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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点点头,止住哭。好在不远就有间门诊部,子骏背她进大堂里坐下,然后去挂号。但走到挂号处前,他犯难了。小青喊:“你愣着干什么,挂急诊号就行了。你连病也没看过啊,真笨!”
“不是……”子骏支唔说,“我没有钱了,你有吗?”
“什么?我还以为你有钱呢!”
“唉,真不该把钱都放在钱包里……你一点钱都没有了吗?”
小青将口袋翻个底朝天,苦笑说:“他们真是伙穷贼,连零钱也不放过……”
子骏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只剩两块钱零钱……算了,让医生先给看吧,我打电话搬救兵。”
小青咋舌说:“没钱看病,多丢人呀!”
“这有什么办法?”
“才不要呢!丢人现眼的!”小青离开座位,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子骏追去问:
“嗳,你去那里?”
“去抓贼!”小青头也不回地说,“那三个小贼,敢把姑奶奶我害得这么惨,我要抓住他们,剥皮抽筋放血喂狗!”
“先把脚看了吧。”
“不看不看!”小青一抿嘴,“省得有人怀疑我是贼!”
“你这话说的……唉!”子骏无法,只能跟着她,问,“人海茫茫,你去哪里抓贼啊?”
小青指了指说:“他们是往那条偏巷逃的,我们顺藤摸瓜,说不定会有发现。”
虽然希望相当渺茫,但那钱包里有子骏一个月的伙食费不说,还有许多证件和提款卡。钱没了尚可,只证件和卡又报失又重办,不知要花多少功夫,他想:钱没了就没了,能找回证件和卡倒不错。毕竟贼对证件和卡一般不感兴趣,说不定丢在路上,奇Qisuu書网还有找回来的希望。他遂说声“好,我们去找”,可抬头看时,小青不见了!
“这臭丫头,又被她耍了!”子骏气得暴跳如雷。不多时,却见小青一拐一拐地从门诊部里出来,他恼怒地嚷:“你又跑哪里去啦?!”
小青扬扬手里的手电筒,不紧不慢地说:“巷里太黑了,没有照明工具怎么行?所以我借了只手电筒来。”名曰“借”,事实上是小青乘医生不注意时偷的。手电筒是医生看病的必备工具之一。子骏不禁莞尔道:
“你这妞还真鬼机灵。”
有了电筒,那条黑巷就不再恐怖了。子骏背着小青走,小青打着手电,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两条路。想起踩死老鼠的事,子骏觉得走左边的路不吉利,遂说:“不如我们走右边吧。”
“干嘛走右边,我喜欢左边。”小青扬手一拍子骏的肩膀,“快走,驾!”
“‘驾’什么‘驾’,我又不是马……”
事实证明,走左边果然是不吉利的,那是一条死路,只有暗黄的一盏灯泡照亮一堵长满青苔的墙。子骏怨:“我都说走右边好,你偏不干,这下累死我也……”
“别抱怨啦,失败乃成功之母嘛,年青人受点磨练对成长有好处哩。”
“你骑在我背上还不够,还说风凉话?信不信我扔你进臭水沟里!”
“嘻嘻,你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你喜欢我~~”
“嘁!你这女人又臭美又自大又不懂礼貌,还放荡!就算这地球上的女人全死绝了,我也不甩你一眼!”
“嘻~~你害什么羞嘛,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罪的,乘现在人少,你就大方认了吧,不要以后才来后悔没有向我表白。”
“哼!你头脑发瘟,精神有病,二十岁还不戴奶罩!”
“呸!你满脸生痘,三餐‘伟哥’,八十岁还是个处男!”
“你洗澡被人看,睡觉被人‘轮’,做鸡总被人砍价!”
“你说话有口气,脱鞋有脚气,晚晚手淫都发屁!”
“你每天每夜茶烟酒,男人冲你射‘奶油’!”
“你一天到晚讲粗口,‘打飞机’专用左手!”
