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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公子曾经说过,人再怎么改变,本性也不会变——”
“不要在这种时候提那个人!”沈醉气咻咻的,“他还对你说什么了?”
“没,没再说什么。”习清睁大眼睛,其实还说了很多。
“抢到的才是自己的。”沈醉握拳,霍的坐起来,“你不必同情我!我走了!”
“等等!”习清也坐起来,一把拉住沈醉的手,“我没有同情你,你在说什么?”
两人并排坐在床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虽然其中有一个人看不见。
“你就是喜欢那个傻子!如果你一开始遇到的是现在的我,还会喜欢吗?不是会厌恶的躲到三丈远开外去?”沈醉大声道,“不过我也并不需要别人的喜爱,在石场,多少人讨厌我还不是都死了,哼,如果我想做的事我就一定会去做,我想抢的东西也一定会去抢,这一路走来,难道我还会怕了他们?”
“呃?”习清怎么觉得沈醉在说的东西和自己问的不是同一回事?“可是,也会有你的,呃,属于你的,不是抢来的,比如,比如——”
“没有!从来都没有!”沈醉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双手钳住习清的胳膊,“这就是我的宿命,从出生起就注定不能停止,我们这些一无所有的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你认为还能有什么?!如果你看见一个石块没有立刻坐上去,那个休息的地方也会马上变成别人的!小时候我每天哭每天哭就为了这些无聊的破烂。哪怕是破烂也得自己去争取。十五岁那年我逃出石场,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吃饭也可以慢慢吃。对有些人来说轻而易举,对有些人来说却难如登天,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习清愣愣的听着沈醉的话,半晌把手伸向沈醉的脸廓,柔声道,“所以你每晚都要在我房门口守着吗?”
沈醉发出一个重重的哼声,“我说了那不是我!”
习清呆滞了一下,“所以你每天都要把我困在房里吗?”
“没错!”
“可是,即使不这样,”习清轻声道,“即使你离开很久,也会有人等你回来,你从没想过这种事吗?”
“笨蛋才相信。”沈醉不屑的转过头去。
“如果我离开山里一段时间,止茗就会等我回去。”
“那小子没地方去。”
习清无语了,“可是总不能,总不能见什么都抢。即使是喜欢的东西,很多也无法抢到的吧。”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沈醉的软肋,闷声半天,“实力不够,所以才抢不到。”
不知为何,习清听到这句话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沈醉瞪他。
“你有什么,实力不够所以没抢到的东西吗?”习清原本是一腔心思无处诉,如今却不关心自己的心思如何了,只想听沈醉说。
“当然有,不过不多。”沈醉有点郁闷的闭嘴。
“司徒风算一个吗?”习清忽然想到司徒风在宫门前说的那番话。
沈醉闻言,头发立刻倒竖起来,作势就要下床,习清一把拉住他,“沈醉,你不用怕我。”
“我什么时候怕过你了?”沈醉觉得莫明其妙。
习清想了想,“那你今晚就躺在这儿好了。”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怕习清的意思,沈醉立马往那儿一躺。
习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沈醉给留下来,心里一团乱麻的感觉并未消去,但他此刻就是很想静静的躺在沈醉身边,不用去想任何事,然后听着两个人的心跳在静夜里此起彼伏,再酣然入睡。
第二天清晨,习清悠悠醒转,感到身边大马猴似的沈醉背对着他,肩膀似乎还一动一动的,习清心中好奇,沈醉在床上干吗?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只听到皮肤间互相摩擦的声音和沈醉重浊的呼吸声,原来他是在自己满足自己的**。习清顿时面红耳赤,赶忙又假装睡着,心想下次还是不要留沈醉在房里为好。
六 马祸
有些看上去很可怕的人,其实他们只是心里害怕,不得不表现出无情和强大。
沈醉翻身起床,走出房门后,习清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从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或许,从沈醉失忆直到恢复记忆,他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了解你喜欢的人却并不容易。
习清坐在床上,缓缓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仿佛牛角梳间掠过的不是头发,而是一丝丝被回拢来的记忆,那些记忆就像一条条涓涓小溪,慢慢汇成一条长河,习清仿佛能看到河流奔腾的方向,但又不是很确定它的真面目。
因为总是抢夺所以总是害怕失去,最后已经忘了如何拥有。有些宿命无法停止,因为宿命的主人根本就不想改变。
习清愣愣的捏着手里由于出神而被自己扯断的头发,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个决定。要么等着沈醉把自己送走,什么都不做,要么就这样不断追问,直到追问出想要的答案。
如果已经饱尝失去的痛苦,又怎么会放过重新获得的哪怕一丝可能?习清纷乱的想着,难道自己真的要不遗余力的把那个失去了的沈醉再找回来吗?
真是痴心妄想!可是,如果他不张牙舞爪,哪怕他只是蠢蠢欲动的躺在自己身边,都会让人觉得温暖,这是否就是师父所说的贪恋?
习清默默盘起自己的发髻,然后走到窗边支起窗架,心神困扰之际,耳中却传来仿佛天外的声音,声音很轻,但是习清那敏锐的耳朵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一个声音哭丧着喊叫。
“王爷,我看就饶了他吧。”另一个带点稚气的声音道,“虽然这匹暴毙的宝马胭脂是圣上心爱的坐骑,昨天又是圣上一时高兴赏赐给我玩,都是我太贪玩,跑来王府就不想回宫。结果胭脂没了,今天圣上还要带我去打猎,说不得我只能跟圣上说,胭脂自己跑啦,王爷你说这样可好?”
