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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骋和卢雅江这一去,就直接去拜访了金蝉剑刘远通。刘远通门外人山人海,都是来拜访他的武林人士,但是他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就连武当派的大弟子都拦在门外,一点面子都不给。
卢雅江说:“闭门?哼,我们打进去!”
韩骋苦笑:“高公子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简单粗暴,这里这么多人,你暴露身份会很麻烦的!”
卢雅江说:“那你想怎么样?”
韩骋道:“跟我来。”
他带着卢雅江七拐八绕,来到府院的后方,翻墙进到院内,一路摸到主卧前,主卧内突然传来一个嘹亮的声音:“二位请回吧,你们要求的事情,恕老朽不能答应。”声如洪钟,可见发生之人内力之深厚。
韩骋扬声道:“金蝉剑前辈,小侄有些事情要请教,但请见面一叙。”
只听呼啦一声,房间门突然开了,但是刘远通并没有露面,房间里黑洞洞的也看不见人影。此时房里突然飞出一把剑,仿佛有眼睛一般直刺韩骋而去,韩骋微微一笑,从书篓里摸出一把——锄头(早上在路边捡的),砰的一声挡开了飞来的剑。那剑却没有落地,而是往后一收,再次劈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一下。
卢雅江初始极是诧异,后定睛一看,才发觉剑上缠绕着数根极细的金蝉丝,细到人眼几乎不可见,唯阳光打在上面反出光泽时方可窥得一二。刘远通想来正是用这些金蝉丝操纵此剑。
韩骋不慌不忙,剑锋攻来,他挥起锄头优雅的使了一招改良过的飘雪穿云剑法,将那剑节节逼退。卢雅江发现韩骋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当武器,相信就算给他一个人他都能把人横过来当剑使,而且他改良后的招式出神入化,非常适应他手里的武器。
剑突然收了回去,屋子里的人寒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韩骋笑吟吟道:“前辈出来见上一面,不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一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只见那人五十来岁的年纪,精神很好,神情威严,手上戴着金蝉丝制成的手套。他第一眼先看到了穿着青衫的卢雅江,神情骤然大变,双目瞪如铜铃,样子极是惊恐,张着嘴似乎要喊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有喊出口。
韩骋笑道:“金蝉剑前辈,恕晚辈方才失礼了。”
刘远通的目光这才转到韩骋身上,先是在他脸上扫过,目光下移,及至他腰间那块刻着“韩”字的玉佩又是一惊,猛地抬起眼瞪着韩骋的脸:“你!方才是你和我过的着,你究竟是什么人?!”目光在韩骋与卢雅江之间来回游走。
韩骋不紧不慢道:“在下韩骋,家父韩江。不知前辈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青衣生’韩江?”
作者有话要说:半更,稍后补
21。
刘远通倒抽一口冷气:“你是韩江之子?!”再看看卢雅江,失声道:“怎么可能!”
韩骋似乎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捞起腰侧的玉佩,笑盈盈地问道:“前辈可还认得这块玉佩?”
刘远通上前一步,抓起那块玉佩,似要辨别真伪。韩骋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
刘远通喃喃道:“韩江之子……你就是韩骋……江湖传言,两年前出了个五轮派的传人,自称是他的儿子,我以为是无名鼠辈出来招摇撞骗,竟然……”他突然将脸转向一旁的卢雅江:“你是什么人?!”
卢雅江一直在旁边兴趣缺缺地看热闹,正纳闷这个奇怪的大叔为什么从一出现就不停的看自己,听他问,没好气地说:“我是你爷爷!”
“呵。”韩骋忍了笑,问刘远通:“他只是陪我过来的朋友罢了。金蝉剑前辈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刘远通收回目光,好一会儿才问韩骋道:“你的生母是谁?”
韩骋道:“这我也不大清楚,我从小被一家农户养大,据说我爹临死前将我交给他们,并将武功秘籍和玉佩都留在我的襁褓之中。待我长大后,我的养父母才告诉了我我的身世,至于我母亲是谁,我父亲并未提及过。”
“他有儿子……他竟真有个儿子……”刘远通失声的喃喃,目光又突然锐利起来:“你既然是韩江之子,那你的剑呢?”
“剑?”韩骋微微一怔。
刘远通道:“昔年韩门的祖传宝剑,五轮派的当家宝剑青雪剑,也拿出来教我看看。”
韩骋一脸茫然,显然不晓得这青雪剑是什么东西。
刘远通见韩骋无动于衷,不禁皱了皱眉,转开话题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韩骋笑道:“前辈,小侄之所以出来闯荡江湖,就是为了打听我爹当年的事情。我想知道,我爹当年是怎么死的,我的杀父仇人究竟是谁?”
刘远通默不作声地见他打量了一阵,突然叹了口气,道:“罢,你既是韩江之子,便进来说话吧。”
韩骋拔腿就往屋内走,卢雅江一脸戒备地站着不同,韩骋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进去吧,你会对他说的东西感兴趣的。”
卢雅江手一挥,斥开韩骋扯他的手,冷冷道:“别碰我!”韩骋表情尴尬了一下,委委屈屈地说:“好好,我不碰你,你自己走嘛。”卢雅江哼了一声,昂首阔步的进去了。
刘远通道:“我与你父亲韩江、伽罗刀张浩瀚三人自幼相识,我与张浩瀚同岁,虚长韩江五岁。我三人幼时曾一同习武,后各自离开谷水镇闯荡江湖,约定每两年在谷水镇中聚首一次,谈谈没人这两年的收获与感悟。可以说,我们年轻的时候感情是很好的。”
卢雅江不冷不热地插话:“那你们之后闹翻了?”
