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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说我,上次在巴黎你丈夫没接电话,你就急成那样了。五十步笑百步。”晏初晓嗔怪道。
杜雨薇被将了一军,不干道:“说你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啦?你这个样,我不能向你传道解惑了。”
被晏初晓摇晃着胳膊,喊了一声“姐”后,杜雨薇才娓娓道来:“晏子,这是正常情况,你得适应。我结婚那会儿也是这样过来的,婚过以后,就很难再保持谈恋爱那段时期的浪漫了,真正的过日子就是这样。你看啊,你们俩结婚时打的是“成家立业”的旗帜,这家成好了,就要开始轰轰烈烈地闯出一番事业,男人都是这么想的,家只是前进道路上的歇脚站,他现在是以事业为重。再说这两年你在人民医院如鱼得水,一连主刀做了几个大手术,医术精湛,名声在外,现在好像有病人点名要你做手术了吧?江湛远这段时间对你不贴心,是不是你这个当妻子事业一线飘红给他压力了?是不是他工作不顺利了?还是他在想今后的出路?你呀,往那方面想,别像小孩般只想到过家家;还有‘他爱不爱我’这么傻的问题。”
晏初晓回味一番,觉得有道理道:“你说的也对,他好像和他那个师兄有个三年之约。这都已经两年了,他还是音乐协会一个小小的委员,最近应该是在为这事发愁吧?”解开心中的疑惑后,她还是抱怨道:“在家我还是觉得冷了。”
杜雨薇笑道:“你终于觉得冷了吧?从一开始,我见着江湛远,就觉得冬天到了,寒风阵阵,冰雪凛冽。你这丫头居然还能忍受得了?”说着,她给晏初晓支招道:“晏子,你干脆就煲汤,做菜,用汤汤水水暖和他的肠,用美味佳肴抓住他的胃。还有……”
她突然不说了,朝晏初晓暧昧地挑眉示意,呈现出“尽在不言中”的意境。
晏初晓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笑着抓起一个抱枕朝雨薇扔了过去,嗔怪道:“思想不健康!”
嬉闹了一阵,杜雨薇突然想起来:“江湛远这小子还真是个‘冷面郎君’,到我们家拜年就派你一人来,他真这么忙,来不了吗?还有,前些时候,我和李穹请客吃饭,他也借口有事不来吧?”
晏初晓这才想起江湛远的确有好几次听到要四人小聚,就变卦不参加。甚至有一次,他们俩逛街时,看见杜雨薇两口子在咖啡厅里,死活不愿进去,掉头就走。虽说刚交往那一阵子,江湛远很不待见雨薇,可是已经和好了……
杜雨薇还在不满;撂下话语:“晏子,放话给他,我们家和他处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要是再这样不情不愿,瞧不起我们没读大学的,就干脆别处好了。”
晏初晓忙打圆场:“雨薇,他真不是那种意思。你也知道他的性格,不合群,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包容包容。这样好了,明晚在西餐厅,我请客,就庆祝我最近做的一个大手术成功。叫李穹也来啊!”
杜雨薇弦外有音道:“放心,李穹我一定能准时带来,只希望某人别放鸽子就行,这样也不枉我为他说了这么多好话。”
回到家里,和他谈起聚会的事情,他果然不愿意去,而且不打算去。晏初晓试探着问道:“你不想去,是不是因为讨厌雨薇呀?你对雨薇还有成见?”
江湛远眼睛仍盯着五线谱,漫不经心道:“没有的事,你别多想。我不去,纯属我自个儿原因,不喜欢热闹。”
晏初晓好脾气地劝道:“去吃一次饭,不会花费你多少创作的时间的。你前几次缺席,雨薇都有意见了。而且这次我是打了保票的,保证把你带到。我在L市只剩下雨薇这个铁杆朋友了,你再这个样,我很容易和雨薇变疏远的,你知不知道,夹在丈夫和朋友之间很难?……”
“好了好了,我去。”江湛远放下手中的铅笔,笑道:“我去,行吗?你看,你都快成碎嘴了。”
在西餐厅门口,放下晏初晓后,江湛远就先行一步停车去了。一见到杜雨薇,怕她误会,晏初晓赶忙解释道:“他来了,先去停车去了。”
@奇@“我又没说什么。”杜雨薇抿嘴一笑,随即补充道:“我就是不想让我们两家变疏远,毕竟将来要做儿女亲家的。”
@书@晏初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快,反应过来:“你有了?”
