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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想杀成,可你武功不济,杀不了我们!”小刀面露不屑,可话语刚落,不屑的脸又猛然涨得通红,似乎想到婉儿原本可以杀他,只是被毛毛救下而已。
婉儿掩起嘴,“吃吃”的笑,但并无嘲讽之意。
小刀的眼睛再又瞪起,脸上尽是惊疑之色。
婉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正与一位小二呆呆相对。天下的小二都是一样的打扮,头上戴顶小帽,一身大襟袄、大档裤,腰间围一圈浅褶短围裙,肩上再搭上一条白手巾。
正与小刀四目相对的小二也无区别,怎么看也就是个店小二,只不过年纪略长了些。
看在小刀眼中却大不相同,因为这个店小二原本不该是素斋饭馆的跑堂,而应该是小刀的掌柜——管钱!
正文 第三章:云从龙、风随虎(二)
(二)
管钱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小刀竟然会出现在素斋饭馆,首先小刀每顿饭都必需有肉,这也是他跟随管钱白卖力气不拿工钱的条件;再者小刀兜里没银子,别说银子,浑身上下便连一个铜板也翻不出。
小刀也没有想到管钱会突然变成素斋饭馆里的店小二,没有任何理由,没有想便是最好的理由。
门外传来“嗒嗒”的马蹄声,直至饭馆大门,马蹄声止。
四位身穿对开襟皮坎肩,腰束铜纽宽皮带的魁梧汉子张扬的跨进大门。
“小二,有客,招呼!”老板娘的呼喊言简意赅。
小刀又是一愣,因为他再又认出这位呼唤小二的老板娘竟然便是管夫人。
管钱对着小刀眨了眨眼,应了老板娘一声,跑去招呼客人。
小刀拉扯着毛毛的胳膊,脸上满是疑惑。
若是刚刚,即便小刀当场抽毛毛几记耳光,毛毛也无心理会。可此时柳青姑娘的倩影已经被婉儿挡在身后,自当别论,所以毛毛才会顺从得像一只绵羊,随着他的拉扯转过身。
小刀伸手指指老板娘,呆呆的看看毛毛,又指指店小二。
毛毛问:“有屁没有?”“没有!”“那就说话!”
婉儿的脸上带有冷笑,也有嘲讽。
杨柳青站起身,脸上也现嘲讽之色。
暴喝声起,四位刚刚进门的魁梧汉子纷纷扯下铜纽宽皮带,两两相伴,对着柜台后的老板娘和迎上前来的店小二抖手抽去。
“噢!拉我看他们打架!”毛毛咧着嘴笑。
“不是!”小刀很坚决的摇着头。
铜纽宽皮带并不是普通的腰带,两端的卡扣一为手柄,另一端竟是两柄外张的利刃。但听“噼啪”乱响,抽向老板娘的两记皮带击在柜台上,立时木屑翻飞。
扮作店小二的管钱像只猴子,左蹿右跳,周围的几张桌椅在皮带下便成一堆堆破烂的碎木。
小刀双手撑桌,意欲起身相助。
毛毛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我们只是看戏的,他们才是唱戏的!”
婉儿娇笑着站起身,柔声道:“若是婉儿懂得唱戏,定要给毛毛哥唱上一曲‘梦娇娘!’”
娇笑似花,柔声似水,见笑闻声似是花伴流水去,水揽黄花行,便连小刀也看得呆了。
谁曾想这般娇笑、柔声竟然会是杀人的前奏。
玉腕翻转,一根乌黑的钢针自婉儿指间弹出,对着正追赶管钱的一位魁梧汉子的脑后射去。
随着乌针的射出,婉儿再又跳起,脚点木桌飞身扑上,双手成爪,手指之上不知在何时套入十只指套,指套锋利,锋利之处又显现一星湛蓝,自然淬有剧毒。
小刀再看婉儿,心中不禁一凛,此时的婉儿哪还有半分娇柔妩媚,活生生一个青面獠牙的吸血恶鬼,常人若见,必被吓得魂飞胆裂!
