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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人在我们闻府之内欺负人,大可着人将他赶出去。” 琳琅掏出绣帕递到了素衣面前。
素衣瞧了那公子一眼迅速别开眼去,迎上琳琅略显担忧的视线,忽然觉得这些年下来,闻家对她恩情犹如山重。
那公子的视线在素衣与琳琅身上来回穿梭,也不再说什么,兀自朝门口走去。见他要走,素衣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臂,,此举让在场众人都是一愣,那公子更是停下了脚步。
素衣当众在琳琅面前跪了下去,惹来一旁小丫鬟的惊呼。闻府众人虽上下都谨守本分,却甚少要府中下人行跪礼。
“素衣,你有话就说,不必跪着。”琳琅伸手欲扶,却因腆着肚子动作不甚灵活,任由她跪了下去。
“夫人,我与公子两情相悦,请夫人做主,将素衣许配给公子吧。”素衣行了礼,头磕在地上。方才已经忍了许久的泪水再次决堤,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迅速化开。
“素衣,你……”琳琅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她幽幽叹了口气,转而面向那公子,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何方人氏?”
“楚恒,燕京人氏。”
楚恒?琳琅不动声色,道:“我听闻当朝左相育有一子,名楚恒,十三岁就以才学名动京城,可对?”
楚恒默认。
。
琳琅又道:“想必公子家中已有娇妻?”
楚恒沉默不答,琳琅却也知道了答案,遂冷声道:“家有良妻,却一心纳妾,你可曾想过发妻会作何感想?又何况我们素衣若想寻个好人家嫁了也并非什么难事,何必为了公子而作践自己?”
素衣闻言,一急。
“跟在夫人身边的这些日子幸得夫人爱护,这些恩情素衣一直铭记在心,也希望有一日能还了夫人的恩情。”素衣的声音坚定,却藏不住便咽之色。“素衣十七岁进府,如今年近二十一,早已过了花嫁之龄,如今幸得公子真心相许,望夫人成全我们。”
楚恒掩下心中的激动,面色平静,道:“夫人大可放心,虽只是妾,我亦会让素衣由正门而进。”
琳琅望着跪在地上不愿起身的素衣,心下百感交集。
方才她一个人在屋内冥想,甚至动了修书给恒凌的念头,却一直在犹豫不定。现下素衣欲报答她的恩情,情愿嫁人为妾,以换取闻府的安宁。
她并未拿素衣当外人看过,又怎么舍得让她嫁人为妾?
厅上一片沉默、良久之后,琳琅才开了口,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润,却带了几许无奈,“素衣,你当真决定了吗?”
“是。”
琳琅背过身去,不愿再看素衣。
她确实不愿再与从前的自己有任何牵扯,也不远毁掉如今这样平静的生活,那么便只能认同了素衣的做法——她总归,是自私的。
“十日后,我定让你风光出嫁。”
第二十九章 春弄
之后,闻家开始着手给素衣准备嫁妆,闻府上下都极为希望能用这喜庆之气将主子入狱的霉气给冲淡些。
府中上下,羡慕忌妒素衣者大有人在,独独素衣像个无事之人,一如往常那般伺候琳琅。琳琅将一切都托付给了管家,将自己关在房中,除了每日送膳食的素衣之外,不见任何人。
琳琅一直都在等素衣反悔,可素衣却只字不提,甚至也不提楚恒,自然也没有待嫁新娘该有的喜悦。
一天,两天,第三天,最终,忍不住的人是琳琅。素衣将晚膳置于桌上,又上前去剔了剔灯芯,正待离开之时琳琅叫住了她。
琳琅腆着肚子走到素衣身边,伸手摸了摸素衣的脸,话中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道,“素衣,你大可不必为闻家牺牲至此。”
素衣避开琳琅的手,轻轻低下了头,半晌后抬眼笑道: “夫人,我不单单只是为了闻府。”
“你若后悔了,只消说一声。”琳琅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老爷他…… 这两日也该回来了吧…… ”素衣忽喃喃感叹了一声,随即又借口府中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便出了琳琅的屋子。
素衣一句话让琳琅将后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望着素衣离去的身影,不若三日前心底的自私,她竟觉压抑得难受。
彼时她遇到素衣,不单单只是喜欢她眉眼带着的倔犟,更喜的是她的笑——无论身处何地都能璨笑如花。
她忽然想,当年将素衣带回闻府,是不是错了。
如若当年素衣不是索衣,那么有一日有一个像楚恒那样的良人出现,是否就可以欣然地让众家女子艳羡?
