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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安的身子摇晃了几下,瘫软在了地上。
“你!”皇帝被吓住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听著!”毫不客气地喷过去一句,月不由的一只手始终没有松开莫世遗的手。
“我爹这次离开京城就是为了去找我的。他去边南是因为我就在边南,而我在边南就是因为这个人在边南!”
无法动弹和说话的成聪一脸的煞白,眼里满是惊慌与想要辩白的急切。
边南,苗疆之地,皇帝不知想到了什麽,脸色一下子白了。
“你一定不知道吧,那个成谦私下娶了个苗疆的公主。而你这位儿子在苗疆则以公主驸马大哥的身份四处寻找蛊毒高人。你猜,他找蛊毒高人干嘛?”
“做什麽?”皇帝的脸色更白了。
“还能做什麽。”给出一个你真蠢的眼神,月不由冷笑,“当然是给你做长生不老药啦。”
皇帝的喉咙动了动,不相信:“你有何证据!”
“证据多啦。”月不由不屑地说:“你随便派个人带著他的画像到苗疆的八羌寨去问问,谁不认识这位公主驸马的哥哥顾公子啊。他可是在那儿呆了两年呢。”
“顾公子?!”王皇后惊呼,接著大叫:“皇上,若哀家没记错的话,云妃的娘家就姓顾!”
成聪的身子都哆嗦了起来,他祈求地看著父皇,请求父皇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月不由很不客气地继续对皇上说:“我爹被苗人用蛊毒害得吐血,我就去苗疆找害我爹的幕後主使。没想到我在那里发现了这位顾公子。见到我爹之後我马上把这位顾公子的模样告诉我爹,我爹画出来一看竟然是他,就赶紧带著我回京来告诉你。但我爹有心疾,路上耽搁了些时日,让他们得了先机。而你也不看看那仙丹到底是什麽个玩意就吃了。这天底下我哪儿没去过?你让他说他在什麽地方求得的仙丹,我也去,别说跪七天七夜,就是跪七十天七百天七千天我也要把那颗仙丹求来给我爹吃,免得他总被人欺负,还要忍受心疾的折磨。”
“成——聪!”皇帝的手指微颤颤地指著成聪。
“你先别急著发火,我还没说完呐。”月不由松开了莫世遗的手,却被对方死死抓住了。心,生疼。月不由的脸上保持著横劲儿,继续揭秘:“你们说的那个莫世遗我知道。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我月不由可是找他比过三年的武呢。”
“你果真……”王皇后一时失口。
皇帝立马问他:“他果真什麽?”
王皇后的脑子转得极快,她看向皇帝:“莫世遗是云海山庄的庄主,也是哀家伯父的关门弟子。五年前,哀家听闻有人找他比武,不过那人比输了之後就跑了,说来年再比。第二年,那人果然又来了。哀家当时好奇就问王宗,他说此人叫月不由。莫世遗的武功据说天下第一,此人竟能在他的手上逃跑,哀家自然也就留了心,只不过两年前哀家就没再听到他找莫世遗比武的消息了。”
“当然听不到啦。”月不由神气地一手叉腰,“现在的天下第一是我啦。”
“你?”王皇后看了眼太子,但太子的眼神她看不懂。
“哼,我月不由不称天下第一,谁敢称?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江湖上谁不知我月大爷的厉害。我是败给过他三次,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杀了?”
“被你杀了?!”王皇后的嗓子尖了几分。
“被你杀了?!”皇帝的嗓子也尖了几分。
“是啊。”月不由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不杀了他我怎麽当天下第一?他又不肯跟我求饶。”
“不由。”太子开口,透著责备,“你又杀人了。”
月不由噘起嘴:“我让他把天下第一给我,他不肯,我生气!天下第一是我的!”
