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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否则他有可能拿自己去威胁师兄。
“确实是我解得,不过我的医术并不高,只不过是凑巧手上有解毒的奇药。”流霜低声说道。
“是吗?”暮野眯眼说道,伸手一把揪住了流霜的衣襟,像老鹰抓小鸡般,将流霜领到了他的面前。
他低头俯视着流霜,一双灿若晨星的黑眸中带着一丝研判紧紧盯视着流霜,莫非东方流光有短袖之癖,喜欢这个柔弱的少年?那东方流光的眼光也太差了吧,看上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
不过,他想到自己昨夜初抱起他时,那柔弱令他的心竟然悸动了一瞬。
暮野眸中神色一凌,五指松开,流霜毫无预警地跌落在地上。
他就是有短袖之癖也不会找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何况,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流霜跌落在地上,摔得浑身生疼,她忍着没有吭声。
暮野低头打量了流霜一瞬,看到她清澈如水的黑眸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他忽然对她很感兴趣。倒要看看,东方流光,为何如此珍视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
“从今日起,你就呆在本王的帐内,没有本王的许可,你哪里也不许去!”暮野冷声下完了命令,便无视他,大步走了出去。
流霜趴在地上,心头涌上来一丝畏惧,此时,她是多么恨自己的无能啊!一想到那些伤亡的兵士,流霜心内忽然酸涩难言。如果,她有武功就好了,那就可以将这个挑起战争,让无数无辜人丧命的家伙刺杀!
暮野似乎是很忙,白日里总是不见人影,但是,流霜却出不去,因为他派了侍卫看护她。大约也是怕段轻痕前来救他,所以才让他睡在了他的帐内吧。
他只是扔了一床毡被给流霜,也没有床榻,好在金帐内都是毡毯铺地的,每日里,流霜就缩在金帐的角落里歇息。这些似乎都可以忍受。
这日夜。
暮野一身金边黑袍慵懒的坐在几案前,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大帐内的中央摆着一只四足的巨大火撑,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不一会,一个身穿红色纱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的红色衫裙上,缀满了闪闪的亮片,映着火光一闪一闪,为她平添了一股妖冶之美。乌发高挽,露出了洁白美丽的面容,脸上那朵桃花在火光映照下,愈发娇艳。
坐在角落里的流霜这次看清了她的面目,正是代眉妩无疑!
流霜心中有些酸涩,对于这个曾经伤害过她的女子,她是恨得。但是,看到她落到如此光景,心中还是也有些同情她。
音乐声起,代眉妩便款摆腰肢,轻点足尖,在木叶面前缓缓起舞。
她舞动的身影既俏丽轻盈又极具挑逗性,那柔波般的眼神满含情意地凝视着暮野。口中随着舞步,还轻轻的唱着一首小调。
那是一句江南的小调,本就极是好听,再配合了她的娇软甜腻的嗓音,不禁令人极是神往。
流霜望着代眉妩,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子变了。之前不管她如何伤害她,但是,流霜心里清楚,她是喜欢百里寒的。如今,却为何自轻自贱。而且,她是怎么到了天漠国的?难不成是和自己一样被掳来的?
流霜微微摇头,觉得事情决不是那样简单。
代眉妩舞的越来越酣,那诱人的曼妙身影令在场的男子意乱情迷。流霜转首望向暮野,虽然暮野此时的样子也有些恍惚迷离,但是流霜还是不经意地发现,他眼底的那一抹锐色。
暮野,果然是一个危险的人,就是如此境况之下,他依旧没有失了清醒。
一曲舞毕,暮野微笑着道:“妩媚,过来,为本王斟酒!”
代眉妩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过去,娇声道:“可汗,妩媚来这里时,带来了我们江南的好酒,请可汗品尝!”