杜雨薇笑道:“没呢,哪里有时间?每天都有航班,简直就成‘空中飞人’了。不过,年后我俩都有一段长假,该制定造人计划了。”
“哎,空欢喜一场。八字没一撇的事,你还提的像模像样。”晏初晓取笑道。
杜雨薇头头是道:“这叫先把蓝图展开,再有计划地夯实基础,添砖加瓦,跟盖房子一般瓷实。跟着蓝图走,我们也有目标,更能事半功倍。我们称之为‘提前计划’,和提前消费差不多意思。”说完,还催了催晏初晓:“你们也抓紧点,别把我的儿媳妇带到人世晚了。”
晏初晓起先脸红,后来觉得杜雨薇话不对味,不服气道:“凭什么生男生女由你决定啊?”
“当然由我决定了,是我先想出来的!”
正当她俩为没影的事争得面红耳赤时,江湛远走了过来,笑道:“说什么呢?这么激烈,都快掰上了。”
杜雨薇不咸不淡道:“大忙人,我真是荣幸,终于见到圣颜了。”
江湛远开玩笑道:“抬举我了,龙颜大悦。”他看了一眼雨薇旁边空着的座位,漫不经心道:“你丈夫人呢?”
她俩这才反应过来,李穹不在很久了。杜雨薇脸一白,看着晏初晓投来询问的眼神,镇定若常地解释道:“刚才来过电话说被朋友暂时绊住了,很快就赶过来。怎么了?”
“没事,只是问问。我还以为像上次一样他又要花费巧妙心思给你买大捧玫瑰。”话虽是玩笑话,但江湛远的脸上看不见笑容。
杜雨薇被突然噎了一句,也收敛笑容,负气地将脸转向窗外。
又变成尴尬的局面,晏初晓拿起菜谱,讪讪地笑道:“这样吧,我们先点菜,不等那小子。谁叫他又迟到?”
话音未落,她一眼瞅见出现在门口的李穹,忙说道:“来了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说着,她站起来挥手示意。
李穹落座后,发现气氛不对味,愣头愣脑道:“咋了?像是冷战现场一般。”
怕再度引发战火,晏初晓将菜谱扔他面前,息事宁人道:“快点菜吧,话还这么多。”
李穹还未触到菜谱,就被杜雨薇一把抢过菜谱。她眼睛直盯着丈夫,神色冷峻道:“刚才绊住你的是什么朋友?这么难舍难分,怎么不带过来一起吃饭,让我们也瞧一瞧啊?”
“你又多想了,是吧?就是飞行途中认识的一个房地产开发商,男的。他拉着我聊,我也不好说先走吧?再说,以后没准再买房子有用得着他帮忙的地方。”李穹解释道,朝服务员挥手示意点菜。
听完丈夫的说辞,杜雨薇没有怀疑,倒是用示威的眼光看着江湛远。而江湛远依旧“也无风雨也无晴”的神色,悠闲地喝着茶。
上完菜,晏初晓开了一瓶红酒,给他们满上,以东道主的身份招呼道:“今天我请客,大家随便吃啊。”
“晏子,什么时候变大方啦?是不是发财啦?”李穹打趣道。
江湛远也笑道:“初晓,又开始逞能了。待会儿收不了场,我可不帮你。”
“今非昔比了,我们家晏子现在出头了,事业上大好前程,有病人排着队求她门诊,再也不必被某人的光芒遮盖。”江湛远的话音刚落,杜雨薇立马接上,还大加张扬道:“今天晏子请客,是因为又做了一个大手术。”
“那太好了!我说晏子,以后我们看病能不能给特权,不用排队请你诊治?”李穹讨好地问道,跟着瞎凑合。
“没这么夸张,你要是有毛病啊,打电话call我就行,我给你们家免费当家庭医生。”晏初晓尴尬道,她偷瞟了一眼江湛远。希望听了雨薇的话,他不要生气才好。
江湛远抿了一口酒,转向妻子,嗔怪道:“你这丫头,成功做了一个大手术,怎么不告诉我?还变得挺谦虚?说吧,想要什么礼物作为奖赏?”
