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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伴着疯狂的水吼,显得那么微弱,那么无助。夹杂着水墙里的花花绿绿,被扯散到四面八方。
我一时被这“壮观”的景象给吓懵了眼,多铎则一只手扯着我,拼命一拽,拉到船尾一根长长的桅杆底下,此时,再顾不得嬉皮笑脸,急急就双掌发力,朝那桅杆拍去。
此时一个浪尖拍来,将我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我一个踉跄跌在水里,安海源和大木匆匆跑来,紧紧托着我,互相依靠。
多铎依然不畏风浪,稳扎步子,拼命地一掌一掌打击那桅杆,桅杆在他不迭的猛烈撞击下开始摇摇欲坠。
终于,我所在的大船也开始朝一边渐成九十度倾斜,船上的人全部往一边滑去,那桅杆也在多铎的一声吼下彻底往下倒去。
多铎扯过绳子,一把将拉着船舷的我绑在了桅杆之上,天昏地暗之中,我已经沉浮于冰冷刺骨的海水之中。
我顾不得彻骨的寒冷,茫茫水端搜寻着安海源、大木二人的身影,不管方向就大喊叫着他们的名字。直到两声清脆的“姐姐”在这一片嘈杂之中破空而出,我才舒了一口气,循声相望,他们也抓着这根粗壮的桅杆,我放下心来,冷战迅速地袭击了全身,身体抽搐起来。
我伴着上下颠倒的潮水,有节奏的打起哆嗦来,旁边的多铎对我叫嚣道:“媳妇儿,别闭上眼睛,快睁开啊。”
然而,我的嘴唇已经僵硬,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幻像,几百年后的那次大海啸情形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有些分辨不清了,身上的那些寒冷登时变得沉重起来,我似乎看不清,似乎失去了知觉,麻痹了肢体。
我迟钝地用眼睛打量了一下,安海源也有些合起眼,嘴唇泛着紫,月光下显得更加虚弱无力。大木正焦急地护着安海源,生怕他会掉下去,被浪花卷走。我再艰难地转过头看看那讨人厌的多铎,他此时终于不嘲笑我了,他严肃的样子也不是那么可恶啊。我好想冲他笑笑,你那样子好可笑啊,可是,我的表情好像僵硬了,我的眼睛终于变成了一片漆黑……
恍惚中,我仿佛是脱离了水端,被直直拖上陆地,僵硬的身体碰触到坚硬的石块终于有了瑟瑟的疼痛。
许久,我仿佛被拖入了一个山洞,但是,身体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
半晌,耳边响起了咝咝的摩擦声,忽然一股热流袭来,似乎身上的冰块骤然瓦解。我努力睁开眼,一边自嘲地想着,幸亏我的身体素质不太差,否则真的被这场冰雪海啸不知又整到哪去了。
眼睛一阵刺痛,缓缓才从痛中醒转过来,侧脸就看见熊熊燃烧的火焰。暖流迅速传到了我身体的每个细胞,濒临死亡的我被这火焰照耀,很快就恢复了生机。
我环顾四周,这是个天然形成的山洞,黑漆漆的洞壁被这巨大的火焰一熏滴下水来,我挣扎着想挪动身体,才发现四肢根本不听使唤,忽然一个影子在眼角瞥过,身体开始有不对劲的感觉。
我猛地反头,差点没把心给吐出来,多铎正赤身裸体在解我的衣扣!我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支配喉咙:“浑蛋!你干什么?!”
多铎浑身滴着水,正费力低头解着我外面袄子的扣子,听这一句,马上抬头看我,脸上笑得比花还灿烂:“媳妇儿,你醒啦!没事就好。”说着,扶起我的头,开始撑着脱我袄子。
我心下大骇,这个淫魔不会这个时候趁我手脚不利索就……!我终于发力抖动了肩膀,头往一边侧去。多铎手忙脚乱正张罗着,一时没拉住,我的头砰的重重摔在地上,妈的,真痛!
