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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乐声有隐隐约约传进来,白茫几人忙着耍沐云泽,倒是没有注意,这时被她一说,才想起来那首曲子的调子,确实像是花楼必备的经典之作。
那女人变了脸色,一把抓过坐在桌边弹着琵琶的男子,“你弹得是什么曲子?”
“是,是巫山云雨曲。”
一阵越加肆无忌惮的笑声传来,那女人变了脸色,身边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朝那吓得不知所以的男子道,“你下去。”
那男子抓着琵琶急急退了出去,那女人讪讪地坐下,她身边刚刚开口的人站起了身,朝白茫和沐云泽都抱拳道,“家姐性子急躁了些,还望各位切莫介意。”
这女子穿了一身白色为底,上绣着翠竹图案的锦服,看起来贵气十足,沐云泽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她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出来。
那白衣女子抱拳说完话,眼神扫过对面的隔间,停在江釉身上,“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沐云泽这下哪里还有空去管她是不是眼熟,朝江釉身前一站,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什么看,我的男人也是你能看的?”
那白衣女子微微变了脸色,又道,“今早我让护卫请公子上楼共赏竞渡,未得公子赏脸,不知道此时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公子过来一聚。”不等沐云泽发作,她又补了一句,“我看公子那边的雅阁,只怕已经是无法坐人了。公子这等清雅之人,怎可以身处那等杂乱之中?”
桌椅上都是酒水,确实已经坐不了人了,江釉站在沐云泽身后,看到她的脊背僵了一下,这个家伙,明知道白茫和明家姐妹是在耍她,却还是因为白茫的一点亲近闹起了脾气,他承认他当时也坏心地想逗她,可前提是那些是她的姐妹,再怎么闹也无伤大雅。
“无妨,我等俗人,自然适合于杂乱。”
白茫和明家姐妹心里暗自叫好,果然不愧是大姐夫,损人都不用带脏字。
沐云泽回过身看着江釉,她这时的表情很安静,很正经,正经地江釉反倒难得地别开了脸,“你干什么?”他声音很低,很难听出里面还是有一些不自然的成分。
“釉儿。”她叹声道,江釉第一次听她叫自己小名,语气还是这么认真,他心底颤了颤,就听她又道,“你真好,好得我真想把你揉进来。”
明嘉木站得离两人很近,听见了沐云泽的话,突然间噗地一声笑出来,江釉虽然一开始没听懂,但被明嘉木这一笑,也知道后半句话不是什么正经话,肯定是她们那些泼皮间带色的话。
他有些羞恼地看着沐云泽,正不知道回她什么,珠帘又被人掀开,那伙计端着托盘进来,“几位的松鼠桂鱼到了。”一抬眼见到这两间雅阁的架势,她又急忙道,“屏风倒了,各位真是对不起,我马上叫人来处理。”她端着托盘就跑了出去,粉青连连叹气,他的松鼠桂鱼哎。
那白衣女子憋不下去了,“公子又何必自贬身价?”
被人打断了和心上人的深情对视,虽然看江大公子的表情似乎更想拧她,沐云泽是一千万个不爽,“你放完屁了没有,十三,把屏风弄起来,看见了就心烦。”
白茫刚刚那么一滚,正在隔壁雅阁内,点了点头走过来,和明甘露一左一右就要去抬那屏风,那白衣女子也朝自己两个护卫道,“让那屏风倒着。”
两个护卫依言走过去,白茫一直看着那白衣女子,那两个护卫走近了就要来敲两人抬屏风的手,其中走到她面前的一个正好挡住了视线,白茫顺手一拨,把那护卫的脑袋夹在了自己腋下,朝沐云泽喊道,“阿泽,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鼻涕虫吗?”
