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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儿惴惴不安地找了一路,从玉顺的房间找到前院,心里越来越慌,惟恐她娘在众人面前大肆宣扬柳家的女儿多能生养。
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柳叶儿刚进前院就听见厅堂那儿传来阵阵笑声,豪爽奔放的笑容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哪天要是占了便宜多赚了钱她娘就是这么笑的。
“哎呦呦,亲家母啊,你把我们叶儿都夸上天了,说得我这心里开了花一样……”柳老娘拍着胸口仰天大笑。
“呵呵,我这都是实话实说,叶儿这孩子就是招人喜欢,要不那位司徒先生怎就答应了呢!”玉顺笑得很开心。
许老夫人也发话了:“可不是么,叶儿走遍好几个镇子给我找到这把拐杖,我用起来可顺手了。”
柳老娘笑得更大声:“我们柳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养出来的孩子都是很懂事的,叶儿这孩子随我,长相性格都随得分毫不差。想我当年嫁给她爹,没过几年就给柳家生了一堆儿女,知女莫若母,我们叶儿这方面肯定也随我,过不了几年就能给你们许家养几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这养孩子嘛,跟磨豆腐熬豆汁差不多,火候没到不能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刚开始闻不着豆香,到后来就不得了啦,嘿,满屋子飘香呀!养孩子也是一个理,刚开始见不着动静,生了头胎就停不下来……”
柳叶儿一个趔趄险些趴在地上,养孩子又不是养猪,至于这么夸张吗!这些话平时跟她说说就算了,现在居然当着老夫人和婆婆的面……
柳叶儿甩甩头,大步流星地冲进厅堂,匆忙唤了声“娘”,这才发现厅堂里坐满了人,不仅有许老夫人和三房夫人,就连许家昌和苗氏也在,坐在她娘身边的邋遢老头儿瞅着她咧嘴笑,柳叶儿不由皱了皱眉。
柳叶儿强打起精神问候过众人,快步走到她娘身边,轻声道:“娘,我们出去说吧!”
柳老娘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提高嗓门道:“叶儿啊,快来快来,咱们都等着你哪!快来见过你二舅爷……”
“二舅爷?”柳叶儿怔了怔,从头到脚打量起这个干瘪的小老头儿,不明所以地欠身问候了声。
二舅爷笑眯眯地伸手扶起柳叶儿,沙哑的声音像是上了锈的发条:“乖孩子,快起来,自家人,甭客气!”
柳叶儿勉强地笑笑,余光瞥见阮氏和许家昌夫妇在捂嘴偷笑,佯装没看见站在她娘身后。
“叶儿,你也坐啊……”玉顺招呼柳叶儿入座,很是崇拜地看向二舅爷,“亲家母说,你这位舅爷是隐居山林的神医,要不是亲家公亲自去请,咱们是没机会见到他老人家的。我想请这位舅爷帮我们家恒瞧瞧,看他的病是不是完全好了。”
“呃……好啊……”柳叶儿巴不得快离开这儿,附和道,“那就请二舅爷随我来吧,娘,你也跟来!”
二舅爷挠了挠耳朵,看了眼没吭声的柳老娘,点点头答应了。玉顺喜出望外正要起身带路,阮氏冷不丁地开口道:“只听人说巴望着钱越多越好,还没见过有人巴望生病看大夫呢!三妹,家恒现在好好的,你给他请什么大夫啊!”
阮氏指名道姓,玉顺也不好装聋作哑,连忙解释道:“大姐,我只想请柳家二舅爷帮家恒把把脉,没说家恒又生病了!”
玉顺的解释阮氏很不高兴,柳老娘把她女儿夸得举世无双,又不知从哪儿捡来个叫花子充神医,柳家母女想在许家耀武扬威简直目中无人,当她这个正室夫人是摆设么!
