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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杰强调说:
“所以我说他们那个电话打来是多余的,根本就不是要换什么黄金,而是故意找个借口拖延时间,好让他派来的女贼从容下手!”
邵玉姣忽然以凌厉的眼光,直直地逼视着他脸上问:
“他怎么算准了,我们两个人都去接电话,假使留一个人在房里守着皮箱呢?”
“这……”郑杰被问得一怔,想了想说:“也许他认为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也不能单独作主的。所以就算一个接电话,一个留在房里看守皮箱,遇到了他所出的难题,到时接电话的作不了主,也会把在房里的叫出来跟他在电话里讨价还价吧!”
邵玉姣一再反驳他,忽问: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居然移尊就教,要郑杰拿出主意来了。
郑杰不禁苦笑说:
“你问我?我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一切都得听你的呀!”
邵玉姣神色凝重地说:
“你的情形跟我不同,我是负责这件事的全责呀!”
“那就把事实告诉辛大老板!”郑杰突然冒出了一句。
邵玉姣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说:
“今天跟昨晚的情形也不同,昨夜那五十万美金,是杜老大带着人来硬夺去的。而今天无凭无据,他可以不认账,这教我在辛大老板面前如何交代?并且辛大老板把一切都交由我全权处理了,我也在他面前拍了胸脯,现在事情如果栽在我手里,他就绝不会放我一条生路……”
说着,她把两手伸向郑杰的肩上,按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突然整个身子扑进他怀里,使他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冲力,上身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邵玉姣也跟着向前一扑,扑压在他的身上,凄然欲泣地说:
“你总不能是铁石心肠,见死不救呀!”
郑杰茫然不知所措地问:
“你,你要我怎么救?……”
邵玉姣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把自己的脸凑上去,接近到嘴唇与嘴唇相触,始妩媚至极地笑着说:
“告诉我,那女贼是谁?”
郑杰颇觉意外地一怔,惊诧地说:
“她是杜老大的人,你却问我,我怎么知道……”
邵玉姣用她的下唇,在郑杰的唇上轻轻磨擦着说:
“你不用再瞒了,我清楚得很,那个女贼并不是杜老大派来的,而是在辛大老板那里时,你趁我不在,在池畔打电话通知她先来这里,然后伺机下手的!”
郑杰猛可想到,这倒并非绝不可能,因为他在电话里,已把一切告诉了赵家燕。并且说明了自己跟邵玉姣的“任务”,以及在巴生港落脚的地点,只是关照她们不必出面赶来救援,由他自行设法脱身而已。
而这个女郎,就是个神出鬼没的女飞贼!
难道她听说有五十万美金的巨款,即将由他们携往巴生港交付给杜老大,她竟在接到电话后,当真不顾一切地赶来等着下手了?
邵玉姣这时扑压在他身上,丰满的双乳正对着他胸前,被她自己身体的重量紧紧压着,使得面积扩大而压成了扁形。
她看郑杰并没有立即作答,便故意把顶压在他胸前的双乳揉动起来,同时娇声说:
“现在除了你能救我,我只有死路一条。除非我立刻逃走,来个一走了之,但那样你也活不成!瘟疫病一发作,任何名医也束手无策,那时候就是五百万,五千万美金对你又有什么价值?”
这女人真厉害,不但以行动施以诱惑,更以同归于尽为威胁!
郑杰这时对胸前揉动的感受,根本浑然无觉,他只是猜想着这件事的可能性,怀疑究竟会不会是赵家燕干的?
以行动的迅速,和手法干净利落看来,确实非那女贼莫属。
但她既已知道郑杰的处境,以及被控制无法脱身的原因,难道竟不顾道义,把救援他的事搁置一旁,专为那五十万美金赶来下手,得手了就扬长而去?
果真如此,这女贼也未免太财迷心窍,见利忘义了。
邵玉姣看他仍然无动于衷,既不承认确有其事,也不加以否认,只是两眼出神地似乎正想着什么。她以为他是在犹豫不决,一时拿不定主意,于是身体向上一纵,以嘴唇对正了他的嘴上压下去……
不料郑杰突然把脸向旁一侧,忽问:
“你是不是偷听了我的电话?”
邵玉姣吻在了他的脸颊上,立即移开说:
“见鬼!我是跟辛大老板走出来时,才发觉你手里抓着话筒,看我们走出来就忙不迭地放下!”
“那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个女的?”郑杰又提出了这个问题。
邵玉姣悻然说:
“刚才我已经回答过你了!现在我们不谈这问题,你究竟拿定主意没有?”
郑杰虽觉可能真是赵家燕干的,他也不能承认,因此故意问:
“你要我拿定什么主意?”
邵玉姣眼看软的不行,索性来硬的了,她以威胁的语气说:
“老实告诉你吧,那五十万美金每一张钞票上的号码。辛大老板事先已叫人抄了下来,只要他一出面报案,任谁拿去也形同废纸,一张也不敢用出去!但这对我却非常有影响,我不愿在辛大老板面前丢这个人,让他把我也看成酒囊饭袋,所以才这样委屈求全地求你。你现在可以考虑考虑,反正那些钱你们得手了也没有用处,对我却很重要。而且你不回岛上去注射特效药,超过二十四小时就会发作,绝对活不成的。如果你决定不要命了,想跟我同归于尽,那自然另当别论。否则就得让那女贼把钱交出来,使我不致于在辛大老板那里无法交代!”
郑杰并不受她的威胁,忿声说:
“我也可以老实告诉你,我那个电话,确实是打给一个女人,并且她就是神出鬼没的女贼!但是,我并没有叫她来下手,甚至不让她过问我的事。所以在获得事实证明以前,我也无法断定是不是她干的!”
