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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夏非寒的眼眸淡淡地自她身上掠过,半晌才道。
七七再说不出话。
王说,也好。
没有挽留,答应得那么干脆。
这样王也好跟若凝双宿双栖了。
这个念头自七七脑海中一闪而过,便再也挥之不去。
“我,先回去了。”七七吃力地行了一个礼,然后扶着腰身,缓缓地离开。。
“皇上,娘娘似乎很伤心。”李成德忧忡地看着七七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她会不会撑不下去?”
“她撑的下去。”夏非寒勾了勾唇,修长的手指插。入发间,然后,一点点收紧,青丝自他指尖流泻。
撑不下去也要撑。
正文 要么我死(2)''
“娘娘,似玉没有关系地,一个人去侯爷府便好了。”似玉看着七七道。
“就是啊,小七,你一个女人典着个大肚子,没多少日子便要临盆了,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夏非寒还不是要扒了我的皮?”尹清浅大大咧咧地说道,妖异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听到夏非寒三个字,七七浑身一颤。
良久,她道:“我们走吧,我说过,一定要看着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似玉喉间哽咽了下,扶着七七坐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渐渐驶出了皇宫,七七低着头,手被握紧,似玉温暖的手伸过来:“娘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七七木然地点了点头。
马车终于在侯爷府停下。
尹清浅扶着七七下了马车,七七诧异地瞪大了眼眸看着面这座金碧辉煌的府邸。
“怎么样,小七,我的侯爷府还是不错的吧。”尹清浅似笑非笑地反问道,眸中闪过狭促的光。
两个黑衣管家迎上来,恭敬地喊了声:“恭迎侯爷回府。”
尹清浅点了点头,邀功似的朝七七一颔首:“娘娘,我们可以回府了。”
“侯爷……”七七缓缓吐出了两个字,然后便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侯爷!你就别炫耀了,娘娘累了。”似玉不满地道,红唇嘟了起来:“天都要下雨了,你怎么还不让我们进去?”
尹清浅微微冒汗,尴尬地搓着手:“小七,快进去,我都给弄得忘了。”忽然又正色道:“我说似玉,你怎么还叫我侯爷?别人听见了以为我尹清浅弄虚作假。”
似玉无奈地叹了口气,极其讨巧地笑了笑:“义兄。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嗯。”尹清浅装作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这才和七七一同走进了侯爷府。
安顿好了七七和似玉之后,尹清浅便去夏非寒那儿复命去了。
七七站在偌大的院子里,看着园中依旧翠绿色的乔木,听着风声沙沙作响。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看这样子,又要下雨了。
“还有三日你便要嫁给云将军,似玉,你开心吗?”七七看着巨大的树叶,问道。
似玉坚定地点点头:“娘娘,似玉很开心。”
七七看她。
“云将军不嫌弃我的脸花了,也不嫌弃我是个下人出身。”似玉看着她道,眼中闪过她看不懂的光。
“你本就不是什么下人。”七七道。
“娘娘。”似玉摇头:“我很开心,能碰上你这么好的主子。”
“我要看着你穿着嫁衣,嫁给云将军。”七七笑开,木讷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光彩:“似玉,你不要活的像我那么累。以后跟着云将军好好过。”
“嗯。”似玉坚定地点着头,唇角绽开了粲然的笑意,清丽的脸上闪过一抹动人的神色。
两日之后,天空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似玉大清早的就出去,回到了侯爷府之后,整个人仿佛失了魂魄。
“似玉,怎么了?”七七典着大肚子,看着似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皱眉问道。
“娘娘,似玉不嫁了……不嫁了……”
“怎么了?你快说呀,是不是云年欺负你了?”七七诘问道,心里蓦地泛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娘娘,我说,我都说。”似玉抽噎了起来,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七七:“今日云年找我出去,他说要和我商量婚嫁的事宜,可是我们才刚刚坐下没有多久,云妃就带着人来了。”
七七的手指一僵,拼命地压下心头的不安。
“她生生把我和云年分开,还说我根本配不上云年。要我好好照照镜子。”似玉说道这里,泣不成声。
“那云年呢?”七七胸膛起伏,手指一点点收拢。
“云年被打昏了带走了,云妃还说,要是明天还能在南梁的朝歌看的见我,就永远让云年消失。”
若凝,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似玉的手,你也牵过。
“配不上也要配得上。”七七讷讷地吐出这句话,肚子滑过一阵痛楚:“若凝,这次,我不会再退让。”
“娘娘,你要做什么?似玉不嫁了,似玉不要看着娘娘再被云妃伤害!”似玉泪如雨下,焦躁地拉着七七的衣袖,不住地哀求。
“慕妃娘娘,云年将军在侯爷府外求见。”一个下人来报。
七七和似玉一同愣住了。
“娘娘,我不嫁云年了。”似玉带泪说完这句话便飞奔离去,留下一脸呆滞的七七。
……
外面的雨骤然大了起来。
天色暗了,又亮了。
七七又傻傻地坐了一夜,一夜没有合眼。
拉住亮了一夜,终于熄灭了。
“小七。”尹清浅忽然带着一身疲惫走了进来,手有些抖。
“清浅,你说若凝为什么会这样?”她讷讷地问,眼眸失了神。
“小七,先别管若凝,似玉出事了……”
“砰。”
手中凉透的茶杯砰然落地,碎成四分五裂。
“现在云年就跪在外面,你要不要去看看……”尹清浅欲上前扶着七七,却被七七挥开,口中喃喃地道:“似玉出事了?”
