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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愣,刚想拂开他的手,后者已顺势将手收回。
站在周防身边的草薙出云神色复杂地看着伊维斯的一举一动,倏尔想到这位猎杀目标也姓速水,脸色不由更差。“速水小姐……你们……”
“旧识。”她简短地答着,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周防尊一瞬。“……袭击这种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闪电划过,将王权者的脸庞映得煞白一片,越发显得他暗金色的眸锋芒毕露。他缓缓转动眼睛,看向了站在她身边的银发男人。
伊维斯从善如流地回望,唇角甚至还噙着残余的笑意。“我猜,大概是想要……杀死我?”
草薙出云皱眉。“速水小姐还不知道么?这家伙就是这几天连续杀害了大批能力者的元凶。”
速水紫央的瞳孔猛然一缩,不敢置信地看向伊维斯。
后者面容平静地俯视着周防尊,半晌轻声开口。
“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就能够完成了啊……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来阻碍我呢?”
他的语气温和得就像是在跟人聊家常。
“我说过了吧,周防先生?你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不幸而已。”
周防尊缓缓勾起一个阴鹜的笑容。
“还是忍不住卸去那层伪装……露出卑劣的本质了啊。”
话音刚落,赤红阳炎已经再一次轰向两人!
长剑在速水紫央的手中撩起一道银色圆弧,带起一蓬水花!水滴飞溅,瞬息之间被阳炎的浓烈色彩侵染得犹如血珠!
张开光茧挡下这一击,她并未回头,低声快速地说:“退后。”
伊维斯以及其从容的姿态后退一步,面容隐没在建筑的阴影之中。
……
S4的剑士们自建筑背面跑来时,正看见速水紫央与王权者迎面冲向对方的一幕。
惊雷填满耳膜,吞没了外界的声音。仍是如静画一般,疾奔的凶兽破开雨帘,每一步落下都溅起晶莹的水幕;紧接着同时跃向空中、狠狠相撞;站在废墟旁撑着白伞的男人像一只纯白的幽灵,平静得就像眼前的对峙完全不存在似的。
这一声滚雷逐渐过去之后,两组人马已经交战在一起。
再一次交锋,速水紫央终于切切实实地感觉到,站在面前的男人……是“王”。
长剑未及落下,就被赤红阳炎冲撞得无法再近前哪怕一寸。
两人甫一相撞,她立刻无法招架、整个人被他的蛮力抝得朝后猛退!眼看就要背朝后撞上科研楼,她在电光火石间将长剑反手刺入了二楼露台的栏杆缝隙!火星四溅,剑刃像切豆腐一样连续斩断了好几根栏杆,她才堪堪稳住身体,尔后立刻踩着建筑突出的外檐一个空翻跳上了露台,堪堪躲过了紧随而来的攻击!
被阳炎包裹的拳头呼啸着掠过她身旁,立刻就将坚固的建筑轰出一个凹坑!
没有任何停顿地,周防尊立刻收回手、一个鱼跃紧随着她落在了露台上,尔后再度朝她攻去。
空间狭小、避无可避,她只能第二次硬接他的攻击!
这一幕太惊人,使得正混战中的两方人皆停下了动作——
露台被直接轰穿,红炎在上、死死压着蓝色光茧,如流星般直直朝地面坠落!
一声巨响,本已千疮百孔的科研楼再添新伤,正门隔断前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
滋滋作响的电浆散去,速水紫央仰躺在坑底、横剑在身前的手臂因周防骇人的力道不住颤抖,锋锐的剑刃离咽喉的距离缓慢地缩短着。
他垂下头盯着她。
“口口声声说着要匡扶正义,这种时候……反而自愿放弃你引以为傲的义理了么?”
她深吸一口气,雨水的腥气掺杂着铁锈的味道弥漫在鼻腔中。
“……就算他犯了错,也要通过正当渠道指控。”
他俯□,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汇流至下颔,复又落在她的腮际。
“舍不得?”
两人之间的对话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然而这停顿很快就被打破。
一直站在台阶上没有挪动一步的伊维斯,突然迈出一步,继而缓缓走下台阶。
S4的剑士们下了死力气阻止想要突围进来的赤组,这会儿看见他的行为,纷纷出言阻止。
米白的皮鞋行走时在积水中荡漾出一圈圈涟漪,也将那涟漪中洁白伞翼的倒影一次次踩得支离破碎。
他径直走到科研楼广场被开出的陷坑前,站定。
“周防先生的威斯曼偏差值……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啊……”
尽管像是在对周防说话,伊维斯的目光停驻之处却是天空上的巨剑。
“那把剑也快到了要落下的时候了,你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吧?”
语气轻缓,没有一丝多余的喜悲或好恶。
“指责我卑劣的同时,是不是也该正视一下自己怀抱的私欲有多么浑浊?”
苍白的五指缓缓转动着伞柄。
“……你明明知道,自己死期将近。”
话音落下的同时,原本还在较力的两人情势就发生了改变。
也许是因为力竭,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速水紫央架在身前的长剑被周防尊轻松地夺过,下一秒剑刃已经抵在了喉间!
速水紫央眼皮颤了一下,将视线从伊维斯身上移回,看向了周防尊。
王权者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简直就像是刚才的话一个字都没听到似的,启唇轻声说道:“你在……”
指缝陡然被赤红阳炎包裹!
“看哪里?”
干脆利落的一击!
这一回速水紫央是实实在在地中了招,勉强架住这一下之后直接被击飞,贴地翻滚时激起大量的水花!直到身体重重磕在洞壁上,她才双手撑地一个翻身站起、吐出一口污水。
周防尊掂了掂手里工艺精美的长剑,反手轻描淡写地一抛。
“专心一点。”
她接过长剑,下意识地摩挲剑柄仍有余温之处。雨衣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浑身都被打湿,寒气一点一点地在身体中蔓延。
良久,她才动了动嘴唇。“少废话,”将身上的雨衣扯开、她的嗓音在雨声中有些不真切,“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专心得起来?”
