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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庆略有惶恐:“可是西太后那……”
“就说朕与载澂去视察重修圆明园的工程,如若时辰晚了,不回宫便是。”
德庆还欲开口,却听同治又道:“恭亲王是朕的六叔,朕去自己叔叔家借宿一晚也不可吗?”
德庆一听同治如此孩童之话,心也软了下来。又想起同治向来待自己不薄,即便拼了性命也再所不惜,于是道:“就依皇上所言吧。”
同治只带德庆一人出宫,来到恭王府,奕訢不在,只载澂与福晋在家。原来恰巧这日是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的寿辰,而李鸿章与奕訢因洋务之事成为莫逆,奕訢自然不会早早回府了。
一见到载澂便如同见到知己,同治高兴不已,却又因为想起一些飘渺之事而心不在焉。载澂一问,原来是同治与德庆途中经过一条花街柳巷,同治如此年轻俊美,正是欲火燎燃的年纪,又处处被慈禧牵制,身心皆被囚,理所当然应该好好释放一番了。
没想到载澂一听,非不嘲弄,反而与之产生共鸣。他有些忿忿道:”你可知我的境遇还不如你?同文馆刚开的那会儿,一个学生都没有。我阿玛非要我首当其冲,我身为正统八旗子弟,竟被逼着学了将近十年的洋鬼子话。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有人学成归国,我便也彻底解放。现在想想,也该是过过人间天堂日子的时候了……”
同治压低了声问道:“你可有初尝云雨?”
“云雨?”载澂冷笑道:“我看是阴云苦雨。我都已经十七了,凭什么还不让我娶亲?不让娶亲也就算了,就连我身边的婢女也是其貌不扬,阿玛整日说什么女色惑心,非要那些粗枝大叶伺候,哪比的上你,虽亲近不了皇后娘娘,却也是赏心悦目。”
“赏什么心悦什么目?”同治语气渐渐变成嘲讽:“当一件稀世珍宝摆在你眼前,却不属于你时,那种感觉还不如亲手将珍宝打碎。”
载澂见同治虽是满面笑容,却笑得极苦,极涩,心里越发同情这位堂兄了。
“哎,两位主子!”德庆心里雪亮,一听便明白二人其中深意,于是道:“咱们再折回那条花街不就是了!反正恭王爷不在家,西太后又找不着咱们,二位主子何不风流一夜试试?即便要死,也是明天的事了!不过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德庆,你是不是没阉干净啊!”同治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却也只是做做样子。其实德庆早就深入到他的内心了。
三人来到北京城有名的花街柳巷,这一路都是私娼妓院。本来北京外城有高级妓寮,但同治害怕被臣下发现,因此只得到这内城私娼取乐了。
三人来到一名为“醉歆楼”的妓院,德庆因是阉割之人,不便入内,便站在门口望风,一来随时观望风吹草动,以免有熟悉大臣当面撞见皇上不雅之事,二来也为等待二位主子,真可谓是尽心尽职。
醉歆楼一片迷离,宛若幻梦,处处脂粉香惹得同治与载澂心神荡漾。老鸨见二人年纪青青却气度不凡,定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爷,便丝毫不敢怠慢,高声喊来了几名容貌艳丽、衣着暴露的女子。那几名女子一字排开,个个手持团扇,翻紫摇红,同治与载澂不禁看傻了眼。
突然在中间搜索到一名与众不同的女子,那女子衣着更为惊人,这般寒冷的天气,即便这里暖香袭人,却仍让人隐约感到一丝寒意。而这名女子却只着一件亮白色的兜衣,酥胸微露,披一身淡紫色蝉翼纱,虽垂下头颅,却仍能感受到她隐藏在单薄衣物下的曼妙身姿。
同治突然来了兴趣,指着她道:“你把头抬起来。”
那女子这才缓缓抬头,一刹那屋内所有姹紫千红都要为此黯然失色。而同治与载澂反而没有了先前的期待,而是怔怔望她,一脸惶恐。
仔细呆望片刻后,二人异口同声唤道:“七姑姑!”