毛毛的脸上却依旧带着很阳光的笑容,似乎早已料想到婉儿此时的面容不堪入目,所以早早转去杨柳青的身上。
杨柳青自不胜一握的细腰间抽出柄软剑,似只百花丛内飘舞的彩蝶,穿插于木屑纷飞的饭馆内,拦截下追击管钱的另一位魁梧汉子。
婉儿的钢针已经射倒一人,正赶去柜台援助管夫人。
管夫人一声厉叱,“退下!”以一柄精钢剑独战两条诡异的皮带。
三招两式刚过,她已稳稳占据上风。
杨柳青本是相助管钱,可此时管钱却退在一旁,道:“有劳杨姑娘!”
魁梧汉子的皮带本是件软兵器,可遇到杨柳青的软剑便完全施展不出软兵器的特长,但见皮带与软剑相接,软剑剑身弯曲,“啪!”的一声,汉子满是横肉的脸上留下一道青紫的剑痕。
毛毛摇头叹息,道:“清风明月在,谁人伴我行?”
杨柳青瞥眼看来,冰冷的目光竟比手中的软剑还要犀利,因为她手上所使出的正是“清风明月剑法”!
身为峨眉派最出色的弟子,寻常男子看来的眼光略有不敬都要加以教训,毛毛的“清风明月在,谁人伴我行?”明明便是挑逗之语,对于如此大胆的登徒子,杨柳青自然动怒。
管钱的目光也看向毛毛,却是惊疑的目光。
“清风明月剑”乃是峨眉先代掌门人了明师太自峨眉剑法“清风十六式”中悟出,自从了明师太亲征魔神庚贯冥未归,“清风十六式”就此失传,“清风明月剑”也仅剩十三式。
峨眉历代掌门将“清风明月剑法”视为护派之宝,不传之秘。七指神尼天资聪慧,在剑法上的造诣更是极高,又作为峨眉派指定的后继掌门,方才得以一窥该剑。
如此奇珍,护派之秘,江湖之中自然少有人知。即便听闻此剑,怕也多半未曾见得。放眼江湖,能一语道破此剑之人,不说凤毛麟角,却也少的可怜。
毛毛能够一眼看破此剑法来历出处已是奇事, 管钱又如果得知?
杨柳青只出了三剑,软剑突然绷直,似一把尖刀,径直插入大汉的胸膛。
大汉倒地,她取出块粉色的丝帕拭去软剑上的血污,向管夫人道了声:“师姐!”
“不敢!二娘不过是神尼的记名弟子,杨女侠万不可如此称呼!”管夫人身旁已经躺有一具尸体,仅剩的魁梧大汉也被她手中的精钢剑抵住了喉咙。
“泰山门下竟然出了你们几个逆子!”管钱板着脸踱至,厉声喝问:“说?是谁指使你们杀害了邺师兄?”
毛毛手拍桌子站起身,道:“完了!”“什么完了?”小刀疑问着,跟随站起。
“不能说!”被抵住喉咙的泰山派弟子猛然前扑,管夫人有心撤剑,却已不及,“噗!”的一声轻响,精钢剑刺入大汉的咽喉,眼见这大汉再难活命。
管钱叹息一声,对着小刀瞪来,埋怨道:“若不是你多事,管某早已经将他们迷倒,即便未必可以问出指使之人,但也可押回山门,交由掌门师兄处置。现在可好,都死了,连个活口都没留下!”
小刀挠着头看向毛毛。
毛毛笑道:“管大侠身为泰山三杰,侠名远扬,绝不会杀害自己的师兄,再做出灭口之事!”
“胡说!”管钱怒目以视,道:“邺师兄与我亲如手足,我怎么可能谋害邺师兄?”
“未必!”门外站出一人,黑檀木棍,花白胡子,紧身打扮。
“落井丢石客”付疤!
“姓付的,你已追踪我们夫妇整整三个月,究竟是何居心?”管夫人归剑入鞘,道:“尚若再来纠缠,莫说二娘剑下无情!”
付疤道:“姓付的有个倔脾气,绝不失信于人。既然姓邺的临终之前要付某来找姓管的,付某就不能不给姓邺的一个交代!”
毛毛笑问:“他临终前说了什么?”
