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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居然驶来一辆小巴士,仔细一瞧,原来是“蔚蓝学园”的校车。
她疯狂地挥手拦车。“停、停!停下来!”
车子停了下来,司机一打开车门,安一色立刻对司机央求着。
“我要坐贵校的校车下山去,可以吗?能不能请你行行好,送我下山?拜托、拜托!”只要市区就可以搭乘其它公车回家了,她才不要被黎眩给制约住。
圆滚滚的司机伯伯露出和气的笑脸,道:“好啊,请上车。”
“谢谢、谢谢!您真是个太好人,“蔚蓝学园”真是有人情味啊!”她冲上校车,对“蔚蓝学园”的体贴感激涕零。
“咳、咳!”司机伯伯突然清清喉咙,回头对她道:“这位同学,我是可以让妳坐校车,可是有件事我要事先声明哦!按照“蔚蓝学园”的规矩,不是本校学生搭乘校车的话,是要付车资的。”
“这是当然的,坐公车本来就是要付车钱啊!”一趟约五分钟的下坡车程,顶多二十块钱的公车费用吧?安一色回道,也顺便对着车窗外追来的黎眩扮了个鬼脸。终于可以摆脱掉他了!
“既然没问题,那请妳坐好,我要开车了。”司机伯伯笑咪咪地说着。
“那就麻烦你了。”
小巴士开始回转,往山下而去。
黎眩目送校车消失在转弯处,不生气,反倒笑了。
“唉……妳实在太冲动了。”他叹了口气,喃喃道:“安安,妳身上可有一千块钱可以付车资?要是没有的话,妳可就惨了!敲竹杠可是“蔚蓝学园”的传统校风啊……”想到安安到时候会脸色铁青的又蹦又跳,他就觉得这世界有趣极了。
没办法,谁要她不理他,溜得飞快呢!
一千块、一千块耶!吸血鬼啊?可是不付车资,她就会被圆滚滚的司机伯伯给扭送到警察局去吃牢饭。
呜呜呜~~好可怕、吓死人了,她差点就要打手机回去跟黎眩求救了。
幸好在公车站牌前遇上了同样也晚归的同班同学,跟他们各借了两、三百块,终于凑足一千块付掉车资。
可怕的“蔚蓝学园”,竟然这么贪钱,难怪会养出一堆怪物型的教职员和学生了。
气、气、愈想愈生气!说来说去,都是黎眩那个可恶的家伙害的!竟然没有警告她搭乘“蔚蓝学园”的校车会被敲竹杠,害她荷包大失血。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的!目的就是想让她走投无路,然后回头找他求救!
哼,她才不会上当!
而且,被吃豆腐的事情也还没有跟他算帐呢!
……她居然被他吻了。
安一色忍不住抚上红唇,感觉唇上竟还留存着他的余温,她忍不住抿了抿唇,又尝到了他残留的味儿,倏地,心弦震颤得好厉害。
哇!
她怎么回味起来了?
“安安!”
突然听见母亲的叫唤声,还看见她兴冲冲地走过来,惊惶的安一色吓了一大跳。
“妈,妳怎么跑到巷子口来了?干么?”呃,糟糕,一定是来骂她的。“对不起,今天学校临时有事才会晚归,也忘了事先打电话通知妳一声。”
“就妳一个人吗?”安母东瞧西看的,一脸失望的表情。“黎眩呢?他没有送妳回家吗?”
“为什么他要送我回家啊?”她心虚地问。该不会是接吻的事情被知道了吧?
“他是妳的男朋友,当然要送妳回家啊!”安母理所当然地回道。
“什么男朋友?”安一色瞠大杏眸,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妈,妳怎么这么说?黎眩怎么会是我的男朋友呢?他哪里是啊?”
“怎么不是?他都到我们家里好几回了,而且每次看见我都亲亲热热地喊我一声安妈妈,还跟咱们家的人相处得那么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在追求妳,妳干么一副看见鬼的样子?”