多铎根本不停手,喝斥道:“你干什么?!想冻死吗?”我正要辩驳叱骂,却见被他剥下来的袄子正啪嗒滴着水,蓦地瞥见他的下面还是穿着完好的裤子,我心地咯噔反应过来,这小子真的用心这么单纯?就是帮我烘衣服?这么简单?
我讷讷掩饰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多铎一愣,并不理会,又继续把里面的衣衫也一一解开,一边道:“有什么分别,何况你是我的媳妇儿。”他又恢复了调笑的神态。
我白了一眼,道:“你少占我便宜,谁是你媳妇!去扯块帘子!”心地突突跳着,好不自然。多铎哗地趁我不备,将我的腰带也一把扯松了,裙子湿啪啪的一溜散下,我此时终于忽而来了气力,挣脱出来,往后蹭去。
多铎见我这样,反倒说:“好啦,好啦,你放心罢,我不看你就是。”他说着真的就反转头去不看,此举实在大出我意料。我凑近火边,虽然火焰旺盛,但我上身只剩一贴身抹胸,下面也只有一层单裤,不觉背上有些凉飕飕的。
多铎忽地蹭起,我警觉的浑身一缩,却见他抱了些干柴,走过来引燃。又走到我背后生了个火。
我不觉对他少了怨忿,想到方才他那样拼命救我,对他倒也不那么憎恨了。
此时,我才想起安海源和大木,不禁大喊道:“糟糕!海源他们呢?”多铎看了我一眼,漠然道:“你哪那么多事!你把自己命拣回来就不错了!”
“你怎么这样说?他们怎么说都把我当亲姐姐般,我怎么可以不顾他们?”我忿然道,“不和你这蛮人说!我自己去找!”说着,就要翻身起来。多铎看我笨拙的动作,一跺脚道:“服了你,我去找就是!”这就光着膀子往外冲。
我不知哪根筋搭错,喊住他道:“外面冷,你等会儿去罢!”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他是满人,奔就生活在冰天雪地的地方,又是习武之人,这点寒冷不算什么。我简直是自讨苦吃。可是话已出口,多铎听了这话,便像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立马窜到我身旁蹲下,嘻嘻笑道:“好媳妇,舍不得你相公我了?”
我咽了口口水,别过头不去理他。眼前跳跃的火苗终于把热气带到了我全身,随着白白的蒸气往上冒,我的脸渐渐烫起来,此情此景,我蓦地回忆起那个篝火之日,只是旁边坐着的不再是吴三桂,而是多铎!
多铎挨着我,肌肤相撞,多少有些不自在,我往边上挪了挪,望着那烈火,不知不觉哼起了那熟悉的旋律,声音嘎然而止,和吴三桂的恩恩怨怨,恍若隔世云烟,在海啸重生之后,居然变得那么模糊。
一滴浊浊的眼泪伴随着隐隐心痛,滴在烧得红红的木炭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多铎倏地站起,脸色有点难看。
我讷讷喊道:“你干吗?”
他不看我,冷哼道:“莫非你又想起那个姓李的?”
我一愣,不禁黯然,声音噤若蚊蝇,“没,没有。”多铎并不理会,继续前进。我不禁怒道:“去罢,去罢,冻死你算了!”
多铎脚一停,往我这一看,此时忽又瞬间变成了嬉皮笑脸:“嘿嘿,媳妇儿,还是蛮关心你相公嘛!不过你相公身子好,不怕冻,我怕找不到你那两个好弟弟,你给急坏了!”
他说着,嘻嘻一笑,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第一次露出舒坦放心的笑容。
卷七 海上漂萍 第十九章 困于荒岛
过了半晌,脚步声终于传了进来。
我披上仍旧有些湿漉的丝褂,张眼向外望去,只见多铎背着一个人急急跑了回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昏迷不醒的安海源!