刘远通顿了顿,道:“韩江是我们三人中最出息的一个,他毕竟是五轮派的传人,他的资质、他……手里的秘籍,都是我和张浩瀚不能匹敌的。”
“所以你杀了他抢了秘籍?”卢雅江又冷冷地插话。
韩骋连忙去按他的手,示意他闭嘴,结果还没碰到卢雅江就被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刺回去了。
刘远通并没有生气,转而问卢雅江:“这位少年,请问令尊令堂是何人?”
卢雅江被问的莫名其妙,傲慢地嗤声:“你算什么人,也配知道?”
刘远通沉默了。
韩骋连忙道:“前辈,然后呢?我爹怎么了?”
刘远通叹了口气,又接着道:“你爹年纪轻,修为又出众,难免年少气盛。他十八岁那年,只身打上出岫山……”
说到出岫山,一直黑着脸的卢雅江突然一愣,而韩骋看了卢雅江一眼,便收回目光,等待刘远通继续说下去。
刘远通道:“谁也不知那一年他在出岫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整整大半年了无音讯,甚至错过了我们两年一度的聚会。我和张浩瀚以为他被魔教杀害,已商量着攻上出岫山为他报仇,他却突然回来了。我们为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却绝口不提。从那以后,他在江湖上的消息越来越少,常常一年半载不露面,江湖传言他找了隐居处研习新的武学,可我心里却隐隐觉得,他的行踪,一定和出岫山有关系。”
卢雅江的双眉越锁越紧。他在出岫山待了一十八年,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韩江这号人物,还是他有一次下山执行任务时才听山下人说起的。他不由看了韩骋一眼,并未从韩骋脸上看到惊讶。难道韩骋此人和他们天宁教还有不寻常的关系吗?怎么没听右护法说起过?
刘远通又道:“我知晓韩江与魔教扯上了关系,曾多番劝阻过他。那魔教之人皆是阴险狡诈之辈,不剿灭他们也便罢了,又岂可与他们往来?奈何韩江当初已被魔教妖人迷了心窍,如何也劝不回来……唉!”
卢雅江重重哼了一声,韩骋尴尬地咳了一声,道:“那……前辈可知,究竟是谁害了我父亲?”
刘远通愤愤道:“定是那魔教妖人,觊觎韩江的五轮秘籍,才设计害了他!我早同韩江说过,那魔教妖人与他交往,决计没安什么好心,定是图他的东西,只可惜韩江鬼迷了心窍,说什么也不信,才害了自己性命!”
韩骋害怕卢雅江会冲动的跳起来跟刘远通动手,没想到卢雅江只是皱着眉若有所思,并没有生气的迹象。韩骋松了口气,道:“那,前辈以为,是魔教中哪一位害了我父亲?”
刘远通咬牙,仿佛带着极大的恨意:“白、衣、鬼!”
卢雅江倒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白衣鬼即右护法尹言。韩江消失的时候卢雅江才刚刚出生,尹言倒的确是上一辈的人,或许真与韩江有什么牵扯。老实说卢雅江也不知道尹言究竟几岁了,他记得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尹言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如今他已二十一了,那尹言看起来也年不过三十。
韩骋沉吟片刻,道:“前辈可有什么证据?”
刘远通道:“证据?当年韩江、我、张浩瀚还有如今的昆仑派掌门王邈、逍遥派无须子及其他几位武林同辈曾一起喝过一场酒,在酒席上韩江喝多了酒,亲口道他与那白衣鬼尹言的关系非比寻常!当时我们在座几人都劝他趁早醒悟,他却道……”恨极咬牙,“他死不悔改,事后果然被心怀不轨的白衣鬼害了性命!更可恨那白衣鬼,害了韩江不说,竟栽赃到我与张浩瀚头上,武林盛传,五轮教秘籍在我与张浩瀚手里,多年来有不少心怀不轨的鼠辈为此前来滋扰。想来,是白衣鬼没能从韩江手里骗到秘籍,便使了这一招来陷害我二人!”
韩骋敏锐地察觉到他不肯说的话,追问道:“我父亲喝多了酒却道什么?”
刘远通却不肯说了:“不是什么好话,你还是不知道为妙。”顿了顿,道:“世侄,我与张浩瀚是你父亲多年旧友,你父亲故后,我二人勘破这江湖之险恶,萌生退意,才挂剑回乡,在此地归隐,我虽不知韩江何时有了你这儿子,但你既然有五轮派的玉佩,你方才的功夫又确有韩江昔年风采,我便认了你这世侄。你想为你父亲报仇,或有什么我能帮得上你的地方,只管开口。”
韩骋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道:“好,前辈你容我回去再好好想想,若有什么难处,我再来找前辈。”
刘远通道:“你父亲故时还有些物事留在我处,既然你是他的儿子,改日我整理好了,将他的遗物交还于你。”
韩骋拱手道:“那便谢了。”
22。
出了刘远通的居所后,韩骋在前面走着,卢雅江突然抄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问道:“我教右护法害了你父亲,你要攻上我出岫山报仇吗?”
韩骋吃了一惊:“谁说你教右护法害了我父亲?”
卢雅江默了默,道:“右护法即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白衣鬼。”
韩骋好笑地说:“哦,我知道啊,刘远通说是白衣鬼杀了我父亲,你便信么?”
卢雅江双眉紧锁,满是困惑。他一点也不了解尹言这个人,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