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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翻腕拿出那三样文定信物,道:“彼此间的婚约,至此一笔勾销,请夫人把这三样东西拿回去,也请将我姐妹东西交还,然后借这万寿宫后院,让我姐妹与他三位决一生死!”
此言一出,难为了聂小倩,急坏了霍玄三人。
朱汉民向傅小霞递眼色,傅小霞却笑着说道:“三位叔叔,自己的事哪能老让我倩姨来挡,说话呀!”
端木少华、岑参都未说活,唯有霍玄轩眉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汉民,麻烦你,替霍叔把那三样东西拿回来。”
朱汉民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正自为难。
傅小霞已然笑道:“霍叔,忘了小霞说的,解铃还得系铃人?”
霍玄会错了意,浓眉一挑,道:“那么,我自己去。”
说着,他便要迈步。
傅小霞一顿脚,道:“哎哟,霍叔,每到这种时候,您就能糊涂得气死人!”
霍玄一怔未动,道:“怎么?难道不对?”
傅小霞道:“谁叫您三位是小霞的叔叔,看我的!”
立即转注那三位,含笑说道:“三位姨,容我说几句话后,您三位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么?”
傅小霞那美压尘寰的娇模样爱煞人,令人不忍不听。
司徒琼华当即点头说道:“姑娘请说。”
傅小霞道:“谢谢三位姨,我请问三位姨,三位当真决定这么做了么?”
司徒琼华毅然点头说道:“姑娘该知道,这事不怪我姐妹!”
“当然。”傅小霞微颔粉首道:“只怪我三位叔叔糊涂懵懂,不弄清楚就往五峰山跑,他三位就是给您三位曲膝叩头也不为过……”
他三位红了脸,微轩双眉,却没一个敢开口。
傅小霞接着说道:“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三位未及细审便连夜启程,匆匆地赶往五峰山,也足见他三位对您三位……”
司徒琼华截口说道:“姑娘的话我明白,那深爱,我姐妹至为感激,可是他三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了我姐妹的义父母。”
傅小霞点头说道:“您的话不错,他三位确不该这么糊涂懵懂,误伤了两位老人家的,亲仇不共戴天,也怪不得您三位翻脸反目,一笔勾销前情,拔剑相报,只是……”
顿了顿,接道:“我请问,两位老人家的遗体现在何处?”
司徒琼华一怔,道:“据那灭清教坛主说,两位老人家被震落百丈断崖下……”
傅小霞忙道:“三位可曾去那五峰山断崖下看过?”
司徒琼华点头道:“我姐妹去过了!”
傅小霞道:“可曾找到两位老人家的遗体?”
司徒琼华摇头说道:“没有,据那……”
傅小霞道:“那就怪了,两位老人家带伤自百丈断崖坠下,以常情说,不但绝难幸免,而且必然是……”至此住口不言。
司徒琼华道:“据那灭清教坛主说,那定然是那没良心的凶手在行凶之后发现真相,把两位老人家的遗体……”
傅小霞摇头说道:“您错了,也轻信了人言,如今您三位该知道,计由和天仇出,他的人的话,并不可信,据我所知,我三位叔叔在发现了那三个被押解的女子不是您三位,而已然被害了之后,一怒联袂下崖.,但是,他三位也未见二位老人家遗体!”
司徒琼华道:“那么两位老人家遗体哪儿去了?”
傅小霞淡淡笑道:“我知道。”
她知道?
霍玄等三人与那三位连忙齐声发问:“在哪儿?“傅小霞未理他三位,却笑问她三位,道:“稍时我自当奉告,不过在我未奉告三位两位老人家的现下下落时,请您三位答我一问……”
目光微转,道:“假如二位老人家犹健在,您三位这仇还报不报?”
犹健在?这,听得霍玄三人一喜!
她三位也一喜,但司徒琼华旋即说道:“姑娘,别让我姐妹高兴了,那不可能,两个带着伤的人,自百丈断崖坠下,怎可能……”
傅小霞道:“吉人自有天相,难道您三位不希望两位老人家犹健在?”
