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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疑惑,但也不好问。
静了半分多钟,朝香终于开口轻声道:“亚香性子一向都比较急,阿诚先生请勿见怪!”
“呵呵,没事,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亚香似乎对我…我们有些不满意,难道她还在生前两天的气吗?”见朝香终于开口说话了,阿诚也感觉自然了多,便提出了心中疑问。
“阿诚先生看不出来吗?”朝香却突然问,只是头却还是低着。
“什么?”
“亚香可能是喜欢上您的弟弟阿忠先生了?”朝香抬头,直直地看着阿诚。
“什么?阿、阿忠?”阿诚张大了嘴巴,惊异万分。
“看来您真是不知道了。”朝香幽幽轻语,又把头低了下去。
阿诚却陷入震惊之中难以自拔,其实这些天亚香屡屡对上‘阿忠’他也一直看在眼里,但是他想当然的认为亚香是因为心中不平而在为难‘阿忠’,当时的他却反而有些侥幸甚至说得意,得意于自己‘天才’般的灵感,把棍子幻化的‘阿忠’推在前面,以挡不必要的怒火。
其实朝香能看出来但阿诚却一直蒙在鼓里,并不是因为说阿诚迟钝,只因为阿诚清楚‘阿忠’只不过是棍子幻化,想当然地不会把这种事情往感情上扯。然而正是因为明白真相,却正好迷了他的眼,就好像两个人打牌,一个人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底牌,便想当然地计较这对方会怎样怎样出牌,自己可以怎样怎样应付,然而偏偏对方却不知道他的底牌,打牌时也并没有依照他所预测的那样打,而这章招一变,反而乱了明白双方底牌的人的阵脚。
而朝香却不一样,她先前也有过怀疑,后来也是真相信了‘阿忠’是阿诚的弟弟,因此一直都是把‘阿忠’当正常人看待,所谓旁观者清,而且亚香是她的妹妹,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背后的意思也都烂熟于心中,慢慢地就察觉了亚香对‘阿忠’那份看似作对与不满其实是倾慕和在意的表现。
不过朝香本以为阿诚也应该看得出来,但没想到阿诚竟然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联系到自己,这就让她更有些担心,也更迷惑于阿诚对自己的观感与态度。
只是,到了现在,这个似乎也不重要了。朝香心中泛起一丝苦意。
“亚香虽然平时看去任性了一些,只是她心地还是很好的。”朝香又轻声说。
阿诚却一脸呆滞,迟迟没有回答。
“阿诚先生?”朝香见阿诚半天没有回应,好奇抬头。
“啊?啊,是的,是的,我知道。”阿诚也是心中泛苦,现在的他真有用脑袋撞墙的冲动,他怎么都没想到亚香会喜欢上自己变化出来的棍子,如果让她知道了真相的话又会有怎样的结果,这件事情是越来越难以收场了。原本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只可惜世事多变,谁又能真正地掌握一草一木,风吹草动。
“不知道阿忠先生对亚香是怎样个态度,如果可以的话还请阿诚先生帮忙说说,我就代亚香先谢谢了。”作为姐姐的朝香说出这个却是冷静理智。
“呃?好的,好的。”阿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象’。
“阿诚先生有什么为难的吗?”朝香奇怪阿诚为什么会是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
“啊?没有,没有。朝香小姐就是来跟我说这事的吗?”阿诚想要扯开这个话题。
“也、也不是了。我……”被阿诚扯回了自己的心思,本来一直冷静说着妹妹的朝香又有些扭捏起来。
“朝香小姐还有什么事就说吧。”见朝香犹豫,阿诚也有点明白了朝香应该是当说客来了。
“阿诚先生真……真不能帮我中江家吗?”朝香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又抬头看向阿诚。
“这个,实在是对不住了。”阿诚不自由的避过朝香的目光:“这是你们家族之间的私事,我实在不好插手,虽然朝香小姐对我很好我也一直记在心,当初在明岛湖你帮我挡住刺客自己却受了伤我也很感激,只是……”
“我有个请求,不知道阿诚先生能不能答应?”朝香却忽然打断阿诚的话。
“你说。”
朝香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再抬头时脸上已不见任何情绪:“我知道当初阿诚先生或许不用我帮忙也能击退刺客,不过既然阿诚先生能记得此事,我也很感激。现在我想用这点甚至算不上的交情求您帮忙,只要您帮我中江家这一次,你我之间就此一笔销,阿诚先生也不用就此一直记挂在心上。虽然我知道两者完全不对等,但在阿诚先生前我已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请见谅,请见谅……”
朝香本来一直严肃镇定的,但说着说着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带出一丝哀求和哭腔。
……
“好吧。我答应就是了。”沉默了半分多钟,阿诚面无表情回道:“不过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自己的原则,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到时候万一……还请你理解。”
“谢谢……”朝香却朝阿诚鞠了一躬,低头急步离开。
走出几步的她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她也不敢抬手擦掉,只是更加快了脚步。
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再也无法堂堂正正地站在阿诚前面,自己再也无法与阿诚平等相待。因为这似是而非又为难勉强的交易,或许以后阿诚也难以对自己有什么好感,往日情谊,不管是多是少,是真是假,只怕也从此不复存在,一切都烟消云散。
而阿诚只默然地看着朝香走远,等朝香消失在门庭外,他才慢慢回过神来。刚才他还是有些犹豫,但最终却答应了朝香,他也说不上是悲是喜,只是心中却感觉很是压抑,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突然感觉心情很坏,但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对于中江家和其他两家这样的利益纠葛,讨厌复杂的阿诚确实不想牵涉,况且其间或许还牵涉某些不可言明的政治因素,阿诚更是有些抵触情绪。虽然到了现在,阿诚对三家的情况了解也依然不多,但正因为如此,阿诚才不想平白无故去帮中江家获得什么神社控制权,这种打手的身份,阿诚还是非常不愿意接受的。
虽然他对朝香也可以说有一定的好感,朝香的贤惠与温柔有的时候他也尽看在眼里,虽说不上有什么私密不可语的情愫,但阿诚因为朝香曾经在明岛湖帮他挡过刺客,阿诚也愿意把她当作可信任的人或者说朋友。因此如果说假如朝香自己遇到了什么困难和危险,阿诚肯定会毫不犹豫相帮,但这一次却涉及一个家族的利益,看去没有是非,没有对错,只有恩怨,而且这种利益之争总是不会排斥阴谋和诡计相随,阿诚也不想因为朋友交情而简单陷入。
但他却没想到朝香竟然会突然提出这样的条件或者说交易,阿诚虽说谈不上什么失望,但隐隐地总感觉有些失落,似乎真是上当受骗了一般。只是见到朝香那有些可怜有些凄凉的样子和语调,阿诚还是心软了,最终应了下来,只是应了以后,阿诚忽然感觉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见鬼!”阿诚嘟嚷一声,一脚踢断一根小儿手臂粗细的樱花树,而后匆匆离开。
回到房间的阿诚,也没心情跟盘腿坐在地上的老流和青离打招呼,他直接跳到床上,闷不做声。
老流二人终是察觉阿诚有些异样,便停了聊天,很少见到阿诚这个样子,老流忍不住玩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还没吃早饭,肚子饿得慌?”
