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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本欲让人将景珣扶回去,奈何景珣兴致高昂,不愿离开,拖着她继续一杯接一杯豪饮。
到后面确是醉了,连站都站得不稳当,亏得琳琅眼明手快扶住了他。
景珣偏头眯着醉眼直勾勾的望着琳琅,让她微有些不自在。许是认出了是琳琅,景珣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向她,险些让她也跟着站不稳,到了最后,琳琅整个人被抱进了景珣的怀中,景珣的下巴顶着她的发梢,喃喃说道:“阿姐,我喜欢你。”
琳琅浑身一僵,想将他推开些,他的身子却不动如山,让琳琅一时间乱了心绪。好在那话说得极小声,并未有其他人听到。
待到景珣轻轻将她推开了些,琳琅唤了随侍在旁的宫女太监上前来搀扶景珣,却都被他一把挥开,他勾起了琳琅的下颚,盯着琳琅的眼儿瞧了许久,轻笑一声,竟吻上了琳琅的唇瓣。
冰凉的唇上还残留着桃花酿的味儿,琳琅的脑海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奉命去端醒酒茶的明素正巧走了进来,见到这一幕与其他宫人一样被吓呆,手中的托盘摔落在地,发出砰得声响,那碗醒酒汤亦未能幸免于难,溅得满地都是。
碗摔碎的清脆声响让琳琅顿时打了个激灵,回过神后迅速推开了景珣。景珣一个踉跄未能站稳,好在宫人扶了他一把。
琳琅的眸子一一扫过周朝服侍的宫人,他们下意识瑟缩了下,随即便听到琳琅冷冷问道:“今日皇上来飞鸾宫小饮几杯不想喝醉了,再无其他事发生,你们可都记住了?”
几个随侍的宫人颤抖着声音回应,琳琅又道:“若让我知道有人私下乱嚼舌头,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宫人个个听得真切,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琳琅见他们如此,敛了方才的冷冽之色,温和一笑道:“今日你们都辛苦了。明素,回头各赏银五十两。”
“奴婢遵命。”明素恭敬的应了声,又唤了人来清扫碎片。
琳琅再望向景珣,见他正满脸醉意的冲着自己笑,心头莫名的烦躁起来。她冷冷的朝四周喊道:“留景——”
平日紧紧跟随着景珣的影卫留景立刻便出现在她面前,宫里人对影卫多有一定的了解,也有几分好奇,在场的都忍不住偷睨留景。
留景扶住景珣,恭恭敬敬的向琳琅告了退,方带着景珣离开了飞鸾宫。醉意涣然的景珣将全身的力道都压在了留景身上,半眯着的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掩藏的极好。
宫人们见留景扶着醉倒的景珣回到云霄殿,都纷纷退到了外头不敢靠近。
云霄殿内显得有几分冷清,留景将景珣扶进寝宫安置在床上后欲走,忽闻身后传来声音,虽温和,却掩不住话中那抹残忍。
“留景,方才那几个宫人,可都记下了?”
