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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地痞恨恨咬牙,怒道:“能怎么办,今日这煮熟的鸭子看是要飞了。还不快走。”
闻家在川州有的不仅仅是威望,还与官府关系十分之好,惹毛了他们没准会吃上牢饭。虽说他们在官府也有些小关系,但毕竟得罪不起人家。
老大发话,其他几人忙跟在他身后走人。
危机解除,承守按在剑柄上的手悄悄的松开,连带身边的云裳也跟着松了口气。
闻不悔急匆匆的走到他们身边,看都未看那些地痞,转而向恒凌道:“琳琅,你——”
下一瞬,待他看清恒凌的面容,话未说完就咽了回去。
方才他在街尾闻家的一家商号中与管事商量公事,一名伙计匆忙的跑来告知他说夫人在街上遇到了地痞,惊的他连忙丢下手中的公事跟着伙计跑了过来。
眼前这女子与琳琅确实有七分相似之处,也难怪伙计认错了人。方才他在对街时,远远的也误以为她是琳琅,而顾不得去细想。
琳琅怀有身孕,而眼前这位夫人并无半点孕味。除却这一点,她的身上确实依稀可以看出琳琅的影子。
“这位老爷看来是认错人了。”恒凌下意识打量起眼前的男人,随即道:“多谢这位爷相助,这份人情,有一日我会还的。云裳,承守,我们走吧。”
说完,越过闻不悔,三人缓慢的向前。
闻不悔一直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直到他们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跟在闻不悔身后的伙计小心翼翼,道:“老爷,都是小的的错,没看仔细就误以为是夫人……”
“无妨,回头去掌柜那领五两赏银便是了。”闻不悔说完,回头朝商号的方向走去。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意外之财让伙计眉开眼笑,忙不迭跟上了闻不悔的身影。
黄昏之后天色渐晚,恒凌毕竟娇贵,赶路多天,这会儿觉得累,遂向人问了路,主仆三人开始四处寻找广源客栈。
当日恒凌在府中收到一封匿名信,说她要找的人在川州,待她到川州住进广源客栈后会有人给她进一步的提示,这便是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在这家客栈落脚的原因。
他们无惊无险的进客栈安顿好后,外头的大街上,一名自他们进川州城之后便悄无声息的跟着他们的男子暗暗记下了客栈的名,转身没入来往的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觉。
与恒凌他们落脚的地方隔了两条街的一家客栈中,方才跟踪他们的男子匆忙进了客栈,直上上等客房。
乌雅端着已经凉透的茶水走出客房的门时,正巧与他打了个正面。乌雅以只有他们二人听到的音量道:“娘娘正在里头等你。”
那男子朝乌雅点了个头后,越过乌雅,敲开了客房的门。
进了屋后,男子欲行礼,却听软榻上的仪柳懒洋洋的开口,道:“那些俗礼暂且免了,事情办的如何?”
“回娘娘,人就住在两条街外的广源客栈。”男子低头问道:“接下来要如何?”
仪柳睨了他一眼,嗤笑,道:“如何?接下来该是我们离开川州的时候了。你先下去吧吩咐其他人收拾行李,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川州。哦,别忘了知会任大将军一声,这会儿可真是如他的愿了。”
他退下后,仪柳自软榻上坐了起来。
若非情势不允许,她还真想留在这川州掺和一脚。
要是任子衡知道恒凌跑到川州来会如何?
抑或者,任子衡知道大姐还活着,并且就在这川州城内,又会如何?
任子衡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认为大姐已经死了呢。
大姐那样的一个人,怎会那么轻易就死掉?