阿诚不语。
“发生什么事了?”老流再不敢开玩笑,严肃问道。
“那个亚香小妞好像喜欢上‘阿忠’了。”阿诚说话像似在梦呓。
“什么?阿忠?你的木棍子?怎么可能?”老流惊得连问。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阿诚坐起,瞪了老流一眼。
“哈哈哈,是了是了,俺也察觉亚香丫头一直有些不对劲,但因为阿忠只不过是你的兵器所变,也没往这方面去想。没想到亚香小妮子居然这么有意思,竟然喜欢上了你的兵器!哈哈哈!”老流突得捧腹大笑。
笑了几声,见阿诚怒目相向,老流急忙忍住,突然又带着一丝戏谑道:“对了,那你为什么要这么不高兴?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哈哈哈,你这小子居然要吃自己的兵器的醋!”
“去死!”阿诚跳下床,也忘记了尊老爱幼的美德,一脚踢翻老流:“你觉得假如她知道了真相的话会怎样?”
“哦,这小妮子最要面子了,知道真相的话,恼羞之下估计会追杀你十万八前里,不死不休!”
“那该怎么办?”
“俺也不知道,俺最烦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了。”
“去,你没老婆吗?那小小流怎么来的,不是你孙子吗?他爸难道不是你的儿子?”
“谁说的!”老流生气了,似乎受了极大的侮辱:“小流不是我儿子还是谁儿子?不过俺们当年可没这么麻烦,当时俺在路上碰到了小流他妈,觉得长得挺标致,俺二话不说就拖她入了林子成了好事,很快就有了小流,你看看,多干脆!”
“标致?干脆?我呸,禽兽!”
“不错,俺就是禽兽,俺们做妖怪的可不像你们做人这么辛苦,喜欢偏要装做不喜欢,不喜欢偏要装做喜欢,真是虚伪得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那么多废话!”
“算了,我们没共同语言!”阿诚跳回床上。
“阿诚兄弟也不用这么担心,我觉得让那亚香知道了真相也未必有流前辈说得那么坏,你想想看,阿忠虽然是棍子所化,但也不是完全虚的,他说话施展本领其实都是你在控制,阿忠其实就是你自己或者说你的一部分,说不定亚香知道了也会喜欢上你呢。”青离忽然插言。
“可能吗?”阿诚傻了,他还从没想过这方面。
“当然可能。”
“不错嘛,青离,平常俺老流看你傻乎乎的,没想到还能看得这么透彻!”老流却觉得青离说得也有道理。
“咳咳,让你们一说却越说越乱,还是不去想了,能瞒就瞒,早点离开这里再说,以后可不能再变阿忠出来了。”就算青离说得真有道理,但阿诚也不想冒着被追杀的风险去跟亚香说明真相。
“那就早点走吧,留在这里对你没什么好处。”老流说。
“可是现在走不了,”阿诚尴尬笑道:“我已经答应帮中江家了!”
“什么?”老流跳了起来,瞪着小眼,过了一会,他又坐回地上:“哼哼,早就知道你过不了这一关,看来肯定是被朝香小姑娘给勾引了,算了,随便你了!”
虽然亚香喜欢‘阿忠’,老流因为跟阿诚一样知道‘阿忠’只不过是条木棍子变化而来,所以也没有料到,但朝香和阿诚之间的事情,老流活了几千年了,也历经风雨,什么东西都看在眼里,只怕比朝香和阿诚自己要看得更清楚明白一些。只是,出于看戏似的恶作剧心理,老流还不想这么快点破。
第二卷 龙战于野 第五十九章 … 造访寺下家
吃早点的时候,朝香有些出人意料的并没出现,而本来这几天,几乎都是她为大家提供饮食,而甚至于不知道什么原因,亚香和申秀苑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阿诚此时的心情也不怎么样,因此厅堂里的气氛一直都有些尴尬。只有中江彦一却似乎心情不错,笑着脸不停地跟阿诚道谢,说感谢阿诚答应了帮忙中江家。只是在低头时,却隐隐露出一丝似忧虑的神色,不过当他抬头后,又马上把这丝不快之色掩了过去。
阿诚寥寥客气了几句,等迟迟不见朝香出现,才有些疑惑:“朝香小姐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