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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撑起身来,头部却仍然在隐隐作痛,使他支持不住,只好又躺下了。
就在这时候,房门开了,走进一位与众不同的“护士”。她穿的是一身护士制服,头上还戴着护士帽。但一般护士都是穿白色制服,所以誉为白衣天使。而走进来的这位护士,衣帽竟然都是黑色的!
郑杰不由地暗自一怔,心想:这是个什么标新立异的怪医院?
念犹未了,这位黑衣天使已走近床前,嫣然一笑,取出支温度计放进他口中。并且抓起他的手来,一面搭脉,一面看着手表,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郑杰口中衔着温度计,无法说话,只好暂时保持沉默,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位黑衣天使。
她的年纪也不大,看上去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脸上没有化妆,但很清秀脱俗,极富一种自然的美。
这身不伦不类的黑色护士制服,穿在她身上似乎略嫌紧窄,但却更能显示出全身的曲线玲珑,表露出动人的体态!
三十秒钟一到,她便停止看表,从他口中取出温度计,看了看说:
“你的体温和脉膊都很正常,伤势也不重,一两天就可以复原,好好躺着休息吧!”
说完她就准备离去,郑杰急叫了声:
“小姐!……”
她站住了,回过身来笑问:
“有什么事吗?”
郑杰把身子撑起了说:
“小姐,我想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你看这里像是什么地方呢?”她笑着来了个反问。
郑杰呐呐地说:
“这……这里大概是医院,可是你身上穿的制服,却是与众不同……”
她置之一笑说: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是来这里疗伤,只要能得到适当的治疗和看护,又何必管我穿的制服颜色,白色或黑色还不是一样!”
“那不是成了黑白不分?”郑杰笑问。
她置之不答,遂说:
“对不起,我还有事,不能陪你闲聊。你安心躺着休息,别胡思乱想吧!”说完便径自出房而去。
郑杰急欲知道自己究竟置身何处,正待起身下床,谁知把盖覆在身上的白被单一掀开,他发觉自己身上已被剥得精光,赤条条的一丝未挂!
这真使他啼笑皆非,但顾不得了,光着身子下了病床,把白被单朝身上一围,急于找寻他被脱下的衣服。
可是整个病房都找遍了,却是遍寻不着,他终于恍然大悟,这是防他擅自溜出病房,使他光着身子不能外出!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沮然坐在了沙发上。偏偏这病房连窗户都没有,无法从窗口看看外面的景物。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当他把手抬起一看,嘿!连手腕上戴的表也被摘下啦!
这可好了,既不知置身何处,又不知道时间,那么究竟是谁送他到这个怪地方来的呢?
就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之际,房门又开了,走进两个黑衣天使。
他定神一看,才认出这两个黑色护士制服的女郎,竟然就是潘华和姜爱琪!
“你们?……”他一振奋,霍地跳了起来,使身上围的白被单几乎掉下。幸而及时用手按住,才没有当场出丑,不禁窘得他面红耳赤。
潘华掩嘴一笑,遂说:
“你一定急于想知道,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是吗?让我告诉你吧,昨夜在‘春风旅社’大打出手,我们吃了不少的亏,重伤的有三个,另外还伤了七八个人,包括你在内。由于听到警车赶来,我们只好仓皇把所有受伤的人带走,幸好我们的车子及时赶到接应,才算顺利地离开了现场,否则被条子抓住就麻烦啦!”
“你说昨夜?”郑杰诧然问:“我昏迷了多久?”
潘华笑笑说:
“现在天已经快亮了,算起来事情自然是发生在昨夜呀!”
郑杰怔怔地问:
“那么我被击昏之后,就由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潘华点了下头,正色说:
“你为我们动手受了伤,我们自然不能对你置之不顾,把你丢在那里,所以就把你带了回来救治。”
“这是什么地方?”郑杰忍不住问。
潘华回答说:
“这里是我们的‘病菌实验所’,也就是在一个孤岛上,由人工开凿的一个大山洞里!”
郑杰“哦?”了一声,诧异地说:
“这里不是医院?”
潘华又笑了笑说: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尤其在这空气不够畅通的山洞里,呆久了最容易生病,而且随时有人受伤,我们自然得有医疗的设备呀!”
“如果你们是护士,为什么制服与众不同,是黑色的呢?”
潘华一本正经说:
“因为我们的工作性质与众不同,假使也穿上白色的制服,未免有掠人之美的嫌疑。并且我们也不是那些任劳任怨,终日为患者服务的白衣天使,所以我们把制服改成了黑色,也算自我解嘲吧!”
郑杰颇觉好奇地问:
“那你们的工作是?……”
潘华又正色说:
“现在我没有时间向你解释,早晚你总会知道的,我们现在是来通知你一声,这里的负责人马上要见你,要你亲自把昨夜的事情说明一下!”
“又要我替你们作证了?”郑杰笑问。
潘华点点头说:
“我们回来之后,已经挨了一顿骂,怪我们办事不力,把昨夜的事弄砸了。可是在那种情形之下,根本不可能使那笔买卖圆满成交。一切经过你很清楚,所以需要你为我们出面证实,免得辛大老板追究起来,把全部责任都落在我们的头11”
“辛老板是谁?”郑杰趁机问。
但潘华却避不作答,催促说:
“别问了,我们快去见负责人吧!”
郑杰不禁苦笑说:
“我身上的衣服已被扒光,不知藏在了哪里,我能围这床被单去见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不料潘华竟笑笑说:
“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请你去参加盛大的酒会,只要有点东西围着,不是光着身子就行啦!”
