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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皇帝已从骊山行宫移驾回长安皇宫,他特别招募训练的金牌武士全数殉职之后,亟需补充人选。于是下旨命令各王府推荐贤能,择日举行比武,胜出者入选。路孤鸣化名的王图俨然声名在外,皇帝事先没征询太子意见便决心横刀夺爱,钦点王图参加比武加封典礼。而皇帝能够对王图之人之事了如指掌,必是在太子府安插了眼线。太子爱才如命,可皇命不可违,只好忍痛割爱。路孤鸣凭空得皇帝垂爱,有忧有喜,忧的是皇帝对自己起了疑心,借比武夺帅之机擒杀自己,喜的是可以近距离接触皇帝,方便行刺。
比武日期定在五月初五端阳节,初四晚太子设宴为路孤鸣饯行,实乃盼望他比武落败,继续留守太子府。可是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小。路孤鸣惺惺作态道:“太子您待我以诚,我无以为报,要不明日我假装不敌。”太子正要拊掌赞成,鲁彦赶忙提醒道:“王侠士,这万万使不得,皇上既然肯召你去比试,自是了解到你武功超群。你若故意藏技,皇上必定怪罪太子存私心留用贤才,这就坏了皇上和太子父子之间的亲厚关系了。你要是惦念着太子,大可学关云长身在曹营心在汉,在皇上面前多替太子美言几句。”
他考虑周全,太子自愧弗如。路孤鸣道:“这是一定了,皇上和太子父子一体,原本替谁效力都一样。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我不多说皇上也明白。幸喜邱岛主已在太子府布好机关,往后不必担忧刺客滋扰。我也算功成身退了。”太子嫡子举杯邀饮道:“王侠士,那我预祝你前程似锦大展宏图。”路孤鸣捧杯一口饮尽,慷慨道:“王某一介武夫,前途不前途倒不在乎,只求能睡个安稳觉,不用整日浸泡在恩怨是非、刀光剑影里。这点我第一天就跟太子殿下说过了。当初若非感念太子仁德厚义,我也不会留在太子府。”这话意在表明自己留守太子府纯属盛情难却,绝非贪恋荣华富贵,更加无其他企图。
昱日,皇帝在宫内设下擂台。太子和太子嫡子陪同路孤鸣入宫见驾。至擂台前,见永王等亦带领武士候驾。其中有一武士竟然是那领路武官,凭他那拙劣武技,也不知是谁举荐来的。皇帝上完早朝方始携苏菱到擂台,花未艳和另一名黑衣人伴随君侧,那黑衣人五六十岁,表情僵硬目光深远,料必是剩下的八大主外高手之一。路孤鸣从苏菱密信中知悉皇帝虽侥幸不死,但重伤难愈功力也只剩原来的十分之二三,人前装作若无其事,人后却不停吃药疗养。
候选人共有三十七个,分成九个小组,每小组四人,采取单循环比斗,前两名进入下一轮后两名淘汰,被淘汰者若不服可以挑战其他组别前两名,如胜出便取而代之,不胜可再挑战两次,三次不胜则彻底淘汰。第二轮各个小组前两名抓对比试,一场定胜负,九名胜者直接受封为金牌武士,九名负者再行比斗,择强取三人。司礼太监逐一宣读了名字,以及出战的对手。路孤鸣受到格外优待,成了第三十七人,居然无需与人对阵,只规定最后所有胜出者能击败他的便可晋封金牌武士统领,否则统领一职即由他担任。路孤鸣从司礼太监嘴中方知领路武官名叫刘武阳,由皇帝金口御点来参赛。苏菱知道王图是由路孤鸣假扮,等到司礼太监介绍到他时,美目闪了闪,幽然悄望一眼。路孤鸣负了她两次约,深感愧疚。
直到午时小组赛才结束,皇帝设御宴款待众人。其他一众武士想必对王图也有耳闻,席间不少人借敬酒试探路孤鸣武功。路孤鸣酒量豪武功俊,来者不拒夷然处之。刘武阳受皇帝垂青,分到的小组对手都较弱,高居小组第一晋级。他由此自命不凡目空一切,酒过三巡,也毫无自知之明向路孤鸣找茬。路孤鸣啼笑皆非,想探知他如何受宠于皇帝,道:“刘大人,你是不是有一个搭档叫尤克勇的?”