司徒琼华道:“自然希望。”
“那就是了。”傅小霞道:“请您答我问话?”
司徒琼华迟疑了一下,道:“二位老人家如犹健在,那正如姑娘所说,吉人自有天相,是两位老人家的福命两大,可是这伤人之仇,我姐妹却仍是要报。”
霍玄等三人心中顿又一紧一忧。
傅小霞则淡然说道:“假如两位老人家毫无仇意,而又不许三位这么做呢?”
司徒琼华慨然说道:“那自然又当别论。”
傅小霞笑道:“谢谢您三位,还有,那亲事还算不算了?”
司徒琼华娇躯倏泛轻颤,黯然说道:“仇可免,但亲事我姐妹不愿再谈了。”
霍玄等三人本自大喜,闻言又复一急。
霍玄忍不住脱口说道:“这又为什么?”
司徒琼华倏转平静,淡淡说道:“不为什么。”
霍玄方待再说,博小霞突然笑道:“暂时不谈婚事了,先解决彼此间的仇怨再说吧……”
一顿,扬首夜空,高声唤道:“有请两位老人家!”
众人闻言一怔,朱汉民目中方闪异采,只听一声轻啸由远而近,陡听夜空中有人笑道:“老朽夫妇遵姑娘芳谕!”
两条黑影如飞射落院中,可不正是五峰山上被击落断崖的那两位灭清教护法,霍玄三个怔住了,她三位也怔住了。
落地后,那老者先向傅小霞含笑点头:“愚夫妇谢谢姑娘化解仇怨!”
向傅小霞施礼谦逊之后,老者又转向了聂小倩,含笑拱手:“轩辕忌夫妇,见过夏夫人!”
聂小倩答礼招呼,老者立又转向三女,与黑衣老妇人伸手自脸上扯下两张面具,笑喝道:“丫头,不认识爹娘了么?”
可不正是那白骨人魔轩辕忌与毒手罗刹邓九姑么?
只是,二人眉宇间原有的暴戾之气,如今已荡然无存了。
三女瞿然惊醒,一声悲喜颤呼:“爹,娘!”
娇躯闪动,联袂扑了过来。
邓九姑两手抱三个,轩辕忌适时又道:“如今爹说句话,这全是和天仇与那老匹夫的毒谋,怨不得霍大侠三位,从今后不许再言一个仇字,听见了么?”
三女自是连忙点头答应。
至此,霍玄等三人算是放了一半心,但那为婚事的另一半,却仍悬着,不过,他三个信赖傅小霞必有回天妙策。
点头答应中,司徒琼华道:“爹,娘,您两位怎会……”
轩辕忌一叹说道:“这要感谢夏大侠的活命大恩了!”
众人俱皆一怔,司徒琼华忙问所以。
轩辕忌摇头叹道:“夏大侠委实天人,他测知爹娘有此一劫,故事先未加说破,而预先等在了五峰山断崖之下,不但救了我跟你娘,而且以神功冶愈我的内伤,续接了你娘的两条膝骨,然后晓我二人以大义,嘱以大局及儿女为重,离开和天仇,尽释对霍大侠三位的仇怨。”
静听至此,三女娇躯一转,望聂小倩便拜。
聂小情忙闪娇躯躲避,道:“三位妹妹,便是要谢也不该谢我,何况夏大侠存有一点私心,为的是他三个,也算不得恩。”
轩辕忌叹道:“夏夫人莫要谦辞了,夏大侠醒愚夫妇痴迷,救愚夫妇性命,这两重大恩,愚夫妇是永远报答不完的。”
聂小倩摇头说道:“神君,后者是基于私心,前者是为大局,他是应该的。”
轩辕忌苦笑说道:“若论大局,愚夫妇对大局能有什么影响?若论私心,夏大侠也为的是愚夫妇及这三个丫头。”
聂小倩道:“神君要非这么想不可,那只好由神君了……”
一顿,喝道:“大弟,你三个还不快上前拜见?”