玥国。
夜渐深,风渐冷,月色从街道两边倾泻过来,照着寂寞的小巷。这是流霜所开的医馆所在的小巷,小巷犹在,医馆却已经关门。
百里寒走在姣白的夜色里,他那一身淡白色的衣衫和月色混在一起,飘飘荡荡,极是纠结。自从回到玥国,他便时常来这里闲逛,霜儿的医馆,霜儿所住的听风苑,包括青姆山,只要是霜儿曾经到过的地方,都是他常常光顾的地方。
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只有到她生活过的地方,去感受她的气息。
他那一头长发飘拂在风里,就像一线突如其来的白色流瀑。
是的,白色流瀑!
自从回到了玥国,他头上的白发便一根根多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寒毒还是因为相思,到了今日,那一头黑发已经成为一头霜色。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世上,还有谁在乎他。
巷口有几个人正在说话,百里寒没有在意,他缓缓走了过去。
第一百零九章 语出惊人
一舞既终,代眉妩嫣然一笑,那娇媚的笑意和着胭脂的红晕,带着一丝惑人的薄俏,媚意横生。
暮野似是回应代眉妩的笑容一般微微扬唇,一缕笑意缓缓地透出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感兴趣地在代眉妩的身上流转。
这个自称是“妩媚”的女子确实是妩媚的。
一袭红色纱衣,曳地翻卷,犹如丝罗一般蔓延开。云鬟绾做高高的发髻,斜插一只金步摇,在火光闪耀下流光溢彩。玉脸薄施胭脂,蛾眉斜斜入鬓,清眸流光溢彩。最美的是她脸上那朵怒放的桃花,为她增添了无限的风情。
这样的女子,确是难得一见的佳人,不过一眼,便足以让男人上瘾。
但是,暮野知道,最美的女人都是毒药,一不留神,你就会丧命。是以,他喜欢女人的美,但却从来不会爱上她们。
据说眼前这个女子是玥国出名的绝色舞女,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是一个奇女子!
何为奇女子,暮野的心中并没有具体的概念,眼前的女子,是奇女子吗?
暮野的眉头皱了起来,一双鹰眸几乎迷成了一条线,但是依旧掩不住眸内那四射的精光。
“妩媚,据说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本王还不曾听你抚琴。趁着今夜良宵,本王的左右将军都在,你就抚琴一曲助助酒兴吧!”暮野把玩着手中的玉杯,淡淡说道。
“小女子愿意为可汗抚琴一曲,以助雅兴!”代眉妩浅笑盈盈地说道,抬眸间,一双清眸波光流转。
“来人,赐琴!”暮野冷声令道。
自有人去取了琴过来,摆放在琴案上,代眉妩盈盈跪在琴案前面。
“不知可汗要听什么曲子?”代眉妩纤纤五指按在琴弦上,娇媚一笑,问道。
暮野对汉文化也算是颇有研究,对于曲子也略通一二,此时见代眉妩问起,便道:“我手中有一幅画,不知妩媚可否能够按照这画中韵味抚琴一曲!”
