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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
扫一眼青之炫,明镜儿扔给他三个字,她永远忘记不了四把剑同时插入他的胸口,还有他布满各种伤口的上身,以及被划了数刀的血肉模糊的面容,冷着声音道:“你们对他做过什么,本宫就会怎么样对付你们。”她要以牙还牙,而是千百倍的相还。
青之炫四人听到后面上皆是一阵沉默,明镜儿冷冷的一笑:“怎么,你们害怕了?做得出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就像泰安公主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她身上砍出三百七四道旧伤口,无限的手环,直到她死为止。”
当日仅看一眼,她就看到他身上的剑伤、鞭伤、烫伤。
那她没看到的地方呢?她无法想象在他死前,曾经受过什么折磨,他的痛,她全眼前四人承受一遍又一遍。
独孤玦一双寒眸冷然的看着明镜儿,古作镇静地道:“我们四人联手,你拦得下我们吗?”不愧是梵明日的女人,折磨人的手段是如此的狠绝。
明镜儿抬起眼眸看向对方,讥讽的一笑道:“想不到堂堂战神中英王也如此天真的时候,你觉得本宫会给你们四人联手的机会?从你们踏入离火之城的一刻,就注定你们永远没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们看着你们最在乎的东西,是怎么一点点被毁掉。”
四人听完后,表情变得有些漠然,明镜儿淡淡地道:“来人,把他们统统拿下,废掉武功,挑断手筯脚筋后,全部关押到大明府的地牢,任可人不得探视。”大明府地牢内,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一份大礼。
看着眼前声名远播的四人,诸国的其他使臣听到后不由的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火烧身,眼前这位公主殿下会把一腔怨恨的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
“谁敢?”独孤玦大叫一声,毫不犹豫的拔出配剑。
梵明朗也缓缓看向明镜儿,不冷不热地道:“本王是华夏帝朝的皇子,是华夏帝朝的人,就算是有错也轮不到你一个他朝的公主处置。”
就算他是梵明日认定的女人,也不能越俎代庖,代替华夏惩罚他,更何况当日的婚礼是一个秘密,根本没人知道他们要成亲。
“浮华,把玉玺拿上来,本宫就当众下一道华夏帝朝的圣旨,将舜王梵明朗处死。”
明镜儿轻轻唤一声,看着梵明朗含笑道:“你也许不知道,从五年前开始,华夏帝朝朝政就已经由本宫掌管,所有奏折皆由本宫批阅,太子殿下从来不会过问。你一直找不到的太子印鉴,传国玉玺、以及九洲令,亦全都在本宫手上。”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不由一阵惊讶,华夏帝朝的朝臣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表情一阵石化。
明镜儿看向华夏帝朝随行的使臣,含笑道:“不必如此惊讶,至于本宫的话是真上假,你们一会看圣旨上面的字迹就知道,或者是回去问吕相。”
梵明日之所以不愿意轻易放她离开,一是因为他离不开她,另一个原因是朝中的大臣们,只认得她的字,却认不得他这个太子殿下的字,每每是他亲自批阅的奏折,下的圣旨,皆会引起来一些小误会,最后还得她重新把工作再做一遍。
当然,朝中还是少数人知道此事,不过弄清楚原由后,亦没有反对,连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也在知情人之列。
片刻后,果然见浮华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看到上面的摆放的东西,梵明朗平静淡漠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没想到他一直找不到的东西,居然是在这个女子手中。
他真是太大意了,太过小看了这个由梵明日亲手带大的女孩。