屋内人俱大吃一惊,心想如此整齐的两位公子竟然神智不清,无不扼腕叹息。
女子格格一笑,声音清脆如莺吟:“二位公子在说什么呢?奴家年方十五,怎会是二位公子的七姑姑?”
载澂这才想起和硕端仪公主已薨逝多年,便对着老鸨道:“我今夜就要她陪我!”
老鸨笑道:“我们柔荑姑娘可是很贵的……”
载澂从怀中抽出两枚银锭子塞给老鸨,老鸨乐不可支,对着一旁龟奴吩咐道:“带公子和姑娘进房——”
载澂正欲上前牵起柔荑,同治却拉扯着他的衣袖,有些后怕:“载澂,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她又不是真的七姑姑。”
同治再无话语,其实早在孩童时,载澂已经对他讲出了那句抑制太久的心里话。
“载淳,你一定不相信,我喜欢上了我们的七姑姑!我第一眼见她时,她被绑在阿玛的床上,用满怀期待的神情看着我,那样的楚楚可怜。我虽然知道一定会触犯阿玛,却还是替她解开了那些布条。那时我就在想,我再也不要看见七姑姑如此痛苦的样子!”
龟奴引着载澂和柔荑穿过游廊,来至厢房,又为二人把门打开,方才恭敬退去。龟奴一走,载澂再也控制不住,将她逼到墙角处,握着她尖瘦的下巴,问道:“你到底是谁?”
女子却并不害怕,清脆答道:“奴家名唤柔荑。”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果真说的就是你啊。”
柔荑双颊微红,垂首道:“公子抬举了。”
载澂冷冷一笑,似责怪似心痛,疯狂吼道:“我已经决定忘了你,你为何还要出现在我面前!还穿的如此暴露淫荡,你天生就是出来勾引男人的吗?”
柔荑非但不生气,反而鄙夷望他:“公子爷,您以为所有人生下来都跟你一样摊了一个好父亲吗?人是要活命的你知道吗?你来这种地方花的无非是你父亲的钱,而我的钱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在我眼里看来,我比你高贵的多!”
载澂万万不会想到她会讲出这种话,也在心里彻底否定了她是繁妤的事实。又因她与繁妤实在相似至极,难免还是有些喜欢,便道:“那你就好好赚你的钱吧,柔荑姑娘!”他特地加重了“柔荑姑娘”四字,声音的高昂有时也是掩饰内心脆弱的一种方法。
“让奴家替公子宽衣。”柔荑的声音又回归温柔,全然没有方才的咄咄逼人。
柔荑引他上床,正欲徐徐解开自己身上仅存的衣服,载澂却有些迫不及待,一把扯下,目光半欲半怒,望她道:“你不配长的像她。”
“奴家是个贱人,不过,能让澂贝勒心仪的姑娘,定是超凡脱俗,贵不可言吧!”
载澂一听,有些淡淡惊恐:“你如何知道我是……”
“我知道的事可多了,比如……”柔荑沉声道:“你的阿玛。”
“你究竟是谁!”载澂虽勃然大怒,心底却是无法抵御的恐慌。
“奴家是醉歆楼的歌女。”
载澂再也无法忍受柔荑说着这些若有若无的话,他翻身将她压于身下,以最残暴的方式完成了他人生第一次的云雨翻腾。
身下是柔荑颤抖不已的身躯和痛苦异常的呻吟,这一切让他觉得满足。
事毕,他径自起身穿好衣服,望着蜷缩在床上无比痛苦的柔荑,他的心突然一颤。
那样的无助彷徨,楚楚可怜到令人想要奋不顾身的保护,那分明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繁妤!
