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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头脑简单到立刻想杀了他啊!”
“我没说你头脑简单,我的意思是,在这种场合下你想杀他也是人之常情。”
“我没有杀穗高!”骏河对我怒目而视。
“那你为什么要偷胶囊?”加贺用敏锐的口气问道。
骏河转过头,活动的下颚表明他正咬紧着牙关。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美和子发言了:“我能先问句话吗?”
大家的目光都朝她的方向聚焦。
“什么问题呢?”
美和子随即把目光朝向我,那眼神极为真挚,我顿时有些仓皇失措。
“我想问问雪笹小姐。”她说。
“什么事?”
“婚礼之前,我教给你一个药罐对吧?就是装着鼻炎胶囊的那个盒子。”
“嗯,不过,其实结果那个药罐的不是我而是西口小姐。”我边回答,心情不安起来。美和子究竟想说什么呢?
“我之前听你说,你把它交给了骏河先生……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所以他才有充分的时间偷换了胶囊。有什么问题呢?”
“刚才你说的话我一直在听,觉得非常奇怪。”
“哪里奇怪了?”
“我在想,”美和子双手捂着脸颊,然后用深思熟虑后的表情说道,“雪笹小姐你知道骏河先生偷了毒胶囊的事对吧?而且你也知道骏河先生有杀死诚的动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把药罐交给骏河先生保管呢?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
那是因为……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2
在浪冈准子的房间里看到那些明显动过手脚的胶囊的一瞬间,我萌生了杀意。只要让穗高诚将其服下去,这就是一起完美的犯罪。因为警察绝对会以为这是浪冈准子精心策划的情杀案。
但如果那时骏河直之没有折返回来,我一定会为考虑如何将胶囊混入穗高的鼻炎药而伤透脑筋。在哪儿下毒、何时下毒、如何掩人耳目、混入的时机又该怎样——估计要绞尽脑汁、费一番苦功夫了。
然而,骏河的行为使我将自己的计划来了个180度转换。当得知他也偷了胶囊后,我的脑海里有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主意。
完全没必要思考什么复杂的手段,一切只要交给这个男人去做就行了,我思忖着。
骏河偷胶囊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杀死穗高。话是这么说,可我却不能静观其变。骏河尽管是个行动能力很强的男人,但难保到危难关头他不会退缩。况且,他也不一定能有混入毒胶囊的机会。关键的鼻炎药瓶在美和子手上,婚礼当天,骏河不太可能有机会接近新娘的携带之物。考虑再三后,我明确了自己的使命所在,那就是给他创造一个混毒胶囊的机会。我是当天一直陪伴新娘左右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所以这绝非什么难事。凶手就是骏河直之,这个事实不可动摇。就算警察最后查明了案件真相,逮捕的也是他一个人。那些搜查员绝对无法察觉出在他罪行成立的背后还存在第三者意愿的介入,不仅如此,就连直接下手的骏河自己也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被谁操纵了。
然后就在那时——
当美和子向我递出药罐,叫我把这个转交给穗高诚的时候,我感到连老天也站在了自己这边。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是求也求不来的。
为了之后便于向警察解释自己没有机会混入胶囊,我让同行的西口绘里拿着药罐。当然正因为抱着此番目的,我带她去了婚礼会场。
我寻找起骏河来,要是把药罐直接交给穗高就功亏一篑了。
刚好从美和子的休息室出来时,我在希望尽快目睹新娘芳容的人群里找到了他。若无其事地走近,若无其事地跟他搭话,他并没朝新娘看,他视线的聚焦点在神林贵弘身上。
稍微聊了两句之后,我吩咐西口绘里把药罐交给了骏河。
“请你回答!”对于沉默着的我,美和子再次催促道:“你既然知道了骏河先生偷了毒胶囊,为什么又对此熟视无睹地把药罐交给了他呢?”
“我以为想象与行为是完全不同的,”我回答,“我根本没想到他会真的把毒胶囊混进去,仅仅如此。”
“但你没有考虑过万一发生的情况吗?明明……连骏河先生哭泣的样子都看到了。”
“一时疏忽了,我反省。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歉意。”我向美和子赔罪。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骏河一边猛点头一边说道,“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若是必须把药罐交给穗高,快点去新郎休息室不就结了?你却特地把药罐交给我,原来是企图让我往里灌毒啊!”
“请你不要胡乱猜想。不过,你为了让自己减轻罪行而把这事说得好像是自己落入了某种圈套的这种心情我可以理解。”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没杀他!”骏河用拳头敲击着桌面,然后抬头看看加贺,“那时候我接过她给我的药罐之后,立刻就交给了我身边的一个酒店服务生,让他转交给新郎。”然后他又冲着我说,“你应该也看到的啊!”
对于他的话,我选择了沉默。其实骏河所言的确属实,他立刻就把药罐递给了服务员,并没有下毒的时间。可作为我来说,没有义务来为他辩护。
“总之,我要说的就是以上这些。”我对加贺刑警说。“需要我去一趟警察局的话我随时恭候,不过那时候我也只会重复刚才的这些话而已。”
“当然,到时候一定会麻烦您来一次署里的。”加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你这种情况,”加贺用锋利的目光打量着骏河,“处理方式就会有些不同,希望你有心理准备。毕竟你手头上并没有偷了的胶囊,并且我们要通缉的凶手,正是一周前用与此相同的毒药犯下谋杀案的人。如果你想洗脱自己的罪名,必须清楚证明胶囊的去向。”
“我刚才也说了,我把它扔了。”
“骏河先生,你也不是个傻瓜,应该很清楚你这么说我们是无法相信的。”
“就算你这么说,这是事实我也没办法啊!”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刚才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偷胶囊,这个问题。难道你也和雪笹小姐一样,没什么理由就想到了偷吗?还是也会声称自己是那种男人呢?”加贺看着我,带了些讽刺的口气说道。
可能由于无法作答,骏河紧咬嘴唇,默不作声。
不料这个时候,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参加讨论的人物举起了手,“我能说一句吗?”