“咳咳,”轩辕诚的声音,“那当然不行,你这是欺君之罪。”铮的一声,是宝鉴出鞘的声音,然后那把剑被扔在地下,轩辕诚喝道,“念在你为我养马多年,赏你宝剑自刎吧!”
习清这一惊非同小可,一个急转朝着声音所来的方向就跑了过去,声音离开习清的屋子很远,但习清不顾好几次撞在回廊或假山上,一路循声飞速而去。
还能听到那马夫啜泣的声音,“王爷,我,我,”似乎是下不了手自刎。
习清好不容易觉得有些近了,忙喊道,“等等!”
此时尚属清晨,王府里十分安静,习清人虽未到,那句等等却已传入了轩辕诚的耳朵。
“什么人在喧哗?!”轩辕诚喝道。
习清跌跌撞撞的在一个转角处现身,“王爷,是我——”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已经架了好几把刀。
“哎,把刀放下。”轩辕诚见来者是习清,一边疑惑的打量他,一边嘱咐手下不要动粗。
“王爷,剑下留人,我适才听说这里的马暴毙了,若是暴毙,必有因由,王爷万不可草率杀人——”
“大胆!你怎么敢对王爷如此不敬!”
轩辕诚也有些不悦,“那你说该怎么办?”
“至少弄清原因再行责罚不迟。”
“死因就是他没照看好胭脂啊,这位公子你认为还能有什么死因呢?”刚才那略显稚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能看一下胭脂吗?”习清话音刚落,只听呛啷一声,原来那被命令自刎的马夫见有人帮他说话,可能是他唯一的一线生机,也顾不得许多了,扔了手中的剑,拼命扑到习清身边,死死拽住习清的袖子,习清一个趔趄,那马夫拉着他就往旁边的马厩而去。
“张穆!”轩辕诚怒喝马夫的名字,但是马夫张穆此刻为了保命,竟变得力大无穷,好几个家丁都拦不住他,硬是把习清给拉到死马身边,“就是这匹,就是这匹。”
习清忙蹲下一阵抚摸,从马颈到马腹,然后双手停留在马背上,好久都没有动弹。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搞不懂他在干什么,轩辕诚深锁眉头看着他,想要喝止又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再怎么说,刚才习清都不是直接为张穆求情,而说是要弄清真相,现在不给他看看,显得自己在隐瞒什么似的,轩辕诚心中一阵不爽。
过了一会儿,习清才收回双手。
“看起来,此马是吃了不该吃的食物,得痢疾而死。”习清道。
“不就是张穆没照顾好嘛?”轩辕诚松了口气,这匹圣上的宝马,他可不想查出来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害的。宝马在王府暴毙,王府怎么都脱不了干系,杀了张穆一了百了才最省事。轩辕诚虽然不务正业,却一点都不傻。
谁知习清接下来的话令举座皆惊,“看起来是如此,可实际上,这马给人下了泻药加毒药,泻药使马得了痢疾,可并不会致死,而致死的,是马体内的另一种毒。”
“你怎么知道?”轩辕诚大惊失色。
“此马断气不久,我用自己的内力帮它续气,虽不能起死回生,但可以对马的经络探知一二,我从小熟知经络之学,师父也教过我一些辨毒之术,此毒可能是鹤顶红之类的剧毒。”习清平静的回答。
“这怎么可能?”轩辕诚有些沉不住气了,“谁会对一匹马,呃,一匹马而已嘛,下什么鹤顶红。”
习清没再说话,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他只能等待轩辕诚的反应。
忽然,旁边那声音用颇感兴趣的声调问,“王爷,您还没向我介绍,这位仗义执言、又懂经络又懂毒药、起死回生无所不能的公子是——?”
轩辕诚打了个寒战,“哦哦,哈哈哈,看我刚才太紧张胭脂,都忘了说,习公子,这位是皇世子。”
“轩辕哀。”那声音自报名姓,然后习清感到似乎有两道目光紧盯着自己。
“在下布衣习清。”习清也忐忑的自报名姓。
“他是我一个副将的表弟。”轩辕诚解释道,“随他表哥住在府里,所以——”
“习、清?”轩辕哀两眼歘歘生光,霍的转头对着轩辕诚,“他表哥是不是叫沈醉?”
轩辕诚一愣,“哦,是啊。咦,你怎么知道?”
“习公子!”
习清忽然感到有人朝他扑了过来,接着两只手都给人握住了。
“习公子真乃神人也,你那经络之学一听就非同凡响,不知可否向你请教一二?”
“我,”习清没反应过来这怎么回事。
“王爷,借你的人用一下,待会儿再还你。”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轩辕哀拖着习清就往外走去。
七 世子
习清手捧茶杯,怔忡的坐在那儿。
这位皇世子轩辕哀把他拉到自己房里之后,就叫下人端来上等好茶,还拿出据说是宫里带来的糕点招待他。左一个习公子右一个习公子叫得热络,却不知意欲何为。
习清听他毫无兴趣的提了提关于经络之事,看那样子只是走个过场,根本不是轩辕哀想说的真正话题。
过了会儿,轩辕哀又借故把旁边的人都给打发走,起身关上房门,然后跑到习清面前,用颤抖的声音问,“习公子可是与神机营一同回的皇都?”
这轩辕哀知道的可真不少!习清疑惑的点头。
“那习公子可认识叛党司徒风?”
“认识。”习清老实回答。
“他长什么样?跟我像吗?”声音颤抖的更厉害了。
“我双目已盲,看不见。”习清有点抱歉的道。
“什么?”轩辕哀跳起来,用烦躁的声音道,“怎么没人跟我说过你是个瞎子!”
习清眨了眨眼,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人发出这种议论了,他早就习以为常。
轩辕哀似乎想掩盖自己的失常,因此故意放慢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