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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儿,快起来!”邱启明望着堂中女儿,揪着胡须笑弯了眼。
邱惜轻轻起身,在娘亲对面坐下,只看了娘亲一眼,垂眸也不再做声。
“惜儿呀!明日就是你和王爷成婚的好日子。大娘很感谢你替蓉儿嫁入王府。太后圣旨要王爷迎娶邱蓉,你也知道,你姐姐身子不好,也从不喜爱权贵。她要是嫁去了大娘也不放心,到了府上伺候不了王爷,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到时再连累邱府那可不好。说来,只怪蓉儿没这个福分,你和蓉儿长的相似,性情又像,大娘就委屈你代替姐姐了!你爹他也是为你好,你终是我们邱家的人,也算是为我们邱家增光了!”邱惜刚坐下,大夫人就面微歉然地说了一大通。
大夫人是个要强之人,遇事从不让娘亲分毫。今日这般好言也算是委曲求全了。
其实邱惜心里明白,邱蓉早有心上人,听说是一位边城将军,不知他们何时相好,昨日听娘亲一说,也确有此事。左右也就是邱蓉不肯嫁,这份殊荣才落到了她的头上。
抬头望了一眼娘亲,娘亲永远都是那般不温不淡,虽是她的亲生女,却猜不出她丝毫心思。
正想起身回了大夫人的话,娘亲却温言开口道:“姐姐这话多虑了,惜儿能嫁给王爷也算是她上辈子积来的福分。能为邱家增光,嫁谁都一样。”
“有妹妹这话我也就放心了,我一直思虑着妹妹会怪罪于我。”大夫人立即面带笑容地回了两句。
其实,大夫人很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王爷,日后她也跟着风光。只是这大小姐性子倔,誓言今生非嫁将军不可,否则以死相逼。大夫人不得已才把这份好处让给了邱惜。
“惜儿,你到爹爹身边来!”邱启明唤邱惜过去。邱惜微微抬眸望了他一眼,眼睛里尽冷漠疏离,邱启明看在眼里神情为之一变。
见状,二夫人立即厉声道:“惜儿,你爹叫你,还不快过去!明日你就出嫁,爹娘都要称你为夫人,还要行跪拜大礼。现下正是你尽孝道之时,还不快给爹爹跪拜行礼。”
闻言,邱惜微蹙了下眉头,提摆轻轻跪下,也并不言语。较好的容颜上却多了几分冷漠,眉宇间总是隐不去那方忧郁。
“快起来吧!到爹爹身边来。”邱启明缓了缓面容,带上了几分笑意,终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日前不是很疼爱,终究日后是王爷的人,这点分寸他的还是把握的住。
邱惜拽着长裙起身,垂眸移到邱启明身边。邱惜一向不爱多言,邱启明也很少和她说话,不免父女之间有些疏离。
“惜儿可怪爹爹把你嫁给王爷?”邱启明打量邱惜一番,温声问道。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操办,女儿没有怨言,单听爹爹的!”邱惜依旧垂眸不曾看他,这样一位可以不顾妻子儿女的人,她自然没有多少热情。
她生性如此,不喜争风吃醋,自觉人人生来平等,无贵贱之分。可事实总归逆了天道,她一介女子,如今只能为母亲考虑。若不是昨日娘亲那番哭诉,兴许今日她不会答应的这般爽快。
“那就好,惜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日后我会好好善待你的母亲,惜儿也要照顾好自己。从明日起,你的名字便改为邱蓉,要牢记于心。你是邱家大小姐邱蓉,你可记下了?”邱启明又好言交待了几句。
“女儿记下了!”邱惜仍然不曾抬眸,轻声回他。
他们心里都明白,虽然邱惜静默寡言,但性子却冷漠孤傲,许是读了不少书的缘故,心性倒和别的女子不同。邱惜冷漠这是常有的事,虽然会让人心里不舒服,但也无几人敢去呵斥教训,因为她总会搬出书上那些言词打发人。
