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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仅他们有意见,我也有意见好不好,还不给我找吃的去!”流霜嗔怒地说道。
“他们?”百里寒傻傻地问道,一时没明白流霜话里的玄机。
流霜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晃啊晃的。
百里寒望着她的手指,有些迷惑。
“白痴,两个好不好!”流霜白了他一眼,道。
百里寒闻言,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意,他高兴地有些傻了。是上苍可怜他们,将逝去的那个孩子又还了回来吗?
“等我,去去就来!”他轻柔地说道。
回身到屋内拿了一副弓箭出来,这玩意大约是他的兵将留下来的。
“你要做什么?”流霜问道。
他回首轻笑道:“给小馋猫找吃的去!”
淡淡的乳白色的月光轻轻洒向山谷,花木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百里寒放展轻功,纵身从花木上飘过,墨发在风里扬开,白衣在风中飘展,使他看上去洒脱如神。
他在清辉的月色里,发出一声长啸,声音在整个山谷内回落,隐在草丛中的小动物被啸声惊起,四窜而逃。他站在一株花树上,凝神远望,俊美的脸旧专注的神情。他眯起幽黑的眸,不慌不忙地拉弓,掿箭,嗖的一声,一支箭好似流星一样射了出去,远处,有猎物倒下了。
他身形飘动,云一般在草木之上踏步而过,衣袂飘飘,飘逸若仙。
他御风而回,手中拎着一只山鸡。
他熟练地拔毛,去皮,在溪水里洗净,然后生了一堆篝火,将鸡肉架在火上烤了起来。他从屋内拿了一些油盐调料,洒在肉上,也不看她,熟练地翻动着鸡肉。
不一会,肉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香气飘了过来,肥肥的油不断地顺着肉向下流。
“好香啊!”流霜说道。
百里寒挑了挑眉毛,扯下一条鸡腿,递给了流霜。
流霜狼吞虎咽地吃完,舔了舔舌头,道:“再来一个。”
自从怀孕后,流霜就变得很能吃。
百里寒又扯下一条鸡腿,瞠目结舌地看着流霜吃完。眨了眨眼,道:“看来不是小馋猫,是只肥猪。”
“百里寒,方才的两个鸡腿不是我吃的,是你的孩子吃的,下面才是我真正要吃的。”流霜说罢,扯下整只鸡吃了起来,最后,整只鸡下肚,连一块肉也没给百里寒留,只留了一地的骨头。
直到吃完了,流霜抬眸看到百里寒盯着她的黑眸和他唇边的笑意,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吃相是不是有点难看。他一直看着她吃,好像比他自己吃还要香。
“要不,你再去猎一只山鸡?”流霜不好意思地说道,她都没有给他留点。
百里寒望着她,宠溺地笑了笑,没说话,伸出手,擦了擦她嘴角的油。
“你吃饱了,我也就不饿了。”他说着,席地坐在了草地上,伸臂揽住流霜,让流霜躺下来,头枕到他的腿上。
“你的父皇和无色,他们怎么样了?”流霜轻声问道。
“父皇醒后,第一个要见的便是无色,不,是阿雪。阿雪已经原谅父皇了,不过他拒绝父皇封他为王,他和你爷爷一起走了,说是去流浪江湖。”百里寒叹道。
到了此时,他才算真正了解了无色,其实他闹出这么多事,并不是贪恋权利富贵,而是心中不平在作祟。其实,他更喜欢的是江湖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想以后江湖不会再有“救一人伤一人,活一人死一人”的亦正亦邪的无色了,有的只是医病救人的百里雪。”流霜望着天边皎洁的月,轻声道。
百里寒点了点头,抚着她如云一般的青绾,轻声说道:“霜,我和你永远居住在山间,生一群孩子,好不好?”