夜色苍茫,满城灯火的川州城依旧热闹,恒凌虽累,却一直不愿去休息。她一直守着灯,焦急的等待着。
云裳一直守在她身旁,甚至连侍卫承守,也一直守在门外,丝毫不敢松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笃笃的敲门声让怔然陷入自己思绪的恒凌蓦地站了起来。在一旁打着瞌睡的云裳吓了一跳,忙跟着站了起来。
云裳上前开了门,只见门外是端着茶水的伙计,伙计的手中拿着一封信。
恒凌让伙计进了屋,连带承守也跟了进来。
伙计放下茶水后将信递上前去,道:“夫人,有人托小的将这信送到您手中。”
行事谨慎的云裳正欲接下那封信,恒凌却比她快了一步。云裳递了一些碎银给那伙计,问道:“是什么人让你送的?”
伙计见到银子眼前一亮,也不隐瞒,道:“是个一身青衣的男人将信交给小的的,他说将这信送到夫人手中后夫人自会打赏。”
“那男人长什么模样?”云裳又问。
“天色太黑,小的没看清。”伙计道。
云裳见问不出什么,遂让伙计出去了。那伙计走到门口时,忽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道:“哦,那男人还说,若是夫人问起送信的人,就说姓秦。”
伙计出了屋子并带上了门,承守问:“要我去追吗?”
云裳道:“这会儿人怕是都走远了,你上哪去追?再说,这川州人生地不熟的……”
“不必了。”恒凌早已看完信。
信上那字迹她虽已多年未见,却是认得的,再加上方才那伙计说,送信的人姓秦,她便知道这信是谁送的了。
秦长歌。
盼了整整八年,原来阿姐真的还活着。
她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信纸。
川州闻府吗?
阿姐,恒凌就快找到你了。
乱局(六)
比起川州城中宁静祥和的夜色,入夜之后的闻府笼罩在一片沉默当中,甚至静得有些吓人。府中的仆役们都按部就班,府中的护院更是丝毫不敢松懈。
琳琅她们都守在灯火通明的大厅中等着还未归来的逐风,包括在日落西山回到府中后才知晓府中出了这么件大事的闻不悔。
入夜之后的凉意在寻常人眼中或许算不得什么,却让琳琅下意识抱紧了自己。陪在她身边的闻不悔看了她一眼,知道这个时候她不会愿意先回屋休息,便让下人在大厅里添了炭盆。
长歌冷眼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末了在心底冷哼,而许暮衣则在一旁把玩着自己的垂落的秀发。
逐风回到闻府时,已是三更天。
一见他进大厅,琳琅忙起身迎向他,过于急,身子不稳险些跌倒,好在逐风快步上前扶住了她。
同时也上前试图扶住琳琅的闻不悔自然比不上逐风的出手迅速,在逐风扶住琳琅时,他的手半僵在空中,停了几秒后,上前极为自然的取代逐风扶着琳琅回一旁坐下。
琳琅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却一言不发。顺了顺气,她遂朝逐风望去,
逐风沉声道:“人在追到城外一百里的地方失去了踪影,我寻便了周围所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没能找到人。且,无任何踪迹可寻。”
“怎么可能?”许暮衣惊呼。
不单是她不敢相信,连长歌和琳琅也无法相信。身为铁军卫的一员,从一开始就接受过各种训练,而寻迹追踪更是逐风所擅长的。
琳琅的目光越过逐风,不知落在何方,却一直未听到她开口。
“实在不行,我们去请府尹大人帮忙派人一起找吧。”闻不悔掂量了片刻,道。
“不行。”琳琅下意识反对。
“为何?”闻不悔问。
琳琅欲言又止。
在场其他人则面面相觑,却都不知该如何解释。
可不管如何,闻秋失踪的消息一定不能报官,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也正是为何今日事发之后琳琅命令全府上下谁都不准将这事张扬出去的原因。
“我以为秋儿对你而言很重要。”闻不悔一字一句,直刺琳琅的心口。
“你不要再说了。”琳琅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烦躁感由然而生。她霍然起身,迈着不大自然的脚步离开客厅。
闻不悔本想追上前去,却被长歌拦在了身后,而许暮衣则朝长歌点了点头,上前去扶着琳琅陪她一道离开。
目送琳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许久后,闻不悔终于将视线转向长歌,冷冷的问道:“我需要一个答案。”
他之所以没追出去,一是因长歌的阻拦,二是他知道追出去不仅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更会惹琳琅不开心。
从前他以为琳琅是什么身份他无需知道,也无需去猜想,她只是他的妻子、闻家的当家主母,也只当琳琅同情闻秋那孩子孤苦伶仃才带回家中来,如今却隐约觉得并非这么回事。
他是商人,该有的精明一样都不少,这些日子下来,总有人在暗处盯着闻府的一举一动他也是知道的,原也只当是对手搞的一些小手段,久了却也察觉到一些不对头的地方。
若是在以前,琳琅不说,他定不会主动问去。但如今比较不比以前,他必须要知道这些事。
一无所知,又从何保护她?