“惜儿,你过来,姐姐有话对你说!”此时,抱着琵琶的邱蓉唤她。
虽然邱蓉只比自己大一岁,她这个长姐却没有她稳重许多。整日里病怏怏地很是矫情,爹娘事事都顺着她。有事没事就抱着琵琶坐在荷塘弹奏,她所有曲子邱惜都听的仔细。时间久了也厌倦了这琵琶声,总是扰了自己看书。
邱惜轻步移到邱蓉跟前,抬眸望她一眼。她极少出长音阁,十几年来也很少见邱蓉。这一见,果真如丫鬟们讲的那般,邱蓉有闭月羞花之貌,纤挑玲珑之姿。此时她眉目含情,眼睛里有几分柔软。而这几分柔软邱惜能看的出,许是愧对自己装出来的。邱蓉与大娘一般,三分柔情,七分阴狠。若不是身子柔弱,时常生病,不知风光了多少。
“妹妹!姐姐也不知说些什么话来感谢,该说的娘亲都说了,姐姐只希望你能在王府里过的安稳。时常回府看看我们,姐姐会很想念你。我也没什么可送的东西,这把琵琶是姐姐从小就不离身的,今日就送于你吧!”说着,邱蓉便起身要把琵琶塞到邱惜手里。
“妹妹怎可夺你所爱,若没了琵琶,姐姐不知日后要有多少寂寞,妹妹还是别收下的好。”邱惜捏着手绢向后撤了撤身子,没有要收琵琶的意思。
“既然妹妹不肯,姐姐就不再推辞了,等明日出嫁时,姐姐就为你弹一首好听的曲子送行。”邱蓉见她这般,也不再执意,收回琵琶又坐回凳子上。
邱惜点头,回坐在凳子上一直垂眸静默不语,虽然心里有几分不甘,如今都已这般,她只有从之。
接下来都是父亲与母亲商讨出嫁之事,她也被丫鬟唤道后室试穿嫁衣。
满头凤钗碧饰,一身凤凰大红长袍,坐在镜前,她居然不认得自己。
“花好月残缺,人好心却缺!这一身荣装,既然不是为心爱之人所穿,与素日衣衫又有何区别?”呆在镜前,移开眼睛不敢看镜中的自己,几分忧郁几分忧伤。
引她进来的丫鬟见状,立即上前劝慰道:“小姐穿上嫁衣真美,若王爷见了您肯定喜欢!小姐别这般郁郁寡欢了,这可是人生中的一大好事。”
闻言,邱惜眉头又蹙了几分,叹息道:“对别人来说许是一件好事吧!你可知王爷是什么样的人?”
突然这么一问,丫鬟一时没有回上话来,思索片刻才道:“都道姜王爷乃是人中龙凤,身高八尺,才貌双全,现年已有二十五岁。只是性子有些冷傲,做事果断狠辣。早年先帝曾言要立姜王爷为太子,可是前些年秋虚国侵犯我朝,姜王爷便带领平王爷前去打仗,后又先帝突然病逝,莲禧太后便趁机辅佐年仅五岁的四皇子登基。天下百姓多有不满,心里早已把姜王爷奉了皇帝。这也是王爷深得民心呀!所以,小姐嫁过去可是您的福分,说不定来日还能立个王妃呢!”
丫鬟口齿伶俐,一下说了这么一大通,邱惜只听不语。王爷如何,兴许都是他们这些下人在外头听来的,又有几分可信。若真是如她说的那般,王爷冷傲,行事果断狠辣,那自己到底又有几分福气呢?
“姜王府里没有王妃吗?王爷有多少妻室?”本想糊里糊涂嫁过去也就罢了,既然都问了,她不免又问了几句。
“先前王爷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已娶了五房妻子。其中只有一位是宰相的女儿,其余的都是王爷在外寻花问柳领进家里的,没有一位是有身份之人。所以,那时最得宠的便是那位宰相之女。可后来,不知怎地就突然病逝了。如今,我只听说,王府里还有三位妻室,都无名分。若小姐嫁过去,算是身份最高的一位了。”
丫鬟站在一旁答的流利,邱惜却听的不以为意,接着淡淡问道:“那太后为何下旨要王爷迎娶姐姐?父亲也不是朝中重臣,姐姐也不是官家大小姐,太后怎就选了她?”
“听说,老爷的一位亲戚是太后的贴身丫鬟,许是她进言说和的吧!”丫鬟是个实诚人,有问必答。
闻言,淡漠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苦涩。天注定不可违,如今,人注定也不可违!