“什么事?”加贺看了看发言者——神林贵弘。神林那端正的面容正对骏河,说道,“那个……是你干的吧?”
“你指什么?”骏河发出了类似呻吟的声音。
“就是那封匿名的威胁信。把信塞进我房间里的,就是你吧?”
“你说什么呢,我完全不明白!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骏河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硬挤出来的。那抽筋一般的表情已经清楚地表明神林刚才的话言中了。
“那封威胁信写了什么呀!”我问他。
神林垂下双眼,表情像是陷入了迷惘。
“哥哥!”神林美和子尖叫一声。
“神林先生,”加贺说,“请您务必回答一下!”
神林贵弘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
“婚礼那天的早上,我的房间里塞进了一封信。我打开一开,那是一封威胁信。内容极为……卑鄙。”
“那封信您带来了吗?”加贺问。
神林摇摇头,“我立刻就烧毁了,因为内容过于令人不快。”
“能不能告诉我?”
“具体内容我就不透露了。概括来说,意思就是他知道我和妹妹的某个秘密。如果不希望将其公之于众的话,就按照他说的做——”神林说话时的神情有些痛苦,我回头望了眼美和子,她正双手捂着嘴站在那里。
“某个秘密”是什么呢?我立刻就想到了答案。那应该是指他们俩之间超越兄妹的那层关系才对,注意到此事的人物非常局限。我看看骏河,他脸上全无表情。
“具体来说,他在信上写了让你怎么做呢?”加贺问。
“在信封里,”神林回答,“附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粒胶囊,是白色的。把这个混进穗高一直服用的鼻炎药里!——这就是信上的指示。”
嘎噔,身后传来一声,回头一看,美和子跪坐在了地上,双手掩面。
这也不难理解,其实我心里也着实一惊。连做梦都没想到他还藏了这么一手。我试图指使骏河杀人,给了他绝妙的良机。然而骏河却企图用完全不同的方式操控别人。
“骏河先生,”加贺对骏河说,“写威胁信的,是你吗?”
“……我根本不知道。”
“除了你没有别人了!”神林说道,“那天我和美和子分住了两个房间,都是用我的名字预定的。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哪一间是我的房间。知情者只有你、穗高还有雪笹小姐。”
“很简单的排除法呢。”我说。
话已至此,骏河依然沉默着,太阳穴处留下一道汗水。
不料神林贵弘突然低声笑起来,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我吓了一跳,回头看着他,还以为他精神失常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他立刻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骏河先生,你好象不想吐露实情呢。你一定认为要是说了实话就成了谋杀案的共犯吧?不过你见到这个之后,或许你就愿意开口了,并且会非常感激我的。”
听他一说,骏河的神情显得非常惊讶。我也注视着神林,他究竟打算干什么呢?完全摸不着头脑。
神林从裤兜里掏出了钱包,并从里面取出一只塑胶袋。我一见,不禁叫出了声。
“这就是当时附在信封里的那粒胶囊。”
塑胶袋里,装着一粒白色胶囊。
骏河直之篇
神林贵弘的言辞,把我从地狱里救了回来。
我根本没有意料到,他会做到那般坦白,而且连那粒胶囊都交了出来,对我而言无异于一束地狱之光。托了他的福,我的嫌疑可以说是完全得到了消除。
说着悄悄话的神林贵弘与加贺刑警走了回来。神林坐回自己刚才的位置,而加贺也来到几分钟前所站的地点。就好像所有东西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点。不一样的是,事态比先前更加混乱。
“喂,怎么样加贺先生。”我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确实写了那封恐吓信,并还附上了那粒胶囊。可最后那毒药没起到作用呢!也就是说,我偷得的那粒胶囊与穗高之死毫无关联。而另一方面,雪笹小姐偷得胶囊也原封不动的在这儿。这么一来,杀死穗高的凶手还是不在这些人中间呢!”
“一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与杀人案没有关联之后,态度立刻发生了急转嘛!”雪笹香织用揶揄的口气说。“可你的行为难道不是杀人未遂吗?或者杀人教唆之类的。”
“或许你这种说法没错,”我说,“可实际上呢?他们能起诉我的罪行吗?恐吓信的内容真实到何种程度,如今谁也无从知晓。如果我声称自己本意只是开玩笑的话,要否定这一说法很难吧?当然我承认这是一个卑劣的恶作剧。”
“如果我遵从你的指示杀死了穗高,被警察逮捕后说起那封恐吓信的时候,即便写信的人是你这件事被败露,你也准备声张吧?”神林贵弘对我说。
我用指尖按了按眼角。
“若事态发展到那个地步,我当然会那么为自己辩护了。”
“真是个懦夫。”雪笹香织简短地说。
“这我知道,但你有资格这么说吗?明明看到我偷了胶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