“你打败他就够了,但怎能杀他?不管怎麽说他都是云海山庄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云海山庄的来历。”太子把人转过来,当场教训,“你答应过爹不乱杀人的。”
月不由被莫世遗握著的手在他说“爹”时颤抖了一下,不过他脸上却是更不满了。“我答应你的时候已经把他杀了怎麽办?难不成我去求一颗长生不老药救活他吗?再说了,有那玩意我肯定留给爹吃,才不给别人。”
无奈地叹了口气,太子继续教训:“那好,你答应爹了,今後不再滥杀无辜。还有,你刚才也答应爹会乖乖地在外头等,可你没做到。”
“他们欺负你!”月不由的嗓门一下子高了,脸也气红了,“我是答应爹在外头乖乖等,可是他们欺负你!娘说了,要我保护爹!谁欺负你我就打谁!”说著说著月不由的情绪又不稳定了,从“爹”的怀里挣脱出来就要去打成聪和成安。
太子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把他死死按在怀里,安抚:“不由不由,爹没事,爹没事,不激动不激动。”
“他们欺负你欺负你,我不饶他们不饶他们!”月不由还在挣扎。
太子把月不由的脸压在自己的怀里,一手轻抚他的後背,嘴里不停地哄著:“爹没事爹没事,爹这不好好的吗?爹没事爹没事。不由不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哄了好半天,怀里的人不挣扎了,却低低哭了起来:“爹……他们欺负你……欺负你……咱们离开这儿好不好?离开好不好?”
“好好好……不哭,不哭啊。”
朝看呆的皇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太子慢慢往後退,退到椅子前,慢慢坐下,然後把怀里安静下来的人搂坐在身上,就像真的是抱著自己的孩子那样轻晃。
“不由,你告诉爹,莫世遗在哪儿?”
“……唔……死了。”
“死在哪儿了?”
“唔……记不得了……”
“你想想。”
“唔……爹,我饿了。”
“来人。”
“奴才在。”
“拿吃过来,快点!”
“是。”
王皇后马上命人去拿吃的。
“太子……”
皇帝出声,太子又赶紧朝他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後看著怀里的人。怀里的人似乎睡著了,气息都平稳了许多。
太监很快端来了吃食还有茶水。王皇后亲自端了一盘点心放在太子手边的桌子上,紧盯著在太子的怀里半合著眼睛的人。像,太像了,那张脸和太子的太像了!她都要忍不住相信这个是“太子”的儿子。
“不由,醒醒,吃点心。”
“唔……”
揉揉眼睛,月不由睁开眼睛,然後一把抢过点心就吃。太子端起茶水喂他喝,吃了三块点心,喝了两杯茶,月不由打了个饱嗝,摇摇头,吃饱了。御书房内诡异得令人起鸡皮疙瘩。
轻拍月不由的後背给他顺气,太子又问:“不由,想起来了吗?”
“唔……”月不由抓抓脑袋,“具体不记得了。反正是在一个有林子有湖的地方。我跟他打了三天三夜才分出胜负。我让他说我才是天下第一,他不肯,我就忍不住把他杀了。”
“那你埋了他没有?”
“我为啥要埋他?他都不肯说我是天下第一。”说罢,月不由还重重地、不满地哼了一声,低下头。
坐在旁边的王皇后出声:“不由,你今年,多大了?”