霍玄福至心灵,闻言忙领着端木少华与岑参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一起施下礼去。
轩辕忌呵呵带笑,忙两手相扶,道:“不敢当,不敢当,老朽夫妇不知和天仇是计,在那五峰山上只不肯说出名字而且脸上还带有面具,使得三位认不出,否则的话,咱们早就见面了,也不会有今夜这等枝节了。”
傅小霞一旁插口说道:“这就是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了。”
轩辕忌哈哈笑道:“好一个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委实如姑娘所言,否则的话,愚夫妇岂能有如此福缘碰上了夏大侠?若非夏大侠晓愚夫妇以大义,使得愚夫妇及时醒悟,将来还不知道落个什么下场呢!”
聂小倩含笑说道:“神君,这些事均已成过去,不必再提了,我那大妹妹还有件事尚未向我提起,如今……”
司徒琼华突然摇头说道:“如今我姐妹不愿再提了!”
聂小情呆了一呆,愕然说道:“大妹妹,这是为何?”
司徒琼华缓缓摇头说道:“没什么,夫人。”
聂小倩道:“大妹妹,说说何妨?”
司徒琼华道:“夫人如一定要问,我只好说我姐妹不愿再提婚事了。”
轩辕忌与邓九姑站在那儿,神色出奇的平静,而且脸上仍挂着笑容,竞没一些儿诧异、惊愕之色。
聂小倩双眉轩动道:“大妹妹,能说说为什么吗?”
司徒琼华迟疑了一下,道:“夫人可曾看见我姐妹脸上蒙着一块黑纱?”
聂小倩点头说道:“看见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司徒琼华淡淡一声轻喝:“二妹,三妹!”
与司徒霜华、司徒婉华同时举皓腕,扯落了那块覆面黑纱,黑纱一落,在场除傅小霞与轩辕忌夫妇外,俱皆神情震动,一起被眼中情景惊得呆住了。
原来,三姐妹那如花娇靥的左右两边粉颊上,不知怎地多了两片无数细小的黑斑,使得三张绝色容貌大为逊色不少,这是谁如此辣手,毁人容颜?
定过神来,聂小倩脱口急道:“大妹,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琼华面泛悲凄之色,摇头说道:“夫人,我姐妹但叹命薄,不愿多说!”
说着,与两个妹妹又挂上了黑纱。
聂小倩还待再问,轩辕忌突然说道:“琼儿,说给夫人听听无妨!”
司徒琼华迟疑了一下,道:“女儿遵命!”
顿了顿,扬眉望向聂小倩,道:“夫人,我刚才说过,和天仇托我姐妹三人往庐山拦截邬飞莺邬姑娘事……”
聂小倩点头说道:“不错,我听见了!”
司徒琼华道:“我姐妹这脸上的疤痕,便是被邬姑娘用一种歹毒霸道的暗器打伤所留,这张脸是永远……”
傅小霞突然说道:“大姨,您三位碰见的,真是邬飞莺邬姑娘么?”
司徒琼华道:“没有错,姑娘,她自称……”
傅小霞道:“您三位以前见过邬姑娘没有?”
司徒琼华摇头说道:“没有。”
傅小霞笑了笑,道:“那么您怎知她就是邬飞莺邬姑娘呢?”
司徒琼华道:“是灭清教中人的指认,她自己也承认了。”
傅小霞笑道:“这么说,假如和天仇随便找上一个女子,有灭清教徒的指认,再加上她自己的承认,您便认为她是邬姑娘了?”
司徒琼华呆了一呆,道:“姑娘,难道说她不是……”
傅小霞道:“可否先请您告诉我,那位邬姑娘什么模样?”
司徒琼华不假思索地把那位邬飞莺的相貌描述了一遍。
听毕,傅小霞笑道:“大姨,我敢说那位叫邬飞燕而不叫邬飞莺!”
司徒琼华一怔,道:“姑娘是说……”
傅小霞道严您也许知道,邬飞莺姑娘有位姐姐叫邬飞燕,也就是和天仇的生身之母,和垌的如夫人。”
司徒琼华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
傅小霞道:“恐怕您还不知道,她俩是一对双生姐妹,长得非常相像,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