当朝左相,也是权倾朝野的人物。如此家世,即便是妾,那也是许多高门大户可遇不可求的亲事。
偏偏,是她亲手将素衣领进了闻府的大门。
又偏偏,她养出了素衣的傲气BBS。JOOYoO ·nET。
进了那样的家门,往后的素衣该如何是好?
夜风轻轻柔柔地吹散了烛烟,琳琅端坐在椅子上吃着素衣端来的晚膳,微微的凉意透过窗浸人屋内,四周静悄悄的一片。
窗外,夜色正浓。
守卫森严的右相府里,巡逻的守卫来来回回在迷宫般的走道、院落中穿梭。素来被列为禁地闲人不得踏足的书房里,望苏背对着门,极为安静,像是在等什么。
放置在不远处的灯托上的红烛闪着微弱的烛光,烛泪一滴滴顺着边缘缓缓滑落,片刻后凝在灯托上,远远望去,竟让人心生几分柔情。
伍五推门而入时,只见望苏凝视着前方的红烛,背手而立,烛火映出了他修长的身躯,让人一个不注意便闪了神。见他回头,伍五忙将手中的信恭恭敬敬地递上前去。
望苏伸手接过信,拆封,快眼看完之后,上前几步,将信凑到烛火前点燃。看着腾起的火焰一点点将信化为灰烬。
“一切都按主子吩咐的那般,最迟明日一早,州州府衙那边便会犯人了。”伍五想了想,略微不解地问道:“主子,左相那边可是得了什么消息,否则闻家的事,他们怎么会插手?”
“你无须多问。”子望苏媚眼一挑,不正面回答。左相不过是这个局中的一颗小棋,时机还未成熟,闻家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扳倒。
“是。”
伍侧氏下头,见望苏并无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门被轻轻阖上,却又一再次被推开。望苏未曾回头,却知道进来的人是紫君。他转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若无其下地转动手中的折扇,懒声问道:“有事?”
紫君对他的态度也不恼,盯着他瞧了半晌后,忽然凑到他身侧,笑道:“我只是来提醒一下殿下,切莫忘了大业。”
“我的事,白有分寸。”望苏用扇尖将紫君推离自己身侧。
紫君似笑非笑,道:“若你真有分寸,这么些年,时机也该成熟。父亲也渐渐开始失了耐心,否则也不会让我来敦促你。”
望苏忽然轻笑,扇柄挑起了紫君的下巴,媚眼儿带笑,凑到了紫君面前,逐字逐句说得分明:“紫君,别忘了谁才是主子。”
他拍了拍手,门外的伍五迅速进来,客客气气地将紫君给请出了书房。待书房之内再无他人后,望苏的视线再次落在那红烛之上。
微微跳跃的火焰让他的思绪渐渐飘忽,耳畔却一直在想着方才紫君的话——
他是否,太过于投入这个精心布置的局,以致于忘了原本的目的了?