“对不起。”
耳边是载澂虚无缥缈的声音,柔荑吃力抬起头,哪里还有一丝的踪迹。
她幽冷地笑着,想着史书上关于这个孩子的记载,心底突然凉如寒潭。
尘缘未断
一连数日天降大雪,街道人迹罕至,就连这有名的醉歆楼也是清冷得很。不过,这一切并未阻止载澂与同治游乐的大好心情,二人常以视察圆明工程为由来此逍遥。同治每次点的女子都不同,有时甚至多名做伴。而载澂则一心一意对待柔荑,几日的亲密使得载澂对她竟动了真情,不知仍是将她当作繁妤的替身,还是那与繁妤一模一样的绝美容貌令他欲罢不能。
柔荑的房间对他来说已是轻车熟路,载澂半路上便遣退龟奴,径自一人朝柔荑房间走去。房门半掩,载澂哼着小曲徐步而入,见柔荑怀抱琵琶,出落得如巫女洛神,正欲转轴拨弦,却听见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倒也不惊,侧首柔柔望他,看得载澂春心激荡。
柔荑将琵琶搁置一旁,起身将房门关好,戏弄道:“贝勒爷是不是爱上奴家了?”
载澂不答,两眼望着桌上的琵琶发愣,问道:“你还会这个?”
柔荑笑道:“奴家不是说过了么?奴家是醉歆楼的歌女。”
“那你唱首小曲儿给我听吧。”载澂亦微微一笑,拣了个离自己最近的位子坐下,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美妙乐音。
“奴家献丑了。”柔荑轻轻一福身,坦然坐下,拿起琵琶斜倚入怀,转轴拨弦三两声,清喉娇啭:“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 秋风庭院藓侵阶。 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 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 晚凉天净月华开。 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①”
曲毕,妙妙清音犹在耳际萦绕,载澂长叹道:“如听仙乐,就是太过凄凉了。”
“奴家不懂得讨人喜欢。”柔荑站起欠身道。
“没事,你过来。”载澂招手道。
柔荑缓缓走至载澂面前,载澂一把将她揽过,放在自己腿上,摩挲着柔荑白皙滑嫩的小脸,道:“我想赎你出去。”
柔荑先是一楞,随即冷笑道:“爷别说笑了,你阿玛怎会同意你娶一个青楼女子。”
载澂有些急了:“我去求皇上赐婚。”
“就是经常与你在一起的那位公子?”柔荑继续说道:“上有两宫太后压制,中有恭亲王牵制,下有百官舆论,即便是皇上,也是有很多的无可奈何。”
“你不试试怎么晓得?我这就去求阿玛,二弟已过继给了八叔,我现在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会不偏疼我的。”
柔荑起初有些慌乱,但随即又因思索到了什么事,脸颊渐渐浮上一抹具有深意的笑容:“好,那奴家就静侯佳音了。”
载澂坚定点点头,与柔荑耳鬓厮磨了一阵,方才离去。
望着载澂仓促的背影,柔荑自言自语道:“对不起,你如此待我,我却只能将你当作工具,引诱那个人出来的工具。”
回到恭王府,醇亲王奕譞正与奕訢在书房商量要事,二人均有不悦之色,不时还发出重重击案声,可见二人愤怒至极。而载澂并不知晓里屋发生何事,也不知醇亲王在此,连门都没有敲便径直而入。见是载澂前来,奕訢更是两眼怒火,而奕譞却在一旁久久长叹,似埋怨,似无奈。
“你这个孽子还有脸回来,滚出去!”奕訢大声呵斥道。
载澂还不知父亲为何如此动怒,仍旧象征性地给奕訢和奕譞请了个安。奕訢也不让载澂起身,反倒是自己站了起来,走至载澂身边,一脚将他踹的老远,恨声道:“我奕訢没有你这个儿子,滚!”
载澂茫然不已,望着奕譞道:“七叔,到底何事惹得阿玛如此动怒?”
“哎——”奕譞又叹道:“你与皇上做的好事!”
载澂这才明白父亲已经知晓自己与同治借大修圆明园之机,出宫游于酒肆娼寮之事,心中本有不安,却又想起方才柔荑那倾城之貌,仍旧不知好歹道:“儿子错了,但儿子有一事相求!”
“闯下如此弥天大祸还敢对我提要求?我告诉你,这事好在是被我与老七压下来了。若是传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