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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易凡轻轻的叹息,静静的走到了她的身后。依稀可以听见少女那略微急促与紊乱的呼吸,娇躯,也是跟着微微的起伏着。心底,没来由的有一些疼惜,尹易凡伸出了一只手,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停留在了半空。
“跑了这么远,累吧。”
沉默良久,尹易凡没去问一年来,她过的怎么样。也没去说,一年来,自己究竟怎样活来。只想到这一句措词,旋即便是道出了口。
严筱芯的身子颤了一下,愣是没有回过头来,淡淡的摇了摇头。
尹易凡虽然看不清她的神色,却猜的透她心中的一点淡怨。强作笑颜,缓缓的说道:“小时候,你最喜欢一个人,坐在高山上的大树下。抬着头,望着天,真好。”
尹易凡就知道前者不会回话,也没觉得意外,只是笑了笑,继而又说道:“那时的你,不喜欢和别人讲话,却常常偷偷的看我,我都知道的。”
严筱芯忽地心中一抖,面颊不知不觉的发烫起来,绯红的模样,煞是动人。却依然只是咬了咬红唇,没有说话。
尹易凡看到了严筱芯那只紧紧抓着衣角的瘦手,因为愈发的抓紧而不知不觉的冒出一条青筋。他的心中不知为何轻松了许多,抿了抿嘴低声说道:“其实,过不了多久,我便要回去了。”
闻言,严筱芯默默的转过身来,面色似是无悲无喜,只不过,方才的一抹绯红,犹未褪去。她望了尹易凡一眼,道:“是要回去报仇了罢。”
“额!”
尹易凡闻声虽是一怔,却还是点了点头。半晌后,又添了一句,道:“也想见你。”
严筱芯只是微笑,清美的娇颜之上,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格外惊心动魄。然而尹易凡却是看出了那勾起的地方,挂满了苦涩。
她没有去问桑在雪是谁,也没有去问二人是什么关系,到了哪一步。只是心底莫名的悲凉,令的她莫名的道了一声尹易凡曾经说过的话,“我们之间,有一道鸿沟。”
尹易凡没有急着去辩解,只是默然颔首,道:“是。”
严筱芯的身子似是在前者话音落下的那一霎,轻轻的晃了一晃。
越是见到少女这般的模样,少年的心就越是苦涩。方才的一瞬间轻松,早已不知不觉的涣散了去。尹易凡迟疑了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料,严筱芯双眸清淡,似是无神一般的望着山包之下。随即莲步轻移,静静的便欲离去。
尹易凡怔住了,愣着没有动,只是直直的望着那道清瘦的背景。
“娘说,抬头望望天,便可看到她……”
走出了几步,严筱芯忽地吟声说道。随后仰起了面庞,露出一抹动人的笑脸,只不过,这般动人,配上了那双清淡的眼神,十分不谐。
“筱芯……”
尹易凡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越来越苦。终于,他忍不住的大吼一声,迈步追了过去。
下一时,他从身后环住了她。
被紧紧扣在怀里的严筱芯,笑容不变,依然是凄凉的动人。那仰起的面容也是没有垂下,只不过无神,被苦涩缓缓所替代。还有一道清泪,不解风情的跌落。
“我有想你。”
将严筱芯牢牢的掌握在怀里,尹易凡却没有往日一般的欣喜,迟疑了半天,却只是说了这么四个字出口。
严筱芯没有挣脱怀抱,这正是朝思暮想的怀抱,虽然冰冷在外,却暖在心底,触碰心弦。良久,她又似在提醒着什么,口中轻轻的念了一声,道:“鸿沟……”
“没有……没有!”
