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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叫女孩赔,故意想出这招来恶心自己,时间一长就会乖乖把钱还给他。
想的美!晏初晓想通后,本着要和他斗争到底的信念,偏偏不让他得逞,不还他钱。每次在楼道口见到江湛远,她也用不着动怒了,还对他诡异一笑,腹诽道:“还等着呢?等吧,爱等多久等多久,累死你!”
江湛远被她突如其来的一笑给弄得莫名其妙,奇怪地看了她几眼,就骑着“飞鸽”走了。
其实晏初晓每天心里也不好受,总感觉有一个影子在跟着自己,自由感顿时少了一大半。她不过是弄没了一辆捷安特,反倒招回半个晏爸来。她每天隐忍着,她的脾气和耐心打着拳击,较量着点数。
最终,晏初晓实在忍受不了了,没见过这么憋闷的男生。索性,一个艳阳天,晏初晓从苏北处问到江湛远的寝室楼栋,守株待兔在大门口,预备和他要个说法。
远远地,江湛远捧着书走过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貌似贼眉鼠眼的男生。走近时,晏初晓居然发现那个男生竟然是久未见面,势不两立的袁志和。败笔也看见了她,脸上现出苦闷的神色,硬着头皮走上前。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果然臭到一起了。晏初晓决定先放下败笔不管,直接朝江湛远气咻咻地走去,老远处就掼下一句话:“想怎么样?今天做个了结吧!”
还未等江湛远开口,就听到一旁的袁志和嚎了一声,灰头土脸哀怨着开口道:“唉~我说晏初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我都被你封杀很多年了。”
“闭嘴!你别没事找抽。”晏初晓白了他一眼,目光直视着江湛远,冷冷道:“和我谈一谈吧。”
袁志和听出她不像找自己茬的样子,立马如释重负,眉开眼笑,像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般。他立马笑着说道:“原来你是来找湛远的,那好,我立马走。你们聊,聊得尽兴啊。呵呵~”这小子还真是卖友求生之徒,立马逃之夭夭。
江湛远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淡漠地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竟然装蒜!晏初晓鼻子里“哼”了一声,打开天窗说亮话道:“你那辆捷安特要我赔多少钱,直说吧!”
他飘得很远的目光被拉回来,在她身上扫了一下,平静地说道:“不用赔了,你的飞鸽已经归我了,一笔勾销。”
明明是斤斤计较的人,自己也配合地要还钱给他,居然还要扭捏作态地装大度。晏初晓感到憋闷,心里百个不痛快。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解决这件事。她脱口而出:“不用赔?你每天跟着我干什么?说实话,你心里还是舍不得那笔钱吧!想要就直说嘛,一个大男人闷什么骚?”
江湛远没有被激怒,保持着“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淡漠神态,一只手捧着书,一只手□裤兜,冷冷地说道:“如果你这么想还钱,随便你。还有,我从来没有跟着你,你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没有跟着我,那你每天在我家旁边瞎转悠个什么劲?你可别告诉我这是巧合啊!”晏初晓愤愤地说道。
江湛远不可理解地笑了,眼睛里带着睥睨一切的傲气道:“小姐,就只准你家住原鼎区吗?我回家连那条路都不能走吗?和你同路,我也感到苦闷遗憾。”
晏初晓没预料到这种可能性,一时傻了眼。江湛远显然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就捧着书从她身旁绕过去,经过的一刹那,幽幽地抛下一句话:“放心,你很安全。”
待晏初晓回过神来,他已经飘远了。她又是一阵捶胸顿足,气急跺脚,有生第一次来的挫败感。
后来有一段时间经常与他在路上相遇,却很少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机会。晏初晓上课快迟到时,这小子也正好骑着她的那辆“飞鸽”出门。远远地,在晏初晓的身后,猛揿着车铃,鸣锣开道般,然后像风一般从她身边驶过。
晏初晓无数次谋划着当这个不可一世的臭小子从她身边驶过时,她一定要出其不意地狠踹那辆“飞鸽”,让他摔个“狗啃泥”。可是每一次都行迹败露,这小子总能早半拍发现她的阴谋。
从她身边驶过时,江湛远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阴阳怪气地扔下一句话:“真没想到你有这种嗜好!”时间一长,在老远处看见她在前面时,江湛远都会大声提醒道:“前面的,别想踹我车,我都看见你的狐狸尾巴了!”
