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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仙侣我倒有些意外,想不到他还能发表这样的见解。顾炎武的经典之句虽然被我提前说了出来作为铭心堂的训导,但也不是要求每个子民都念叨国家大事。社会分工这种观点在后世毫不出奇,但李仙侣能想到我还真小看了他。可惜他无志为官,不然我说不定还会起用他。
对了,他着迷于昆曲,而京剧却是从昆曲中来,在清朝晚期形成。现在的戏曲估计也没有很完整的架构,我不妨给他‘发明’京剧的机会。只要把我想到的方向告诉他就可以了,详细的内容让他自己补充。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委实缺乏娱乐的机会,有大戏看也不错!何况正如李仙侣说的,戏曲所讲的故事也有教化老百姓的功能。
我正想着的时候,突然有人过来,远远的低声道:“微臣不知皇上龙行鱼服未能见礼,还望皇上恕罪!”
我回过头一看,却是方才台上的评委陈子龙,他正诚惶诚恐的对我弯身行礼。
我呵呵笑道:“好了,这在外边不用多礼了!你倒是好眼力,居然这样都看到朕了!”
陈子龙赶忙道:“微臣不敢隐瞒,微臣方才见到一位李公子拿着皇上的诗作,从笔迹上认了出来,微臣不敢不来见驾!”
想不到我还在字迹上露了马脚,不过想想也是,陈子龙见过我的亲笔,就那样的字估计他们是刻骨铭心的有印象。不过经陈子龙这么一提,想着我那几句打油诗不经有些郝然。估计史书一笔流于后世,那还不给人笑掉大牙。我便自嘲道:
“朕方才。。。胡乱涂鸦了几句,他们是怎么评价的?”
我虽是说笑,陈子龙却一本正经禀奏:“回皇上,微臣等人不敢妄评,只有柳姑娘点了几句,她说皇上的诗豪气冲天,必是大人物!”
“柳姑娘?”
“回皇上,她自称柳如是,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唤陈圆圆的小姑娘,另一位人家称她为琴姑娘!”
“柳如是,是她们!”听到陈圆圆我更加确定了她们是谁,只是那名琴姑娘不知是何许人。难道是田弘遇重新到江南买回来的?
陈子龙却详细禀奏道:“微臣与三女并不相熟,这次更是第一次见面,只是微臣与吴应箕有旧,诗社又是以文交友,所以微臣就来了。至于这三女是何处人氏,又是何家之人,微臣未敢打听!”
陈子龙虽这么说,但心里却正在打鼓,他现在终于知道朝中大臣不乏名士,为什么他们不来参加如此盛大的诗会了。敢情皇上是认识那几个女子的,既是皇上的禁脔,其他人安敢插手,只有自己这个一心在书院著书的人才后知后觉。
在我印象中,柳如是就是那种喜欢跟文人一起舞文弄墨,讨论国事的女子。想不到,即使历史的轨迹让她来到京师后还是如此。不过,对于她们我也没有打算强制改变什么,就让他顺其自然吧。
“你不用去打听了,朕是知道她们的,她们是田国丈家的歌。。。人,这些你就不要管了!”
“微臣遵命!”
陈子龙刚说完,吕强突然道:“皇上,有人来了!”
吕强他们负责我的安全,自然格外注意靠近我身边的人。方才陈子龙来的时候,吕强他们也早发现了,只是彼此认识才无需提醒。现在吕强这么说,显然来的是个陌生人。
我的目光透过陈子龙,发现他身后来了一个蒙着面纱的靓丽女子。她虽是慢步向前,但身上发出的宁静气息让人为之呼吸顿止,霎时间只觉得这时竹林中只有鸟虫鸣叫过耳风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幽静。
是她!就是那第三个女子,原来远观跟近看是如此的不同!
我跟陈子龙还未开口,她已经婉若莺啼的出声了:“原来陈公子跟朋友也在这,琴心倒是打搅了!这位是。。。”,说着眼睛便瞟向我这边来。
“。。。。”陈子龙没有想到这位琴心姑娘寻到这里来了,他不知皇上是什么心意一时间哪里敢开口,不由期期艾艾的欲言又止。
“在下姓黄,在这也是跟陈兄闲聊!”