“是啊,昨天下了那么大的雨,云年在外面等了一夜,她还是和他走了。”尹清浅道,为难地看着七七:“小七,你身子不方便,我去叫他进来。”
七七摇头。
“我要自己去。”说完,她便径自走了出去。
外面,下了一夜的雨,还是没有停。
正文 要么我死(3)''
大雨中,云年抱着似玉,身子僵硬地如同化石一般。
他跪在雨帘中,一动不动。
七七亦步亦趋地来到云年的身边,她身旁的下人撑着油纸伞想为她挡雨,却被她一把推开。
“这是怎么回事?”七七哑着嗓子问道。
手指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似玉为什么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那么安静?似玉向来不是静得下来的人。
云年终于抬眸看她,紧抿的唇开口,嗓音喑哑地不成样子:“似玉溺死了。”
他说什么?
溺死了。
他怎么可以说的那么云淡风轻?
七七猛地跪了下来,用力地晃着似玉的身体:“似玉,你怎么了?你起来啊!我还没有看你风风光光的嫁人!”
“你为什么要吓我,我知道你在和我闹,似玉,我求求你别和我闹了……”七七蓦地吼了出来,滂沱的雨水打在她身上,湿发紧贴着脸颊,雨水顺着身子一点点往下。流。
头顶上忽然多了一把伞。
“小七,你要节哀……”
“不要说了!似玉没有死!”七七不顾一切地大吼,忽然死命地抓住了云年的衣襟:“你说啊!你为什么说似玉溺死了?她明明是跟着你一起出去的,你为什么让她溺死了!?你说啊!”说道最后,七七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云年仿佛是一件死物,只知道漠然地说着对不起。
“啪!”七七一个耳光甩到了云年的脸上:“人是你带出去的,你为什么会让她溺死?!”七七冷冷地问道,木讷的脸上终于动怒。
“小七,你有孕在身。”尹清浅不忍道:“我们先把似玉的尸体安葬了。”
七七的肚子忽然剧烈的疼了起来,她死死地咬着唇,撑着身子问道:“云年,你这个窝囊废!你还是男人吗?”
云年听到这句话,空洞的眸子看向她,微微闪动了一下,而后,却又寂寥无声。
“小七,你怎么了?你怎么流血了?!”尹清浅妖异的脸色忽然大变,他蓦地看见七七下。体流出了艳红色的血,低声吼了出来:“你要撑住,我命人去请御医!”
说完,扔掉了手中的伞,一把打横抱起了七七就朝侯爷府院落走去。
七七,你一定不能有事。
七七湿透的衣裳被换下,她虚弱地躺在床上,手指紧紧地捏着床单,额间依旧被汗水濡湿。
疼,死一样地疼。
“啊!”七七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喊叫了出来,眼前一片黑暗。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洛川的声音。
“看来渝心要早产了,她受刺激了?!”略微淡薄的语气,冰凉的手指微微抚上了她的额头。
“嗯,小七受了很大的刺激,现在该怎么办?”尹清浅急得团团转,六神无主。
“去准备热水,再去找一个产婆,要快。”洛川冷然地命令道,边说边往七七口中塞了一颗药丸。
“好。”尹清浅立即跑了出去。
“渝心,我们要开始生产了,等会儿可能有些痛,你要忍着些。”洛川淡然的话语似乎能安定人心,七七在恍惚中点了点头。
疼痛,像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朝她涌来。
七七几次痛的厥过去。
“洛川,产婆来了!快,快进来。”尹清浅手忙脚乱地忙活,一边指挥着产婆走了进来。
产婆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极其平常的容貌。她洗了手,听见洛川隔着布帘在外面道:“你进去,照我说的做。”
“诶,好好。”产婆连声应下,走了进去。
“呀!”产婆一见到七七的模样,登时吓了一大跳,她颤颤巍巍地走进,果然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一幕:“公子,这姑娘难产啊!孩子的腿先出来了!”
洛川蹙眉。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薄薄的帘布,却又无力地垂下。
“你照我说的去做,稳住她的呼吸,切不可以让她昏死过去。”
“诶,是。”那产婆不住地在七七耳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孩子出来的情况。
“姑娘,用力啊,孩子就快要出来了……”
七七木然地瞪大眼眸,听着自己明明痛到无力,却还不住尖叫的嘶哑喊声,几次要睡死过去。
不能睡,不能睡。
似玉的仇还没有报,她不可以死。
“公子,孩子还是出不来。”产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身旁的一个婢女端来了热水,她赶紧捧了一把洗净了自己沾满血的手:“这该怎么办?”
“在她肚子上施针。”洛川琉璃般的眼眸中闪过深深地担忧:“用痛把孩子逼出来。”
“这,公子,老婆子一辈子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那产婆结结巴巴,极度慌张。
洛川的冰眸闪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你出去。”
产婆走了出去。
洛川拿出银针,快速地在七七的肚子上施了几针,七七蓦地尖叫一声,然后,再也听不见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