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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茗溪茶楼前面,他低着脑袋进去,直接上扶梯,上到三楼。
“娘亲。”他推开一间雅阁的门,童茗只要在茗溪茶楼,都会在这里,果然,案几前坐着一个人,对面还有一人,隐约记得在家见过这女人几次,似乎还听人叫她大人,还有下人说她是湾镇的县令。
他不明白,为什么湾镇的县令经常都会出现在锁柳镇上,不过他眼神闪了闪没敢再多看,走到童茗身边把那手札掏出来。
“是什么?”童茗接了过去。
“沐魁的手札。”
“手札,她的手札还真多,临死前还留了本压根没用的。”
无湘心下好奇,很想问她沐魁临终留下那本是什么,可还是没敢开口,倒是对面那女人问道,“怎么没用了?”
“不过就是那十种炒青手法,都练了这么多年,口诀早就倒背如流了,还要了有什么用处?不过这又是什么?”她翻了开来,无湘站在她身边,摇了摇头,“我没看,不过沐云泽点茶的时候,能够调出活灵活现的鱼。”
“鱼?”
“嗯,活生生的,像是能从水里跳出来一样,她们好像还准备炒制什么真正的凤翔舞。”
童茗抓着那本手札,面色不太好看,“我知道了。”
无湘看了她一眼,“那,那我走了。”
“等等。”
他回过身,童茗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他心里暗道着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就听童茗道,“透客人的茶水里,不用多,用小指甲挑一瓣就够。”
***
无湘出了茗溪茶楼,一手按在胸口,捂着那包药,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和一个男子擦肩而过,那男子走了出去,又觉得眼熟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好像是云泽庄一个伺茶的,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蓝心摇了摇头,还是朝前走去,进了那家新开的铺子。
门前的鞭炮碎屑还没打扫干净,他一进门,一个年轻的男子飞快地迎了上来,“公子,需要点什么?”
蓝心摸了摸下巴,“据说什么都有?”
他连连点头,“各种用具都齐全,只要你说是派什么用处,我都能找给你,如果需要春意药的话进内堂,绿珠会招呼你。”
“那,给孕夫用的呢?”
“孕夫?公子你有身孕了?”
“不是,送人的。据说,怀孕的时候不能行房。”
“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怕动作大了容易流产,若是轻一些注意姿势的话,还是可以的。”他走进去在还有些乱的架子上翻了一阵,“给你。”
蓝心接过那形状有些奇怪的软垫,“这干什么用的?”
“垫在腰下面,可以把下身架起来,既不会碰到腹部,也不需要用力。”
蓝心左右看了看那垫子,“好吧,那就要这个了。”他付了钱离开,没多久那铺子又进来一人,负手在身后四下扫了一圈,“你倒是弄得像模像样的嘛。”
“那是。”
“废话不说了,红儿,给我弄副铁链来。”
他怔了怔,“你要铁链干什么?”
“带四肢铁铐的那种,要你拿就拿,别忘了谁出钱给你租铺子的。”
“可是,白少,你不是要强害良家男子吧?会不会连累我?”
“再不拿现在就关你县衙大牢去。”
红儿飞快地跑到架子前,“我就拿。”
他把带着铁铐的链条颤巍巍地递到她手里,“你真的不会做坏事吧?”
第六道茶之山泉水
……》
白茫一手抓着铁链,从那铺子出来,把那铁链折了几折,抓在手里。红儿站在铺子口看着她离开,还是七上八下,好不容易和绿珠有个安定的地方过日子,他可不想又出事。
日光洒在锁柳镇的青石街道上,石板早已被行人日复一日踩得光滑无比,阳光打上来,几乎能折出耀眼的光芒。
白茫行色匆匆,没去主意两边,走到街角正要转弯,一个人影突然冲到她面前揪住了她的衣服,“白,白少。”
白茫低头眯眼,“冯公子有事?”
“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
“我听,听人说,你把顾四公子给绑了回去关着,是不是真的?”
白茫弯了弯细长的凤眼,“我可没绑他,是他自己上门来找我的,说起来,还是多亏了你。”
冯暮不解地看着她,她紧了紧手里的铁链,“回家去吧,我还有事。”
“白少。”冯暮抓着她的衣服不肯撒手,“我一直想和你说。”
“嗯?”
“那个,我……”他涨红了脸,“白少,你上次曾经在这条街上救过我,你还记得吗?”
“救?”白茫愣了愣,她好像充其量也就在他被顾南音推倒后扶了他一把。
“白少,其实,其实自从那天以后,我就一直想着你,做梦都会想起来。”他抬起眼来,水光朦胧。
白茫一低头,看着他,若是在以往,这送上门来的艳遇,她肯定不会放过,可她现在竟是没这个心情,只想着回去看那个不知道还在不在踢门的家伙。
“抱歉。”她没再多说,转身就走,留下冯暮一个人站在原地,手指掐进了指腹,顾南音,凭什么?
明明也不过是个侍君的儿子,凭什么就从小被当成嫡子一样宠着养大,连那顾长公子也是好脾气得要命,从来不会欺负他。
甚至,在被童少当家拒婚后,背着那一身已经差到不能再差的名声,居然还能勾搭上白十三少。
顾南音,他阴沉下了眉眼,“我肯定不会让你好过的,白少,本来就是我先看上的,明明就该是我的。”
***
顾南音踢门踢得腿软眼花,一时脱了力,也发现根本没人会来放他出去,只得回身一屁股坐在床上。
他真是中了邪,冯暮喜欢白茫让他喜欢好了,他居然会想着要抢了去,也不想想白茫是什么人,结果这下好了,把自己给困在了这里。
他累得够呛,坐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他咂咂嘴,正觉得口渴,动了动手,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像是被扣住动弹不得,他猛地睁开眼来,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连起身都起不来。
“你干了什么?”他朝着站在床头的人大喊出声。
白茫无奈地摊了摊手,“你实在太能折腾了,不锁起来我的门都快被你踢烂了。”
“那你放我走。”
“顾四公子,别忘了是你自己先送上门来的。”她不怀好意地伸手摸着下巴,“我只是顺了你的心意,你又何必反悔?”