说罢,吩咐身边的侍女前去取画。不一会,那侍女便从床榻边的匣子里取出一幅画轴。暮野点了点头,示意侍女将画轴打开。
那侍女一手提着画轴的上方,垂直着将手中的画打开了,随着画轴的缓缓展开,代眉妩本来挂在唇边的笑意渐渐凝固了。
迷蒙的月色,飘渺的水雾,碧波浩渺的一池碧水,如梦如幻的田田莲叶,皎洁如玉玲珑剔透的白莲,雕栏玉砌,虹桥浣女,戏水鸳鸯……
这幅画是那样美轮美奂,将月下荷塘的韵味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代眉妩怎能不识,这正是白流霜在那夜宴会上信手所作的画。虽然这些日子,皇后娘娘着人精心教导她琴棋书画,但是,她的画技虽然有进步,比起白流霜的画技,却依旧是望尘莫及。
此时,见到了这幅画,只觉得内心深处的好似扎了一根刺,嫉妒酸楚的令她发狂。她何尝不知,宁王为了寻回那个白流霜,竟然远赴崚国。
望着这幅画,她的好胜心被激起,不就是荷塘月色的意境吗,她代眉妩不会输得。
当下,唇角轻勾,绽起一抹娇美的笑意,道:“既然可汗要听荷塘月色,那妩媚自当尽力,博君一笑。”
五指轻按,玉手纤纤,开始拨弄琴弦。一曲悠扬舒缓的曲子便从代眉妩指下缓缓流淌。大帐内瞬间化为无声,只有叮铃铃的琴声悦耳地回荡着。
流霜坐在人们看不到的角落里,她的目光凝注在侍女手中的那幅画上。这幅画她是赠给了暮夕夕的,却不知为何落到了暮野手中,还在此时拿出来,令代眉妩依着画中意境抚琴。
暮野倒也真会刁难人,犹记得那日他还曾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为他做画像。
不过,代眉妩的琴艺确实不错,琴曲伶仃间,确实也奏出了荷塘月色的意境。只是流霜听来,却觉得曲子太过舒缓平淡,少了一丝飘渺的韵味,也少了一丝跳跃的激情。
流霜躲在暗影里,悄悄打量着高位上的那个男子,举座的人都沉浸在琴音里,只有他,看似端着酒杯在浅饮,脸上也挂着一丝笑意,但是,厉眸却透过杯子边缘打量着座中的每一个人。
流霜心中一沉,她不知代眉妩在天漠国的目的,但是,看样子,暮野也根本就不信任她的。
一曲而终,大帐内一片寂静,那些将军们有些神色怔愣。他们极少听到中原的曲子,今夜真是大饱耳福。
代眉妩盈盈起身,眼波含笑,向着暮野深施一礼。
暮野脸上荡开一抹璀璨的笑,他招了招手,代眉妩莲步轻移便走到了暮野身畔,坐了下来。
“可汗,这幅画真是美,不知可汗从哪里得到的?”坐在暮野左首的左将军问道。
“这幅画是那次公主出使玥国带回来的,据说是玥国一个女子所画。哦,妩媚,你便是玥国人,可曾见过作这幅画的女子?”暮野转首问代眉妩。
代眉妩脸上笑容僵了一下,低声道:“请可汗恕妩媚浅薄,还真是不知这幅画是何人所作,更不曾见过作画的人!”
“哦,是吗!”暮野有些失望地说道,随即又转向两位将军道:“这样的美景,在我们天漠国是没有的,不过在玥国却处处皆是,这幅画只是那无边美景的一个缩影罢了。各位将军,我们此番征得崚国,再挥戈南下,这样的美景早晚会属于我们!”说罢,暮野朗声大笑。
“可汗说的是,这崚国和玥国,早晚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几个将军也连连点头称是,一起朗声大笑。
代眉妩脸上有一丝僵色,随即便恢复为正常,娇笑着道:“可汗,到那时,您一统天下,可不要忘了奴家啊!”
“哦,”暮野回身望着代眉妩,唇角依然挂着一丝微笑,但那微笑里却流淌着一丝寒意料峭的冷意,“本王自然不会忘记你这个小美人。”
流霜躲在暗黑的角落,听着那席间传来的猖狂的笑容,一颗心真是千回百折,土黄的脸早已变得煞白。她再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手画了一幅画,就引得这个暮野生了睥睨玥国之心。
若是暮野真的挥戈南下,战事再起,她岂不是成了一个罪人。
流霜扶着支撑金帐的木杆,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喧嚣的中心。
四足火撑里的火燃的正旺,流霜借着火光,静静打量着席间的每一个人。
朗笑声渐渐低了下去,那些人有些疑惑地凝视着突然冒出来的少年。
一身灰色的极朴素的衣衫,他们认得,这是崚军的军服。可汗的帐内怎么冒出来一个崚国兵士,他们有些怔愣。
暮野望着突然出现的流霜,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愈发幽深,眉梢眼角的笑纹也越来越深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