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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状糇×恕
这张微笑的脸是这样的熟悉,这张脸上的笑容又是那样的美丽炫目,令她一时间有些怔愣。
她,这个瘦瘦弱弱的女子,竟然是白流霜。
这个她最不想见到的女子,这个她最恨的女子,这个让她梦里都要嫉妒的发狂的女子,竟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是冤家路窄,还是老天助她,她竟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她是怎么来的?为何之前没见过她?
代眉妩脑中迅速急转着,环视四周,看到不远处的暮夕夕正缓步走来,瞬间便明白过来了。
看来,她便是那个崚国药徒了。
昨夜,她只知道她是一个女子,没想到竟然是她——白流霜。
流霜定定望着代眉妩,望着她那张绝美的脸上表情不断地转换着。从最初的怔愣惊诧到不信,最终化为一抹清淡温和的笑意。
流霜心中暗叹,代眉妩果然是演戏的高手,她肯定会装作不认识她的。果然不出所料,代眉妩盈盈浅笑道:“不用,不用,既然是姑娘你喜欢这匹马,那么你便骑着吧。”说罢,拽了身边的侍女便缓步离去。
那侍女寸草仍旧怔愣着,她不知这忽然出现的女子时谁,说不上很美,但是她微微一笑,那目下无尘,淡定自若风采,竟令她心中涌上来一种奇异的感觉。
而且,她还隐隐感到,妩媚夫人,和这个女子之间,有一股奇怪的暗滔在汹涌。
虽然此时,妩媚夫人已经转过了身,不再看那个女子。
但是,有时候,女人看女人,根本就不只是在用眼睛看,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也都可以化为眼,用一种更深刻更尖利的目光去打量对方。
暮夕夕已经走了过来,挑眉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大吼大叫?是你吗?”
那侍女此时才看到原来公主也在这里,登时吓得脸色有些惨白。这个公主除了可汗能制住她,别人谁都是不怕的。
如今,看公主这个架势,分明是站在那个女子一边的,腿一软,便跪在地上,道:“这个,公主,寸草不敢。寸草冒犯了公主,请公主恕罪。”
“公主,我看,你还是不要怪罪这个侍女了。既然这匹马是妩媚夫人的,那就还给妩媚夫人吧!”流霜虽然极是喜欢这匹小马,但是,她从来没有夺人心爱之物的习惯。当下,轻轻拍着小马的头,不舍地说道。
“可是,这匹小马明明是你驯服的呀!”暮夕夕有些不甘地说道。
“既然是姑娘执意要归还,妩媚倒不好意思了。”代眉妩说罢,便施了个眼色,示意寸草去牵马。
代眉妩心中,此时是有了一股气,凭什么白流霜什么都要抢她的,抢了百里寒不说,如今,她好不容易看中了一匹马儿,她也要抢。
寸草过去牵了马,代眉妩纵身上马,便骑了起来。
其实,她也是到了天漠国才学的骑马,骑术也不算高。
那匹小马本来是认了流霜做主人,此时乍然换了一个人,似是极是不适应。
何况,代眉妩手中还执着一条马鞭,本来,良马是不需要马鞭的。此时看了那寒光闪闪的小马鞭,对代眉妩也没有好感,长嘶一声,便将代眉妩从马上掀了下来。
代眉妩摔倒在草地上,“哎呀”一声大叫,她崴到了脚。
流霜看着在草地上挣扎的代眉妩,没有说话,要是往日,她一定会跑过去为她按摩。可是,她救了她几次,她就伤了她几次。
所以,她没有动,只是有些悲悯地望着她。
两个女子四目相对,眸中有火花在闪耀。
暮野遥遥骑了马儿奔了过来,鹰眸一眯,看到了两个女子之间的波涛汹涌。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忽然一喜,这两个女子之间的目光,明明是情敌之间才会有的,莫非。。。难道,是为了他?
