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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会儿也不忙,就一道去吧。昨日我娘亲托人给我送了些家乡特产……”
两人越走越远,都不曾发现自她们身后不远的拐角处走出的闻秋。闻秋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转头朝自己的住所走去,走到半途,忽又想到什么,拐了个弯朝长歌她们的院落走去。
她到长歌那儿时,长歌与许暮衣已经将行囊收拾妥当。
“你们要走?”闻秋问。
长歌对于她的到来并无惊讶,道:“自然,午膳之后便去跟殿下辞行。不单我们,你得与我们一道离开。”
“我?”
“我与暮衣会当着闻不悔的面与殿下辞行,到时你只要闹着随我们一道去玩,拗到殿下点头便可——或许殿下不会拦着,她心底怕也有了离开的念头。”长歌在包袱上打了个结,回头看向闻秋勾起嘴角,道:“这之前有件事还需要你去做。”
话落,附到闻秋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闻秋瞥了她一眼,不发一语,转身便离开。
离开长歌那儿,闻秋兀自朝琳琅的院落走去。路上的仆役见了她,面上虽一如往日地喊“大小姐”,却无一不在她走之后私下议论纷纷。
无非是说她这个与闻不悔无血缘关系的大小姐怕是要失宠了,因为子嗣单薄的闻府如今除了琳琅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外,还有了住在兰庭苑的那位小公子。
闻秋脚步顿了顿,不由得冷笑,继而快步朝琳琅的院落而去。
刚走进院子,便见琳琅推开门缓步走了出来,闻秋看了看四周,不见阿若的身影,下意识跑上前去扶住地。
见到闻秋,琳琅愣了一下,随即笑遭:“秋儿来了?正好,与我一道走走吧。”
闻秋一语不发,扶着她出了院落。
这是琳琅自那日闻不悔说要纳妾起第一次出院落,闻府的草木依旧青翠,所有的一切都和往日一样,全然看不到清晨那场雷雨的痕迹。若要说变,唯一变的只有那随着时辰移了位置的日头。
闻秋扶着琳琅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蝴畔时,身侧的琳琅蓦然停下了脚步。前方不远处有几个小丫鬟正聚在一块儿讨论闻府纳妾一事,全然不曾察觉琳琅和闻秋的到来,待她们注意到琳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说了一遍。
“奴婢见过夫人。”
丫鬟们跪了一地,生怕琳琅责罚,不想琳琅什么话都没说,举步向前。闻秋跟着琳琅走了几步,回头冷笑道:“主子的事何时允许下人碎嘴,闻府的规矩都到哪儿去了?还不快滚。”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忙起身各自跑开。
琳琅一直在想方才丫鬟们的话,心下觉得有些可笑。这些丫鬟半是在羡慕那即将为妾的许春弄,半是在同情她。
她竟不知自己何时沦落到需要别人同情的份上了。
闻秋突然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琳琅这才回过神来,偏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你后悔了吧?”闻秋直勾勾望着她的眸子,仿佛要望进她的心底。
琳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秋儿在说什么?”
闻秋嗤笑,话语中嘲讽之意更甚,“早在当初离开燕京之时我便与你说过,回了川州,你会后悔。如今你后悔了吗?以为闻不悔是一生的依靠,可是他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毫不犹豫地将你置于风口浪尖任由众人嘲笑。”
她的话让琳琅一窒,却依旧面色平静。
闻秋又道:“明日他便要迎新妇进门,这儿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若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大可不必。不单是这闻府,川州城内都在风言风语说前几日带回来的那孩子是他亲生的。你可以不信,但别忘了那句老话——无风不起浪。”
“秋儿,今日的天气极好,你说呢?”琳琅突然笑道。
“你——”闻秋气极,怒道,“好好好,你既愿让人肆意地践踏,我也不愿再管你了。也难怪长歌她们不愿再在闻府待下去。”
闻秋说完便甩手跑开,独留琳琅一个人在原地望着她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湖畔的杨柳绿丝垂绦,在微风中来回晃动。琳琅手扯着那绿丝绦,揉碎了那青翠的嫩叶,染上一手的汁液,却全然未觉。柳叶的生味弥漫在四周,下一瞬就被微风吹散。
阿若找到琳琅时,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柳叶的生味还未全然散去,那气味让阿若皱起了眉头。她见琳琅抿着嘴角,心下惶然,忙快步上前扶住了她,道:“夫人,您在这儿呀,可让奴婢好找。”
琳琅不开口,阿若忙又笑道:“奴婢见夫人昨夜没睡好,便让厨房熬了些安神汤,方才端到了屋里,不想夫人出来了。夫人可要趁热喝了?”