付疤有气无力,一个字一个字的蹦道:“找……到……管……”自是在模仿邺大侠临终之言。
毛毛带着笑声问:“便只说了这三个字?”
付疤点头,道:“不错!邺大侠只说出了这三个字,然后就死了!”
毛毛道:“没说明是找管大侠报仇,还是找到管大侠,请管大侠为他报仇?”
付疤一怔,道:“没有!”
毛毛“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管夫人一脸无奈,看向丈夫。
管钱却快步上前,屈膝跪拜,道:“原来是付大侠托人将邺师兄的遗体送回泰山,管某在此拜谢付大侠高义!”
付疤先是一愣,退后一步,再又跨前,似乎像扶起管钱,但他终究没有躬身搀扶,而是用力顿了下黑檀木棍,道:“此事尚有疑点,待付某查清后再做定夺!”再发力顿了顿黑檀木棍,转身便去。
管夫人搀起丈夫,笑道:“看来这位‘落井丢石客’却也不似江湖传言得那般,倒像是位性情中人!”
管钱对着轻轻点头,紧接着却对婉儿猛的沉下脸,厉声质问:“婉儿姑娘?刚刚是不是你射出的钢针,而且钢针之上还淬了剧毒?”
“你凶什么?”婉儿气道:“本姑娘还不是为了帮你?”
管钱目露凶光,恶声道:“暗箭伤人,最为江湖中人所不齿!”瞥见婉儿手指上淬毒的指套,突然出手成爪,两记抓挠已然将十只淬毒的指套拨落,再向她的手指扣下。
婉儿不知管钱用何手法夺下自己的指套,为之一呆,又见手爪攻来,知道定是要折断自己的手指,顿时大惊,一副花容已然失色。
管钱的手爪插入对方手掌的指缝,相较之下,对方的手指竟然纹丝不动。
若是婉儿的手指,此时已然尽折,但毛毛却在紧要关头冲出,替她接下此抓,解下折指之危。
毛毛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道:“管大侠乃是前辈侠士,怎的欺负起一个小姑娘来?”
管钱惊道:“狂龙爪?你是皇家的后人?”手爪回缩,撤出五指。
婉儿躲在毛毛身后,嚷嚷道:“你要我迷翻他们,还不同样是暗算,现在却来怪我?”
管钱并未理会,而是向毛毛发问:“皇先生遗有一位公子……你……你是皇龙?”
毛毛没有回答,转身在婉儿香腮上捏下一把,佯斥道:“让你再调皮,小心你这两只爪子!”
婉儿筋了筋鼻子,可一双泉水般的妙目却在传递着柔情。
小刀跑来,问:“掌柜的,你怎么成了‘泰山三杰’中的管大侠?”再问毛毛:“你怎么变成了皇龙?”
毛毛苦着脸道:“什么叫变成皇龙,我又不是懂得变化的妖精?我本来就叫皇龙!”
小刀扯着脖子争辩道:“你说你叫毛毛,毛手的毛、毛脚的毛,毛手毛脚的毛毛!”
毛毛道:“没错!我的乳名叫毛毛,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小刀咧开嘴笑了,只因为毛毛这句“家里人”,他便由心发笑,道:“云从龙动,风随虎行!我以后不叫小刀,我叫皇虎!”
皇龙愣住,或许因为小刀突然间甩出一句文绉绉的诗词,也或许因为小刀竟然甘愿为他改姓更名。
“难怪……难怪……”管钱连叹两声“难怪”,但却没有说明其中缘由。
夜渐深,小刀还没吃到任何东西。
皇龙趴在棺材铺的房顶上,神色严肃,手指连连点捅着小刀的肚子。
小刀的肚子时不时传出“咕噜噜”的叫声。
房檐下便是棺材铺的后院。
“咯吱”一声门响,管钱与杨柳青一前一后行入院中。
“剑?”
软剑无声弹出,握在杨柳青手中。
“清风伴明月!出招!”
软剑微颤,似灵蛇摆尾,幻化出一汪剑影,难分虚实。管钱骤然出爪,剑影立消。杨柳青呆呆的握着软剑,手腕却已被管钱扣住。
“‘清风明月剑’怎被你耍成这般模样?再来!”
杨柳青默默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