“你要怎么证明?”邵玉姣问。
郑杰回答说:
“除非我能当面问她,但你对我寸步不离……”
正说之间,房门上又“笃笃”地响了两下,接着听那侍者大声说:
“郑先生,有人送了封信来给你!”
邵玉姣立即撑身而起,抢先下床冲向房门口,只见门缝下已塞进个西式信封。
她忙不迭蹲下去拾起来,见信封上只有“郑杰收”三个字。于是立即撕开封口,抽出信囊一看,既无称呼,也没有署名,一张白纸上草草写着:“倘欲取回失款,即为郑君注射特效药,并恢复其自由,否则该款将有去无回!”
信封上写的虽是“郑杰收”,而这信上的口气,却分明是向邵玉姣开出的条件。
郑杰赶过来一看,心里已然有数,证实果然是赵家燕干的了!
邵玉姣铁青着脸,怒问:
“还要证明吗?”
郑杰反问她:
“你答不答应这个条件?”
不料邵玉姣竟断然拒绝说:
“办不到,姓杜的这笔交易,我可以找借口拖他到明天,看你能不能活过二十四小时!”
郑杰不禁惊怒交加地问:
“那么你的意思呢?”
“很简单!”邵玉姣冷冷地说:“我用不着再跟着你,免得你说我对你寸步不离。你可以单独行动,无论用什么方法把钱找回来,一切过去的我绝不计较,仍然一本初衷。等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就回岛上替你注射特效药。致于以后嘛,那是你与辛大老板之间的事了,去留由你自己决定,与我无关。并且,纵然你现在一走了之,我也绝不勉强你回来!”
郑杰不作答,略一迟疑,便毫不犹豫地向房门口走去。
邵玉姣突然唤住了他说:
“这只空皮箱也请你带去,回头好装钱!”
郑杰仍然不作答,走过去把箱内的枕头囊取出丢在床上,关上箱盖,把挂在箱上的钥匙取下,放进上装口袋里,提了皮箱就开门走出房去。
邵玉姣并未阻拦,跟到房门口,目送他昂然阔步地走出旅社,不禁又恨又怒,忽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照郑杰的估计,赵家燕既是单枪匹马赶来巴生港,为了要使他能脱离控制,不惜冒险下手窃走那五十万美金的巨款,得手以后绝不敢逗留在巴生港的。
她大概是花了点钱,找什么人把信送到“大东旅社”来,自己则回巴生市去了。
因此他找了个电话亭,准备先打个电话回“国都大饭店”问清情况,即使赵家燕尚未回去,白莎丽和伍月香总在。
可是进了电话亭,向身上一摸,竟是分文不名,这才想起自己在岛上已被剥得精光,衣物全部被“没收”,身上这套行头还是临时借用的,但却连一个硬币也摸不出!
郑杰无可奈何,只好沮丧退出了电话亭。
忽然灵机一动,他提着那只空皮箱,匆匆奔金瘤子的店里而来。
走进去一见金瘤子正在招呼顾客,他上前劈头就问:
“喂!那两套衣服怎么还不送去?”
金瘤子乍见是郑杰,顿时作贼心虚地暗吃一惊,忙不迭陪着笑脸说:
“对不起,对不起,店里这会儿正忙,实在走不开,回头就送去……”
郑杰并不是真来兴师问罪的,他点点头表示同意,遂说:
“我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
“请便,请便……”金瘤子连声应着,又忙着去招呼顾客了。
郑杰立即抓起柜台上的话筒,拨动了号码盘,总算打了个不花钱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他请“国都大饭店”的总机接到三一一号房间,铃声响了一遍一遍,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难道三个女郎一致行动,全都赶到巴生港来了?
郑杰只好放下话筒,又向金瘤子说:
“老板,我这只皮箱寄在你店里一会儿,回头来拿!”
“可以,可以……”金瘤子走了过来:“里面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郑杰说了声:“空的!”便把皮箱交给他,径自走了出去。
一走出店外,郑杰就发现对面街边站着两个大汉,佯装在观看一家百货店橱窗里陈列的货品,实际上却是利用玻璃的反映,监视着金瘤子这边的店铺。
并且他一走开,那两个家伙也离开了橱窗前,隔着马路朝同一个方向走去。
这一来,郑杰已然看出,他们监视的目标就是他!
大概这两个家伙是杜老大的人吧?他心里暗忖着,不动声色地继续走向了码头。
如果三个女郎都来了巴生港,住进“大东旅社”伺机下手的必然是赵家燕,白莎丽和伍月香则可能在附近接应。
但得手以后,她们纵然不立回巴生市,留在巴生港也绝不会轻易露面,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藏起来,等着看邵玉姣的反应和动静了。
这时候既不知她们的行踪,没有目标,找起来自然相当困难。除非她们发现他,主动出面跟他联系。
可是郑杰又担心她们当真贸然出面,因为整个巴生港已遍布了黑衣天使,而且此刻又正被人在跟踪。那三个女郎一旦露面,很可能就会被一网就擒,那样一来就更麻烦啦!
不过,白振飞的消息杳然,至今下落不明,却使郑杰感到莫名其妙,不知他究竟是发生了意外?还是……
念犹未了,不料就在他边走边想,偶一分神之际,对面街上的两个家伙竟已不知去向!
郑杰不禁暗觉诧异起来,那两个家伙跟了一段,怎么突然放弃了跟踪?
这时他已到了码头,就是昨晚与白振飞等候那两个重要人物地方。举目四眺,港内停泊着不少大小船只,一批批的搬运工人,正在为一艘刚到不久的货船,上上下下在忙着搬运货物。附近尚有很多人闲着在观望,虽然没有人对他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