第一百一十七章 相视一笑
玥国都城钰城东郊大营外。
这是一个秋末的一个好天气。
太阳挂在空中,洒下千万道光芒。丝丝缕缕地云朵在蓝天上飘拂着,愈发衬得蓝天幽兰的可爱。
日光之下,原野之上,五万牙璋铁骑蔓延数里,兵将们皆身穿银甲,排队凝立在原野上。
阳光照耀下,他们的银甲刀枪反射出点点寒光。秋风吹拂,他们的战袍被吹得迎风飞扬,栖栖作响。
本是阳光璀璨的艳阳天,因为这银甲兵将,因为这刀枪剑戟,给人一种寒洌的肃杀之气。
玥国皇帝亲自乘御马,身穿明黄色劲装,在数千禁卫军的拱护下,逶迤而来。到了军队前方,皇帝闪身下马,缓步走到前面的阅兵将台上。
阅兵台下,数万将士山呼万岁,那场面,真是壮观;那声浪,真是振奋人心。皇帝点将台上,举目四望,只见入目处,盔甲闪亮,刀剑刃寒。
他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丝惊诧和欣赏。他从来不曾想到,他京城的禁卫军,还能调出数万精锐之师。
玥国本有左路军和右路军两路大军,左路军一直掌控在现今的郑皇后父亲戚远公郑拓之手。右路军,则是分散在朝廷几大官员之手。
因为郑拓的兵权在握,皇帝对郑皇后极是忌惮。但是,他绝不允许郑家拥兵自重,是以,这些年,他便悄悄地将京城禁卫军的兵力交到了百里寒手中。
本来,他也是没有抱着多大的期望。但是,他没想到,他的寒儿不仅将禁卫军管理得井井有条,将兵士调教得骁勇善战。而且,不知何时,他竟然悄悄将禁卫军人数扩充到了数十万。原本的禁卫军也不过只有三万而已。
皇帝环视四周,望着这从禁卫军中抽调出来的五万兵马银翼骑,看这场面和气势,这军队绝对可以喝左路军抗衡的。
这么一支强劲的队伍,本来应该隐藏着,在关键时刻,委以重用,必能趁敌不备,克敌制胜的。但是,他想不通的是,寒儿却要带着他们到边关去征战。
天漠国南犯崚国,这些他是知道的,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也是懂的。他心中并不糊涂,看当今形势,只有和崚国结盟,才能保住玥国不被天漠国吞并。
但是,朝中保守派却不主张出战,这自然包括镇守边关的郑拓。皇帝也清楚,郑拓和天漠国的关系非同寻常,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出战的。
皇帝没想到,关键时刻,寒儿却主动要求出战。而且,带着自己麾下的队伍银翼骑远赴边关。
他知道,自从沈皇后去世后,寒儿一直在怪他没有保护好他的母后。他知道,他心中一直恨着郑皇后和戚远公郑拓。他更知道,他的心中,其实一直睥睨着他座下的皇位。
如今,他主动请缨远离皇城,却令他有些意外。
难道他不想要这个皇位了?带兵和天漠国征战,他麾下的银翼骑岂不是死伤无数,届时要如何和郑拓的左路军抗衡,又如何能夺得这个皇位?