尹易凡将头紧紧的垂在前者的粉肩之上,贪婪的呼吸着严筱芯发梢间的清香,然后口中重复着诉说着。
树影娑婆,一点点碎阳,透过枝杈,倾洒了下来。落在二人的身上,毫无悬念,映不出什么温暖。
严筱芯凝视着远处山林,低声道:“其实,我们都很傻。明明有着血海深仇,却偏偏千丝万缕斩不消。”
尹易凡还是方才一样的姿势,伏首于她的粉肩,呼吸清香。闻言,他的眼神恍惚了一番,对不上话。
严筱芯靠在前者的怀里,享受着这不现实的温暖。半晌后,她忽地挣脱出怀抱,转过身来,目不斜视的对上了尹易凡的眼睛。随后,她又笑了起来,那模样,发自肺腑的开心。
对此,尹易凡一时惘然,低声问道:“怎么了?”
严筱芯抿了抿嘴,先是自顾的点了点头,似乎在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随后抬起眉眼,笑了笑,说道:“易凡,我们走吧!”
尹易凡一怔,吃了一惊,讶道:“去哪里?”
严筱芯犹豫了一下,娇颜之上,又是一阵无故绯红。旋即她伸出一只羊脂玉般的手指,在脸颊上轻轻的挠了挠,低声道:“天下之大,只要是跟着你,我们随便去哪里都行。到一个爹找不到,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两个人相依为命,放下仇恨。”
“私奔?”
尹易凡眼瞳瞪大,面色布满了震惊,脑海里登时浮现出这一个词语。
他知道严筱芯从来都是小家碧玉,豪放不羁之类修饰,向来不与她搭上关系。此番会说出这般话,很明显,她不是疯了,而是真的想跟自己在一起。只求能跟自己好好的在一起。
尹易凡除非是木鱼脑袋,否则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心头的暖流,仿佛决堤之坝,一发而不可收拾。一双手颤颤巍巍的再一次将严筱芯搂在怀里。这一回,心贴心。
严筱芯的心跳格外剧烈,她深深的将脸蛋埋在前者的胸膛,一双瘦手也是紧紧的环着前者。半晌后,才怯生生的抬起眉眼,轻问一声,道:“可以么?”
尹易凡沉默了下去,严筱芯将心提起,紧张的望着他,等着他。
但终究,只是看到了他摇了摇头,道:“筱芯,父母之仇未雪,贪恋儿女私情,这是不孝。”
严筱芯从来不会在尹易凡的面前,拉下脸色。但这回,终究还是破例了。只见她似是十分气怒,奋力的挣脱开尹易凡的怀抱,颤抖着身形,推开几步,声音忍不住的拔高,道:“你这是要杀我爹!”
尹易凡咬了咬牙,反驳不了。二人,再一次的陷入沉默。
严筱芯慢慢的蹲坐下,似是最后的一丝力气,也在刚才,被抽光了。她的面色一阵死白,站不稳,也就只能将脸蛋藏在双膝之中,一双手死死的扣着自己的小腿。
看的尹易凡一阵心疼,走了几步,想将她搀扶起来,却被她用力的推开。
往事如潮水,尹易凡一时无措,怔怔的望着周围的树木。微风拂过,发出一阵阵沙沙声,是在嘲笑自己吗?
“我自小,娘就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严筱芯才带着一点点哭腔,说着话:“爹爹虽然一直很忙禄,却总是想方设法的照顾好我,让我开心。他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对我真的很好……”
“可是我的爹娘,却因为他,而死了。”
尹易凡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严筱芯。他怕自己的坚持,会在不知不觉间,涣散了去。
天有云,云有雨,
雨落世间难回天。
尹与严,严与父,
其父不死仇怎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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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晚点还有一更『这句话,每天都说,别看烦了哈』
ps2:感情戏,没什么把握,看的不爽,别见外哈。
第一百二十四章 清晨
山坡下的清流,一直传来了清脆的击水声,轻松而快活。然而山坡之上的压抑与淡殇,依然是久久盘旋未散。枯黄草地之上,严筱芯依然是独自蹲坐,而尹易凡却是身影伛偻,举步维艰的缓缓离去。
再留下,又能说什么?
