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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换你自己去拒绝她,你就了解我的难处了。”黄云陇发出不情愿的牢
骚。
“放心,我现在就能体会。”他好笑地透过书缘,斜觑着部属。“要不然,
你以为我为何要推你出去代打,而不是亲自上阵轰走她?”
陆双丝属于“我见犹怜”的典型,一个寻常的眼神或笑容就能引发男人的保
护欲,而且越是渴望她的男人就越逃不出她的娇弱之网。目前为止,连他这个
自诩阅人无数的人,也抗拒不了她的影响力。
黄云陇还算好呢!他对陆双丝没有任何意图,所以只是单纯的为她自怜自艾
的姿态感到怜惜。倘若换成他自己,包准撑不到两秒钟就挂了,什么都不计较,
统统原谅她,任她予取予求也无所谓。
“不行!”黄云陇沉默片刻,断然做出结论。“欺负老弱妇孺有违我的做事
原则,我要退出你的苦肉计,拒绝再助纣为虐。”
“当然,上司要追求美女本来就不应该麻烦到手下,说起来算是我的不对呢!
以后你袖手不管也罢……对了,上回我看见你和一位女士从国宾饭店走出来,
不晓得是不是嫂夫人?“
“你……你别乱生事!”黄云陇顿时瞪圆了眼珠子。“那位小姐是‘笃信’
的副总经理,我们没有任何私人交情,只不过约在国宾谈生意。”
“没错,”他笑吟吟的。“那位小姐的身分你知我知,就不晓得嫂夫人会不
会误会?”
“你……你……”黄云陇张口结舌。
“放心,我既不是女人,舌头也不够长,保证不会向嫂夫人嚼舌根子。”他
宽宏大量地挥挥手。“明天开始你不用过来了,以免担误重要的办公时间……
不过咱们打个商量,在我的看护正式上任之前,麻烦嫂夫人过来医院照料我几
天,你不介意吧?”
“这……我……”简直吃定人嘛!比起奸恶的上司,他这种老实人只有任凭
宰割的份。
“怎么样?”彭槐安畅笑得益发邪恶。
“你……唉!”叹息声无限沉重。“我死后一定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而彭槐安铁定会在第十九层与他说哈罗。
“很好。”他满意地点点头。“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先打电话回香港告诉
我母亲,我准备在台湾多停留几个月;按着再打电话到加拿大通知我父亲,他
该回香港坐镇了,那个金发小姐已经看上他的钱,跑不掉的。”
“分明置我于不义。”黄云陇咕哝道。白痴才会让上司惊觉他们的家务事完
全没有隐私。“接下来呢?”
“接下来帮我留意一下,外面有没有合适的餐厅店面要出租。”他放下杂志,
接住病床的控制钮,整个人躺平下来。“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觉,你先回去吧!”
“是。”黄云陇无奈地提起公事包,走没两步路,脚下突然顿了一顿,回头
提出一个紧要的问题。“陆小姐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可是……白家那
一边呢?”
彭槐安敛起笑吟吟的表情,淡然问道:“白家怎么样?”
“你和白小姐……”
“我和陆双丝的事情与白家的婚约无关,我看不出两者有任何抵触的地方。”
他冷冷地道。
黄云陇静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推开门离去。
※※※八点三十分,夜幕才刚唱出序曲,然而对医院来说,访客时间即将结
束,接下来该是病人安歇的时刻。
双丝放轻脚步,沿途对经过身畔的白衣天使微笑颔首。
“本院只剩下三十分钟就不接受探访罗。”
“我知道,谢谢你。”
她的脚步停顿在头等病房的门前,迟疑了一下,抬手轻轻叩响门扉。
头没人应声。
彭槐安可能睡了,而且是孤零零地躺在病房。他的家人远在异邦,特别看护
也不晓得找好了没有?本来她一向在下午探病的,可是今天萌萌的心情似乎有
些郁闷,所以她多花了一点时间陪继女聊天,拖延到晚上才抽出空暇。
既然病房内没有其他人,而彭槐安又睡着了……她偷偷溜进去瞧他一眼,应
该无所谓吧?
主意既定,双丝无声无息地推开门。
头传来“' 口白' ”一声,彷佛有什么物品掉落在地毯上。
“哈罗?”她试探性地轻唤。
最高品质,静悄悄的,果真没有第二个人存在。
病房内的灯光相当明亮,触目所及摆满了花篮、水果,和大大小小的礼盒,
想必是白日川流不息的访客留下来的。
床上那道突起的身形静静不动,沉睡在温软的梦乡。
她踮着脚尖来到床侧,见到一本商业周刊滑掉在地上。可能是他看杂志看到
睡着了,翻身时无意间碰落的。
她低下腰捡起杂志,抬眼的第一个角度就是他吊高在床尾的伤腿。
双丝鼻子吸了两下,泪水登时落了下来。
该死!彭槐安暗暗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连两秒钟也撑不了。
“唔……是你。”他“睡眼惺忪”地撑开眼皮。
“嗯。”泪水下滑得更加放肆了。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他赶紧调高床位,将她湿淋淋的娇容按在肩膀上。
“对……对不起……”在他面前,她好像永远只有道歉的份。
“别哭了,我又没有怪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我一直责怪我自己……”双丝哭得唏哩哔啦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其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随随便便跌伤脚,是我不
好,求求你别哭了。”好不容易他捱了这几天,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其实……其实不是我的错……对不对?”她抽抽噎噎地接过他递上来的面
纸。
“我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我只是自卫而已……谁教你……突然轻薄我……”
“抱歉。”彭槐安翻个白眼。结果居然变成是他的错!