想了想,梵明朗露出一抹笑意道:“即便你有这些东西又如何,墨君离不可能出手,凭你和暗卫的武功,根本没有能力拿下本王吗?本王想走,谁也拦不住。”
明镜儿瞟他一眼,不以为然地道:“本宫是女子,所以从不走正人君子之路。”
梵明朗面色一沉,就听到明镜儿似笑非笑地道:“本宫知道你的武功不错,在你到来之前,特意让人在你所住的行中内,种植了一种草药,你最好不要随意动用内力,不然……噬骨之痛马上会发作。”
跟在梵明日身边十年,她当然知道梵明朗同样修习了天经,虽然还没有大乘,不过比起她的焚月功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她当然不会傻到以硬碰硬,用毒药是最轻松的事情。
这厢警告完梵明朗,还不忘记提醒独孤玦一句:“中英王,你亦是如此,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上官若水淡淡地补充道:“因为这种毒药不发作就永远不会发作,一旦发作后,就会每隔一段时间发作一次。虽然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但噬骨之痛却不是人人都能忍受。这是本公子最新杰作,因为尚在试用阶段,暂时还没有解药。”
面上依然带着笑容,语气依然平静,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可是细细回味之后,会反现里面的怨恨。
明镜儿没有多言,一挥手马上有暗卫突然出现在四人面前,不等众人回过后,就听到四人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而四人亦已经倒在地上,面上苍白如雪。
四人还来及再看明镜儿一眼,已经被明镜儿叫来的暗卫连同笑语和孩子一起带走。
接下来不用她出手,地牢中已经有人等着招呼他们四人,他们都要永远在痛苦活过,谁也救不了他们。
四人被带走后,国宴依然在进行,殿上歌舞不动,觥筹交错,众人却觉得淡然无味,目光只是时不时的偷看一眼端坐在宴会上,已经重新换上公主朝服的女子,心里竟然有种难过的滋味。
其实最不是滋味的是墨君离,他知道她已经没有心思留在宴会上,可是为了他不得不压抑着悲伤,若无其事的坐在席间。
看出淡然的神情,有些事情不是他想阻止,而是没理由阻止,或许这就是命运。
夜色降临,国宴终于结束,明镜儿迫不及待的走到后殿。
昏暗的殿堂内,地上横着一把古琴,浮川抱着膝盖木然坐在一角,发髻有些松散,白色的衣服上也沾上几块污迹,就连明镜儿和墨君离他们走进来都没有理会,面无表情,目光空洞无神,仿佛被抽掉灵魂。
浮川什么都没说,明镜儿已经猜到答案,无论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那封信上的笔迹却是真的,父王真的已经下定决心要随母妃一起走。
活,非喜,不如归去。
死,非伤,欣然往之。
心若悦,何处不仙境。
心若苦,何处不地狱。
……
这一字一句皆显示,写信的人都已经看破红尘,若生而无欢不如归去。
明镜儿冷静地道:“哥哥,父王去逝的消息暂时不要公布,就是说他留在锦城陪着母妃。”父王不愿意露面,就是不想影响到哥哥。
深深地吸一口气,微微抬起头努力止住眼中的泪水,直到泪水全部吞回去后,明镜儿才低头看向失魂落魄的浮川:“我会派人过去照顾他。”父王最后的心意,哥哥和她都不能辜负,不能拒绝。
“主子。”
浮川忽然出声,只见她抬起头,先看向墨君离的方向。
再回眸看向明镜儿道:“王爷希望奴婢代他照顾陛下一生一世,奴婢经过再三考虑,答应了王爷的请求。”
明镜儿听到后一阵沉默,父王的意思她明白,他是不想哥哥太过独孤,所以他所谓有照顾,就是让浮川嫁给哥哥为后,代他照顾哥哥一生一世,而她也不想哥哥一辈独孤,所以她会同意浮川的请求。
沉默良久后,看向墨君离道:“哥哥,浮川出自华夏帝朝古氏一族,是坎洲坎王府的嫡女,以古氏在一族华夏地位,浮川的身份、地位、才学、品貌,当得起大离帝朝的帝后,哥哥可以考虑一二。”
最少,浮川会是一个合格的帝后。
墨君离当然清楚华夏帝朝的古氏一族,古氏一族占据华夏坎洲,以保护梵氏皇室为己任,以浮川坎王府嫡郡主的身份,确实是可以当他的帝后,可是他对她并无情份。
略迟疑一瞬道:“浮川,你应该知道以朕的性情,很难会爱上你。”