“多大了?”月不由又抓抓脑袋,“我算算啊。”
掐著指头算了算,月不由回道:“好像有十九了。”
“十九?”王皇后看向太子。
太子的下颚紧了紧,说:“那年,我去江南出巡,遇到了,不由的母亲。她,不愿意跟我回京,儿臣,也不忍勉强她。谁知道,她已经有了儿臣的骨肉。他娘临终前托人把他送到儿臣这里,哪知那人在路上遇到劫匪被杀了,幸亏有人救下了他。但救他的那个人性格古怪,不由跟著他,就养成了这副性子。不由十四岁那年,那人把他赶下山,不由才能来找我,儿臣也才能得回这个儿子。许是父子连心吧,不由特别在乎儿臣这个爹,知道有人要害儿臣,他就会发狂。”
“我不饶他们,不饶他们。”正在玩自己手指头的人突然冒出一句。
太子赶紧轻摸他的後背安抚他,然後转向神色不稳的人:“父皇,你信儿臣也好,不信也罢。儿臣对您、对江山社稷的心永不会变。儿臣知道父皇始终不信儿臣,儿臣也无话可说。但今日,有人污蔑儿臣利用蛊虫续命,儿臣也给父皇看了。那莫世遗的尸首儿臣一定会找到来证明儿臣和母后的清白。至於父皇得到的那枚仙丹……父皇还是召御医来瞧瞧的好。”
一声不明显的窸窣声,若在平时,很可能引不起谁的注意,可在这种时刻,这种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引起震盪的时候,那窸窣声就是震耳的巨响了。王皇后看了过去、太子看了过去、月不由看了过去、皇帝自然也看了过去。
“啊!”皇后花容失色。
“爹!小心!”月不由跳下莫世遗的腿挡在他面前。
“来人!护驾!”皇帝脸色煞白地跳了起来。
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的两个人则是几乎要晕死过去。一群侍卫冲了进来,可眼前所见却令他们不知该怎麽做。
——从二皇子成聪的袖子里竟然钻出来两只有一尺多长一指多宽的红色的大蜈蚣!
(27鲜币)画堂春:第六十八章
那两只大蜈蚣扭动著身体,快速爬向皇帝。月不由抄起茶碗丢了过去,茶碗碎了,可不仅没有砸跑蜈蚣,蜈蚣的动作反而更快了。
说时迟那时快,月不由窜到一名侍卫的面前夺过他手中的佩剑,在蜈蚣爬上书桌直奔皇帝之时,他手里的剑“当”地一声砍在爬得最快的那只蜈蚣身上。
“啊!”
皇后的惊叫声再次响起,那蜈蚣居然毫发无伤!愣住的侍卫被皇后的这声叫惊醒,立刻冲了上去。
当当当,一把把剑砍在那两只蜈蚣的身上,可就如砍在硬铁之上,根本没用!皇上也不知怎麽了,站在那里呆呆的一动不动。眼看那两只蜈蚣就要上他的身了,一把剑飞来把那两只蜈蚣从皇帝的脚尖前挑开,两只蜈蚣摔在墙上,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翻过身又直奔皇帝而去。
“还不快跑!”冲发楞的皇帝大喊一声,月不由手里的剑尖再次挑出,那两只蜈蚣又被挑到了一旁的地上。皇上被月不由的这声喊给喊醒了,慌不择路地就往外跑。月不由又冲忙著杀蜈蚣的侍卫们大喊:“快保护皇上去啊!”
这两只蜈蚣杀也杀不死,侍卫们也不砍了,一窝蜂地冲出去保护皇上。而被月不由挑来挑去的两只蜈蚣却是越挫越勇,好似皇上的身上有什麽在勾引它们似的,它们也向外飞快地爬去。
皇帝老爷一溜烟跑没影了,被吓得脚软的皇后只会大叫了。脸色同样有点发白的太子冲过去:“不由!”
“爹!你别过来!你快走!”
月不由左一下右一下用剑尖不停地把蜈蚣挑到一边,接著转身就是一掌把冲过来的人挥出去老远:“快走啊!”
在原地挣扎了片刻,太子咬咬牙,抓起脚软的皇后跑出御书房。御书房里,除了不能动弹的那两人外瞬间就只剩下月不由了。蜈蚣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皇帝。现在剑砍砍不死,月不由只能把它们挑远为皇帝争到时间。
“不由!不由!”太子在外面大喊。
“爹!去找鸡!大公鸡!”
“公鸡公鸡,快去找公鸡!”
外面的人群乱了。
“碰碰”两声,御书房的门被人用掌风给关上了,里面的人又喊:“它们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