那护卫被她夹住了脑袋,不住抖动,两手一起去掰,却怎么都掰不出来,只得弯着身子被白茫夹着,沐云泽弯了头也看向那脸色开始泛红的白衣女子,恍然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真的是啊,十几年没见,都认不出来了。”
“你,你们两个是什么人?”那白衣女子早没了之前的风度,会叫她这个绰号的,没记错的话就只有那两个恶霸,那个贯穿她童年的噩梦。“沐,沐云泽。”
“果然还记得嘛,钱丞,你现在住在湾镇?”
钱丞想死的心都有了,刚才她开口叫白茫十三的时候就该想起来的,还有谁会叫这个小名的,她居然还公然地看上了沐云泽的男人,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从头到脚都发凉了。
“你们慢慢用,我们已经好了,就先走一步了。”她挥手就招呼自己的人离开,快得江釉一阵好奇,想知道沐云泽和白茫小时候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人身摧残,竟然怕成这个样子。
“这么快走干什么,我还想和你叙叙旧呢。”沐云泽朝着她的背影喊道,江釉看得分明,那道原本风流潇洒的白色背影明显加快了脚步,怎么看都是落荒而逃。
那伙计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隔壁的雅阁已经空无一人,只在桌上留下了两锭纹银,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问,收拾干净了这边的雅阁,开始上菜。
松鼠桂鱼终于上了桌,粉青舔着唇,沐云泽这次坐到了江釉身边,替他满了一小杯杏花香,“你真的会喝酒?”
“一两杯还醉不了。”他接过来,又问道,“刚刚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怕你们?”
“她叫钱丞,她娘亲和我娘是同年中举的贡生,我娘那个时候上锁柳镇当县令,她带着女儿来看我娘,当时刚过了清明,我娘带着我一起,陪她们上了云泽庄。”白茫笑了一声,“她实在太臭屁,我和阿泽看不过去,小小地教训了一下而已。”
看刚刚的样子,只怕不是什么小小的教训,江釉没再问下去,白茫又道,“我估计她娘应该也被调配到附近当官了,回头问问老娘,看看是在哪里。”
鱼身上的肉都被开好了菱形刀纹,沐云泽见江釉没有动作,筷子伸进去一戳一拉,半个鱼肚上的肉都进了江釉的碗。
“老大,不带你这么偏心的。”
“你也要?”沐云泽两根筷子一夹,松鼠桂鱼的鱼头本来就是接上去的,和鱼身骨肉不相连,她站起身把整个鱼头拨进来明嘉木的碗,“我够公允了吧。”
江釉夹了一小块鱼肉送进嘴里,鱼肉软嫩,脆皮香酥,最妙的是那酱汁,果然是酸甜恰到好处,难怪说要被列为湾镇第四绝。
第三道茶之提亲——大公子酸结解清
因为之前买的粽子在客栈里被一场大火一烧,估计已经成了焦灰,江釉重新上万芳斋买了十个蛋黄肉粽,回锁柳镇的时候已经是那天傍晚黄昏,夕阳正挂在岭南山头,就要下去。
他要回北镇,沐云泽一直送他过了合掌峰下的那条路,路边的鱼塘已经基本上了规模,之前挖鱼塘挖垮的路也被修补好了。江釉想起那天她在大雨中突然出现的样子,其实浑身湿透甚是狼狈,忍不住掀开马车的车帘看着路边的鱼塘轻笑。
“你笑什么?”
沐云泽骑着马走在马车的一侧,正看到江釉的笑靥,他调回视线看着她,“你不用送了,再送我都到家了。”
“我去提亲怎么样?”她像是突然想起来,顿时满脸兴奋,“我怎么早没想到,刚回来的时候就该让她们先回去给我准备起来。”
沐云泽现在屁股上就像是被烧了一把火,浑身都是劲,拦都拦不住,她拉着马头转过身,又回头朝江釉挥了挥手,“你等我,我明天一早就来。”
他没来得及叫住她,只得摇头看着她策马远去,然后回到马车里对粉青道,“她不是一晚上没睡吗?先是赛龙舟,之后在听枫楼还闹了那么久,我怎么看她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要我是个女人,我也不会累。”粉青嘟囔了一声,江釉没听清楚,又问了他一声,他笑道,“大公子,能把你娶回家去,她怎么可能觉得累?不过提亲要准备不少东西,她一晚上能弄好吗?”