“不是啦!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根本没有男朋友!而且我才十六岁而已,妳干么急着把我推销出去啊?”
“几岁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要遇见好对象比较要紧啦!”
“黎眩是好对象吗?”她反问母亲。
“当然是啊!”安母兴奋地道:“我听妳弟弟说,黎眩的家境好得不得了,他爸爸以前是位名人,妈妈也是,黎眩那孩子是在艺术家庭中长大的。我还听说,他在十一、二岁时就已经展现出惊人的艺术天分,而且被重点栽培着。妳想想看嘛,妳弟弟也很有艺术细胞,他的志愿就是要当个成功的画家,可是画家想成名,没有雄厚的身家背景支持是不太可能成功的,如果黎家能拉妳弟弟一把的话,那么他的未来就不可限量了!”
安一色听着母亲的期待,结结实实地被母亲的“计划”给吓坏了。
妈妈的口吻、妈妈的表情,全都写着──攀上黎眩就能一世荣华,跻身上流社会圈!
“对了,妳弟说黎眩要教他画画,既然今天没来,妳明天一定要请他来指导妳弟弟画图喔!”
安一色粉拳倏地紧握住。
“妈,我不喜欢这样、也讨厌这样!想成功就靠自己,干么要依靠别人啊!”她最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妳在说什么?”安母无法理解女儿气呼呼的反应。“妳在生什么气啊?有这么严重吗?如果妳跟黎眩交往,两个人又相处得很好的话,他也会顺水推舟地帮妳弟弟的忙呀!什么依靠不依靠的,就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嘛!”
“这种观念只会带坏安绒,以为有人依靠就可以一步登天,我就是不要他有这种想法!他才十三岁,很容易被外界影响到他的思考逻辑以及判断能力,要是害他以后只懂得取巧或走快捷方式的话,那就糟糕了!”只是,她最担忧的事情似乎发生了,而且还是由她妈妈开始算计起。
“有这么严重吗?”安母仍然无法理解女儿动怒的原因。
“就是这么严重!”说完,她气呼呼地冲回家里。气死人了、真是气死人了!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黎眩,还是他!
“安安……”安母在后面唤着她。
她不理会,一股劲儿地跑回家去,脑中塞填的都是要怎么远离那个令她生气、恼火,却又莫可奈何的家伙。
她不要再看见黎眩了!
不要了!
“在想我?”
安一色毫无心理准备地突然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吓僵掉!
好不容易礼拜天放了假,一大清早她就聚集父亲、母亲和弟弟到客厅,进行一场精神教育,教育他们做人要实在,不可以随便依赖人,尤其想依靠的对象还是个外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被母亲的“心机”给吓坏了!
她居然为了让安家跻身艺术界、上流社会,而要她跟黎眩交往!这是怎样一个恐怖的思想啊!
一整个早上,安一色口沬横飞地教育家人要正派,她是说得口干舌燥的,却不知道他们听进了多少?直到最后,他们终于给了她一个结论──
“……我们肚子饿了。”就是这句话。
“喂!你们、你们──”安一色气嘟了脸,完全讲不出话来。
“好了啦,妳别生气了,妳一定说到口渴了对不对?”
“你们实在是──”
“全家人一块儿去吃大餐好不好?”父亲提议道。
“好!”安绒第一个同意。
“我不去!”安一色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那妳就顾家好了。”
“啥?”
“走喽!”一行三人就这么快快乐乐地出门吃大餐,留下干瞪眼的她。
气死了、气死人了!
安一色在家人出门后,瘫坐在阳台前瞪着对门邻居的铁窗直生闷气。
哪知才转个眼,背后就突然传来黎眩的声音。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大大的杏眼瞪住他。他是鬼呀?还是会法术?没有人开门,也可以穿门而入?