浮川瞟了一眼墨君离,淡淡地道:“陛下,浮川爱的人也不是您。”清冷的声音异常平静。
其实,她只是代替那个用情致深,爱到至死不渝的男人照顾他而已。
若将来有一天,他遇上了真心喜欢的女子,而那个女子又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她会主动离开。
因为她不爱他,所以也稀罕那个位置。
墨君离站在窗前,看着除了宫人和侍卫,几乎是空旷的圣宫,淡然道:“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朕亦会放你离开。”她对他而言,仅是一个适合当帝后的女子,而是当妻子的爱人。
“浮川,为什么?”明镜儿唇边漾开一丝苦涩,爱得太深会痛,她却毫不犹豫的跨了进去。
“奴婢如果知道是为什么,就不会爱上,亦不会让主子爱上太子殿下。”浮川淡然的回答。
闻言,明镜儿无言以对。
是啊!如果知道为什么会爱,那就一定有让人不爱的办法。
墨君离以帝王最理智的声音道:“镜儿,你放心。哥哥明天就传顾玉延入宫,下旨让他跟华夏帝朝的使臣商议和亲的事情,朕要求娶坎王嫡女古浮川为帝后,再命钦天监另择王道吉日,着礼部即日安排朕大婚的事宜。”说完,转身看向窗外。
凝望着站在窗前的男人的背影,明镜儿浅浅的一笑,眼泪就在一瞬间像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滴落。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在十年前就已经死掉,或者是当年离开,就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得到了,又失去了,得到又失去的痛,是痛在灵魂上,终此一生都无法抹掉。
伸手抱起浮华带走来的,另一个完全没有打开的盒子,明镜儿大步往外面走。
“镜儿……”
墨君离回头唤住明镜儿,看着单薄的身影,眼角边被一抹水光占据,他自私的想留住她,他也怕独孤。
止住脚步,明镜儿却没有回头,害怕一回头就会舍不得,眼泪不停的滴落,淡然地道:“我害怕时间会冲淡了记忆。”离开他太久太久,没有这些对他最刻骨铭心的记忆,她怕找不到回到他身边的路。
踏出宫门,明镜儿看着前面的路,心里哭着道:“哥哥,爱很自私,自私得父王和镜儿都把难过、独孤、寂寞、痛苦都留给了你,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
就要走了,原谅镜儿连对你说一声‘祝你幸福’的勇气都没有。
若还有来世,镜儿希望自己不要出现在哥哥身边,因为没有镜儿,哥哥一定会拥有幸福。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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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府,清冷得跟圣宫一样,除了下人和侍卫,就只有她孤单一人,如行尸走肉般走向地牢。
厚沉的铁门在机械的转动下缓缓打开,地牢内散发着桐油火把燃烧时,散发出的独特的味道。
明镜儿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走向地牢最深处,每走一步都潜藏着危险,每一个阴暗的角落内,都随时有生命在消失,包括李可纯的生命。
这是她为墨君离做的最后一件事,离之前为他清掉路上的所有障碍。
经过数重机关后,耳边隐隐有惨叫声,越接近地牢的最深处,惨叫声越清晰,明镜儿甚至已经能清楚分出是谁在惨叫。
地牢的最深处,四间牢房呈扇形排列,每一间牢房大门都洞开着,里面四人在接受着不同的惩罚,在牢房外面摆着一把摇椅,摇椅旁边摆着小几,上面点心、水果、茶水一应具全。
明镜儿双手握着茶杯,悠然的躺在摇椅中,闭上眼睛,似是在欣赏着四人的惨叫声。
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梵明日血肉模糊的身体,就像十年前母妃支离破碎身体一样,惨不忍睹,刺痛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