我着急问道:“海源怎么了?”还没等多铎回答,却见其后也一人奔进,正是大木。他眉发上都有着淅淅沥沥而下的水珠,嘴唇有些泛紫。大木抬眼和我目光相接,好容易从沉闷的表情中挤出一丝喜悦,一个箭步到我跟前:“姐姐没事罢。”
我摇摇头,伸手拉他坐近火边,看着多铎把安海源放下,火光映着安海源那苍白娟秀的脸,却显得那么诡异。
大木也担忧地看了安海源一眼,转头对我道:“我们漂到岸上来的时候,海源就昏迷了,冷水里泡了太久,他的身子一直是冷的……”
我安慰道:“没事的,只是被冷着了,这个洞里干燥,又有火,海源一会儿就缓过来了。”便转头对多铎道:“你倒是给他输点真气啊!”
多铎望了我一眼,冷哼道:“什么真气,你们那些破玩意儿,都是骗人的,我不会!”
“谁说是骗人的!”我怒道,“人家……”我刚要说人家吴三桂怎么就能用手把火给催出来,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有些事情,以为忘记,但原来还是藏在心底深处,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跳出来。
我只好转道:“你帮他把外面湿衣服脱了罢!”便也示意大木如此做。
大木愣了愣,脸不禁绯红。难得地露出扭捏之态。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有些冰冷,只好缓缓把上身的衫袍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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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气息微弱的安海源终于有了点反应,灌进喉咙的水缓缓从嘴角溢了出来。大木见状忙帮着在他后背拍,安海源便又接着吐了几口咸水,这才悠悠转转醒过来。
大木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我长吁一口气,现在已经恢复了元气,环顾四周,忽然有些担心起来。我傻傻地看着多铎,又瞟了眼大木,提出一个十分可怕但又是迫在眉睫的问题:“我…我们…在哪?”
此话一出,三个光膀子男人和一个穿得半遮半掩的女子共处一穴的尴尬瞬间一扫而光。
大木茫然地摇摇头。安海源也硬撑着看了我一眼,表示不知。
我只好望向多铎。大木也看着多铎,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多铎耸耸肩,笑道:“我又不熟悉,你们看着我有什么用!”
我针锋相对道:“你不熟悉,装得胸有成竹干吗?还笑,现在我们身上什么都没有,就我们这几个人,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怎么去琉球??”
多铎看我生气,更加欢欣,道:“不是啊,外面还有几个一起漂来的。何况去不了琉球也没什么,咱们照样可以在这里过日子啊,媳妇儿!”
我拽了根柴朝他扔去:“媳妇儿你个头!你自己留在这里过罢,让你变成野人去!”
多铎抬手轻松接过燃得正旺的树枝,嘻嘻道:“好啦,看把你给急的。放心罢,我刚才看过了,这附近似乎有许多岛屿,咱们做个木筏子就可以四处漂,总会见到人烟。”
我披上已经干了一半的外衣,裹好裙子,朝外面走去。
多铎扯着我,我横了一眼,道:“外面既然还有人,干吗不一起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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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到洞外,外面还是风雨交加。
天已然蒙蒙亮,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折腾了一个晚上。初春本来应是温柔的细风,却被这暴风雨给搅得淅沥哗啦。
我只好站在洞口四处张望,哪里有什么人影。正要训斥多铎,多铎知道我的意图,打了个哈欠道:“人家就不会找个地方避雨么?”
我还没开口,就被他死撑回去,当下不再言语,只好白了他一眼,回去打个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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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大木他们分析的,火山引起的海啸,通常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觉睡醒,外面已经放晴。
安海源也调理过来,四人齐齐赶出来。
极目眺望,已然平复不少的白浪之上,有着郁郁葱葱的林子。
多铎说的不错,这个岛屿旁边似乎还有不少的小岛。
耳边忽然有人吆喝起来,大声召唤着:“嗨,嗨,这边哪!”
我们朝声音发出处看去,几个壮汉朝我们摆手走来。虽然不曾见过,但看他们的狼狈相,料来是昨晚其他几艘船上漂到此处的。
大家都同是天涯沦落人,哪管之前是否相识,现在看到都分外高兴。
我恨不能和每个人都握握手,以示友好。
那几个壮汉都是水手,熟识水性,也对这一带了解比较清楚。我问这是什么地方,他们中,有个人搔搔脑袋,看了看其他人道:“这里,应该已经不是萨摩藩的范围罢?”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