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凑近石墙,顺着墙边往外摸,忽地摸到了一个方形图案,足有手掌般大,拿光一照,整排的玛雅文字出现在墙边。
玛雅文是典型的象形文字,来源已不可考了,深富意象的图案中,大致由三个部分所购成。由于西班牙人的文化灭绝,令此文在四百年前大量的流失,如今多数的字意,都已经无法读懂了。
即便受过最渊博教育的我,此时也只能认出墙上的部分文字,意思是:“伟大的王在此沈睡,等待来自星空的……受着羽蛇大神保护,王将永世安息……”
这说法当然是隐晦的,背后的真意,恐怕已永无通晓之日啦。
有个念头忽起,驱使我在每个文字上都按了一下,按到其中一个人脸图案时,墙身蓦然一动,露了条缝隙出来。
我心中狂喜,猜到这是个非常巧妙的暗门设计,藉由力矩的平衡,创出一个独一的开门位置,相信在玛雅人眼中,这个人脸肯定另有意涵的。
我用力堆着石墙,几颗石球在墙下滚动着,转了三十度后,呼嗤一声,一股霉气喷出了墙外……我掩面咳了半分多钟,渐渐的,恶臭才消散不少。
侧身走进墙缝,将节能电筒调至最强光,举臂一照,照亮了石墙背后的世界。
这是一间长方形的石室,似个小学教室般大,中央放了具大型的石棺,厚厚实实的,看来起码有好几吨重。墓室周边,散着些工艺精致的器物日用,大多是些陶壶,但也有几支粗阔的斧矛,日久年深之下,表面都有些斑蚀了。
我摒息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头噗通狂跳,危地马拉待了大半年,日夜奔波,就是为了今晚这刻的到来。
墓室里极其安静,静得让我有些发毛,我忍不住运动着手脚,刻意制造些声响,彷佛不这么做,我也将成为墓室里的一件摆设似的。
走近几步,将电筒照向石棺,看着棺身反射出的惨淡光华,我喉咙一咕,缓缓的探出手去。
突然棺中发出了厉叫,一股大力掀开石棺,棺盖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从棺中一跳,跳出了一具可怖之极的死尸出来,全身绿毛,两根獠牙,紧紧扼住了我的脖子……
不好意思,以上不是事实,估计是我陵墓里待得太久,因缺氧而产生了轻微的妄想……现在没事啦。
我摸上石棺,惊人的凉意窜进我的手指,这石棺润润泽泽的,彷佛一块巨大的璞玉原石,表面极其平整,边角处简直像拿尺量过的一般,棺盖几达五英寸厚,份量沈重已极。
环顾周遭,除了四面墙上满是浮雕之外,棺盖上也镌着石刻──那位裸着上身的伟岸王者,精彩程度绝不亚于著名的巴卡尔石棺,真的美极啦!
我呆伫在棺前,沈湎着这位王者昔年的风范,表带忽地哔哔两下,把我从遐想中唤了回来。虚耗了好些时光,我想我该加快动作了,因为这个地方绝不安全。
我甫到危地马拉时,丛林里已经散着几支考古队了,在当地政府的奥援下,我这种私人探险家,肯定不受欢迎的。
这还只是余事,最令我感到不安的是,这里出现了另一批人的踪迹,领头的是两个西班牙人,带着十多名大汉,在丛林附近徘徊。
那两人我认得的,他们是麦克连兄弟,也算业界中的“闻人”了。被称作“疯狂琼斯”的他们,非常着迷於好莱坞电影,常自许为现代版的印第安那·琼斯,但格调上却差得远啦。
我常听人说,他们的拿手本事不是寻宝,而是跟在人后,进行着卑劣的劫夺。
五年前在保加利亚,曾发生一件惊人的劫夺案,整批考古队叫人杀光,清点现场后,遗失了好几件色雷斯王朝的珍宝,当时便一直盛传,此事与这对兄弟有关。这些年听说他们加入了著名的“葛氏珍宝交易中心”,在后者的挹注下,行径比以往更嚣张十倍,总而言之,他们就是“黑色考古”的最佳代表。
近年来,类似“葛氏珍宝”这类财阀,频频在业界中出现,挟着丰沛的资源,到处招兵买马,颇有席卷整个市场的趋势。
我曾与多位同业谈过,稍有见识的都忧心忡忡,颇不看好未来的局面。
我知道这些财阀来势汹汹,拥有最先进的经营手法,与他们相比,我们好像活在纪元之前,但我也有我的坚持,作为方氏家族的最终继承人,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奋斗下去……
且说回这间墓室,眼下看来,我是莫可奈何这笨重的石棺的,为不影响进度,我决定先去探探四周的环境再说。
这是间作工精湛的墓室,墙上满是无价的雕刻,我看着其中一面,凿出了几幅战争场景,像在介绍墓主人伟大的战功一般。我暗想,同样的石墙,这一面是否也藏着些巧妙的暗门呢?
