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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流简的车,苏凉末看向窗外的街景,流简说的不错,两年一晃而过,这个城市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行人依旧神色匆匆,她还记得回家的方向,“流简,我们去哪?”
“去我那。”
“我不去,我跟苏泽要回家。”
流简没有减速,“你还真以为能回去,凉末,就连你出狱都有不少人盯着,你早该明白,两年监狱并没有将你那些该洗净的都洗净。”
一股强而有力的哀戚瞬间席卷苏凉末全身,打从她跟占东擎这三字扯上关系,她就没法再天真的想要回到以前。
流简将她接回家,老远就看到苏宛站在别墅的大门口。
苏泽拉着苏凉末的手下车,见到苏宛也没喊声姐姐,苏凉末感觉到苏泽的排斥,他双脚不住往她身后躲,流简示意他们跟上前。
苏宛的身后,还站着园子里所有的佣人及司机保镖,一排排的人,苏凉末停住脚步,流简脸色稍沉,却没发作。
“欢迎苏小姐回来。”
她垂在身侧的手掌不由握紧。
苏宛笑意盈盈迎上前,手臂挽住苏凉末,“我本来想和简一起去接你的,可他说不用,我正好要照顾豆豆,你不生气吧?”
苏凉末勾下唇,望着眼前的场景,“排场真大。”
“快进来吧,保姆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
苏凉末将手臂拉出来,“你知道我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吗?”
苏宛漾起的笑意不由僵住,旁边的佣人面面相觑,都想着新来的苏凉末肯定是个难伺候的,苏宛好心好意被泼了冷水,更别说她们。
流简让他们都进去,“我和凉末在外吃过了。”
“噢,”苏宛笑了下,“也不事先打个电话,嫂子都在里面等着呢。”
流简让苏凉末带着苏泽先进去,在经过苏宛跟前时,他压低嗓音,“别以为你打着什么算盘我不知道,要再挑事,我第一个让你搬出去。”
苏宛仍旧维持着笑意,心却一凉,“简,我只是想让家里热闹热闹。”
流简冷哼声,自顾向前。
苏凉末在客厅遇到宋芳,宋芳对她没有好脸色,先前相孝堂和占东擎的恩怨自然会牵扯到苏凉末,再加上中间还有个苏宛,苏凉末在楼梯口等着流简,她双手落向苏泽肩膀,从宋芳的态度苏凉末就能知道,平日里苏泽在这个家肯定没少受白眼。
流简安排她上楼,苏凉末却没动,“我和苏泽住楼下就好。”
“不行,楼下住的是保姆。”
“我不想走上走下的麻烦。”
拗不过她,流简只得同意。
苏宛看到佣人从她房间出来,提得全是她的衣服用品,她拦在门口,“怎么回事?”
“是简少吩咐的。”
“凭什么?”苏宛将佣人手里的衣服抢回去,“这是我和她的房间。”
“你搬到三楼去吧,”流简自走廊处走来,“豆豆也大了,你跟嫂子住在一起,也让豆豆和嫂子多接触接触。”
“可你以前没这样说过。”苏宛情急之下拉住流简的袖子。“是不是因为凉末?”
“随便你怎么想。”
苏凉末听到楼上传来的争吵声,宋芳摇摇头,要不是因着豆豆的关系,苏宛恐怕早被流简赶了出去,这回再多个苏凉末,以后指不定怎么乱。
苏凉末抱着苏泽坐在窗前,苏泽黏她,双手圈住她的脖子,就连手酸了都没有松开。
窗外繁花似锦,透过纱窗,清新香味扑鼻而来,苏凉末闭起眼睛,苏泽咯咯笑道,“姐姐,你的头发短了,弄得我好痒啊。”
苏凉末将头发拨向耳后,脸往他脑袋蹭了蹭。
宋阁将帮会里的事一一讲给占东擎听,见他心不在焉,宋阁小声道,“擎少,今天是苏小姐出狱的日子。”
占东擎手里的烟灰即将烫到手指,正好唐可进来,她将手袋丢向沙发,“宋阁,你喜欢那苏凉末吧?”
“唐小姐,你真会说笑。”
“是我说笑么?”唐可坐到占东擎身侧,手臂搭向男人肩头,“从我住进来到现在,我至少没听过东擎主动提起她的名字一次,她出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是。”宋阁噤声。
占东擎起身将烟掐熄,“唐可,你这什么口气?”
女人撅下嘴,“宋阁又不会和我计较。”
宋阁点点头,“是我话多了。”
占东擎起身,“以后在我面前别提她的名字,两年前的案子闹那么大,你还想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到我们身上吗?”
唐可得意地朝宋阁眨眼,“让你多管闲事。”
宋阁抬头看着占东擎走出去的背影,他总有种感觉,也总认定苏凉末在占东擎心里是不一样的,尽管两年前的事快到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可宋阁跟在占东擎身边久了,也算能察言观色,只不过占东擎冷漠的举动和言行,不得不令宋阁怀疑是自己猜错了。
苏凉末轻拍苏泽的背,苏泽早已睡下,外面传来敲门声。
苏凉末过去将门打开,见是苏宛。
“有事吗?”
苏宛眼圈还红着,“我想跟你谈谈。”
苏凉末将身子让开,苏宛在就近的沙发落座,开门见山道,“你打算在这住多久?”
“不知道。”
“你不会真想常住吧?”
“我自己的家回不去,我也没地方可去。”苏凉末捧起水杯坐到苏宛对面。
“但你可以让简另外给你找房子不是吗?这是他的家,你也看到了,嫂子也不喜欢你,我也不瞒你,苏泽在这的两年也不好过。”
苏凉末捏紧玻璃杯,苏宛看到她指骨因用力而一节节凸出,苏凉末咽下口水,“那又怎样,现在我回来了,我能让他慢慢好过。”
“靠简吗?”