周防尊仰头望向伊维斯。
“果然应该先解决掉……喜欢用多余的话扰乱别人的家伙啊。”
伊维斯毫无惧色地轻笑起来。
“对于不老不死之人来说,一旦选择在流逝着的生命作为参照物,就会为自己静止的时间感到痛苦。就像现在这样,你再次让她痛苦了不是么?要消除这种痛苦,除非选中的参照物……是永恒啊。”
就像是应和着这句话一般,整个科研楼的广场突然猛地震颤了一下。
一时间广场上激斗正酣的人个个都开始站立不稳。
乌云翻涌碰撞,天际的闪电舒展着银蓝的脉络、将基地照耀得亮如白昼。
正中央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条横跨南北的银线,将四四方方的广场一分为二;随后这银线开始渐渐拉伸、变宽,缓慢地形成光带。
——若凑近细看,就会发现这并不是光带。
地面的确是被“一分为二”,就像是被均匀地切成两半的大陆。
不停运动着的地面恰如两块徐徐展开的庞然帷幕,缓慢地向着两边平移。而隐匿在其下的未知,正是散发着光芒的源头;随着距离逐渐增大,那光芒便越发耀眼,直至倾泻而出——
埋藏在地底的秘密终于脱去了漆黑的外衣、显露出真容。
伊维斯凝望着脚下的景象,轻声叹息。
“能力者……看似强大,其实是非常脆弱的存在啊。”
第六十七章
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完全退至广场边沿的水泥地面,恰如两方堤岸。而掩藏其下的……正是波光璀璨的长河。
那是一整方延绵的玻璃穹顶。
而穹顶之下,则是罪恶的源头。
放眼望去,这个庞然的地下王国就像一具有生命的血肉之躯,密密匝匝的甬道仿佛错落着的驳杂血管与脉络;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就于常的血管流淌着的是鲜红的血液,而这里……只是一片纯白的世界。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地板、炽烈的日光灯……
因为周遭都是一片不掺杂质的白,使得被禁锢着的“”显得格外突兀。
——数以百记、双目紧闭的,就像是一座座静止的雕像,矗立林立的隔断所构筑的纯白牢笼中。
被烙上国长路军基标记的科研机器不紧不慢地其间穿行,时不时拉起一双双苍白的、布满青色筋络的手臂,调整着其上密密麻麻的导管。
伊维斯迈出一步,站了那方穹顶上。
立足于剔透的、几近透明的玻璃穹顶之上的男,远远望去,简直就像是……漫步虚空之中。
“能力者……看似强大,其实是非常脆弱的存啊。”
他俯瞰着脚下的情景,轻声说。
“类被石板选中、赋予力量,凌驾于科学之上的崭新规则成为了新世界的主宰。这力量被愚蠢的追梦者们奉之为神迹、甚至妄想以之改变命运、改变社会、实现……梦想。”
伊维斯抬眼。
深邃的眸比之最灿烂的蓝宝也不遑多让。
“其实神迹啊……只不过是……”
“以惨痛的代价,换取本不属于的东西……而已。”
……
“……精彩的演说。”
国长路科研所对街,瓢泼大雨中行进的S4专车上,青之王双手交叉、置于鼻端,凝望着眼前的液晶屏幕。
“都录下来了么?”
“是。”淡岛世理面色凝重地站一旁。
宗像礼司微微支起前倾的上身。“干得不错,这下高层的老家伙们可就赖不了账了。”
淡岛世理的唇线绷紧了一些,最终一语未发。
“怎么?”宗像礼司将视线移向下属,“动摇了?”
“不……”淡岛世理几乎是反射性地否认道。
“可那张脸上的犹豫可是骗不了的啊。”宗像礼司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尔后发出一声叹息。“不必那么紧张,淡岛副长。”
交叠的修长双腿重新舒展开来。
“就连啊,听到那样的话时……都几乎要成为那个男的信徒了。”
淡岛世理霍然抬头,“……室长?”
宗像站起身,掸了掸袖口,拿起车门旁边放置的雨伞。
“走吧。”
……
站穹顶边沿的速水紫央倏尔脸色一变——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身躯突然诡异地发亮、继而变得虚化!
周防尊就她身后,见状伸手去拉她;只是手指刚一触及她的肩膀,对方已经凭空消失!
他眼神一厉、看向站远处的伊维斯,红炎呼啸着向后者猛扑而去,瞬间吞噬了男单薄的身躯!
如同翻滚熔岩一般的能量映红了一小片天空。
半晌,红炎消散。
站原地的伊维斯已经和身边的速水紫央一样没了踪影,而脚下的玻璃穹顶毫发无损。
与此同时,实验室中央地面的空间突然波动了一下——伊维斯已经凭空出现了地下。
稍稍移开罩头顶的白伞,隔着这层水晶牢笼,他抬头看了一眼站正上方的王权者,尔后从容地步入旁边的金属隔断,身影隐没川流不息的科研机器中。
周防尊脸色一沉,再度催动力量。黑色外套被阳炎带起的烈风猎猎掀起,狰狞的火舌冲天而起、滋滋炸响!
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到此为止吧。”
青组的剑士纷纷让开道路。
宗像礼司撑着雨伞穿过群走来,瞥了一眼脚下的奇景,“哦……比想象中还要惊啊……”
青之王语气轻描淡写,与身后的下属们惊得无法言语的模样成鲜明对比。这声感慨过后,他又转向老对头,“这层屏障可不是能凭借蛮力打坏的,停手吧,周防。”
周防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