我迫不急待贴近石墙,敲打墙身上的每一块文字,墙面的砌砖极其平整,简直像水磨过的一般。这次是一个卡通化的字符,造形极其可爱,当我推上去时,石墙移动了。
推开墙后,我走进了这间算是耳室的较小房间,电筒一晃,扫出了一道亮银色的光柱,当光柱划过一排深青色的巨鼎时,我完全惊呆了。
一排巨鼎,一排深青色外观的巨鼎,伫立在我面前?!
我无法置信的移步,看着这排半人多高的巨大铜器,一算,共有五尊之多,耳贴着耳,肩并着肩──这种排列方式,不就是“列鼎”吗,中国上古王权的象征?!
根据研究,玛雅人从未具备真正的金属应用,顶多有些装饰性的黄金饰物,至于青铜器,乃至铁器,那是听都没听说过的。
而这些巨鼎,像极了中国殷商时期的青铜制作,那鼎耳,那刻纹,活脱脱一个浇模镕铸出来的,难不成巨鼎来自中国?!
看再周遭,虽然也堆满了其他器用,但青铜材质的,确实只有这五尊,这代表巨鼎确实是个特殊的存在。
想到这,我记起了自己发现陵墓的经过,岂不正与这事有关?
※ ※ ※
当时我来到丛林,附近的宫殿都已被掘了出来,却独独不见象徵着都城重心的玛雅金字塔。
玛雅金字塔就是玛雅人的神庙,通常也是君王长眠的陵寝,对玛雅人来说,金字塔是他们信仰的重心,也是与神交流的所在。
学者们百思不解,遂认为这是个特例,没有所谓金字塔的存在。可我却不以为然,我认为这里肯定有着金字塔,只是仍在丛林深处,没被他们找到。
基于此一信念,我费了极大的气力去找寻,燠热的酷暑下,穿梭于整座丛林──可迎接我的,除了丛林中可爱的猛兽之外,就只有一连串的失败。
尽管参照了玛雅人建庙的传统,建筑学上的选址概念,甚至天象中太阳升落的方位(玛雅人喜欢这套),但就是门路不对。
就在我将要放弃的那刻,收到了一组相片,那是我一位朋友,藉着气象观测之便,以卫星拍下了此地的遥感图给我。
我一看相片,当场愣住了,只见大片丛林之中,露出了几枚灰色的小点,数了数共有七枚。
我知道那是附近的七座宫殿,但教我惊奇的是,灰点排出了一组眼熟的图案,其中四个在前,三个在后──是北斗七星的星位图!
贰章 我的奋斗(二)
我呆呆的望着这幅“星图”,简直无法思考了。
北斗星向来是中国的二十八宿之一,可在现代的天文学中,却是大雄星座的一部份,怎会出现在玛雅人的遗址中呢,难道只是巧合?
我反覆看着相片,怎么看觉得怎么像北斗星,若说宫殿群真排出了北斗星图,那么象征都城重心的神庙,又将落在何方呢?
答案已呼之欲出啦!