七月十五。
邱员外大女儿邱蓉入轿嫁去京城姜王府,红毯长铺大街,街道上人拥齐送。邱家上下在门前大跪行礼,邱家二小姐奏琵琶欢送家姐。礼乐奏起,鞭炮齐鸣,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向京城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谁见茉莉花
封城离京城比较远,需行五日才能到府。去京北有两条路,水路和陆路。水路方便,行船较快,三日便到。念及新婚不易见水,则选了陆路,途经一座千佛山。
新娘子没有带贴身丫鬟,加上抬嫁妆的仆人,此行娘家也只有六人。过了千佛山,仆人皆被换走,只许新娘一人到得王府。听掌婚禀报后,邱蓉并无异议,左右后半辈子还不是自己一人在王府里度过,自己不易,何必牵连其他。
刚过了千佛山不久,不想一阵大雨袭来,迎亲队伍不得已寻了破庙避雨。翌日雨停,孰料,轿夫却死了三人。死相怪异,多半是被活活勒死。众人吓坏,便匆匆抬着新娘又赶了两日才到得姜王府。
姜王家中一母三妻,其母亲先静妃常年卧床不起,妻子各居庭院很少出府。七月十八,辰时,先静妃殁。此时,正是姜府六夫人邱蓉入府拜堂一刻。全府上下节哀,守灵三日。六夫人邱蓉无拜堂,披麻戴孝皆守灵三日。第四日同王府上下一起前去京北府邸安葬先静妃。
这日,天气尚好,邱蓉一身白衣,随入葬队伍一同前去京北府邸。自嫁入王府四日,她尚无一刻入睡休息,连自己的宿院在哪也尚不知晓。一连几日的劳累,净白如斯的面颊愈显苍白,眼睛也乌青一片。昏昏沉沉向前走着,她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境,梦醒一切结好。
“她就是我们王府里新娶的六夫人呀?长的这般纤瘦娇弱,又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怪不得她一进王府,我们先静妃就没了。我还听说,迎亲途中,路过千佛山死了三位轿夫。这位六夫人怕是有克夫的命啊!”迷迷糊糊听到有一女子在嘻嘻碎嘴,邱蓉精力不佳,也懒得抬头去看是何人对自己这般无礼。
“是啊!若真克夫,日后还要怎么伺候王爷?不然让敬管家给她收拾一下花飞阁,让她搬去得了,再打发一两个丫鬟伺候着。日后我们也能清静,以免伺候这样的主子爷让自己也跟着倒霉。”又一女子在旁接话。
邱蓉这次听的明白,许是两个丫鬟在议论自己。无心理会,更无力理会,只是静默着低头前行。
从姜王府到京北府邸的路程不远,不到一个时辰便到。邱蓉不知王府里是谁在掌管家事,守灵时也未曾见到府中三位夫人,就连去京北府邸入葬先静妃也未见她们,多是丫鬟随从。
到了京北府邸,邱蓉就一直默默跟在队伍中,礼葬以后便被人引到了偏房休息。
邱蓉在偏房里坐了一会,总觉得胸口闷闷,许是天气闷热原因,不免让她烦躁。起身出门,寻了一处花园乘凉,可喜的是,花园里载满了茉莉花儿。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茉莉花的清香。
方才听下人们言,京北府邸都是祭灵所用,很少有人居住。不想,院子里竟然有这么多可人的花儿,顿时让她神清气爽不少,跑到花丛里闻个够。
“茉莉天姿如丽人,肌理细腻骨肉匀。众叶薿薿开绿云,小蕊大花气淑贞。”
花丛中,突然传来男子吟诗的声音。嗓音低沉有缓,如冬日里的冰冻之声,又如春日里的河水荡漾,直直勾去人的心神。
邱蓉听的如痴如醉,轻轻启唇温声接到:“素馨于时亦呈新,蓄香便未甘后尘。独恨雷五虽洁清,珠玑绮索终坐贫。”
“美人茉莉花中,如此郁郁寡欢,可是有心事?”
突然,方才好听的男子声音从身旁响起,邱蓉惊得后退一步。抬头望见身前站着一名男子,身高足有八尺,挺拔身躯,负手而立。脸庞棱角分明,眼眸乌黑深邃,微抿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