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在短时间内习成神功。」名傲天大笑道:「难为我我之前还想尽办法让他修练,如今他自己不也是乖乖的去学了吗?」
「你这种得意的语气很熟悉。」风隐听到名傲天充满戏谑的说话方式,心中一动,跟着明白,「是你点了我的穴道,然后再用摄魂音控制我?」
名傲天心虚地垂下头,他立即被愤怒的谢云扬抓住衣襟,拎了起来。
「小师叔,我想风隐不会认错!你为什么这样做?难道……」谢云扬想到只有一个可能,忍不住咬牙切齿。
「不错,我只是想让笑行老老实实去学『忘尘诀』而已。」名傲天见无法抵赖,这次承认得非常爽快,「再说,我瞧风隐这小丫头那么想让你哭鼻子,当然要好心帮帮她了。」
「你知道我和师兄的事?」谢云扬从这话里听出名傲天另有所指,他心里更加惊疑。眼前这个人平日里只喜欢胡闹,怎会注意情爱之事?
「我想让笑行练『忘尘诀』给我看,一直都在注意他,当然知道你们几个人这点事了。笑行喜欢你,你喜欢笑行的弟弟,笨蛋也看得出来。」名傲天一挺胸膛,很有前辈风范的开口,不过为了掩饰心虚,他还是以扶起晕倒在地上的居嫣然为借口,挣脱了谢云扬的钳制。
谢云扬张了张口很想反驳,然而心中思绪万千,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懒得看你们瞎闹,反正我只要见识笑行练成的心法就好。不过以前大伙儿在一块聚会时,笑行虽然静静站在旁边,没有与我们说笑玩闹,但他嘴边眼角都好像带着笑。」
名傲天说到这里忍不住叹道:「自从笑行与你这家伙在一块之后,我就没见他真心笑过,整天不是板着脸掩饰快暴走的冲动,就是一人独处唉声叹气。那样的笑行让人瞧了就有气,一点儿也不像他了。」
谢云扬呆住,他与黎笑行定情以来,何曾注意过这些?如今竟连一个疯疯癫癫的名傲天也瞧出师兄有多么不开心,然而造成这一切的他却没心没肺的仗着师兄疼他、爱他,就一直在肆无忌惮地伤害对方。
「我觉得用沾有孔雀胆的剑轻轻割黎笑语几下也没什么,反正笑行也不会让他弟弟死,还可以顺便练成天下无敌的武功,从此以后更不用再受情爱之苦,这不是皆大欢喜吗?」名傲天喜孜孜的说着,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觉得他干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风雷双隐原本不快,但听到名傲天这半疯之语,心里均觉这对黎笑行来说,或许并不算是一件坏事。
谢云扬无言以对,胸口痛得更加厉害。师兄多久没有舒心的笑过了?如果以后都瞧不见师兄深深凝视他,用心关怀他的目光,如果以后再也不能细细品味师兄唇边那抹仅对他绽放的淡淡笑容,还有师兄身上那让人安心的清爽味道……
这样的结果,真的好吗?
「砰。」屋内传来一声异响,在场的众人同时听到,然而他们谁也没有谢云扬反应快。眨眼之间,这个深深反思的高大男子飞般闯进屋去,见到黎氏兄弟都盘坐在床榻上,黎笑行正将抵住伤者的手撤回来。
黎笑语仍然轻闭双目,他失去支持慢慢向下歪倒。尽管此时此刻有一百二十个心想先察看黎笑行的情况,但是谢云扬见到这样的画面,仍然本能抢上,出手如风接住了黎笑语下垂的身体。
抬头,对上黎笑行苍白的面容,再往上,谢云扬看到师兄锐利的眸子蒙上一层他再熟悉不过的苦涩与淡淡的倦意,男人了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飞身抢上,搂住黎笑语的手那里,全然不复先前的愤怒。
什么时候,他竟让师兄看见他就露出这样的表情?谢云扬的心真真正正痛了,他手里抱着黎笑语,两只眼睛却如同着魔般一动不动凝视黎笑行,寻思要怎样才能让师兄重拾笑脸,才能弥补以往的过错?