他这一呼叫,引来路人竞相观望。可以用一首诗来形容这一盛况:“行人见初晓,下担捋髭须;少年见初晓,脱帽整形装;商贩忘吆喝,主妇忘还价;来归相怨怼,但坐观悍妇。”
这个时候,晏初晓都会气得够呛,原本想发飙,可是碍于路人饱含意味的眼神,只能暗自压抑。她总有一种“莫伸手,伸手必捉”的感觉。最过分的是,江湛远这个臭小子居然还回过头,笑着提议:“要不要我载你一段?快迟到了吧?”
“滚!”晏初晓咬牙切齿,撕心裂肺道。这一下子好了,悍妇姿态暴露无遗,入木三分。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世事如棋局局新,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上他?若说有奇缘,奈何心事终虚化?晏初晓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缘分会随着那晚的皎皎明月悄然而至,也没想到从此会种下自己多年解不开的心结。
一个周末的晚上,晏初晓和寝室里的姐妹照例在蓝莓酒吧喝得烂醉。在酒吧门口分手时,夏瑜关切地问道:“晏子,要不今晚回寝室睡吧?你一个人回原鼎小区挺危险的。”
晏初晓带着醉意笑道:“我能有什么危险啊?我是见鬼杀鬼,遇妖斩妖!”
“说的跟孙猴子一般!”林康悦醉醺醺地歪在常静身上,笑道:“别让她回寝室,她半夜发起酒疯又要折腾咱们耳朵了,到时又得狂吼一晚上《青藏高原》。”
TOM姐应景地揉揉耳朵,似乎晏初晓的鸭公嗓子开唱了。夏瑜和常静虽没有言语,但也是一副嫌弃的表情。倒是苏北有了兴趣,晕乎乎地傻笑道:“好啊,我要听晏子的《青藏高原》!”她笑着,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开始呕吐起来。
晏初晓将苏北扶起来,交给夏瑜,大度道:“你们还是带苏北回去吧,我就不回寝室,省的你们照顾两个醉酒的人。”
原本以为她们会挽留自己,可是这群没良心的立刻像甩掉包袱一般,忙不迭地和她说byebye就溜之大吉。
晏初晓长叹三声,就顶着一轮皎洁的月亮往回走。这时,她才感觉头昏沉沉的,步履也有点凌乱。路上的店铺都已经打烊,店门紧闭,一片寂静。她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拉得长长的,有时恍惚间,她将自己的身影辨识成两三个,不由心里慢了一拍。小时候奶奶讲的鬼故事都一股脑地充溢在自己的脑海里。
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风,只是单纯的秋日里醉人的风而已,而晏初晓此刻怎么感觉都有一种阴风阵阵,妖怪出洞的气息,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走了一阵子,晏初晓放松警惕,索性将包往肩上一搭,就大步流星地朝前走,颇有一种武松过景阳冈的气势。
该来的总会来。就在晏初晓在路口转弯时,一个庞然大物冲到她的面前。晏初晓微睁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挡路的不是吊睛白额大虫,而是一个类似黄毛怪的东西,后面还有几个小妖跟上来。
晏初晓遇到流氓了,但她还是什么都没意识到,大声问道:“你们是哪个洞的?”