“你……”
“啦啦啦~~‘你’什么‘你’!说不过我了吧?哈哈哈~~”
吵架斗嘴不是子骏的强项,他没奈何,憋着一口气继续往前走。不多时,小青一拍他的背,指道:“呀!前面有灯!快去看看,说不定是贼窝!”
子骏认出来了,说:“不是贼窝,那里是间旧瓦房,里面住了不少民工,我刚才还路过他们门口哩。”
“那就对了!”小青说,“现在常有民工做案。刚才抢劫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八成是他们!”
子骏想想也是,遂背小青到瓦房前。他已累极了,靠在一边歇着。瓦房的门虚掩着,没锁,好像在等谁的门。小青蹑手蹑脚走近门边,偷眼向屋里瞅。瞅着瞅着,她不知看见了什么,恨得牙齿咬得“嗝嗝”响。子骏怪问:
“你看见什么了?民工在做爱?”
“你来!”小青一把楸子骏近前,“你看桌上放着的是什么?”
屋里一地花生壳,民工喝过酒,全睡下了。子骏往木桌上一看——唉呀!那不是他的钱包吗!居然真的找到了!只是,该如何进去拿呢?
“看你又笨又大的,就知道不灵活,还得我去拿。”小青脱了高跟鞋交给子骏,“他们都睡了,正是好机会,你帮我把风——机灵点!”
“好,你多加小心啊。”
小青轻轻推开门,探进头仔细张望一眼,正要进去,就在这时,忽听一阵床板响动,一民工掀开蚊帐。小青吃一大惊,忙掩上门,飞身扑到子骏身上。
“谁在外头?是李哥吗?”那民工开门走出来,刚出门,他就怔住了——
“噢,宝贝,快点……呜……”
一扎辫的男子正把一女子按在墙上,抱起她一条腿努力做“功课”。女子是个大美女,好像十分爽,呻吟之声滔滔不绝。那民工格格一笑,“搞什么鬼,居然跑这里来打野战,真会挑地方。”他掩门回去了,看来并没有怀疑。小青长松一口气,猛地把子骏一推,低声骂:
“喂,你放尊重一点,臭手!”
子骏挠挠头,脸红道:“这不能怪我,我的手不搁你胸上,就演不像了。”
“你准是小时侯妈妈的奶没吃够——手像跳交际舞的姿势就足够像了——做爱时乱抓波,是强奸犯的习惯!懂了没?”
子骏呐呐应了声。两人还没彻底分开,只听一阵脚步响,子骏哪管三七二十一,又抱起小青一条腿按在墙上“发功”——手依旧搁在她胸口。
“噢,宝贝,E ON——咦?好多人!”
听小青说,子骏好奇地回过头——乖乖,实在太热闹了!刚才那民工真义气,光自己看还不够,居然将满屋子的人全叫起来共同观瞻!子骏小声说:“不好,被他们注意到了!——只怕瞒得了一个瞒不了一群,未免露馅,你就将就点,让我真做吧。”
“别开玩笑了!”小青羞燥地说,“还演什么演呀,先撤吧!”
说完,她放下裙摆拉起子骏就走。民工们一阵阴阳怪笑,也散回屋里,各自安睡不题。子骏和小青在远处等了十分钟,又回到瓦房前。房门依旧虚掩着,屋里鼾声如雷,大灯也关掉了,只有一盏昏暗的小灯在一角发光。两人又耐心等了几分钟,在确定民工都睡死后,小青决定动手了。
钱包仍放在原处没移动过。小青四肢着爬进房去,小心绕开地上的花生壳,顺利拿到钱包。她打开钱包一看,里面竟一张钞票也没有。
“子骏。”小青爬回门口,小声说,“钱包里一分钱也没有,怎么办呐?”
子骏问:“证件和卡还在吗?”
“还在。”
“这就行了,你出来吧,我们快走。”
小青却没动身。她咬着唇,踌躇几秒,又爬回头去。子骏急说:“你怎么还不出来?”