渐渐的,黎笑行似乎已经明了一切的目光终于冷下来,带着一丝让谢云扬心惊的平静。
难道是「忘尘诀」发挥效用了?谢云扬非常不安,他可以模糊地感到黎笑语已经平安无事,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抬头望向一脸淡漠的黎笑行,心中正盘算如何开口,却见眼前的人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惊叫着,谢云扬飞快将黎笑语放到床上就要上前相扶,然而接下去看到的画面却让他硬生生止住脚步,因为黎笑行一头乌黑柔顺的发丝竟然在这一刻全部变为银白色,发梢处还闪耀着不易瞧出的淡淡紫色光芒。
如此反常的发色与师兄那张依旧年轻俊美的脸庞相衬,呈现出一种无法用语言描绘的诡异凄凉,让谢云扬恐慌心疼之余,蓦地萌生出一股好想紧紧抱着眼前这个人痛哭一场的感觉。
「笑行?你没有练『忘尘诀』?反而用内力将毒吸到自己身上?」随后赶来的名傲天见到这个情形更加震惊,他根本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为什么你这么聪明的人,不用那个轻松有效的法子,却要笨到这样折磨自己?」
黎笑行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唤醒了呆滞在一边的谢云扬。他连忙上前相扶,但是黎笑行挺直腰起身,站落于地,伸手冷冷打开他递来的手掌。
第七章
「师兄!」张口无声在嘴里呼唤,谢云扬也不知道他此刻为什么底气不足,面对黎笑行居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如今只能庆幸师兄打掉他手的时候劲力尚足,看来情况没有想象的糟糕。
「我要寻觅安静之处闭关数年驱毒疗伤。」黎笑行深吸一口气,似乎暂且压住了体内翻涌的毒气,他的目光落在风雷双隐身上,「此后你们好好保护笑语,不得有误。」
「主子,我们不能离开你左右,你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
「如果还当我是你们的主人就按我所说的做!」黎笑行简短的一句话再加上决然的神情,立即让长年习惯服从他的风雷双隐住了口。
谢云扬楞楞向黎笑行走过去还未说话,名傲天扶着的居嫣然这时醒了过来。她看到黎笑语躺在床上连忙奔过去,等她和谢云扬擦身而过时,黎笑行捡到这个空隙,飘然离去。
「师兄!」谢云扬惊叫着追出,眼前人影全无。他立即向山脚掠去,那个新派往守门的弟子却说黎笑行已经离去了。
扔下那个对黎笑行武艺羡慕不已的守门弟子,谢云扬完全不知所措,他只知道师兄这次是真的断然离开他了。一直以来都陪在他身边,无论他做错什么也会原谅他,无论他要什么也会给予的师兄,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了。
胸口,疼得厉害。不只是那里,在明白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黎笑行时,谢云扬只觉一股不清不楚的刺痛在身体中蔓延,很快遍布各处,扎得他身心皆疼,神智昏沉。
以往面对师兄那么多的笃定和自信,如今荡然无存。平日里,他拿准了黎笑行会永远爱他,也愿意留在他身旁相伴。难道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会一次次自以为是的伤害师兄,最终使得对方再也不愿意面对他了吗?
太得意忘形,理所当然地接受师兄对他的关爱与纵容,他竟然忘了黎笑行是一个多么高傲的人,或许对方待他特别不一般,才让他忽略了最重要,也是最值得珍惜的东西。
谢云扬心底深处油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不清楚心里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但他此时此刻不想失去黎笑行的爱,哪怕只是习惯也好,哪怕只是一种情感的寄托也罢,哪怕仅是对师兄浓浓的心疼与愧疚,他也要把黎笑行的爱抓在手里。
谢云扬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黎笑行,再看看师兄那张熟悉的俊美脸庞,再听听师兄低沉悦耳的语声,再感受对方眼里的宠溺与关怀,再体会那具漂亮坚韧的身体。
如果可以挽回一切,就算要让他谢云扬放弃所有宝贵的东西,哪怕是对黎笑语的痴恋,他如今也愿意断然割舍。
只是,师兄还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谢云扬很快从失神中清醒过来,他猛然抓过守门的弟子问清黎笑行离去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追了出去。不管黎笑行武功有多么超凡脱俗,不管对方走了多远,他也一定要找到师兄!