方才,流霜被无色擒到断崖上时,他的心一会儿绝望,一会儿希望,在天堂和地府游走了无数回。如果她死了,他的心将彻彻底底沉入到无底的深渊,再也生无意义。那一刻,他发誓,只要她活着,他要和她永远在一起,陪着她笑,陪着她闹,宠着她,生一群孩子,快快乐乐地生活。
流霜望着月色下他俊美的侧影,巧笑嫣然地说道:“我似乎没说要嫁给你啊!”
百里寒闻言,气恼地拍了拍她的头,道:“你都有了我的孩子了,还想嫁给别人?你和冰儿的婚事,不算数。”想起她和百里冰的婚事,他心中顿时黯然。冰儿怕是也要失望了,他知道他是爱着流霜的。
“明天,我便辞去皇位,如何?”百里寒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紧紧相握。
放弃皇位,为了她?流霜抬眸,看到他黑眸中那抹坚定的光芒,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她当然愿意他永远陪着她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玥国频繁地换皇上,似乎于国于民,都不利的。何况,他是适合做皇帝的。她不能这样自私,为了拥有他,便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寒,你应该明白,我并不介意你做皇帝,我介意的是……你的后宫!”流霜淡淡说道。
百里寒敲了敲流霜的头,嗔怒地笑道:“有了你,我还要什么后宫。我只要你这一个皇后就够了。”
番外 吃醋的皇帝(上)
栖凤宫
大殿正中摆着紫檀镂雕出来的宝座,上面铺着大红色靠背,上面用金线绣着凤纹。宝座前放着一只同样用紫檀木制成的脚踏。临窗处放着一张大几,两边是一对如意填漆花式小兀。旁边摆着一只定窑的白釉寒梅大插瓶,里面插着刚刚摘下来的芙蓉。
这外间大殿布置的华丽高贵,处处透着皇上的眷宠,彰显着皇后的威仪和雍容。
内室却布置的极是精致精美,檀木制成的八宝螺钿大床,床上的帐幔是淡淡的轻紫色。北墙上挂着一副莲塘月色,莲花在月色中清冷纯净,透着说不出的冷艳柔美。
流霜倚在床上,玉手抚在腹部,黛眉轻颦。腹中孩儿已经七个月了,但是,她日前抚摸腹部,感觉到了其中一个孩子胎位不正。怀双生子最怕的便是这个,若是有一个胎位不正,两个孩子都很难顺利生下。不过,如何正胎位,流霜并不曾学过,看来应该去问问爷爷。
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皓月留空,微风轻拂,花影婆娑。天色已不早了,百里寒却依旧没有回宫。百里寒贵为皇帝,却只有流霜这一个皇后,连一个妃子也没选。每日里都是在流霜的栖凤宫过夜,今日不知为何,这么晚还没有回宫。
流霜知道百里寒初登基,政事繁忙,嘱轻衣和纤衣去为百里寒熬了一碗燕窝粥,自己亲自送到了御书房内。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殿内静悄悄的,殿外守护着大批的侍卫。太监总管见流霜来了,正要进去通报,流霜摆了摆手,太监知趣地退了下去。
流霜让轻衣和纤衣在殿外等候,自己拎着食盒悄然走了进去。
百里寒端坐在披着水晶獭皮软垫的龙椅上,身着一身明黄色宫装,高大的身躯隐在条案宽桌之后。他正在垂首看书,俊美的脸上一派凝重的表情,此时的他看上去俊美而沉静。
他看的极其入神,连流霜进来也不曾发觉。流霜不禁微微叹气,悄然转到他身后,想要看看他在看什么奏折,竟这么出神。
百里寒看得不是什么奏折,而是一本古旧的书。待流霜看清了他看的书,双颊不禁微微脸红了起来。一国之君一本正经坐在御书房内,看的不是关于国家大事的奏折,而是看的医书,还是关于女子妊娠的医书。
流霜轻轻咳了一声,将食盒放在桌案上。
百里寒抬首,凝眸看向流霜,眼瞳幽深澄澈,有盈盈笑意从眸间流溢而出。
“霜,你怎么来了?”他伸手便揽住流霜高隆的粗腰。