贪念(一)
第六十七章贪念
今年夏日炎热更胜往年,也才夏初,那热意就已让人心头烦躁,工部存下的那些冰块也开始大块大块的往宫里送,暑意虽退散了些,却仍旧让人觉得躁动不安。
许是天气的缘故,各宫主子们也没了往日的好脾性,也时常听到哪宫的宫人因服侍不周等缘由被主子责罚。
那日之后飞鸾宫时常宫门紧闭,有客上门大多被明素以主子不见客为由挡了回去,恒凌来过几回,一样被挡在了门外。
这几日飞鸾宫里也不大太平,昨日那个无意间冒犯了秦嫔,今日这个又得罪了苏才人,都是宫里人,明素来禀报时琳琅也无心去管,任由秦嫔与苏才人处置他们。宫人挨了板子,回来后便病了,吃了药却愈发不见好,不日便去了。
也才过了几日,飞鸾宫便死了好几个宫人。宫里头死几个宫人却也是常见的事,谁也未曾多想。但明素心头明镜似的,那几个宫人都是万寿节那日服侍在侧的,当日那几人之中只剩下她得以幸免,若非背后的主子就是景珣,这会儿怕也轮到她了。
琳琅闭门谢客其实是在躲着景珣,但同处一屋檐下,总归会碰头,待到景姮的抓周礼,她便又见到了景珣。
景珣仍是平日那副温和模样,似是对那日的事毫无印象,相较于他的处之泰然,琳琅反而显得拘谨了许多。她的拘谨也惹来了恒凌的疑惑,恒凌虽对此旁及侧倾了一番,却什么也没问出来。
宫里上下闹腾着给景姮抓周儿,朝中官员也都送了礼。小儿周岁既不宴客也不下帖子,一般也不送大礼,但朝中官员送的礼却样样偏大。明着是给景姮的抓周礼,实是用以巴结琳琅的。
那些东西琳琅倒是一样样收了下来。
左相府送来的礼单中有一样是素衣亲手裁的衣裳,大小倒也适合景姮,因是素衣的心意,琳琅单就留下了那一样,又让明素挑了些打赏给宫里人,余下的都任由逐风处理。那些东西大多价值万金,逐风得了之后与前次长歌的处理方式一致,多兑了银子用于铁军卫身上。
大案上摆了儒、释、道三教的经书,又摆了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景姮是女孩儿,本也该摆上铲子、勺子、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等等,却被景珣以一句景家的女儿不必学那些而否决。景姮抓周之前他又仔细的看了看那些东西,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沉吟半晌后将他平日惯用的印章也放了上去,让几位后妃面面相觑,却也无人敢有异议。
恒凌觉得好玩,将手中的玉镯子也放了上去。
景姮在一大堆东西中爬了一圈,竟一手抓了算盘,另一手抓了景珣的私章,抓稳妥了便朝周朝的大人们笑得开怀。
恒凌笑道:“姮儿先抓了算盘,将来长大了定善于理财,成就一番陶朱事业。”
霍妩亦笑道:“姮儿另一手抓的可是印章,若非身为女子之身,将来必乘天恩祖德,官运亨通。”
其他人也跟着说了许多好话,琳琅含笑谢过他们的吉言,对此并无多大想法。
热热闹闹的抓周礼之后,琳琅留一行人在飞鸾宫用膳,御膳房特地为景姮准备了长寿面,可惜景姮不大喜爱,舔了舔便别过头去。
席间,任子衡的眸子总是有意无意自琳琅身上划过,虽是如此倒也没逾距。琳琅表面上处之泰然,却总在抬眸间触到景珣的视线,在座众人大抵各怀心思,暗地里颇有几分波涛汹涌之意,面上却十分平静。
午膳之后,琳琅无意留客,该走的也走的差不多,景珣反倒留了下来。琳琅寻了好些个借口欲赶他,却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景珣道:“阿姐闭门谢客,莫非躲的便是我?可是我做了什么惹阿姐不高兴的事儿?”
阳光透过窗洒进屋内,映得一旁的玉瓶更加晶莹剔透,琳琅收回视线看向景珣,他的表情极为无辜,眼睛却十分认真的在看琳琅,一副非要知道答案的表情。琳琅让乳娘抱走了景姮,又屏退了四周的宫人后朝他笑了笑,避重就轻,道:“阿珣,我欲搬出宫去住。”
逐风早已将宅子备妥,她原未想过那宅子会这么早就派上用场。
景珣的笑容僵在嘴角,问道:“为何?”