若是他手中还有实权,他定会将皇位传给寒儿,但是,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他私下将利害关系说与寒儿,但是他却丝毫不领情地执意要远离京师。他虽然不明白寒儿的做法,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寒儿的胆气。是以,他同意了百里寒率兵北征。
眼下,他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来送送他们,做好他们的粮草后盾。
秋风吹拂,旌旗卷扬,皇帝在漫天的万岁呼声中,站在黄金大旗下,望向不远处的百里寒。
礼炮三响,主将百里寒身着冷冽的寒铁盔甲,肩披红色战披,缓步走向点将台。
漆黑的衣,冷到了极致。红色的战披,热烈到极致。银白的发,纯净到极致。黑红白这三种界限分明的颜色奇异地搭配在一起,使百里寒看上去,是那样冷冽耀眼,那样令人炫目。
而此时的百里寒,浑身上下,有一股冷冽耀眼的美,令人目眩神异。
皇帝凝目看着百里寒缓缓走近,深幽的黑眸中有心痛的情绪闪过。
他不知,寒儿的黑发是因何变白的,不过,银白的发倒是丝毫无损于他的俊美,反为他增添了一种飘逸若仙的俊美。
不过,自从黑发变白后,他便再也没见寒儿穿一尘不染的白衣了,而是开始穿起黑色的衣袍。如今就连战袍,也一改过去的银色盔甲,换成了黑色的寒铁甲衣。
黑色的寒铁甲衣,使他看上去冷冽,神秘,漠然,无情无欲,高傲冷漠。
璀璨的日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身上那冰冷的寒意似乎将阳光也冻结了一般。
百里寒在寂静之中,缓步走到父皇身前。他抬头望了一眼父皇,父皇眸中复杂的神色他懂,但是,他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单膝跪下,双手举起,结果了父皇亲自递过来的帅印和兵符,然后高举到头顶,兵将们齐声高呼万岁。
战鼓开始齐擂,百里寒在鼓声中跃上战马,向点将台上的父皇行过军礼,拨过马头。银翼骑将士军容齐整,脚步划一,一起向后连退百步,然后,纷纷上马。紧紧追随着宁王百里寒的战旗,正式出发北征。
京师送行的百姓也涌到了郊外去送行,玥国被天漠国压迫,为了向天漠国进贡粮米,他们的赋税极高,百姓的日子也极不好过。是以,这次宁王北征,百姓们都盼着宁王能够凯旋而归。
五万大军疾驰而过,漫天的黄土飞扬。
路旁,灰尘飞舞中,一个少年一身彩衣骑着一匹雪白的马儿,驻足在路旁观看。
那是百里冰。
他的衣,还是那般鲜亮,袖口领襟皆绣着五彩的花儿。他的马儿,却是那样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百里冰的脸,依旧是那样的俊美无邪,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成熟男子的英气。
这一人一马,站在路边,衣衫亮丽,神情散淡,和这铮铮铁骑是如此不搭调。
百里寒忽然一勒缰绳,和百里冰遥遥相望。
秋日的阳光,灿烂地照耀在百里冰的笑容上,他的笑容是那样镇定,是那样悠然,也是那样纯净。
他整个人好似对这漫天的灰尘和铮铮铁骑视而不见,他就那样清清爽爽悠然自在地站在那里,似乎四周只是云淡风轻,风花雪月。
百里寒凝视着百里冰,唇角微扯,竟也微微笑了,就像寒冰上的一抹阳光,这笑容是那样珍贵又是那样俊美,却又是那样意味深长。
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谁也不懂他们这笑容里的意味,但是,他们的笑容却是那么默契。
队伍很快疾驰而过,马蹄声渐渐再也听不见了,只有漫天的黄土依旧在飞扬。
百里冰极目远望,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寒甲铁衣的身影了,才拍了拍身上散落的灰尘,伸出白皙的手,接过一片飘零而下的红叶。
凝视着那红叶脉络分明的纹理,他忽然暗叹了一口气。
距代眉妩和流霜争马已经过了两天。
那匹马儿,最终属于流霜所有,这其实是出乎流霜意料的。本来,她没有奢望得到这匹小马,因为她只是一个俘虏,没有被关着,偶尔能骑骑马就已经知足了。
却不想,暮野竟将马儿给了流霜。原因是,那匹小马已经被流霜驯服,再也不会认别的主子了。良马都有这样顽固的性子。
流霜自然高兴,没事时,便到外面学骑马,虽然有人看着,不能逃走。但是,她相信,总有一日,自己能够从这里逃出去的。
代眉妩因此事被气得不轻,但是,她也只能将气恼隐在心中。在暮野面前,依旧是一副温顺妩媚的样子。
流霜依旧住到了暮野的金帐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