琳琅的视线终于移到了阿若脸上,她盯着阿若的笑脸,问:“阿若,你也觉得如今的我极为可怜,很让人同情?”
阿若一愣,说不出话来。
琳琅望着她的表情许久,轻笑出声,笑中全无喜悦之色。
“阿若,我们回吧。”琳琅举步向前,道,“回头去请老爷来见我。”
阿若寻到闻不悔时,他正在兰庭苑内逗铭儿,一大一小相拥而笑的模样让人觉得温馨,却也异常刺眼。阿若心下暗暗庆幸来了未曾看到这景象,否则该如何收场?
铭儿看到站在院门口的阿若,扯了扯闻不悔的袖子。闻不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是阿若,皱眉道:“你不在夫人身边服侍,来这里干什么?”
阿若唯诺上前,道:“老爷,夫人让奴婢请您过去一趟。”
闻不悔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问:“夫人可有说是为何事?”
“夫人没说。”阿若偷偷睨了铭儿一眼,对眼前这孩子并无好感。
闻不悔将坐在自己膝盖上的铭儿放下,起身便要和阿若一道离开,没走两步就发现铭儿紧紧扯着他的袖口不放。他伸手拂过铭儿的手,见铭儿一副要哭的模样,张口欲语,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与阿若离开了兰庭苑。
一路上,闻不悔走得很急,有好多次阿若都被甩在了身后很远的地方。到门口后阿若正要上去开门,却被闻不悔叫住。
闻不悔道:“你先下去吧。”
阿若点了点头,也不敢再多待,便出了院落。
闻不悔推门进屋时,琳琅已经将阿若准备的安神汤喝完,正欲将盅碗放回托盘中去。他走上前去,接过琳琅手中的蛊碗放到托盘上。
琳琅朝他身后看了看,不见阿若,淡淡道:“来了?”
“嗯。”闻不悔行至她身侧坐下,道,“阿若说你找我。”
“是啊。”琳琅伸手轻轻拂去他肩上的灰尘,朝他露出笑,“我有话要对你说。”
那笑容让闻不悔一愣,琳琅已经许久不曾对他笑得如此灿烂,如今见了这笑,觉得怪异,却又说不上为什么。
他看着琳琅,等着她开口。
琳琅却不急,掏出绣帕,拭去他颈上的墨汁,望着手巾那黑了一块的绣帕,道:“这墨迹洗不掉,真是可惜了这条帕子。”
闻不悔下意识握住琳琅的手,却被琳琅挣脱。琳琅对上他的视线,“你要纳妾的事,前几日你就说过,所以我并不想再问一次。但,有人与我说,你带回来的那孩子是许春弄与你的孩子,我只想亲口听你回答我,是,抑或不是。”
闻不悔一僵,望着琳琅明媚的容颜,久久之后,才道:“是。”
“真是可惜了。”琳琅笑得愈发明媚。她站起身,退了两步,望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既是如此,我们和离吧。”
因为她与生俱来的骄傲,让她无法与人共侍一夫。
因为她爱得全心全意,所以无法忍受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琳琅的话让闻不悔霍然起身,顿时失了冷静,紧紧摁住她的肩,道:“我不同意。”
他不同意又如何?