“原来是黄公子,琴心这厢有礼了!”那琴心姑娘又若有所思的问道:“黄公子可就是方才四句诗的作者?”
被个才女当面逮到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不承认更加见不得人,正好硬着头皮道:“正是区区在下,让琴心姑娘见笑了!”
“黄公子的豪气令人钦佩,琴心怎敢笑话!”
琴心说到这,又道:“公子与陈公子相熟,既姓黄又是如此豪气不羁,莫非公子就是铭心堂的黄宗羲公子?”
晕,想不到被人当作是黄宗羲了!琴心看到我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惊愕得小嘴微张道:“难道是琴心猜错了!啊呀,琴心久在偏僻山居,还请黄公子见谅!”
这个时代通信不方便,交通也不发达,认错个人纯属情有可原。便笑道:“黄宗羲我倒认识,不过他现在已经去了江南,估计短时间内都回不来,在下不过是京中世家子弟罢了!若是琴心姑娘想要认识黄宗羲,在下可以找个机会介绍介绍,就是找陈兄也可啊!”
陈子龙被皇上一提,连忙点头称是。不过突然他发觉几个侍卫都已经离开皇上身边,远远的警戒着。皇上跟这个琴姑娘好像很谈得来,自己在一旁岂不是碍手碍脚,他顿时醒悟过来,顺着皇上的话笑着道:
“哎呀,我都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诗会那有多少人等着点评呢!我还是回去看看,免得楼山先生他们抱怨我偷懒!黄兄,在下先告辞了!”
陈子龙这么说,我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便跟他交待了一下:“那陈兄先忙去吧,你不用理会我,我在这游玩一阵便回去了,咱们有空再相见!”
陈子龙自然明白我是叫他等下不要再来见驾了,他跟琴心姑娘道了声便回诗会那边去了。陈子龙一走,反而冷场起来,我正想找个话头,却听到琴心姑娘道:
“方才的诗是公子的心志之作,足见公子志向高远!我家二妹还以为公子是位大将军呢?”
“在下也是一时有感而发,建州乱辽数十年,鞑虏不平便是国家不安啊!”
“公子,”说着琴心姑娘转过身来,正视着我道:“恕琴心大胆,琴心以为公子的诗里还有些不妥!”
“哦?”
“十万百战兵,纵马定辽东。琴心以为如果有十万精锐的将士是可以攻下辽东,但也只是一个纵马平辽东而已,要想平定辽东非兵马就够了。兵者,凶器也。大战过后,辽东的数百万百姓必受苦楚,他们将嗷嗷待哺朝廷的救济。若是无粮为继,只怕**又起!”
我闻言拍手笑道:“哈哈,此言深得我心!嗯,你改得好,说得也好。想不到你一介女子就有这样的认识,恐怕朝中不少大臣都没有想到这些,他们还抱怨朕。。。。朝廷将大批粮食屯于宁远了!”
琴心也是微微一笑道:“这只是小女子的一点浅显见识。”
“你说的浅显见识可比那些诗社的文人强多了,要想国家安定就得百姓安居乐业才成!你能想到委实让我吃惊!”
琴心笑道:“琴心不就是升斗小民嘛!民之所苦所思,琴心是深有感触的!”
“说得也是!对了,你是最近才来京师的吧,你原先住在哪?”
“我原在山西。”
“不是在江南?”
“江南?我还没有去过呢!我是山西乔家的人,这次。。。。”
“你是乔家的人?”她叫琴心,居然是乔家的人,难道她嫁人了?我顿时心凉凉的!
琴心嫣然一笑道:“是啊,我本名就叫乔琴心!”
听她这么说,我顿时松了口气:“哦,原来如此!对了,你方才说来京师做什么!”