他的双手双脚都铁铐扣住,链条缩在床柱上,根本脱不开身,他恨恨地看着她,“我爹会来找我的。”
“这你不用担心了,我派人上你家去送过信了。”
“什么?”他吼出声来,白茫掏掏耳朵,“我让人和你爹说,我十二哥回娘家来探亲,一个人闷得慌需要个人陪陪,所以你今晚不回去了。”
“你这个混蛋。”
“我那信差还说你爹看上去挺开心,还要我好好照顾你。”她暧昧地俯低身子,顾南音偏过头呸了一声,他该想到的,自从他被童雨缪拒了婚,又有了那跳河的传言,爹爹就巴不得快点把他嫁出去,而且还很是看好白家十三少。
还说除了她,已经没什么正经人家会肯收他这种声名狼藉的了。说不定,爹爹就算猜到白茫会强要了他,生米煮成熟饭,他也乐得看其成。
白茫伸手从床柱一角伸手捞着铁链一路滑到他脚踝上,发出碰撞的声音,“怎么样?有没有决定乖乖听话了。”
“你想得美。”
“那就别怪我了。”她伸出手,指甲瓣极轻地搔过他的脚底,顾南音痒得不可自支,啊了一声,难受地不停晃着身子,只晃得铁链发出越发清脆的响声。
***
巳时过了一刻,日头高高升起,沐云泽走在前面,回身拉着江釉的双手,上了一个较陡的小坡,“还是我来背你吧。”
“不要。”
“你肚子里有宝宝。”
“岚叔不是也说了,每天都需要动动。”
“这会不会有点剧烈了?”
“会吗?”江釉抬眼看她,她挠挠头,“我不知道。”
“可是我没觉得不舒服,今天早晨也没想吐。”
山道渐宽阔,沐云泽和他肩并肩一手拉着一手,“一会两边道上开始有刺木的时候,自觉点上来。”
“好吧。”他伸手摸摸她背上的包袱,“我有点饿了。”
沐云泽停下了脚步,取下包袱,他在道边的岩石上坐下,沐云泽蹲在他身前,看着他小口吃着食盒里带着的茶卷,笑道,“江大公子变成猪崽子了。”
“你才猪崽子,你是牛崽子。”
“为什么?”
“一身蛮力。”
“不然就背不动猪崽子了。”她转了个身,还是蹲着身子,双手一提,江釉吓了一跳,嘴巴里还咬着半根茶卷,身子已经到了她背上,他连忙紧勾住她的脖子。
沐云泽抓起包袱,“我背着你,你边走边慢慢吃。”
“你要吗?”
沐云泽偏过脑袋张了张嘴,“你喂的就要。”
江釉也不伸手,直接把脑袋凑上去,唇边露出来的小半根茶卷送到她嘴边,被沐云泽一口含下去。
“我好像听到前面有水声。”
“嗯。”沐云泽嚼完了咽下去,点了点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应该到悬衣瀑布的上游了。”
“那等找到泉眼,再往南走十里地,就到了。”
“你怎么知道?”
“不是你娘的手札上写的吗?”
“哦,不过我怎么觉得我以前不是往这里走的,也能见到茶树。”
“谁管你见到的,我们要的就是这一片。”
***
“你放了我,放了我,啊。”顾南音眼里冒着泪花,又哭又笑的,脸蛋都开始发红,五个洁白的脚趾缩成了一团,白茫伸出食指在鼻下蹭了蹭,脸上还是不怀好意地笑着,“我早说了,只要你乖乖的任我摆布,我立刻放了你。”
“你做梦。”
“怎么还是学不乖,嘴硬能有什么好处?”她叹了口气,不再挠他脚底的痒痒,撩起了他的长衫下摆,从他腿脚衬裤的裤管开始撕得一声,扯断了膝盖以下的裤子,露出白花花一段纤细的小腿。
“你想干什么?”他踢了踢腿,铁链不断发出碰撞声,白茫抚了抚他的小腿肚,他羞气恼怒,啊啊乱叫。
“我还没开始动手,你就叫成这个样子,那等会嗓子叫哑了怎么办?”
他愤愤地怒目瞪着她,白茫恍若未见,“我去给你弄点蜂蜜水来。”
***
哗哗的水声不息,江釉从沐云泽的背上下来,蹲下身子伸手撩了一捧水起来,“比庄后的水要凉。”
沐云泽站在他身边,应了一声,面前是一大片湖泊,水流朝着前山的方向流去,到尽头奔腾而下,悬衣瀑布,已是这瀑布的尽头,水流小了六成不止。
两人沿着湖泊一边继续向后山的方向走去,湖面越来越宽,山道则是越来越窄,江釉扯了扯她的袖子,“有桥吗?”
“没有。”
“那怎么过去?”
他话音刚落定,脚下的山道已经到了尽头,前面皆是无法下足的下行坡地,长满了杂草灌木丛,水声潺潺,却已经变得很浅,他惊喜地指着大块卵石间一个汩汩出水的泉眼,“阿泽,到了。”
“嗯。”沐云泽点了点头,一脚踩上半泡在水中的卵石,回过身朝他伸出手,“来。”
江釉先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