“很麻烦吗?”江釉有些好奇,他只是笼统地从书上知道三书六礼的大概,聘礼到底是怎么准备的,倒是没见过,也不太清楚。
“那也不至于,倒是请期过后准备嫁奁的时候会更麻烦些,但那些都是媒人馆的事了,现在纳彩、纳徵也就是过大聘,聘礼只要有最基本的六不缺便好。”
“哪六样?”
“金玉钗物为两样合一,酒一坛,雁一双,不过现在都是用鹅代替,布匹成双送,最后是茶一罐。”
“好像也不多。”
“嗯。”粉青点头,“何况她们家茶叶管够。不过这来提亲总得要一个媒人,现在媒人馆都关门了,一大早也不会开啊,她上哪里找去?”
江釉靠在了身后的垫子上,伸手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笑道,“关没关门,对她有差吗?”
粉青也笑了,没多久到了江府,江釉吩咐人送了粽子到厨房,明日再蒸熟给小二公子和家主主君送去,因为有些疲惫,于是早早地洗浴上了床,床头小几上烛火晃动,他半靠在床沿,手里抓着一本红色的小笺,只有两三寸宽,比普通的书页要小了一圈。
这种纸张上本身带有浅红色的线状花纹,纸质偏厚,而且带着淡淡花香,通常都是闺阁男子最喜欢的手札小本,他翻了几页便放下,摊在小几上,纸页上都是各种釉彩的上色条件,包括对于天气的要求,以及窑内持续加热的时辰。
放下了小笺,他看了眼窗外已经偏黑的天色,想了想,还是披了衣服下了床,穿着鞋提了烛火悄声走到外间,偏头看到粉青睡得正香,砸吧着嘴唇,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他绕过屏风来到隔壁自己的书房,食指点着唇,另一手提着烛火照亮了一卷卷整整齐齐排放好的书册,看了几个架子,他抱了两本书在怀,很快地回了房。
钻回被窝里,两本书摊在床头,上面一本封面上写着,六礼大全,江釉抓着它翻开,底下一本也露了出来,却是一本喜宴风水论。
***
五月初六,宜嫁娶,动土,不宜出远门,祭祀。
黄历上没有专门给下聘定过吉凶,沐云泽说风就是雨,不可能再请个算命先生来掐一下手指,看看今天适合不适合去提亲。
云泽庄没有多余的人手给她,好在聘礼不多,一辆单骑双轮的板车就足够装,那匹马走在前面,沐云泽和明甘露隔了半个身子一左一右在后面跟着。
“老大,媒人呢?”
“嘉木说她搞定。”
“她?”
“本来我昨晚就让她上鹊桥仙拉一个出来,不过她说她认得,不用急,今早带一个出来和我在江府门前碰头。”
“她什么时候认识媒人了?”
沐云泽眉头动了动,意思是她也不知道,“也许上次陪我去鹊桥仙的时候认得了,那家伙那天消失了很久,一直没告诉我上哪去了,谁知道她在搞什么。”
***
江釉这天起得稍微晚了些,穿戴完出来外间,粉青养的那只疑似舌头有问题,怎么都教不会说话的绿皮鹦鹉两脚抓着木杆正倒挂着在鸟架上晃来晃去,他洗漱完出了房门,却意外地发现庄怜正坐在他小院里的石桌前。
粉青给庄怜捶着背,朝江釉使了个他看不懂的眼色。
“爹,今天怎么这么早起?”
“釉儿啊,爹发现之前一直对你关心不够,结果连你在想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两天,你我食则同席,寝则同塌可好?”
“爹,那娘怎么办?”江釉也走到石桌前坐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