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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回春扭头就走。
在这种打不过说不过的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眼不见为净!
回到屋里,端木回春正要关门,就见两个粗壮的妇人抬着热水哼哧哼哧地走过来。他慌忙让开路,妇人将木桶抬到房间放下,转身便走。
端木回春下意识地拦着她们道:“这水?”
妇人用生硬的汉语道:“阿佩。”
端木回春恍然,心中不由淌过一丝暖流。在这异客居,若说有谁是真心对他好的,只怕也只有阿佩了吧。
他关上门,脱了衣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便脱了鞋子上床。
其实之前辛哈打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所以辛哈的一掌正打在他经脉的凝滞处上,虽然只冲破了一处,却放出不少真气。他将真气凝聚在一处,暗暗思量这些真气应当足够他将剩下的经脉打通。虽然还需时日,但到底是一个希望。
他这样想着,抓紧时间盘膝打坐起来。
至日落黄昏,下一处凝滞已渐渐松动,想必今晚再努力努力,便可畅通。如此算下来,兴许只需半月时光,他的武功便能恢复如初。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兴奋起来。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端木回春发现对于阿佩阿环的脚步身他已经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来了。他等着门被敲了几下,才将被子弄乱,然后急急忙忙地下床开门。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阿佩。她手里端着一碗参汤,大咧咧地进门道:“洗了个澡可好些了?”
端木回春道:“好多了。”
阿佩转眼看到木桶还放在房间内,便有几分不悦,道:“那两个懒婆子没来取桶吗?”
端木回春道:“兴许是忘了。”
阿佩嚷嚷道:“什么忘了?!我看是骨头又发懒了。你不知道她们,阳奉阴违的本事高着呢。反正你以后有脏活累活不想干的活统统交给她们就是了。千万别手软!”
端木回春苦笑道:“何况为难她们?”
阿佩嗔道:“我就是要为难她们!谁不知道她们来这里只是为了监视我和阿环。”
端木回春讶异道:“啊?为何?”
阿佩自知失言,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突然转身将门关上。
端木回春皱眉道:“这门……”
“你坐下!”阿佩肃容道,“我有话问你。”
端木回春道:“有什么话为何不敞开门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传出去,只怕有损阿佩姑娘的闺誉。”
“呆子,这时候你还管什么闺誉!”阿佩道,“我有话问你,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如若不然,我便将你揪到公子面前去。”
端木回春心中隐约有数,便顺从地坐了下来。
她板着脸道:“我问你,你究竟是谁?”
端木回春茫然道:“孙隐啊。”
“从何处来?”
“在聚城被人贩子拐卖来的。”端木回春讶异道,“这些你不是知道吗?”
阿佩道:“哦?”她突然出手如电,将他胳膊往后一扭。
端木回春顺势被她压在桌上,“你,你做什么?”他急得满脸通红。
阿佩反钳他的胳膊,冷声道:“我看你的体格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若没有姬妙花之前的提醒,端木回春此时听到她这句话或许会惊慌失措,可惜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心中早已想好对策,回答道:“我之前一直帮我爹娘下地干农活,自然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公子爷可比。”
“是吗?”她翻开他的手掌,却发现他手中并无那些练剑之人的老茧,心头一松,放开他的手道,“你若是骗我,绝没有好果子吃。”
端木回春揉着肩膀,抱怨道:“你为何突然问及此事?”
阿佩叹气道:“我是担心你。你傻乎乎的,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卖了。”
端木回春干笑道:“若不是傻乎乎地把自己卖了,也不会来到异客居认识阿佩姑娘了。”
阿佩嘴角一扬,道:“你来到异客居把自己人卖了不要紧,若是把自己的良知卖了,我可不饶你。”
端木回春听出她话中有话,佯作疑惑道:“谁会买我的良知?”
阿佩似乎想起什么,恨恨道:“这世上活生生的牛鬼蛇神多着呢,尤其是这圣月教,你可小心点。”
端木回春听出她说的是圣月教中人,讶异道:“可是我看教主对公子言听计从,如何还会有牛鬼蛇神?”
阿佩道:“你没听说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吗?哎呀,不说这些了,你先将参汤喝了再歇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不必多想,反正只要记住一点,永远认公子为主子,别生什么歪心思就没事了。”
端木回春应了。
阿佩等他喝完汤,亲眼看着他上床睡下才出去。
没过多久,那两个妇人便又来将木桶抬走。
她们走后,端木回春也觉得有些疲惫,便打了个盹儿。谁知还未入梦,就听到窗户发出轻轻的摩擦声。他一惊睁眼,就听到啪的一声,窗上的栓子被拨开,随即一个身影从窗户外跳了进来。
端木回春故作不知,调整呼吸继续装睡,但眼睛半开着注意对方一举一动。
对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抽出匕首抵着他的脖子,低声喝道:“不许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完成。(^o^)/~
18
18、枷脰械手(八) 。。。
这声音……竟有些耳熟。
端木回春身体一震,“惊慌”地张开眼睛。
那人道:“你若是敢大声呼救,我便杀了你,知不知道?”
端木回春想点头,似乎又忌惮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只能僵住不动。
那人似乎笃定他不敢违抗,缓缓松开放在他嘴巴上的手。
“姑娘饶命。”端木回春慌忙道。
那人道:“我问你,你想不想回中原?”
