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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与瑞娘死命拉他,奈何怎么都拉不住,好在这时方老爹与洛生听到动静都从屋里跑了出来,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泽生这般架式还真是吓着了,泽生何时这般暴躁过?
方老爹与洛生都是平时使惯了力气的人,很快将泽生治得服服帖帖。方老爹喝斥道:“就凭你这身力气,想去和人家拼命?”
张氏哭哭啼啼地说:“儿啊,你好歹是个读过书的人,遇到难事就应该想办法,而不是动蛮力,动蛮力你也动不过人家呀!”
可是泽生此时焦躁又愤怒,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方老爹从泽生手里将锄头夺了下来,把他拽进了屋,然后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张氏将事情全盘托出时,方老爹也气得直骂里正他娘的!对泽生刚才的举动也能理解了。
小茹一直坐在桌前发怔,脸色由涨红变成浅青色,再由浅青色变成涨红,此时已呈苍白色。她的脑袋一直在嗡嗡嗡作响,浑身气得直哆嗦。
她虽然一直在发怔,一直在气得哆嗦,但心里一下也没停止骂人。臭无赖!臭流氓!竟然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占她的便宜!竟然以泽生的事来胁迫她,想让她就这么从了他这个下贱胚子!
这种色胆包天的家伙只不过一个芝麻大的村吏,却这般胆大,敢以职权行如此天理不容的荒淫行径!
他妈蛋!竟然跟我玩起了潜规则!
现代社会的各种潜规则她听过不少,只是自己没经历过而已。没想到穿到这里来了,她却遇到这种想让她遵从潜规则,趁机占她便宜的下三滥!
自从到了这里,本来她一直是开开心心的,日子过得很平稳。这件事是她遇到的第一件棘手的事,她不能软弱,不能让泽生就这么被逼着去了西北边塞。
她绝对不要让这种恶人得逞!
她突然一下站了起来,神色凛然,走到泽生的面前,正色道:“泽生,我们要想不被这种无赖欺负,老百姓不被这种恶人鱼肉,就得将他扳倒,让他当不成这个里正,让他受人唾弃,将他的恶行传遍全镇,让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泽生、洛生、方老爹、张氏、瑞娘,还有一直坐在旁边的邹寡妇,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小茹。
他们知道小茹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可这也只能幻想一下吧,怎么能做得到?
邹寡妇刚才受了里正那般羞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刮,可是她一个软弱无依靠的寡妇,怎能对付了他?
泽生牵过小茹的手,拉她好好坐下,说:“小茹,你别担心,我是不会让他欺负你的,大不了我去从军好了,只要不出状况,三年就能回来,你在家好好等着我就行。”
“泽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以为你去西北了,他就能放过我?他也许会趁你不在,正好来欺负我!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应该懂得一些谋略,你要用你的聪明才智来解决这件事,而不是退而求其次。只有将里正这个人扳倒,他才再也不能欺压村民乱行恶了!”
听了小茹这番话,泽生如醍醐灌顶,是啊,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学了那么些东西,到头来难道如此受一个村吏摆布,竟然束手无措?
看来他是气糊涂了,他连三十六计都看过,何惧一个小小村吏的威胁?
泽生让邹寡妇先回家歇息,也让家人都回屋睡觉。
他与小茹挑灯筹谋了一晚上,将所有的事都思虑得十分周全,最终谋划了一个上策,他们认为成算比较大。
这两日,他们将一切铺垫都做好了,并让邹寡妇告诉里正,茹娘到时候一定会去,还说只要不让泽生应征入伍,茹娘自当是什么都乐意,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而且她还想指望里正以后能一直帮衬着方家呢。
里正乐得忘乎所以,心里忖道,茹娘一介村妇,恐怕也是想巴结着他,就像邹寡妇一样,若不是看着他手里那点权势,怎肯委身于他?
想到邹寡妇平时是那么的乖,他想怎么上就怎么上,再想想茹娘,她应该也会很乖的吧。想到能将茹娘压在自己的身下,他这一整日都跟打了鸡血一般,浑身抖擞。
看着眼前那份应征名册,他想也没想,就把洛生和泽生的名字划掉了,再换上另外两个人的名字。而且觉得有划线不太好看,又重新抄上了一份,再戳好石印章,放进了抽屉里。
只要今夜茹娘听他的话,让他如愿以偿,他明日就会将这份册子与户长手上的那份册子一起交给上级。
他与户长一人负责五十个名额,互不干扰,这五十个名额可以由着他自己做主。
到了深夜,静谥无声。里正在自家里煎熬地等着,他怕茹娘不敢敲门,索性连门都不关,等着茹娘如约而来。
他还真没想到,茹娘不但按约来了,还带来了她做的招牌多味花生和一壶小酒,不可思议的是,她满脸带着恭维的笑意,没有丝毫地扭捏与害羞。
在他看来,茹娘这样可谓是天生豪爽,为了利益,她丝毫不介意与他发生男女之事。
小茹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像一把刀,恨不得一下将他的命了结了!
“里正,你平时也吃过我做的多味花生,喜欢吃么?”小茹假装甜甜地问。
里正被她如花似玉的娇容和这般甜如蜜的声音迷得七荤八素,直道:“喜欢!喜欢!”