“原以为你批奏折辛苦了,所以给你送夜膳来了。不过,看样子你倒是不累。”还有闲工夫看医书,确实是不累。不过流霜心底甜滋滋的,她知道他是关心她。
百里寒打开食盒,拿出燕窝粥,一边喝一边道:“霜,你现在要适当活动,不然,临产时,是很辛苦的。你怀的是双生子,我真的很担心。”
“我没事的,你忘了,我就是医者啊!”流霜轻声说道,想起孩子的胎位,心内隐隐有些不安。
“怎么了?”百里寒敏感地感觉到了流霜的不安,放下玉碗,手指抚到流霜的腹部,问道。
“没什么,不知爷爷如今在何处?很长时日没见,有些想他老人家了。”
“爷爷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我也很难寻到他。不过,我想,你临产时,他一定会回来的。”百里寒道。
流霜点了点头,但是,她不确定到那时候是不是就晚了。
过了没几日,宫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段轻痕,流霜自然是惊喜的。算起来,她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师兄了,自从她进了宫,段轻痕便失了踪迹。
“师兄,你这是从哪里过来的?”流霜笑意盈盈地问道。
暮春的阳光很温暖,段轻痕穿了一件极其普通的蓝衫,靠在窗边,沐着阳光,淡淡微笑的脸上,笼着一抹轻烟般的惆怅和一路风尘的疲倦。
见到师兄的一刹那,流霜心内隐隐有些心疼。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江湖的游方郎中,本来,以他的才能,完全可以胜任崚国的皇上的,可是他却放弃了皇权,甘愿做一个流浪江湖的医者。流霜当然知道,这当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
“到南边去了一趟,上个月,那里发生了瘟疫,我在那里救治病患时,碰见了爷爷和无色。爷爷让我回来看看你,他老人家不放心你。”其实段轻痕又何尝放心流霜,只是那些关心惦念的话,却万万说不出口的。
如今的他和她,再也不是当初那样两小无猜相依为命了。她已为人妇,又贵为皇后,就算忽略了身份的悬殊,还有世俗的隔阂。
“师兄,”流霜暗暗叹息道:“我确实有些状况,我诊断到其中一个胎位不正。”
段轻痕闻言,脸色一沉,抬指抚上流霜的手腕。
良久,放开手指,微叹了一口气,道:“确实如此,不过好在才七个月,还可以正过来。”
“师兄,你知道怎么正过来?”流霜欢喜地问道。
段轻痕点了点头,道:“因你怀的是双生子,爷爷也不放心你,已经将方法传授给我。需要,金针刺穴,疏导血脉,外加以指按摩。”
“需要多长时日?”流霜问道,虽然说法子是麻烦些,但是,总是有救的。若不是爷爷和师兄,她现在只有等死的份了。
“这个恐怕说不准。”段轻痕道。
“什么说不准?”百里寒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他一下朝,便听内侍禀告,说是段轻痕进宫来见皇后。所以,便没到御书房批改奏折,直接到栖凤宫来了。没想到看到流霜和段轻痕并立在窗边,男的风采俊秀,女的气质婉约,不失为一对璧人。
他自然知道流霜心中只有他,但还是不免心中醋意翻腾。
段轻痕见到百里寒,忙整衣参拜。
百里寒淡淡说道:“免礼,平身。”
趋步走到流霜身边,占有性地揽住了流霜的腰,道:“不知段兄这次进宫,可有何事?”
段轻痕起身,还不曾说话。流霜便道:“师兄不放心我,前来看看。我腹中胎儿胎位不正,还需要师兄帮我正胎位。”
“你说什么?”百里寒闻言大惊,其实他这些日子日日看医书,对于这胎位不正也是了解的,当下吓了一跳。
“幸好爷爷将法子教授给师兄,所以,师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