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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武功也一定比十四年前更加精进。照这样下去她什麽时候才能为丈夫和儿子报了仇?
不过不得不说仇遗的武学天分真的很高,而且跟骨极佳,和他的父亲一样,天生就是练武的料子。但一想到莫世遗,肖素梅却又更恨那个孩子。养大仇人的孩子已非她所愿,更何况还要日日看著这个孩子。好几次肖素梅都忍不住想杀了这个孩子,为了她的报仇大计,她又不得不忍下来。
所以,肖素梅教仇遗武功,甚至用各种办法找来武谱提升仇遗的武功。但她不教仇遗识字,甚至有意把仇遗教养成一个只会报仇、只会听话的傻子。仇遗每日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砍柴挑水之外就是练武、练武,不停地练武。还好仇遗自己也喜欢练武,不然肖素梅一定会因为他不好好练武而惩罚他。
砍完柴、挑完水,做好老妇人交代的事情,仇遗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不用别人督促,仇遗又练了起来。这回他练习的是飞镖和轻功。不过这两样仇遗更热衷於轻功,对飞镖反而没那麽大的兴趣,但因为是肖素梅的要求,仇遗学得也很好。
仇遗在外头练武,肖素梅在房里休息。上了年纪的她精神已不如从前。她打算明年无论如何也要让仇遗出山,她已经等不下去了。若仇遗能杀了莫世遗是最好,如果仇遗杀不了莫世遗也无妨。那样的话仇遗一定会死在莫世遗的剑下,到时候她便会放出风声,说莫世遗冷血无情杀死自己的亲子。总之,她不会让莫世遗好过。
这一练,就练到了傍晚。仍是坐在角落里吃了自己的晚饭,饭後打扫完屋子,仇遗继续练武,一直到夜都深了他才被允许回去睡觉。仇遗没有住在乾净宽敞的木屋里。他被老妇人带回他自己的小石屋,距离木屋较远,也是生他的娘亲被杀死的那间屋。
把仇遗带回去後,老妇人用铁鍊把他拴在床头便离开了。仇遗是个傻子,又有功夫,为了防止他晚上跑出去,每晚他都被这样拴著。老妇人走了。屋子里黑灯瞎火的。屋内只有一张硬邦邦的铺著乾草的石头床,连个洗脸的盆子都没有。
老妇人的脚步声远去,原本呆坐在床上的仇遗有了动作。他从床上下来,在乾草里摸了摸,摸出一根针。他用针在锁孔里拨了拨,就听轻微的咔嚓一声,锁开了。解开手脚上的锁链,仇遗起身舒展了舒展四肢。走到窗边,毫不费力地把整扇窗户取了下来,仇遗跳窗出去了。
画堂春:第五章
树林深处,一人站在高高的树冠顶上遥望远方。月亮圆圆的挂在头顶,他的眼神如炬,清明如水,毫无白日里所表现出的呆傻。看了良久,他的身影嗖地就消失在了树冠顶,不一会儿,他就已经在树下了。盘腿靠著树干坐下,他打坐起来。
这一坐就是一个晚上,晨光透过树缝洒在身上,他睁开眼睛,很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身上和头发上有很多露水,他随手用脏兮兮的袖子擦擦脸,结果他那张本来就快要看不出容貌的脸更是脏污一片。站起来又伸了一个懒腰,他慢悠悠地走了。
木屋里,已经起床的肖素梅双眉紧锁地站在楼台上,已经到了仇遗练武的时间,怎麽仇遗还没有来?这是仇遗会走路之後从未发生过的事。正要派另一位侍女过去看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小姐!小姐!”老妇人脚步不稳地出现在肖素梅的眼前,“小姐,仇遗不在屋内,他解开了身上的铁鍊,跑出去了!”
“什麽?!”肖素梅面容大惊。直接从楼台上跳下去,她闪到老妇人的面前:“仇遗解开了铁鍊?!是不是你昨晚没有锁好他?”
老妇人连连摇头,焦急地说:“我昨晚锁好了他才走的。”随後她抬起手,手里捏著一根针:“我在地上发现了这个,铁鍊上的锁是明显被打开的。”
肖素梅一下子愣了,针?“他怎麽可能会自己开锁!”
“我为什麽不可能自己开锁?”一道很是陌生的、属於少年的清脆嗓音从老妇人的身後传来。肖素梅如同见到鬼一般後退了两步,老妇人转身,脸上的血色尽退。
浑身脏兮兮的少年一步一步、态度从容地走近两人,脸上是明显的充满了嘲讽的笑容。突然,他的身影一闪,肖素梅和老妇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两人的身体高高地飞了起来,随後重重地跌落在了远处。
听到声响的另一位侍女跑了出来,可还不等她出手,她就被一枚石子击穿了脑袋,当场死亡。
这一异变来得太过突然,太过出人意料,肖素梅和老妇人趴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瞪著仇遗。
“你……你……”肖素梅觉得这是梦,这一定是在做梦。
仇遗发出了几声低笑,然後他伸展双臂,仰头。浑厚带著内功的叫声瞬间响彻整个树林,那样的叫声和功底根本不应该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够发出的。肖素梅的脸色比纸还要白,她捂著耳朵,嘴唇渐渐发青。而老妇人已经在这叫声中吐出了好几口的血。两人的脑袋里闪过无数的疑问,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仇遗为何会突然变了一个人!
似乎是压抑了太久,根本不管那两个女人受不受得住,仇遗尽情地大喊著。等他终於喊够了,爽快了,老妇人早已晕死过去。而肖素梅只是靠著一口不甘的气苦苦支撑著。在仇遗收声之後,肖素梅还是没能忍住地吐了两口血。原本武功还不错的她因为突如其来的震惊而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你……你……”
“要不是我被困在这副身体里,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仇遗的话令肖素梅大惊,更令她恐惧。这是什麽意思?