徒添伤悲罢了。
尹易凡心头自嘲的笑了笑,过度的苦涩,早已麻木在心底。
严筱芯没有再出声,只是一顿一顿的转过头去,怔怔的望着渐渐远去的那道背影。哭红的眼眸,抽泣的嘴脸,钩织出一幅梨花带雨的唯美画卷,就这般的定格在树林深处。
大年二十八,清晨。
空气中,带着一点湿润的雾气,透露人的骨髓,不免有些阴冷。在天还未完全明亮之时,振威铁行的众人却都已经起来了。今日,是尹易凡出门的日子,所以平日里蜷缩在同一个小窝的一众铁匠们,也想替这个小少年送送行。
这又过了十几天,尹易凡早早的便将那一日见到严筱芯所带来的伤痛,很好的隐藏在心底。整束完毕之后,便欲去到练老头的房间,与他道个别。却见练老头早早的便已起来,独自靠坐在屋前的一张老藤椅之上,似是早猜到尹易凡会来,哈哈笑道:“小鬼,还磨叽什么,快滚罢。”
对此尹易凡也不见外,翻了翻白眼,倒是乐意与这老鬼斗嘴,道:“想看看你这老鬼会不会不舍得我离开。”
“噗……”
闻言,练老头将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全数的喷了出来。旋即咳嗽了几声,癫狂的大笑起来,哈哈说道:“哼,老夫会不舍得?笑话!你这小鬼自己的路,自己走,要死要活关我何事?”
“呵呵。”
尹易凡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心底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双眉微摆,神秘的道了一声,“当日,我被老怪挟持时,不知听谁说,某人可是着急的很呐。”
“额!”
似是被点到了心底的痛处,练老头当即便是恼羞成怒,面色涨红起来,对着尹易凡瞪大了老眼。那一撮完全遮住嘴巴的浓密乱须,似是被大口呼气,而掀的上下翻飞。
只见练老头重重的拍了一下一旁摆放茶几的小桌,怒吼道:“是哪头不识相的畜生说的,老子找他理论去。”
尹易凡笑容不变,看到那练老头的那一拍虽然沉重,却并没有将小桌拍成粉末,显然,后者并没有动真怒。
“哦,老夫知道了,一定是那娇滴滴的雪姑娘罢。”
半晌后,练老头眉眼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旋即脸色迅速的变为奸猾,反将了一军。
“额!”
闻言,尹易凡登时陷入了尴尬,经练老头提起,他才发觉,自己似乎已经有十多天没见桑在雪了。这个女人,在上次严筱芯的出现了之后,似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直没了踪影。
应该是突然出了什么事,陷入了忙碌中吧,怎么说她也是一城之主啊。尹易凡如是的想着,随即反手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对着练老头讥讽道:“老鬼,你这变脸功夫,应该去唱戏才对。”
经过了与练老头的一番斗嘴之后,尹易凡顿觉心情舒畅了不少。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渐的开明起来,当下便是拍拍屁股,不再去理会老鬼,径直离去。
别过了一众送行之人,尹易凡走到了振威铁行的院门处。便在这时,耳边忽地传来一道声响:“这便要走了?”
循声望去,入眼处,那个一身朴素灰袍的老怪,一如既往,静静的坐在院中的大树之下。
“嗯,再叙。”
尹易凡点了点头,微笑道。
然而,钟淡秋却是站起了身,向着尹易凡径直走来,淡淡的说道:“不,我与你一起去罢。”
“一起?”
尹易凡一怔,似是有些迟疑,但看到老怪面容正肃,并不像在说笑,还是苦笑的摇了摇头道:“这是我的份内事,不用你帮忙了,我能完成的。”
“我并不会帮你忙。”
钟淡秋面色淡然,不明所以的道了一声,随后便率先的走出了院门。
看到老怪似是决心已下,尹易凡自然也是知道不能再挽回,旋即只好又是苦笑的摇了摇头,跟着出了院门。
“老怪,上次我跟你提起过,轩机阁可正在找你呢,还下了红色轩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