他脸上的愠色骤现,琳琅却视而不见,淡淡说道:“这宫里住久了有些乏,而且我不想让姮儿在宫里长大。”
景珣喝了口茶,温热的茶水暖了胃,让他逐渐冷静,方才的愠色也随之消失不见,倒是恢复了原先温和的模样,道:“这天底下哪有不住自己家的道理?想是这几日天气转热阿姐有些烦躁不安罢了,回头我让人多送些冰块降暑,以后这事儿阿姐就莫再提了。”
琳琅欲语,景珣却无意再听,也怕再坐下去琳琅会不死心重提旧话,故而不待琳琅赶人便自己寻了借口离开。
目送他离开,琳琅有些憋屈,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也并非景珣不允许她便会乖乖留下,这番不过是与他打声招呼罢了,若他允了事情便好办,他若不允多少会受到些阻拦。
景珣自三岁起便跟在她身后玩耍,这么多年她自持了解他的性子,总以为他费尽心思讨她欢心是因他们自小感情亲厚的关系,不想是他存下了那般心思。
她与他虽非一母所出,却真真切切是亲兄妹——那日的情形又在脑海中回放,恍惚间似乎还感觉的到那桃花酿的味儿,待回过神来,琳琅不由冒出几滴冷汗,只觉得头又隐隐作痛了。
皇宫这么大,要偶遇一个人实不是件容易的事,偏生任子衡在御花园一禺巧遇了云妃。若要仔细说来,倒也是云妃刻意为之的结果。她虽出自将军府,却也断不可能在庆云宫中私会当朝驸马爷,故而才有了今日这御花园偶遇。
夏日的御花园虽林荫翠翠,却掩不住那燥热之气,任子衡见了云妃虽礼数周全,却不冷不热并无亲近之意,云妃也不恼,淡笑道:“我在前方的扶柳亭中备了些薄酒,可有幸与将军浅酌两杯?”
任子衡本不为所动,却又听云妃轻笑,道:“我本欲为将军推波助澜一番,看来将军并不需要。”
这话成功留住了任子衡的步伐,他静静看了她一眼,举步朝不远处的扶柳亭走去。
扶柳亭周朝植了许多柳树,到了夏日柳树成荫,因而这亭子得名“扶柳”。亭中确是早已备好酒菜,云妃此行随行的只有鸢紫一人,鸢紫待他们入座之后斟了酒,便退出了亭外。
风夹杂着一丝闷热袭来,拂动云妃发上簪着的玳瑁流苏,碧玉碰撞之声轻轻作响,堪比乐师谱出的清新乐曲。
任子衡端起杯盏,一口饮尽杯中酒,虽是在笑,却让人觉得极为冷漠疏离:“不知娘娘要为我推何波助何澜?”
“将军心中既有怨恨,忍得再好,也终有爆发的一日,不是么?”云妃含笑望着他,顾盼之间眉目含情。
任子衡极喜欢她的眉眼,恍惚有些走神,待回神后便斟上一杯酒遮掩方才的失态,道:“娘娘,明人不说暗话,你有话不妨直说。”
若无目的,她断不会这般不予余力的挑衅。既是有目的而挑衅于他,那便给了他拿乔的机会。
任子衡轻扫了云妃一眼,心下也有几分好奇,却遮掩的极好。
“将军说的极是,明人不说暗话,当日在川州初遇,将军在我身上看到的是怡和长公主的影子吧!”云妃抬手又为他斟上一杯酒,说得万分肯定。
任子衡冷笑,却也不否认。今日云妃既找上了他,定也有了应对之策,他倒是越发好奇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将军本与长公主有婚约在身,后却无可奈何的娶了恒凌公主,这其中的缘由无需我多言吧?你心中既有恨意,那与我合作又何妨,届时你我各得所需,皆大欢喜不是正好?”云妃脸上笑意更深,笃定任子衡不会拒绝她的提议。
任子衡眸光沉了沉,顺着她的话问道:“你倒真会挑人,宫里人总将知己知彼这一招用得十分巧妙。你如此费尽心思,目的何在?”
云妃的视线望向不远处的杨柳,柳条在风中晃动,摇摆之间让人心旷神怡。片刻后,她收了视线,朝任子衡轻轻一笑,眼神有些迷离,道:“自然是为了皇上。”
任子衡舒缓了眉头,问道:“你预备如何帮我?”
云妃睨了他一眼,嗤笑道:“将军想让我如何帮,就如何。”
任子衡眸光又沉了几分,端起酒,道:“敬你我心中所想。”
二人各怀鬼胎,以一杯酒定下了盟约,虽是盟友,他们却都对对方保留了几分。
云妃饮下那杯酒,面上那浅浅笑意中不知不觉染上了狠戾,任子衡心头在盘算着如何让形式对自己最有利,自然错过了方才那表情。
贪念(二)
第六十八章贪念(二)
时至酷暑,外头的烈日能灼伤人,各宫的主子多已躲在宫里头不愿出门,就连平时爱献媚争宠的秦嫔与苏才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