郑杰无可奈何,只好把被单在身上围紧,仿佛穿沙龙似地,跟着她们走出了病房。
外面是条长长的甬道,房门与房门相对,共计竟有二十间病房,足见这里的规模之大!
走到甬道尽头,从一道铁门出去,又是个“之”字形的甬道,仍然没有人守卫。却见十几个黑衣天使,在川流不息地从各房间里走出走进,不知他们在忙个什么劲儿?
“之”字形的三端,均各有一道铁门,但除了顶上的通风气窗,每隔数尺距离一个,始终未见任何一个窗户,郑杰终于深信不疑,这整个的“病菌实验所”,确实是在山洞中了。
但这“病菌实验所”,究竟又是什么玩意呢?
正在默默沉思,已到一个房间门口。潘华伸手在旁按了电铃,过了片刻,见铁门缓缓自动向旁移开,显然这门是由电力操作的。
走进去一看,这里面像是个办公室,房里只有一个女人,大咧咧地坐在办公桌后的转动皮椅上。
这女人的坐相实在不太雅观,背靠椅背,头向后仰,手里夹着支细细长长的象牙烟嘴。两脚交迭架放在桌上,在那里吐着一个接一个的烟圈。
直到潘华上前恭然说:
“邵大姐,我们把郑杰先生带来了……”
她才“嗯”了一声说:
“好!请他坐一坐,你们出去吧!”仍然吐着烟圈。
“是!”潘华应了一声,招呼郑杰在沙发上坐下,便与姜爱琪走了出去。
门里的地上有块长方铁板,人一踏上,铁门便自动向旁移开,等人走出去了,门就自动关上。
那女人这才把脚放下,坐直了身子,将桌旁的电钮一按。这样一来,除非她再按下另一电钮,门就不会开了。
郑杰等这女人站了起来,看出她穿的也是一身黑色护士制服,并有交叉佩挂着两条装满子弹的枪带,枪套里一边插着一把左轮,俨然一付双枪女将的神气!
她的年纪较大,大约三十出头。披着一头长发,脸上则是浓妆艳抹,嘴唇上涂着桃红色的唇膏。眉毛描得又黑又浓,并且加了眼线,还在眼皮上涂了淡蓝色的眼膏。
这女人不仅风韵犹存,而且妖艳无比,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像电影里的“埃及艳后”!
“我叫邵玉姣,”她自我介绍说:“在这里负责一切,你也可以称我邵大姐!”
郑杰开门见山地说:
“邵大姐叫我来,是否要问昨夜在巴生港的情形?”
邵玉姣走到他面前,并未坐下,把长烟嘴放进口中吸了几下,喷出一大口烟,说:
“那倒不必再问了,她们已经把一切经过向我报告过。我相信你说的大概也跟她们一样,不致于有多大出入的。不过我想知道,你介入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郑杰回答说:
“我并不想介入,而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既无法脱身,那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不见得吧!”邵玉姣以锐利的眼光,直直地逼视着他说:“如果我是你的话,假使没有某种目的,早就找机会开溜啦!”
郑杰已看出这女人相当厉害,只好强自一笑说:
“那么邵大姐认为我有什么目的呢?”
邵玉姣冷冷地笑:
“我要能知道的话,就不必叫你来问了!”
郑杰神色自若地说:
“她们既然把一切都向邵大姐报告了,那就不需要我再重复。总之,我们之所以介入这件事,并非出于我们的本意,只是由于我们那个同伴,面貌和身材太像杜老大,才被误认为他是那姓杜的。如果不是这样,昨夜的事跟我们就根本就不相干啦!”
“这么说,完全是偶然的巧合啰?”邵玉姣问。
郑杰勉强笑笑说。
“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邵玉姣突然把脸一沉,冷声说:“我不妨把话向你说清楚,最近的风声很紧,警方的人一直在各方面进行调查,千方百计想查明我们的一切。最好你自己承认,否则一旦被我们查出你的身份,那你就会后悔莫及的!”
郑杰处之泰然地说:
“这点我非常放心,真金不怕火炼,你们尽管查吧!”
突然,门上的电铃“滋……”地响了起来。
4 大姊头
邵玉姣走回桌旁,把电钮一按,便见铁门自动向旁缓缓移开。
门一开,走进来个黑衣天使,向邵玉姣传话说:
“邵大姐,辛大老板亲自来了,正在跟两位博士谈话,请你立刻去一趟!”
“好!我就去!”邵玉姣说:“你把这位郑先生送回病房去,顺便把姜爱琪和潘华叫来!”
“是!”那女郎恭应一声,便拿眼睛看着郑杰,那意思是叫他跟她走。
郑杰在这里完全是任凭摆布,只好站起来,跟着那女郎走了出去。
潘华和姜爱琪尚等在甬道里,一见郑杰出来,就忙不迭迎上前。可是她们未及发问,那女郎已说:
“邵大姐叫你们两个到她办公室去!”
她们互望一眼,不知郑杰被叫去问的结果如何,只好提心吊胆地走进邵玉姣办公室。
郑杰被那女郎带回原来的病房,她便径自离去。
回到病房里,坐下了细细回想邵玉姣刚才的那番话,使郑杰不禁想到,警方既在严查他们的一切,这里必然是个不法组织的大本营了!
但潘华却称这里是“病菌实验所”,顾名思义,似乎是个专门研究病菌的组织。那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必须把实验所建立在这个孤岛的山洞里?
忽然之间,他又想到了他们不惜以五十万美金,向杜老大收买两百个人,难道是准备用那批活生生的人来作实验!
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无论是科学或医学上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