小茹再给他倒上酒,盈盈微笑,“吃多味花生,再喝上几杯小酒,才是最舒畅的呢。”
“那是,那是!”里正看小茹都看得有些呆愣了,木木地端起酒来喝,酒从他嘴角漏出来了都不知道,滴了胸前湿了一片。他心里只是在想着,这个茹娘,夜里看上去,可比白日看上去还要美上好几倍。
小茹用余光一扫里正那色痴相,她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还是赶紧说正事吧,“里正大人,不知你定下了应征守卫军的名额单么?”
里正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小茹的脸与身子,“定了,定了。明日就要与户长会合,然后送去镇上,你放心吧。”
“小女子都来了,肯定是诚心诚意的,如今已是你嘴边的肉了,你可别哄我哦?”小茹娇声道。
里正听了浑身酥麻,“哪能哄你呢,是真的定下了。”为了证实他此话不假,他赶紧从抽屉里拿出那份名册给小茹看。
他还怕小茹不识字,硬是把名册上所有的名字都当面念了一遍,“你听清楚了吧,没有洛生和泽生的。”
她瞄了瞄那份册子上已经戳上了红印,确实不假,总算放心了。当她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是道新,不禁心里偷乐,看来他让道新顶替了泽生,这简直是太好了,这下不但可以扳倒里正,就连道新那个无赖也被送到边塞去了,真是一举两得!
但前提是,这次行事,必须得成功!
其实平时里正与道新是同一货色,但他却看不惯道新明目张胆地乱摸别家娘子的流氓行径。反正这次道新送的礼是最少的,听说卖了好些家财,连家里的猪、鸡、鸭都全卖了,也只凑了一千五百文。里正根本没多想,就把道新名字给添上了。
里正见小茹十分满意,便有些猴急了,讪讪地道:“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是不是……可以干正事了?”他掩不住满脸得意的淫、笑。
小茹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此时已听到一阵鸡叫声,她便爽快地答道:“那是自然,你帮了我家的忙,我总得回馈你才是。”
她故意大大方方地朝床前走去,假装着解衣纽,嘴里重重咳了一声。
里正见她用那双纤细白嫩的手慢慢解着衣纽,他已是浑身荡漾,不知所以了。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哐当一下被人踢开了,小茹立马敞开嗓门大哭了起来,哭得那个撕心裂肺,好不凄惨。
只是眼泪不太听话,硬挤了好久,才挤出了几滴泪来。
里正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正要朝踢门进来的人喝斥,却发现来的是户长和本镇德高望重的杨先生,还有管着集镇的田吏长,他是乡吏,比里正官大一级。后面跟着是泽生、洛生。
刚才小茹还乖顺得很,突然哭得这么凄惨,里正终于明白过来了,自己被下了套!再瞧着杨先生,他就更能确定了,泽生可是杨先生的学生啊!
这时里正害怕起来,害怕得肝胆直颤。完了!完了!户长平时虽然也贪点小财,但他绝对不近女色,而且最痛恨这种事。杨先生不必说,不仅在镇上是个有名望的人物,就是到了知县面前,他都能说上话,知县也会给他面子。而田吏长是管着全镇的风化道貌,而且负责监督各位里正的德行。
他的脑袋要炸了,瞪着小茹,“你……你……!”
杨先生背着手,走到里正面前,痛斥道:“如此邪恶j□j之徒,有何德、何能、何面目为村民谋福?以应征兵丁之名义强逼村妇献身,罪大恶极!”
田吏长斜眼看了看里正,道:“平时见你办事还算勤快,没想到私下竟行如此肮脏之事,现在就跟我走,我要连夜将你送到知县面前,由知县来处置你!”
里正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您放过小的吧,我……我可是啥事也没干呀!你瞧她,不还是好好的么?”他见杨先生与田吏长都嫌恶又气愤地瞪着他,恨不得剐了他,他只好转向户长,“户长,户长,看到我们共事十几年的情分上,你就帮我求求情吧!”
户长最见不得这种淫、色之事了,何况他比里正长十几岁,一直以长辈自居,厉声道:“你行这种天理不容之事,还有脸求情?还是赶紧想想在知县大人面前如何应对,好让知县大人处置你轻一点吧!”
田吏长朝外喊了一声,他手下的两位保长就进屋将跪在地上的里正给架了出去。
田吏长看到了桌上的那份名册,走过来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遍,又让户长看,“这份名单有何不妥么?”
户长接过来看了看,这名册上的人几乎都是一些家境不好的男儿,还有就是没有后台、没送大礼的,但他不敢说有问题,因为他自己的名册也是这种情况。其实,几乎所有里正和户长手上的名册都差不多。
户长假装看得十分认真,然后舒了一口气道:“这倒没什么不妥,他本来想以泽生的事来要狭他的娘子,看来他以为必定能达到目的,已将泽生的名字去掉了。”
田吏长看了看哭得惨兮兮的小茹,想到泽生也是受害人,便没作声,拿起那份名册就转身出门走了。
杨先生一直紧绷着一张严肃脸,他虽然是泽生的尊师,却与泽生一句话也没说,跟着田吏长一起走了。小茹以为杨先生只是碍于场面,觉得不便与泽生多说话而已。
待他们走后,小茹一下扑在泽生的怀里,喜极而泣,“泽生,我们终于成功了,这几日可把我急死了!”
泽生感同身受,说:“我也是,都快急出病来了。刚才在外面等你咳声时,我都紧张得快不会呼吸了。”
小茹听他这么说,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哭哭笑笑的,眼泪还在哗啦啦地往下淌。
泽生找出帕子给她擦眼泪,笑道:“刚才我们踢门闯进来时,我见你哭得好委屈好惨烈,可是眼泪才掉那么几滴,现在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