“靠我自己。”
苏宛冷笑声,“我劝你还是赶紧搬出去。”
“要不我也跟他要求,我要住到三楼去,或者二楼?”
苏宛脸色微变,“凉末,两年监狱没把你坐傻,你倒是越来越有能耐了。”
“可能吧。”
她语气不温不火,四两拨千斤,苏宛没敢说过分的话,“早点休息,不打扰了。”
苏凉末懂得寄人篱下,苏宛倒没什么,对宋芳她都是能避就避开。
流简将她拉进商场,苏凉末垂着头走。
“这是新出的春款,你看看。”
苏凉末抬头,看到模特身上穿得淡蓝色抹胸短裙,她目光穿过去,看到里面的服务员。
她记性多好,以前这家店占东擎带她来过,刷卡后还是那个服务员登记的信息,流简伸手在苏凉末眼前晃了晃,“看什么?”
“我不喜欢。”
“那再看看。”
苏凉末立在原地不动,流简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她指尖纤细,握在掌心内更加显得手小,苏凉末回过神挣开,“你干嘛。”
“带你买衣服。”
“算了,我有衣服穿。”苏凉末站在橱窗前不想走。
流简手臂自然地环过去,“过几天我的赌场开张,我带你去玩玩。”
“流简,你让我也做些事吧,你给我开工资,抵你让我白吃白住买衣服的钱。”
“我没法给你正经的生意做。”流简站定在苏凉末跟前,他双手按向她的肩膀,压下的身影迫得她不得不抬头,“你要明白,我这样的人,手里涉及到的产业都是不干净的。”
苏凉末笑了笑,“你以为我还像两年前那样天真吗?流简,我那些日子的牢不是白坐的。”
“别这样说,”流简拍拍她的脸,“我听了难受。”
“沈教官说出去后好好做人,别再回头,我走出大门就跟她说了再见,没犯法的时候都被逮进监狱,什么回头是岸在我这都是空话。”苏凉末拉开流简的手,迎面走过来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齐腰大波浪,张扬的枚红色超短裙,在经过苏凉末和流简身侧时她顿住脚步。
唐可摘下墨镜,指了指苏凉末,“这发型不错,在哪剪的?”
苏凉末没认出唐可就是流简当日给她看的照片中的那个女人,她只觉突兀,流简勾勒出笑意,“原来是唐小姐啊,不跟着占东擎出来乱晃什么呢?”
“东擎他忙,”唐可再度看向苏凉末,“你还没回答我呢,在哪剪的?”
苏凉末脑子一片混沌,轰的像是有什么在脑子里炸开。
唐可双手环在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苏凉末的发型是最简单的,跟她披在身后的大波浪自然比不得,苏凉末也明白她是存心挑衅。
“流简,我们走吧。”
“这样子倒像是刚出监狱的女囚犯啊,告诉我声哪个设计师给你设计的?”
流简脸色不悦,“你要剪吗?”
“想啊。”
“给我把剪刀,我给你剪。”
“哼,开什么玩笑。”
“你这假发套在哪买的?”苏凉末冷不丁插进来一句。
唐可眼睛瞪圆,“你问谁呢?”
“我问你。”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戴着假发套?”
苏凉末面色犹疑,小声嘟囔句,“不是吗,看着还真像。”
流简拉起她的手走进边上的小店,“进去看看吧,要不我也给你买个?”
苏凉末将头发拨了下,“不用,我自己的头发挺好的。”
心情再也没法愉悦,流简拎着几袋子跟苏凉末走出商场,她出狱后本来话就少,这会更加沉闷,流简系好安全带,“不过就是个花瓶,你跟她计较什么?”
“流简,你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想去换个发型。”
流简透过内后视镜看向苏凉末,“行啊,我带你去。”
她这样的长度,除非再剪短,可流简说喜欢长发,就自作主张让发型师做了个内卷,类似于梨花头,中间分,发型师建议染个颜色,苏凉末没有意见,流简又自作主张给她挑了栗色。
相孝堂的赌场不少,可这回流简斥了巨资,上三层下两层,开张这天更是做足排场,霍老爷子等人全部出场,请柬发至御洲各个大小分会。
苏宛想要跟去,可流简坚持让她在家带豆豆,苏凉末不想去,却被他强拖硬拽给塞到车里。
她衣服也没换,就穿着普普通通的连体长裤。
站在巨大的广告牌前,苏凉末看向周侧,流简这家赌场是专门请了风水先生来算过的,门口两尊神兽坐镇,苏凉末跟流简进去时大半人早已到场,红毯一路延伸到门外,巨大的水晶灯将堕落迷乱的夜晚给彻底点亮。
穿着超短裙的女服务员穿梭在人群间,流简带苏凉末进去,不少人还是能认得她,只不过谁都没点破。
霍老爷子招下手,“这不是苏小姐吗?”
苏凉末同他打声招呼。
“出来了?”
苏凉末点点头,不说话。
霍老爷子也觉得无趣,他将流简拉到边上,流简临走时交代苏凉末自己走走。
她刻意避开人群,苏凉末站在洗手池前,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她今天化了淡妆,藏青色眼线描绘的恰到好处,旁的地方并未着重突出,只一双眼睛更加衬出了勾人摄魂的幽黑。
苏凉末乘坐电梯来到三楼,不愧是花了重金的,圆形空心柱的设计,俯瞰之时能将底楼的赌场也看得一清二楚,她回到底层时听到门口传来不可避免的喧哗。
等她意识到想要躲开,唐可挽着占东擎在一众人的瞩目中款款而来,两年不到的时间,这还是苏凉末第一次看到占东擎。
他变了。
一眼扫过的厉色震慑骇人,唐可扬高下巴,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