。
琳琅冷笑,道:“我不允许你纳妾,你说你只是告知于我。而今我亦只是告知你,我要与你和离。我有些乏了,你走吧。”
闻不悔的双手下意识紧握成拳,琳琅却伸手将一旁的古董花瓶扫落,瓷器碎裂的声音尤为刺耳,碎片顿时四溅。
花瓶破碎的一刹那,琳琅心中的委屈似乎散了些,她敛了笑,别开眼去不再看他,声音极轻,“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
身后静了片刻,琳琅听到脚步声,一会儿后又听到了关门声。
门阖上的那一瞬,一直以来都强忍的泪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她紧紧捂着嘴,即便是现在,她仍不愿听到自己的哭声。
可是为什么,却越哭越大声?
第三十八章 殊路
午膳是由阿若端进房的。
琳琅本欲出门,却被门外的护院以她的身孕为由拦在了屋内,从此无法踏出房门一步。午膳之后,长歌与许暮衣就上门来了。
闻不悔虽不许琳琅踏出房门一步,却并未阻拦外人见琳琅。
她们的辞行在意料之中,倒是闻秋的跟随让琳琅有些意外,虽是如此,琳琅选择放任她随长歌她们一道离开。
这偌大的闻府,连她都已没了待下去的理由,又何况闻秋?让她跟着长歌她们,兴许更好。
道别之后,长歌她们便离开了琳琅的住所。
闻不悔原是想拦下长歌她们。直觉告诉他不能让长歌她们走,他心头隐隐约约觉得只要让长歌她们离开闻府,那么他再也无法留住琳琅。
但长歌她们又怎么会被困在一个小小的闻府?
在四周的护院蠢蠹欲动时,长歌只是冷笑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软剑,迅速自闻不悔的脸庞划过,虽未伤他一分一毫,却在明白地告诉他:想拦住她们,闻府还没那实力。
闻秋冷眼看着一切发生,末了将视线移到闻不悔身上。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确实一直都记得当日他寻到她时那不动声色的关怀。倘若今日她不是秋家人,琳琅不是怡和,那么一切约莫会不同吧?
她微微低头,刘海遮住了那双清亮的眸子,也掩住了眸中一切的情绪,任由身侧的许暮衣拉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闻府大厅。
步出大厅之时,长歌忽又回了头,朝闻不悔露出明媚的笑,道:“这小小的一座闻府,并不如你想象中固若金汤,姐夫。”
长歌的话给了闻不悔当头一棒,让他蓦然惊醒。在她领着许暮衣和闻秋自闻府大门堂堂正正走了出去后,闻府的大门便紧紧闭上,平日里守卫森严的闻府护院一队队来回巡视,连在闻府待习惯的下人们都觉得气氛诡异,压抑,且让人觉得窒息。
琳琅被变相软禁在屋内,无法踏出房门半步。闻不悔这一举动让她觉得可笑之余,多了三分的心软。
他不愿让她走,说到底是还有几分在乎。但这几分薄弱的在乎却起不了什么作用,他执意纳妾,而她,执意和离。
留下她又能如何?
是他,亲手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的过去她无法参与,他带回来的那孩子成了他过去抹不掉的痕迹。每每一想到那孩子,她的心就痛得无以复加。
那是他的孩子,那她的孩子又当如何?
她,又当如何?
蹒跚步向门口,外头守着的护院见她开了门都警觉起来。琳琅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他们都心虚地低下头去。她也无心理会他们,只是扬声喊道:“逐风。”
下一瞬,逐风自屋顶上翩然落到琳琅面前。
琳琅道:“你进来。”
护院自知拦不住他,只好放了行。
逐风进屋之后便落了锁,抚着琳琅到一旁坐好后一言不发,就等着她开口。进闻府这么久,闻府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却从不多说。
琳琅坐好后瞥了门口一眼,又看向逐风。逐风心下了然,道:“殿下放心,我已经点了护院的穴道。”
“长歌往哪个方向去了?”琳琅问。
“东渡口,船已备好。长歌说,她等殿下三日。”船在渡口停三天,长歌走时信誓旦旦地说一定可以等到殿下。
琳琅的手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