“姐夫,有些话我不必说你心头也明白,这几年下来姐姐的性子你也摸清了几分,她心里不舒坦了也只会憋着不会跟你闹什么,但小妹希望你记住,有我在一日,就不许她受委屈。有些事不知道其实更好。”长歌见他满眼坚定,不置可否,冷笑道:“秋儿失踪她心里急,若不想让她过得不舒坦,就随她去吧。”
“长歌,你……”闻不悔闻言极为震惊,见长歌面色冷冽,对她的反应所料不及。他虽与长歌相处的时日不长,却一直都以为她是个温婉的女子,这会儿却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长歌又道:“夜深了,长歌现行告退,姐夫也早些歇息。”
说完,她转身就走,丝毫不起理会闻不悔的反应。
对她来说,他的反应与她无关。
屋外月色正浓,长歌走了几步,忽又停下了脚步。她抬眼朝天上望去,那一轮明月正悬在空中,清冷的月光铺满了走道,有那么一瞬间让她想起了妩歌。
她或许是一步步在算计着殿下,但她同样不许任何人欺负殿下。她亦是知道殿下对这男人的心意。逐风与暮衣都说他极好,那又如何?
如有一日他负了殿下,那么,她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要是妩歌还在,也会如此吧?
她也总是舍不得殿下受一丝的委屈呢……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任子衡一行人就已经做好了离店的准备。
见到已然收拾妥当的仪柳走出客栈时任子衡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看向她身后拿着小包袱的乌雅,问道:“都收拾妥当了?”
见乌雅点头,任子衡再次谨慎的观察四周,见并无异样,道:“上车吧。”
上车之前,仪柳略带兴味的看了任子衡一眼,随即任由乌雅搀扶她上了马车。待各人都就位后,便启程离开了客栈。
不久后,马车出了川州城,一路向北,朝燕京的方向而去,不日便可与护送尚国皇后进军的大队人马会师。
或许是仪柳做出赶往燕京的决定让任子衡放松了警惕,他并未注意到,在川州城外三百里外的路上,曾有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与他们擦肩而过,而车中,坐着谁都意想不到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车中的仪柳似是无意的叹息道:“妹夫,到了燕京,先让我去看看大姐吧!”
马车旁伴着的任子衡心头一颤,下意识夹紧了马腹,马儿受了惊吓,嘶厉着止住了步伐,顿时与马车错出了距离。
车内的仪柳嘴角微勾,掀起帘子探头去望了被甩在身后的男人一眼,嘴角漾起了冷笑。
她还以为,人都是善于遗忘的呢……
不过,有些事怎么能忘呢?
比如她,就忘不了。
“公主,何不派人往闻府送拜帖,邀闻夫人出来一见?”
云裳见恒凌执意去闻府,全然不停她的劝告,无奈之下说道。
恒凌停下步伐,回头瞪了她一眼,却并未在言语上责怪于她。她知道云裳只是怕今日出门再遇上那些地痞,这儿毕竟不是燕京,倘若闹到了官府,身份势必会暴露。可她如今却顾不得这些了。
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