“三妹,亲家母刚才说了,请二舅爷是来瞧叶儿的,好歹你也等他瞧过叶儿再去看家恒啊!”阮氏假装提醒玉顺尊重柳老娘,其实是想让那位来历不明的二舅爷在大家面前出丑,趁机揭穿柳家母女的诡计。
闻言,玉顺觉得自己确实心急了,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姐说得是,应该先请神医给叶儿瞧瞧。”
柳老娘倒是无所谓先给谁瞧,二舅爷更是不在意,他只管看柳老娘的眼神行事,总之务必要让这个看起来有俩臭钱的许家对柳叶儿刮目相看。
“既然我和家恒都得让二舅爷瞧瞧,娘,你们还是跟我一起回屋再说吧!”柳叶儿实在不想听她娘养孩子跟养猪一样的歪理,如果她娘非说不可,那就说给她一个人听好了。
这时,阮氏又开口了:“亲家母,我们都很关心叶儿,方便的话就在这儿瞧吧,叶儿这孩子太懂事了,生怕给我们添麻烦。嗨,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的啊,如果真有哪儿不舒服,我们听着心里有数日后也能多照顾她嘛!”
柳老娘事先早就跟二舅爷交代好了,不管柳叶儿有没有毛病都说能生儿子,她才不担心二舅爷会说出个柳叶儿的不好。
“就是说呀,不过就是把把脉,在哪儿都一样。她二舅爷,你就当着大伙儿的面给咱叶儿瞧瞧吧!”
“好哩,瞧姑娘小子俺最拿手了,叶儿呀,来,二舅爷给你瞧瞧……”
二舅爷正忙着挖鼻孔,听到柳老娘的信号,随即热情地伸出那只黑糊糊瘦不拉几的“柴火棒”,柳叶儿愁眉苦脸地看着他,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自找麻烦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3 16:18:42 本章字数:3350
柳叶儿迟迟不肯坐下,柳老娘以为她嫌二舅爷手脏,撇撇嘴示意二舅爷擦擦手再把脉。二舅爷性格孤傲自命不凡,换了别人嫌他手脏他早就拍屁股走人了,不过眼前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叫他一声“二舅爷”的柳家晚辈。况且,临来的时候,他都答应柳老娘演好这出戏了,哪能失信于人啊!
二舅爷很配合地把手缩回去在衣服上蹭了蹭,也不管是不是越蹭越脏,冲柳叶儿笑得无比开怀:“孩子,手伸出来,俺给你把脉!”
许老夫人眼巴巴地等“神医”把脉的结果,柳老娘拽着柳叶儿坐下,拉起她的胳膊递过去,不忘挤眉弄眼对暗号:“她二舅爷,你好好瞧,瞧仔细喽!”
二舅爷嘿嘿一笑,乌溜溜的舌尖舔了下布满牙垢的黄板牙,眨了下眼睛:“放心,俺一定好好瞧!”
柳老娘和二舅爷的小动作瞒不过阮氏的眼睛,她就觉得这事儿有猫腻,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家母女和那个叫花子,总算让她看出端倪了。所谓把脉瞧病,还不是拐着弯说柳叶儿好生养,这话柳老娘已经说得太多了,换个人说更有说服力。
切,这叫花子要是神医,她早就进宫当太医了!
阮氏的身子微微前倾,只等着看好戏,她虽不是医馆里的大夫,对医术还是颇有研究的。为了治好许家慧不会说话的毛病,她翻遍了上千卷医书,甚至请教过皇宫里的太医,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法子医治,渐渐地,她也就接受了许家慧天生不会说话的事实。
如果这个叫花子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她就绝不放过柳家母女,让老夫人瞧瞧这个孙媳妇儿是什么货色。
二舅爷把脉的方法很奇怪,他只用一根中指搭在柳叶儿手腕上,时不时地来回移动,也就是眨了两下眼的工夫,他就自信满满地说:“没啥毛病,这孩子气血足筋骨壮,生他十个八个小子没有问题,头胎保准是个小子。”
柳叶儿纳闷地瞅瞅他,这还没怀上呢,他就能看出来生男生女了?这二舅爷究竟是神医还是神算子?
柳老娘很满意二舅爷的表现,“啪”地一声拍着桌子,声如洪钟:“我就说嘛,我柳家的女儿都有出息!”
许老夫人高兴地连声叫好,连忙让王妈知会厨子给柳叶儿开小灶。玉顺又惊又喜,没想到这位二舅爷不仅能看出来柳叶儿好生养,连她头胎是个小子都能算出来,真是太神了。
“她二舅爷,啊,不,神医,神医……”玉顺毕恭毕敬地唤道,“烦请神医为小儿也把把脉,看他身子骨恢复得怎么样了,行吗?”