他没有生气,晏初晓满心欢喜,不好意思道:“回家再说。”
“看看这小两口,还真跟新婚一般甜蜜。”李穹开玩笑道,还拉了拉媳妇,想联手打趣一番。而雨薇却无动于衷,低头吃菜。
李穹站起来,还起劲道:“来,大家都满上,我们干一杯。一来庆祝晏子事业成功!二来祝我们两个小家庭和和美美,一天比一天过得好!”
结果,只有李穹和晏初晓碰了杯,江湛远压根没举起杯和李穹碰,淡然地喝着酒;而杜雨薇立马将一高脚杯的红酒猛倒入口中,还被呛到了。
看着氛围不对劲,席间李穹的手机有好几次响,都被他给摁掉了。
晏初晓纳闷了,怎么好好一顿饭会吃成这个样?大势已去,她只得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叫大家随意吃喝。
一顿饭虎头蛇尾完毕,晏初晓买完单回来就只见雨薇一人坐在那儿。她惊讶地问道:“他们人呢?”
“都去洗手间了。”杜雨薇无精打采道。
“还生气呢?”
听到这句话,杜雨薇直了直身,忿忿然道:“我也不多说了。晏子,你都看见了,江湛远对我什么态度!”
“他有他的不是,的确做错了。我代他赔不是。”晏初晓真挚道,“雨薇,你听了别不高兴。你也做错了,不该在众人面前褒我贬他,这样也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知道你会为自己的丈夫讲话。”杜雨薇赌气道。
晏初晓苦恼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一边是丈夫,一边是贴心掏肺从小感情至深的好姐妹。我都不知道拿你们俩怎么办了。你知不知道,我多么希望你们俩能和睦相处?手心手背都是肉。”
听完这番话,杜雨薇笑了,她与晏初晓坐在同一侧,道:“好了,不让你难做。你把我放在心上就行。看在你形容我用了这么多修饰词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计较了。但是如果他言语再犯在我头上,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们聊了一会天,就被邻座一个狼狈的客人吸引住了。只听见男人的妻子惊讶地问道:“去了一趟洗手间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别提了,真晦气!我好好站在一边洗手,有两个男人莫名其妙打起来了,溅了我一身水。”男人气愤道,“还好我闪躲得快,不然有一拳就要打到我了。”
“还有这样的事?怎么没人管管?”
“经理去了,估摸这会儿要送到警察局了。活该!”男人幸灾乐祸的声音。
晏初晓她们先是一怔,继而赶紧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远远望见他俩正被餐厅经理和服务员分别拉开,却都是怒气冲冲,势不两立。不知道李穹说了什么,江湛远被激怒了,奋力甩开拉着自己的服务员的手,一个箭步上前,对准李穹的面庞就是狠狠一记拳头。
这还是晏初晓第一次看见温文尔雅的江湛远打架,就算上次和周游打架也没有还手,而这一次,他却像愤怒的豹子一样,将摔倒在地的李穹用力揪起来。
看到自己丈夫鼻青脸肿,还流了鼻血,杜雨薇气急败坏地冲了上去,拍打着江湛远的手,破口大骂:“江湛远,你这个疯子!神经病!放手,听见没有!”
晏初晓也赶忙跑上前,用力掰开江湛远的手,焦急道:“你这到底怎么了?快点放手!”
可是那双手像是长在李穹脖子般,拽也拽不开,而江湛远仇恨地瞪着李穹,失常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