刘武阳忙问道:“他失踪大半月了,你见过他?”路孤鸣故作哀容道:“天不假年,尤大人已经因公殉难了。他临死前告诉我说自己在追一个小女孩时,被人暗算了。”刘武阳听他把追小女孩这细节讲了出来,信之不疑,哀声叹气道:“唉,命苦的兄弟呀,咱们刚要被皇上重用,你却英年早逝先走了。这叫哥哥我情何以堪呢?”悲音楚语,也不知是矫揉造作,还是发自肺腑。
路孤鸣胡侃道:“尤大人为皇上尽忠而亡,虽死犹荣。”刘武阳忘了自己来找他比试,滔滔不绝诉说了尤克勇身前光辉事,仿佛尤克勇音容宛在笑貌犹存。路孤鸣装出凝神恭听如闻尤克勇其声如见尤克勇其人的样子。刘武阳说到后来才把自己受重用一事说清,原来当日在李光禄府上,皇帝派出的一众高手不仅金牌武士全军覆没,还折损了十四大高手之一,唯独刘武阳回行宫报告丐帮行凶之事,皇帝及时获取信息,虽属噩耗倒也例行嘉奖。
第十九章不欲相思偏入梦 无边疑虑自伤神(1)
席罢,皇帝命司礼太监安排众武士午休。午后,先进行了数场挑战赛,挑战者大部分铩羽而返,仅有一人幸运成功。其后进入了淘汰赛阶段,由于皇帝暗箱操作,刘武阳挑到的对手依旧较弱,加上裁判官员偏袒,故而他第一个胜出荣登为金牌武士。其余众人纯以实力比拼,比斗惨烈,有三人败阵时身负重伤,所幸皇帝未雨绸缪,召集太医随侧候命,三名伤者经太医当场施救都捡回一命。刘武阳看着众人拼命剧斗,各有惊人之技,不免心头大虚,自知武功较之他们差距甚远,若非皇恩浩荡,自己断难入闱。
路孤鸣置身事外,充当旁观者,谁胜谁负他都不在心,唯一希望的是被选中者皆如刘武阳般不堪一击,以免将来碍手脚。淘汰赛结束,时候已到傍晚,失利者率先出宫,皇帝摆下晚宴犒劳众胜利者。十二名胜者外加路孤鸣共十三人分坐西侧,路孤鸣居首座,刘武阳次席,太子、永王等按位阶依次坐东侧,皇帝高坐中央,苏菱侍坐其右侧,花未艳和黑衣人守在皇帝座位后面的屏风旁。
皇帝把盏扫视众人道:“今天是端午节,乃悼念楚国大夫屈原的日子,朕寄望众卿都能像屈原一样对朝廷忠心不二,为国事殚精竭虑。”刘武阳忙着歌功颂德,抢先道:“皇帝对微臣们恩大如天,微臣们自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皇帝点头嘉许道:“刘爱卿,朕封你做金牌武士监察,辅佐统领办事。”监察当然是用来监督统领的,好比军队中的监军,官阶虽低,但却握有实权。刘武阳只道自己上辈子积下了福,连忙移身跪拜隆恩。
待众武士酒足饭饱,皇帝道:“朕即将授命王爱卿为金牌武士统领,众卿如有不服可自行挑战。”君口一开,除却刘武阳外的其余十一名武士当即跃跃欲试。路孤鸣清楚众武士武功与自己有天堑之距,无意一个一个接战徒耗时光,遂慨然道:“大家混战了一天大耗元气,王某再出手无疑占了便宜。这样吧,有心挑战的朋友一起上,如能胜过我,统领就在你们当中选取。”
这句话在众武士听来颇为刺耳,三名三旬男子当先站起,其中一人极为不满道:“王兄既然自信满满,那我们兄弟三人先行讨教。”这三人乃永王引荐,一同师承崆峒派,皆长于剑术,姓名分别是冯保、段威和霍子都,在陕甘一带名头甚响,合称崆峒三杰,讲话者是老三霍子都。路孤鸣不紧不慢站了起来,走到场中空旷处,手往崆峒三杰一伸,道:“那有请了。”
崆峒三杰持剑站到路孤鸣身前,一人冷蔑道:“事先说好,这是王兄你自己恃强自负,不是我们兄弟以多欺少。”言外之意是自己三兄弟有赢无输。路孤鸣记得司礼太监称呼他为冯保,便道:“冯兄尽管出重手,王某死而无怨。”另一人道:“王兄言重了,咱们是以武会友,哪能打死人。”口气轻慢,浑不把路孤鸣当一回事。这人自然是老二段威,崆峒三杰中数他相貌最佳,称得上仪表堂堂。