我把目光落在前方两殿,连线后拉出的五倍距离──即相应的北极星位上──终于找到了这里。
※ ※ ※
我抚着巨鼎,鼎身彻骨的凉,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这遗址与华夏文明间该有某种联系,可我却疏忽了,直到见了铜鼎后,这念头才又回到我的脑中。
那是所谓“殷人渡海”的说法。
上个世纪中叶,美洲曾掘出许多具有殷商风格的器物,某些甚至有着汉文一般的刻划,故有学者推测,昔年殷商覆灭时,有大批的殷人渡海而来,深刻影响了美洲的文明。
这说法一直被主流视为异端,认为证据力极其薄弱,但如今此处竟有几尊天外飞来的巨鼎,难道不是个最强而有力的证明吗?
想到这,我的心头整个火热了起来。
说老实话,在下并不是唯利是图的小人,我家虽以寻宝发家,但目的从不是为了牟利……这说法似乎有点矫情,好吧,我修正……不完全是为了牟利。
别人如何我不敢说,但我们更看重的是过程,从发想到计划,从执行到成功,一连串经历所带来的成就感,是甚么都比不上的。
好比说夜探古墓这种作为,一般人都将之污名化为盗墓,但比较专业的说法是攻墓……不,不是“公墓”,是“攻”墓!
所谓攻墓,是几个超卓的心灵之间,跨越时空的一场比拼。
在比拼的过程中,活绷乱跳的是攻方,躺在棺材里的则是守方,攻方能否活着携宝离开,是双方胜败的关键。
为此我们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各位势必难以想像,或许那位会说,这是个自讨苦吃作为,但对我们而言,这可是攸关着人格养成的大事哩!
老天!这些巨鼎若真能被我带出古墓,肯定会引起世界性的轰动的!我是否该拨个电话给“国家地理杂志”,研究一下双方合作的可能呢?
嘿嘿嘿嘿!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等等,这不是我的笑声啊?!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打进了耳室,我惊讶的回头,只见暗门外钻进了几个人来。这些人个个配枪,手拿着探照灯,大摇大摆的进到室内。
带头的是名腮胡大汉,边拍着手边笑道:“方先生真了不起,这么难找的一座陵墓,竟也让你找到啦,不愧是当今一流的大冒险家!”
一名青年跟在后方:“话虽不错,但我们懂得紧跟这小子,轻轻松松便找到陵墓,比较起来,我们不是更加高明吗?”说完阴侧侧的笑了起来。
门后陆续有人进来,大大剌剌的,探照灯毫不客气的打在我脸上。
我暗骂自己糊涂,这么多人跟着都浑然不知,难道被装了跟踪器?眯眼望去,这才看清了他们长相。
“我当谁那么鬼祟,原来是业界里闻名的麦克连兄弟,两位不去伯利恒寻找法柜,跑到这种地方,不嫌有些不务正业吗?”
原来闯入墓室的,正是麦克连兄弟那一夥人!
这些人臭名在外,来这绝对没有好事,我暗自叫苦之余,还小小的讽刺了他们一下,他们由于极端迷恋电影,曾扬言要找出传说中的法柜,志气虽壮,却似乎用错了地方。
腮胡大汉脸一红,说道:“方先生,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们想干嘛你也知道,你若安分些,我保证你不会有事,否则……哼哼!”他不怀好意的瞪着我。
我见他脸上一块暗青,知道他是大麦克连,不动声色说:“否则怎样?否则你就要我永远的安分下来,尽情享用这间墓室,对吗?”说话间,右手移向腰侧。
后方的青年哈哈大笑,抚着肚子说:“你小子还真他妈的幽默,尽情享用墓室,这种台词都想得出来──”手一掀,闪电般的拔出配枪,“你的手若再动一下,我就真要你永远的安分下来啦!”
我大吃一惊,本要摸往枪袋的手,尴尬的凝在半空中。
这个看来像小麦克连的青年,一脸稚气,哪知行事竟如此机警,一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