“而且……而且厨房的地板本来就很滑……”她哭到开始打嗝。
“所以才叫‘厨房’嘛!”他只好一古脑儿地附和。
“可是……可是……”哇的一声,第二波泪水突然泄洪。“我仍然不应该害
你受伤……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可以踢你受伤的脚……即使被你强暴
也不应该这么做的!呜……”
什么跟什么呀?
“我从不强暴女人!”他恼火地低吼。
双丝顿了一顿。
“那我就更不应该了!哇……”地放声大哭。
天!秀才遇到兵已经够有理说不清了,他遇到的还是一个娘子军,这下子怎
么得了?
只好施展苦肉计。“噢,好痛……”他的眉眼口鼻挤皱在一块儿,软软地摊
回床垫上。
“怎么了?你的伤处发作了吗?”她慌张地收乾泪水,急急忙忙地站起身。
“要不要叫护士小姐过来?”
“不用,不用。”他虚弱地指着左腿。“你帮我按摩一下,应该就会舒服多
了。”
“好。”她乖乖地坐回床侧,轻揉慢拈地为病人服务。
嗯……真好。彭槐安只差没呻吟出来。
“不对。”她忽然停住手。“你不是右腿受伤吗?”
他顿了一顿,脑袋迅速地开始回应。
“对呀!可是我的右脚包扎得像麻花,没办法按摩嘛。”无辜的眼神瞪望着
她。
“反正都是我的脚,左边或右边也没多大分别。你帮我捏捏左腿,说不定右
脚一高兴,就跟着不痛了。”
他当她是白痴吗?双丝湿湿亮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不过伤者最大,既然他
希望她按摩左腿,那就左腿吧!
“晚上病房通常只剩下你一个人吗?”双丝继续为他的腿马杀鸡。
“对。”他落落寡欢地点点头。“我在台湾没有亲戚,入了夜当然只剩自己
一个人,至于白天来探病的访客大都只是生意上的客户,礼貌性的过来拜访一
下而已,难道远指望他们服侍汤药?”
当场又让她的罪恶感蓬勃发展。
“那……你不考虑聘用私人看护吗?”
“不。”他一口拒绝,表情还满不屑的。“我最讨厌让陌生女人摆布来、摆
布去,而且台湾正在闹护士荒,受过良好训练的私人看护并不是那么好找。”
“可是,”她有些迟疑。“你孤零零地留在医院,我不放心。”
“噢。”他老人家不说话了。
“而且,接下来几个星期还得做复健……”她的眼角余光扫描着他的表情。
“对呀!复健这一关是最辛苦的。”他的语气彷佛不胜吁。
奸诈!想要她自荐为老莱子彩衣娱亲,就直接说嘛!双丝恼也不是,笑也不
对,当然更无法装傻。
道义上,是她欠了他。
“如果你不介意,以后我从店抽出空闲,家也没有事情的时候,就顺道过来
陪陪你。”听出来了吧?她还有家庭、事业要兼顾,很辛苦的!
“那就有劳你了。”彭槐安就等她这句话。
唉!终究还是让这个港仔称遂了心意。
第四章“你要去哪?”
“我……”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差点骇掉双丝的三魂七块。她闪电般回头……
大女儿维箴狐疑地伫立在楼梯顶端,打量蹑手蹑脚下楼的继母。没想到有人
走在自己家,还会仿效电视小偷的步伐,难为了继母大人无惧于踮着脚走不稳,
唏哩哔啦滚下一楼。
“你拿着存摺和印鉴做什么?”第二眼,维箴瞄中她手中致命的证物。
“没有呀!”赃物立刻被隐藏到背后。“因为……我想……”
“你拿着印鉴和存摺做什么?”冷不防,第二声质询又从双丝背后窜出。
而且不巧得很,刚从厨房爆完玉米花出来的人,正是她超级敬畏的叶家慈禧
……萌萌是也。
“我……我……我去领钱!”她心一紧张,老实话立刻说出口。
天哪!你为何要赐给我“诚实”这项美德双丝无话问苍天。
“领钱”萌萌的眼睛眯成零点五公分宽。“领钱干嘛?”
支付人家聘请私人看护的医疗费……她除非不想活了,才能如此对女儿们老
实招认。
虽然彭槐安事先声明过,不需要她负责,然而她身为一个天性善良、道德感
又特别浓厚的女士,必须勇于扛起一切责任。负担彭槐安的看护费用是她起码
理当做到的。
归根究柢,还是在于她不愿意朝夕与彭槐安相处,宁愿把照顾他的责任推卸
给专业看护。什么人玩什么鸟,那男人的侵略性太强,她自认“玩”不起。
“呃……空便当盒用完了。”继母大人支支吾吾的。
“少来。”萌萌冷冷地投下不信任票。她可不是被骗大的。“你是不是又看
到哪个基金会在办慈善募捐,手痒了?”
“我……”就让她们这么想吧!虽然彭槐安并未要求她赔偿,但于情于理她
都不能置身事外,起码付点私人看护的费用也是应该的。
“存摺给我。”萌萌不客气的伸出手。
双丝迟疑着。
“叫你交给我,听见没有?”继女发飚了。
“好嘛!”泪眼汪汪的继母霎时投降。好凶哦!
“我警告你,纪汉扬前阵子提到要帮你物色一间店面,如果他真的相中眼了,
接下我们就得开始缴交租金和押金,家没有多少钱可以让你拿出去常散财童子。”
萌萌她晓以大义,以免家仅存的余钱又被脱线后母撒光了。
“知道了。”双丝垂头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