在守门弟子不解的目光中,谢云扬用尽全身之力,箭一般朝着黎笑行离开的方向急行。他凭着体内的真气奔走,直至日夜交替亦浑然不觉,满眼满心皆在寻找黎笑行的影踪,最终脚下发软,颓然摔倒滚下山坡才惊觉力竭。
谢云扬用尽仅存的力气才将趴势改为仰躺,眼前因疼痛萌生出的黑雾散去之后,他依稀看到了天空中轻快游弋的白色云朵。印象中,他也曾经躺着,与黎笑行一块欣赏这样的美景,然而此时此刻,却只有他孤身一人打量了。
还是无法追到黎笑行,还是与师兄错过了吗?谢云扬心里一阵剧痛,他眼前泛黑,几欲晕倒。所幸膝盖处传来的刺痛,及时拉回他快要丧失的神智,也刺激着乏力的身体。
应该是刚才滚下来那瞬间刮破了皮吧?谢云扬无意识想着,眼前蓦然浮现初入苍门时,他好强私自加长练功时辰,导致体力透支握剑不稳,不慎割伤右膝。
那一日,谢云扬偏巧与黎笑语发生口角,不愿当先低头的他一瘸一拐地摸进黎笑行的房间,涎着脸央求师兄为他包扎。
为什么此刻他才记住,黎笑行当时又是恼恨他不懂节制,又是心疼至极的眼神?为什么此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在危难中首先想到的人是谁?为什么师兄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却总是忽视这些东西,愚蠢地望着一个根本不会回应他的人?
还记得,师兄拿着洁白的纱布为他包扎伤口时,目光是那么温暖有力,一如既往地只停留在他的身上;之后,师兄那双不擅药理的手掌仔细避开伤口,轻柔地在他膝上缓缓抚蹭,好像打算带走他所有的伤痛。
那个时候,他曾经在心底暗怪师兄看他的眼神中竟然带有怜悯,因为他自觉他已经是个大人,不需要再被人看管了。
半夜醒来时,谢云扬模模糊糊看见黎笑行背对着他纫线,为他缝补滑下山坡时蹭烂的裤子。
在江湖中流浪,未进苍门以前,谢云扬与黎笑语的衣衫皆是黎笑行所补,那时,他三人年纪尚幼,还不觉得有何异常;此时师兄已远非幼齿少年,身形渐显高大,仍然婆婆妈妈缝衣补线,这种画面让眯着眼在油灯下窥视的谢云扬暗自偷笑了好久。直到多年后黎笑行身边有风雷双隐服侍,谢云扬才屏去心中积存的取笑之意。
「师兄,师兄,师兄!」嘴里无意识地一遍遍低低唤着黎笑行,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人用熟悉的悦耳声音回应他了。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犯这样愚蠢的错误,也真是他谢云扬一生的耻辱!
真的非常不甘心,他没有体会到黎笑行内心与外表全然不同的绵长细腻情感,他还没有回报师兄这份多年丝毫未变的爱,怎么能允许对方在他面前消失?
谢云扬心痛难忍,双目终于微润,眼前没有缘由再次浮现黎笑行捏着针为他纫线的情景,他心里禁不住又酸又疼,想起来都恨不能抬手狠狠搧自己几个耳光,像他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笨蛋,活该此时痛心后悔到死!
「师兄,我一定要找到你!」谢云扬红着眼,喃喃自语哽咽,当他放下摀住脸的双手时,目中已然没有了沮丧与懊悔。他绝对不能让师兄在负气之下与他撇清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