流氓头怔了一下,随即跟手下笑道:“这小妞还一点都不怕咱,胆子忒大。”
“也挺漂亮的!是老大喜欢的类型。”一个手下谄媚地附和道。
流氓头拍了一下他的头,怪他多嘴,就笑嘻嘻地走上前。他对一身酒气的晏初晓流里流气地说道:“我说妹妹,一个人喝闷酒呐,多没意思。今晚跟兄弟几个一起玩吧!”说着,就大着胆子要去捉她的手。
晏初晓一把甩开他的手,怒目而视,这才意识到自己遭到“调戏”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尊严被触犯,奇耻大辱!一个习武之人居然被小混混公然调戏,这是她一个武者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想到这,晏初晓决定一定要狠狠教训这帮人。
就在流氓头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时,晏初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踹了他一脚。那家伙立刻跌倒在地,脸立刻绿了,忙张罗手下道:“快,快,围住这女的!居然敢踹我!”
晏初晓原本没准备走,索性抱住手臂冷冷打量着围着自己的跳梁小丑,计划待会开打时准备从何处开始。
流氓头似乎被踢得不轻,脚一瘸一瘸的,怒气冲冲地走向她。晏初晓冷笑了一声,这种状态还要亲近美色,来吧,再走近时,我再补给你几脚,干脆让你变成铁拐李!
就在晏初晓准备大展拳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冲进来,护住她。她霎时愣住了,居然是江湛远。
此刻的江湛远很陌生,与以往见到的很不一样。他的脸上亘古不变的冷漠疏离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紧张,极度紧张。晏初晓看到他平常深不见底沉寂的眼眸里居然会闪现慌张。
流氓头皮笑肉不笑道:“怎么,还来了一个护花使者?小子,没你什么事,别多管闲事,赶紧走。不然待会我们可对你不客气啦!”
江湛远没有言语,只是紧紧地攥紧她的手,一刻也不肯松。晏初晓被他突然的举动弄懵了,木然地由他牵着手。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哥们几个给我上!”流氓头恶狠狠地说道。
在他们靠近时,江湛远将晏初晓往圈子外一推,就朝那群流氓扑过去。他是将门虎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弱书生。很快,就败下阵来,被那一群流氓在地上拳打脚踢着。在流氓头走向她时,江湛远挣扎地起来,死抱住他的腿,朝晏初晓喊道:“你傻啊!还不快跑!快跑啊!…”
流氓头看到他坏自己的好事,不由怒气横生,用脚恶狠狠地踩着江湛远的手。那双弹钢琴优美的手立刻变得污秽不堪,血肉模糊。
晏初晓登时心狠狠地疼了一下,泪水立刻滚落下来。她悲愤地朝流氓头飞奔过去,腾空而起,用尽平生的力气,给他一个干净利落的回旋踢。接着,晏初晓开始用跆拳道收拾他的那帮手下。
最后,她快步走到流氓头的前面,同样恶狠狠地踩着他的手,厉声斥道:“向我的朋友道歉!快点!”说着,她又加大脚的力度。看到她这副拼命的架势,流氓头怕了,边哎哟地叫唤着,边忙不迭地向江湛远道歉。
赶跑那帮流氓后,晏初晓扶起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江湛远,在一级台阶一并坐下。
江湛远缓了一口气,用责备的口吻厉声道:“玩够了吗?你一个女的,深更半夜在外面乱晃荡,就不怕你爸妈担心吗?你就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坏人流氓很多吗?”
“多又怎么样?我照样打,刚才就是我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根本就不用你强出头,反正你也保护不了我什么!”原本想对他好一点,却遭到他劈头斥责,晏初晓心里有点不痛快,脱口而出。
江湛远的眼神黯淡了,落寞地看着地面,像是呓语:“我保护不了谁。我真的很没用。”
他没有像平常一样和她斗嘴,而是顺口承认自己的没用,晏初晓立马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毕竟他是为自己而受伤的。她久久地凝视着江湛远的伤痕粼粼的手,关切地问道:“手,能给我看一下吗?”
江湛远怔了一下,缓缓地将自己的手伸到她的面前。在柔柔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