望苏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琳琅浅笑时的面容。
如昙花绽放,转瞬即逝。
次日一早,清晨的第一缕光线自狭小的高窗透进牢中,柔柔地蔓延开,驱散了牢中的黑暗,一旁的火光顿时黯然失色起来。
衙役打着哈欠来到了闻不悔的牢房前时,闻不悔已然醒来。在这里头待了这么些天,他身上的衣裳已然发皱,发髻也显得有些凌乱。牢头得了闻家的好处加之万不全也多有吩咐不得亏待他,故而牢房虽简陋,闻不悔在这里头待得却颇为习惯。
“闻爷,委屈您了。”衙役嘿嘿一笑,上前开了牢房的门,“您这就可以出去了。”
闻不悔点了点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自怀中掏了一锭银子赏给了衙役,最终在衙役卑躬屈膝下,闻不悔走出了那昏暗的牢房。
在里头也不过三四天的光景,这外头的光亮让闻不悔深呼吸了一口气。
牢里牢外,确实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他正要走,忽又被衙役叫住。
衙役道:“闻爷还请留步,我们大人有一请。”
闻不悔面无表情,眼中一也看不出一丝的情绪,瞧了衙役一眼,道:“带路吧。”
“闻爷,这边请。”
衙役大喜,忙领着闻不悔朝万不全书房的方向走去。
途中,衙役对闻不悔甚为巴结。自他口中,闻不悔知道官府已经差人去闻府报过信儿,过会儿闻府便会来人接他。
到书房门口后,衙役儿前去敲门,正在书房里头来回踱步的万不全当下便开门迎了出来。
“闻老底,这几天真是委屈你了。老哥哥无能,平白让闻老弟受了委屈,真是对不住啊。”万不全笑得极为谄媚,“来来,里边清。”
进了府衙大牢这几日,万不全一次也没去见过闻不悔,已经有些影响二人之间的交情。如今闻不悔出了牢房,若万不全再不相见,那就真要毁了这些年辛辛苦苦建起的几分情面。
“大人说笑了,这也是职责之内的事。”闻不悔随万不全踏进了书房。
片刻后,丫鬟上了茶水,万不全为闻不悔斟了茶,笑道:“晚上我在满江楼设宴,还请闻老弟务必赏脸,别驳了老哥哥的面子才是。”
“万兄美意,不悔到时自当到场。”闻不侮也不推辞,忽又想起什么,道,“贡品一事闹出的差错,让万兄难做了,此事既是因我们闻家而起,我们闻家也当承下这责任。不知万兄可否告知秦姑娘的下落?”
“秦姑娘昨日已经回锦州了。”听他提起秦韵令,万不全下意识掏出手帕来擦拭额上的冷汗。她一走,川州必然交不出贡品。秦家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自然不怕。若是追究起来,受牵连的自然是他这个府尹和闻家。如今闻家在京中又有人护着,届时倒霉的只有他。“这贡品,唉…… ”
“贡品一事,总能想出办法。” 闻不悔眉头一整,也未追问他为何没留住人。
说到这儿,二人皆沉默起来。
闻不悔方轻抿一口茶,便听到外头传来敲门声,衙役的声音自门外传入,让他心头一喜。
“大人,闻府派人来接闻爷了。”
闻不悔听了,起身与万不全道别。万不全忽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道:“闻老弟,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
“但说无妨。”闻不悔停下脚步,回头。
万不全道:“早在秦姑娘来府衙说你府上故意毁坏贡品的前两日,上头有官员来了消息知会我,故而后来秦姑娘已上门,我便只得派人将你给带了回来。你回去不妨仔细想想,是否得罪了京中什么贵人。”
他的话让闻不悔面色一正,随即笑道:“多谢万兄提醒,不悔先告辞,。”
万不全点头,喊来衙役送他出府。
出了府衙,来到后门时便看到闻家的轿子已经等在那儿了,也亏得是在后门,并无什么人见到闻不悔狼狈的模样。
管家见闻不悔出来,忙迎了上去,看到他那模样,顿时老泪纵横,“老爷,您受委屈了。”
闻不悔忙安抚道:“赵伯,这没什么。”
他的视线在等待的人群中来回穿梭,却未见到想见的人,忍不住问道:“夫人可好?”
管家吞吞吐吐说道:“府衙的人让我们派人去接您时,夫人过于欣喜差点绊倒,大夫说动了胎气让夫人在家中好好休息。”
“回府。”管家的话让闻不悔的心一缩,他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暗暗焦虑起来。
见他上了轿子,管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忙吩咐轿夫起轿。
府衙到闻府虽不是很远,却也有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