路孤鸣不欲多费唇舌,手臂虚张,作势欲击。崆峒三杰立马三剑齐出,左中右三路分袭路孤鸣。三人剑法尽得崆峒剑法精髓,剑招老辣、势道劲猛。路孤鸣日间观战便摸清了一众人的实力,知崆峒三杰对自己尚构不成威胁,也因此才敢口出狂言。他见三剑袭至,不避反进,使出“流云铁袖”招法,长袖一抖,迎向三柄长剑,真气附着在布料上,布面立马化为钢刀一般,锋利刚硬,与三柄长剑甫一交接,三柄剑刃顿即一齐崩断,而衣袖却丝毫无损。
以布袖断铁剑,功力悬殊不言自明,崆峒三杰霎那间目定口呆,过了一会缓过神,难以置信地望了望手中断剑,又瞧了瞧路孤鸣,赧颜失色退回座位。余下几名原本蠢蠢欲动的武士见此情状,心知不敌,献丑不如藏拙,不敢再言勇。路孤鸣出自太子府,一举折挫了永王引荐的三大高手,致令众武士俯首,太子和太子嫡子深觉长脸,同时也因失去强援而深感遗憾。
皇帝显然未料及路孤鸣武功高明至斯,亦为之动容,拊掌道:“好好,王爱卿这招铁袖功,放眼当今江湖各路豪侠难出其右。有你这等勇冠三军的栋梁之才来相助,朕心甚慰。”路孤鸣当即谦虚道:“皇上过奖了,下民这身功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他非骄矜自恃之人,不会一获赞扬即飘然而起忘乎所以。皇帝透过眼神看出他品性淳良敦厚,甚是满意道:“王爱卿从今往后就是金牌武士统领,朕也放心将重大任务交付给你。”又对侍立一旁的司礼太监道:“传旨下去,让内务府安顿好王爱卿的饮食起居。”
司礼太监领旨去后不久,十二名金牌武士居然有十名伏案呼呼大睡,包括刘武阳和崆峒三杰。剩余两名武士拔剑起立,这两人均由福王举荐,年纪相差三四岁,年长者姓韩名霄,年轻者叫林立奇。林立奇长剑指着路孤鸣道:“王图你也算是当世才俊,若肯弃暗投明,我们就饶你一命。”路孤鸣心想深宫之内高手密布,他们俩自身难保,遑论其他,淡淡道:“两位要取王某性命,恐怕不是嘴上说说就行。”韩霄道:“你已中了我们的七步绝命散,若然执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条。”路孤鸣暗自调息,真气流转自如,没中毒迹象,疑惑道:“你们怎么下毒的?”林立奇道:“这简单得很,七步绝命散的毒性可以通过人与人之间肢体接触传染,我们在比试的对手中下毒,以他们为媒介便很快扩散出去。你方才和崆峒三杰对阵,自也中了毒。”路孤鸣虽未达诸毒不侵境界,但料单单衣袖碰触崆峒三杰的兵器,尚不至中毒,便即安下了心。
韩林二人犯上作乱,难免要牵累福王这个推荐人,福王惧怒交加道:“韩霄、林立奇,你们想干什么?”韩林二人瞟了一眼福王,林立奇平缓道:“这何须多问,当然是要取皇帝性命。”福王怒冲冲道:“本王自问待你们不薄,你们何以胡作妄为?”韩霄道:“我们混入王府本来就另有图谋,是你庸碌无能,没识辨出来,还主动牵线搭桥把我们送到皇帝身边,这能怪谁。”
福王无意中变成刺客的桥梁,满心忧惧惶恐,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痛哭流涕求饶道:“父皇恕罪,儿臣瞎眼了。”皇帝平和道:“起来吧,你素来小事精明大事糊涂,以后长点记性。”福王获赦免,抹着眼泪归座。韩霄软声道:“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