仇遗走到肖素梅的面前蹲下,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想到了什麽,肖素梅的牙关都打颤了。
“你……你……”
“老子叫月不由,你的仇与老子无关,想报仇,到阎罗殿自己想法子吧。”
“你!”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只吐出一个“你”字,肖素梅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她的双眼凸出,气息在少年掐著她脖子的手中渐渐衰弱。和少年的母亲一样,最终,肖素梅挣扎的身体不甘地瘫软,死不瞑目。十四年,她就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手养大、费劲心力教授武功的孩子会反咬她一口。到头来,她不仅没能给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抱了仇,反而莫名地死在了这个孩子的手上,连她为什麽会被杀死她都不明白。而她再也没有机会弄明白了。
掐死了肖素梅,仇遗,不,他现在不叫仇遗,他叫月不由。肖素梅死了,月不由又扭断了昏迷中的那位老妇的脖子。乾净利落,没有一丝的犹豫。可以说,自他出生起,他就一直在准备著这一天。也可以说,在他出生的那一刻起,肖素梅和她的侍女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该死的人死了,月不由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先去厨房填饱了肚子。他不在乎天天吃别人的剩饭,但吃不饱肚子那三个人就更该死了。肖素梅只许他一天吃两餐饭,却要他练上八九个时辰的功。他的胃口本来就大,那一盆饭於他不过是半饱。要不是他每天晚上都出去找野食,他恐怕早就饿出毛病了。
填饱了肚子,月不由把肖素梅三人的尸首丢到了後山。後山有无数的白骨,月不由在堆积的白骨中找到一具手腕上有三根红绳的尸骨。他把那具尸骨单独搬出来放在空地上,自言自语道:“看在你把我生出来的份上,我给你垒个坟。下辈子别做女人了。”
找来石头把那具尸骨掩埋了,月不由便离开了。肖素梅三人的尸首就如她曾杀过的那些人一样,从此将日晒雨淋,最终变成一具无名的白骨。
在溪水中清洗了一番,终於露出本来面目的月不由抛弃了他那身脏得根本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单衣,一丝不挂地返回了木屋。他一年四季只有那一身衣裳,连换的都没有。把肖素梅三人的卧房翻了个底朝天,月不由翻出不少银子。
“这娘们整日不出门,居然还有这麽多银子。”月不由很不客气地把银子全部装进床单里。他的身上套了一件极不合适的粗布长衫,没办法,他没有衣裳,身上这身还是从老妇人的房里好不容易挑出来的。
把屋内值钱的全部搜刮了一通,月不由放火烧了木屋,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装傻了十四年,他大功告成,终於可以出山了。出山的第一件事是好好吃一顿,第二件事是买几身衣裳,第三件事是弄一把好剑,至於第四件事嘛,自然是得等他弄到好剑啦。
“哈哈哈,我月不由,来啦。”
※
在某朝某代某处江湖,在某个时候,江湖各门各派齐放鞭炮。如果有人亲临的话,一定可以看到这些江湖人士各个眼含热泪,激动不已。不仅如此,他们还在门上、门口放置了驱散瘟神的物件,庆祝某个瘟神终於死了,他们终於可以高枕无忧,不用担心有人会时不时上门踢馆了。
这个瘟神是谁?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就是月不由。令江湖人士闻之色变的武痴和疯子的结合体,月不由。
这个月不由原名叫月超凡,是淮山剑派掌门人月乃中的小儿子。月乃中是个练武狂人,对自己的儿子更是寄予了厚望。月乃中一共有四个儿子,前三个儿子都遗传了他的武学天赋,长了一副好身骨,而且是一个比一个好。到这第四个儿子,月乃中就想这个儿子怎麽也能超过前面三位兄长,所以给他取名为超凡,就是希望他能成为月家这一代最厉害的人物。
可惜,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月超凡出生後体弱多病不说,根骨还不适合练武。总之,他这辈子不仅不可能超过他的三位兄长,能不能练武都成问题。这下子月乃中失望极了,连带著也不喜欢这个儿子。
从小不得父亲的疼爱,又因为体弱多病被兄长们嫌弃,要是旁人早就自卑自厌了。可这个月超凡的性子里还真有点超凡脱俗的味道。说好听点是心胸开阔,说难听点就是缺心眼。而且他骨子里的疯狂和他爹有得拼。说他不能练武?他就偏要练武。说他不如他的兄长?他就偏要超过他们。
因为身体不好,月超凡很小就开始识字了。他先是天天蹲在书房里钻研各种武学秘籍,然後也不管他爹同不同意,照著书上画的就开始学扎马步、学基本功。而在月超凡学到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之後,他甚至未经过父母就擅自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月不由。
凭著这股决心和横劲,功夫不负有心人,月不由应是把他爹的武学全部学会了,而且还惊掉众人下巴地打败了他的三位兄长。这下子月乃中高兴极了,对这个儿子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
但这回牛气的人变成了月不由。你因为我不能练武而冷落我,现在我武功高强了凭什麽要认你这个爹?打败了自己的兄长,月不由就很潇洒地拎著一个小包裹,拿著自己的剑离开了月家,再未回来过。从那以後,江湖上多了一位令人头疼的武疯子。
月不由很聪明,起码在学武上很聪明。他并不满足於只学月家的武功,离开月家後他四处找人比武。比输了,他就逃,来年继续比,直到比赢了为止。这还不算。月不由最无耻的是他会像个贼一样躲在不知什麽地方偷学别人的武功。反正在学武这件事上,他是无所不用其极。也因此,他的武学中轻功是最好的。因为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