黎眩拿着手中的钥匙摇了摇道:“是安妈妈给我的钥匙。我刚才在楼下遇见了安爸、安妈和小弟,婉谢了他们邀请我吃午餐的好意,上楼来找妳。因为安妈妈说妳在气我,要我安慰安慰妳,要妳别再生气了。”
“我怎能不生气?”可是她生气的对象是家人,与黎眩无关啊!夸张的是,他们居然还是把黎眩当成神明般,甚至还主动地把家里的钥匙给贡献出去,那么他以后不是更容易进出安家了吗?
“喏,一千块给妳,算是我的补偿。”黎眩从皮夹内抽出千元大钞。
她瞪着千元大钞,眼睛火红了。“我干么拿你的钱?我最讨厌你的钱了!而且你干么给我一千块?”
“补偿妳被“蔚蓝学园”坑钱的损失啊!妳不是在为这件事情大发脾气吗?”
“乱讲,我哪会为这种事情生气!况且被坑一千块也是我活该,是我自己不小心,胡里胡涂地就坐上贼车,所以被污钱与你无关,你干么拿钱补偿我?再说,我计较的是──”
“接吻的事。”他又接口。
“呸呸呸!”她脸红透了。“接吻?什么接吻?哪儿来的接吻?我不知道什么接吻的……”她忘光光、不记得了。嗯,就用失忆法来响应他,这应该是最聪明的方式。“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好,我就告诉你。我是气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不管我怎么拒绝你,你就是要跟我交往,还到处宣称你是我的男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已经对我造成了很大很大的困扰了,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人家以为你在跟我交往?为什么?”
“那么妳认为我是为了什么原因要跟妳交往?”
“我……呃……”唉唷,就是不知道才会问他嘛!
“报仇。”黎眩替她找出个理由来。
“报仇?”安一色反倒愣住。“报什么仇?我哪时候跟你结仇了?我怎么没印象?”
黎眩挑起眉,笑了。
“妳忘啦?”看来她压根儿不记得曾把狗屎塞进他手中的事情。不过也不必太意外啦,她连他都能视而不见了,所以不记得曾把狗屎塞进他手里也是很正常的。
“忘了什么?狂追我的人是你,所以问题不是出在我|奇…_…书^_^网|身上吧?”瞧着黎眩诡异的表情,安一色骨碌碌的眼珠子转了几转,灵光忽然一闪。“啊,我知道你的目的了!你是不是想利用我来吓走缠住你的女孩子?因为你确定我根本不会喜欢你,也不想当你的女朋友,于是你干脆拿我来当挡箭牌,想欺骗别的女生说你已经名草有主,好断绝她们倒追你的麻烦,对不对?”哈!她很聪明吧!
黎眩笑了笑。“妳的推论很有趣。”
“被我说中了吧!”否则像他这种完美的金童,怎么会选择跟她交往呢?太不对劲了嘛!
他暗叹了口气,磁嗓低沈了点。“随妳说……”
剎那间,安一色突然对他感到抱歉,总觉得自己不仅猜错答案,还狠狠践踏了他的心。
他,是真的喜欢她吗?
黎眩看了看腕表,都快两点了。“妳不是还没吃午饭?一起去吃吧。”
“不要。”她又戒备了起来。刚刚不该对他感到愧疚,更不该误会他可能喜欢她,大家年纪都这么轻,哪来什么真爱?“我不要跟你出门,要是被人看见我们走在一块儿,一定又要在背后说我们是男女朋友了。”
“那我买回来给妳吃。”
闻言,她的心又感动了起来。
“干么对我这么忍耐啊?没必要的!”她又烦、又恼、又急。
“既然想追求妳,自然就得让妳感受到我追求的诚意。”他道:“此外,我还得来指导安绒画画,伯母的吩咐我可不敢不听。”
“你够了吧……”她哀嚎着,这样不就更牵扯不清了?
黎眩走到厨房,体贴地倒来一杯水,递给她。“喝口水吧,消消火气,顺便也填填胃,我都听到妳肚子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