端木回春迟疑着不肯开口。
那人低喝道:“我问你的问题,最好老老实实地作答。如有半分不实,我一样会杀了你。”
端木回春被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想。”
那人满意道:“好。只要你照我的吩咐做,我便让你回中原。”
“真的?”端木回春的声音又惊又喜。
那人道:“自然是真的。我要留你这个废物在教中做什么?不过你须要完成我吩咐的事,我才会放你走。”
端木回春犹犹豫豫地问道:“不知姑娘想要小生做什么事?”
“很简单。从姬清澜的药室里拿一瓶药。”那人道。
端木回春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想到自己身上的镇心丸,暗道:莫非同是天涯沦落人?
那人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冷声道:“姬清澜是不是给你吃了一种叫镇心丸的药?”
端木回春道:“是。公子说那药强身健体,益寿延年。”
“这种谎言也只有偏偏你这种笨蛋。”那人冷笑道,“若真是这么好的药,他怎么会给你这种下人吃?”
端木回春道:“姑娘的意思是……”他感到贴着脖子的匕首似乎移动了几分,顿时吓得不敢再说。
那人道:“这根本就是毒药,还是一种吃了一次便要每月服用的慢性毒药。”
端木回春佯作大惊道:“不,不会吧?公子他为何要喂我吃毒药?”
那人道:“他亏心事做多了,最怕身边的人都背叛他。但是他越是这样做,背叛他的人越是多。”
端木回春害怕道:“那该如何是好?”
那人道:“我不是让你去药室偷解药吗?到时候你为自己多偷一颗,不就可以解了自己身体里的毒?所以,你这么做不止是为了能回中原,更是为了救自己的命。”
端木回春道:“可是公子的药室机关重重,我怕我还没拿到解药,就已经被公子发现了。”
那人道:“这你放心,我既然让你去做,自然就有让你成功的把握。他药室虽然机关重重,但也不是全然无破绽的。至于到了里面就更简单。他有成千上万种药,为了不混淆,每种药的瓶子上都贴着字条,你不是识字么?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取哪一瓶。”
端木回春听到这里,已经暗暗猜出她的身份。
“只是有一点你要记得,姬清澜生性多疑,连自己心腹丫鬟都抱着三分疑虑。”那人道,“所以在我让你动手之前,你绝不可以露出马脚让他看出破绽来。”
端木回春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动手?”
那人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我自会通知你。”
端木回春唯唯诺诺地应了,随即眼前挡住月光的身影一闪,颈项上的凉意顿失,转头看,那人已经一个鲤鱼跳龙门从窗户跳了出去。
端木回春松了口气,任谁被人用刀刃对着脖子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不过经此一事,有些事倒是浮出了水面,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很显然,吃了姬清澜镇心丸的并不只是异客居的几个人,应该还有圣月教中的人。他不知道辛哈知不知道此事,只是无论他知不知道,这件事都变得非常之……微妙。
翌日一早,端木回春如常起床打扫书房,然后去厨房觅食。在这里几天,他已经习惯于自己找些简单的食物吃。
到了正午,他又去书房转了一圈,见姬清澜不在,正打算回房打坐继续冲破剩下的凝滞,就看到阿佩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跑。
端木回春惊讶道:“去哪里?”
阿佩道:“今天圣月教和赤教高手比武,公子让我带你一起去看。”
端木回春心头怦怦直跳,“公子只让你带我去看?”
阿佩回头看他了一眼,笑道:“你在高兴什么?异客居一共就公子、你、我和阿环四个人,其他那些都是圣月教派来的粗浅下人,不能算的。这样的好事,公子自然是要把我们都叫上的。”
端木回春稍稍放心。
“啊。我忘了,”她突然停下脚步道,“你是文人,说不定看不上这样的比武的。”
端木回春慌忙道:“自然不是。我只是……受宠若惊而已。”
阿佩这才展颜,重新带着他往前边跑边笑道:“圣月教和赤教都是西羌数一数二的教派,又有西羌第一高手观战,一定精彩万分。”
端木回春道:“应该是吧。”
阿佩道:“唉,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到时候你只管睁大眼睛瞧好了。”
这样的机会端木回春自然求之不得。当日圣月教大批高手涌入中原偷袭魔教各大分舵,武功之高,令人咋舌。他与几个长老都以为这样的实力已令圣月教倾巢而出,如今看来,圣月教在中原折损了那么多高手之后,竟似元气未伤!若果真如此,那么圣月教实力之蛮横,高手之众多,恐怕远在魔教之上。
为今之计,他必须要先查明姬清澜为何要辛哈与皇帝联手针对魔教,毕竟看他与圣月教的关系实在不至于让他为圣月教出谋划策入侵中原武林的地步。若是能解开这个谜团,说不定就能解开圣月教与魔教敌对之势。
练武场四四方方,正前方放着一张台子,上面有五把椅子,圣月教与赤教泾渭分明地站在左右两边。
姬妙花站在圣月教侧边上,一身胭脂色的繁复长裙,腰带银光闪闪,不必看脸,便足以引人注目。此时他正与一个白须老者详谈甚欢。那白须老者似乎对他的打扮全然不在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