“我要找回你的钱。”
“别找了,快出来吧。”
“我不。”
“唉……”子骏怕说话惊动民工,不敢多说,只能由小青去。小青的胆子真大,在房里东找西找,还弄出点响声来。子骏愈发担惊,说:“算了,你快出来吧。你为我冒这么大的险,我已很感激你了,求你出来吧。”小青不答声,转到民工的床边,轻轻揪起席子去找。民工白天干活很累,睡前又喝了酒,还看了场假三级片,梦中自然格外美妙,小青在床边东搜西搜,竟浑然不觉。小青一连搜了四、五张床,最后,她眼前一亮!
“骏!”她回过身,得意地晃晃手中的钞票。子骏且喜且忧,直招手说:
“好样的!快出来呀!”
小青来去自如,安然回到门外,把钞票交给子骏说:“快数数,看有没有少?”
子骏数了数,却少了一大半。但他担心小青不甘罢休,又冒险回房去搜,便说:“太好了,一文不少!”小青高兴得连连跳起,欢喜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我都说嘛,有志者事竟成!”
子骏却不言不语,看着她出神儿。小青怪问:“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开心?”
“唔……”子骏指了指她的脚,咕哝说,“你的脚,什么时侯好了?”
小青脸儿一红,做个鬼脸说:“傻瓜,我说脚崴了,你就信啊?还真好骗呢!”
“什么?”想起自己背着小青走了大老远的路,累个半死不活,子骏又好气又好笑,正想骂两句,猛地背后传来一阵痛楚,向前一栽,扑到小青身上。
“原来是你!”一男人出现在子骏身后,恶狠狠盯住小青说,“哼,想不到被你找到这里来了——好,这回,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啦!”
三十四 六年前的情愫(12)
两人一时忘形,连背后有人来了也不知道。子骏打量对方一眼,他个头不高,穿着套半旧不旧的便宜西装,腰间别着部手提电话,却不像是做苦力的民工,倒像包工头。子骏问:“抢劫的,就是他吗?”小青点点头,害怕地把身体躲进子骏身后。子骏自恃功夫好,且对方又矮小,一点不惧,暗暗拽紧了拳头。小青意识到子骏要开打为她报仇,立马来劲了,一个劲怂恿说:
“骏,你真的好MAN喔~~就是他打了我一巴掌,还想非礼我。亲爱的,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子骏陡地打个冷颤,“什么?‘亲爱的’?”
小青盈盈一笑,在他唇上“啵”地亲了下,“打赢他,我就做你的妞!上啊——驾!”
“你不说‘驾’不行吗?”
“我只是想鼓励鼓励你。”
“以后别说‘驾’啦!”
“哦……”
这边厢子骏小青在危急关头不忘调侃,却闷了那边厢的包工头。他暴跳道:“喂!你们废话完了没有!”
“吵什么吵?!”子骏一勾手指头,“来呀,我打得你变柿饼!”说着他已摆出个漂亮的POSS。小青越发兴奋了,冲那包工头倒比大拇指说:“臭小子,你死到临头了!我老公是跆拳道六段高手,不出三招就打得你趴地上!”子骏也为自己壮壮士气说:“对,你死到临头了!我第一拳打得你掉门牙,第二拳打得你脑震荡,第三拳……”子骏只顾吓唬人,小青在旁暗晒道:“什么跆拳道六段呀,是做爱六段才对——做一次爱,中间歇六次……”
包工头好像被唬住,皱起了眉头。子骏瞅准他这个破绽,迅雷不及掩耳就出一拳,不料,包工头居然喊开了:“喂!大伙快起床!有贼!”子骏吓得倒跌。倾刻间,瓦房里一窝蜂涌出十几个人来,并且人人手持铁铲锄头之类,子骏见大势不妙,战惊惊对小青说:
“都怪你,如果你不吓唬他,他为必会叫这么多人来。”
小青已愣半截了,僵硬地说:“干嘛怪我?就算我们不吓唬他,屋里的人听见打斗声,还是会出来的。”
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子骏收起架势,摸着下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