“这次进京是来。。。。。”
。。。。。。。。。。
两人竟是象多年好友一般的聊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打探到底
我参加诗会本是想看看有无朝廷遗漏的人才,但看了许久那些学子们都是一个劲的卖力讨好柳如是她们姐妹,况且我也不认为从风花雪月的诗词上可以考察得出什么实干才学。稍微想不到的是认识了一个喜欢戏剧的李仙侣,因为他会在京师待考,所以我也不急着找他。最有收获的是结识了另外一位奇女子,如果说傅夫人的奇是在格物致知,钱小姐的奇在断案推理,那么琴心姑娘则奇在见识卓绝。
在诗会上跟她一番话谈下来,真是有些相识恨晚的感觉。她对朝廷开海禁,建造船厂,广植玉米等朝廷诸多民生举措都有非凡的见解,甚至她还隐约的跟我提出了通货膨胀的问题,认为大明的海外贸易最好不要大规模直接输入白银,而是换回大明所需要的物资。大量的白银流入只会让物价腾升,富人易于奢侈!对于官府摊派火耗,琴心则认为要跟红毛人一样,将银锭铸造成银币,这样就无需重铸浪费民力。
谈到最后,我越来越发现民间是藏有奇才的,只是没有伯乐发掘而已。若是琴心是个男子,我便立刻封她为官了。可惜,我现在还没有让女子做官的魄力!带着满腔的惊讶我回到皇宫,到了乾清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来王承恩!
虽然王承恩在张惟贤这件事上有牵连,但我仍旧很重用他。捕风营分成了两部分,但他还是捕风营的正头领,高起潜兼着副职。张惟贤事件后,我曾有意无意的试探过王承恩,他虽然被高起潜分了权,但办起事来却没有含糊。
我吩咐他迅速去查明琴心姑娘的来历!现在的我毕竟不是毛头小伙了,不是人家说什么就相信什么。而且我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琴心这样的奇女子。
十天以后,王承恩就回来禀报了。
“皇上,奴才根据旨意调阅了神宗实录,上头确实记载御史乔杜庄在万历四十八年因上奏谏阻加田赋而被贬广宁县做县丞。”
“那后来呢?”
“天启二年,广宁兵溃,乔杜庄以失土之罪缉入刑部大牢,后来部议时佥都御史左光斗为其直言,从而改为廷杖六十,流放九边大同府。”
我点点头道:“这乔杜庄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丞,广宁之失非他之罪,不过朝廷有朝廷的体制,左光斗能够仗义直言也是有良心的人!你继续说下去!”
“乔杜庄挨了六十棍后就大病一场,根本上不了路,后来是乔妻带着儿女陪他去到大同府的!从后来打探的情报来分析,这时陪乔杜庄去大同的就有他的儿子乔驹还有乔琴心姑娘。”
“她就是这样去的山西?”
“是的,皇上!根据大同方面得来的消息,乔杜庄被分配到了得胜堡做苦工,虽然堡中士兵敬他原先是御史,不曾让他干重活,但是乔杜庄身子孱弱,棒伤未愈又匆忙赶路以致病症加重。三个月后,乔杜庄病死于得胜堡,卫所划名勾销,从此地方官府就没有乔家的确切记载了!”
“那后来呢?那时距离现在不过十几年的光景,总打听到其它什么?”王承恩说到这让我有些吃惊,我虽然猜到琴心姑娘是书香门第,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是,是!现在乔家在大同也稍有点名声,奴才的人四处打听,终于找到几个知晓详情的人,据他们说,乔杜庄死后,因为治病花去了所有积蓄,只能是草草葬了无力扶柩回南。乔妻在得胜堡更是无以为生,便带着子女去了大同。”
“那她们母子三人在大同靠什么为生?”
“乔妻靠帮人缝补衣物过活,其子乔驹性格顽劣,常偷鸡摸狗帮补家里,乔妻为此杖责过多次,但乔驹屡教不改,邻人多有意见!”
我不禁叹道:“这个也算正常,饭都没得吃自然会干些见不得光的事!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