柳老娘豪气万千地拍着高耸的胸脯:“行,当然行,亲家母,你放心吧,她二舅爷啥病都能治,狗不跳墙羊不叫春牛不出奶一治就好,专治疑难杂症。她二舅爷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看在咱们是亲家的份儿上,别说给家恒瞧瞧,给你瞧也成啊!是不是啊,她二舅爷?”
二舅爷挠挠胸口,搓出几条灰随手弹在地上:“是啊,是啊,自家人不说见外话,拿两包糖啥病都给瞧……”
“啥两包糖……”柳老娘的胳膊肘戳了下二舅爷,嘻嘻哈哈为他解围,“开玩笑呢,呵呵,开玩笑呢……”
话音未落,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阮氏笑得尤为大声,其他人都忍不住转头看她。
阮氏笑得前仰后合,扶着椅子几乎笑岔了气,好半晌才抬头看了眼二舅爷,又笑得弯下腰去。
二舅爷沉下脸,心想这娘儿们笑个屁啊,看她那样好像瞧不起他似的。柳老娘看她笑成这样自己也笑不出来了,气恼地瞪着她。
许老夫人从没见过阮氏如此失态,不悦地捣了两下柺杖,示意她别再笑了。阮氏捂着嘴忍住笑,捏着罗帕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请了清嗓子缓缓道:“请教神医,如何肯定叶儿头胎必生男孩,莫非与气血足筋骨壮有关联吗?”
二舅爷哼了声,抬起下巴斜眼瞥她也不说话,阮氏以为他心虚,不由更得意了:“还请神医指教一二,以解众人心头之惑。”
二舅爷还是不理她,只是不停翻白眼,柳老娘没想到阮氏竟也是个祸撑子,心里窝火气鼓鼓地回嘴:“你能瞧你来瞧啊,她二舅爷哪有工夫告诉你是怎么瞧出来的,跟你说你能听懂吗?”
“娘……”柳叶儿扯了下柳老娘的袖子,柳老娘正在气头上一手甩开她,毫不畏惧地怒视着阮氏。
阮氏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本夫人虽不是医馆的大夫,却也承蒙名医指教,平日最爱研究药理医书,总比那些来路不明坑蒙拐骗的游医强得多。本夫人无意得罪,只是心有疑惑想请神医赐教,难道这也犯了忌讳?”
阮氏这话说得夹棒带刺,明显就是说二舅爷是坑蒙拐骗的游医。柳老娘气得七窍生烟,碰了下一声不吭的当事人:“她二舅爷,你倒是说句话呀,人家夫人不相信你哪!”
二舅爷沉默片刻,朝阮氏竖起中指:“不信?不信让俺给你瞧瞧!你这把年纪的老娘儿们,不会没有一点儿毛病吧,俺说对了不要你一文钱,说错了立马走人,从今往后再不给人看病,猪马牛也不给看!”
什么叫“这把年纪的老娘儿们”?!阮氏的脸由青转白,由白转红,由红转黑,这叫花子坑蒙拐骗不认错,反而当众羞辱她,真是太过分了。
这下轮到阮氏不吭声了,搜肠刮肚想法子整这个不识好歹的叫花子。柳老娘看她脸色难看,轻蔑地笑道:“你不相信就让她二舅爷给瞧瞧啊,怎么,怕他看出来你肚子里那几根花花肠子?”
玉顺看看柳老娘瞅瞅阮氏,不知道先劝谁好,柳叶儿叫她娘也不理,碧珠嗑着瓜子眼里藏不住笑,许家昌夫妇也是精神抖擞等着看笑话,许老夫人皱了皱眉不打算向着谁,既然是阮氏挑衅在先,就让她自己去应付吧。
阮氏毕竟是见惯世面的,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叫花子连个医术界的术语都说不出来有什么好怕的。他只不过被人识破耍赖罢了,她就不信他真有能耐诊出她的毛病。
“好啊,神医愿意赐教再好不过!”阮氏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从容地望着竖起中指的二舅爷,“请吧!”
阮氏这么大方,柳老娘又开始担心了,这位二舅爷是个乡野郎中,柳老爹说他专治疑难杂症,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吹牛。事已至此,担心也是没用的,最主要不能输了士气,说不定二舅爷真能看出她的毛病,要不,他干吗主动要求给她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