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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你也太不讲理,”伟烈厌恶地盯了美芝一眼,“我们由始至终没有说过半句闲话,我们是自愿跟你走一趟的。”
“伟烈说得对!”海澄耸了耸肩,“你千万不要对我们生气才好!”
西敏知道雅各心里焦急不安,他很需要朋友的关怀和安慰。美芝不单只不会说好话,而且还有意无意的令雅各难堪,他实在已忍无可忍,他对美之说:“你自己先回去,我办完事再找你!”
“你要办什么事?艾妃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也看上了……”
“住口!”西敏大喝一声,每一个人都呆了呆。一向温文尔雅的西敏,从未有人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完全不了解,雅各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朋友!”美芝冷笑,“我不想研究你是否有同性恋倾向,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到底跟我回家呢,还是跟雅各走!”
“我必然跟雅各走!”
“那很好!”美芝抓起手袋,“李西敏,我警告你,从今之后,你不要再找我!”
西敏拦住她:“你是不是要分手?”
“是的!”
“我听得不大清楚!”
“李西敏,”美芝不顾一切地叫着,“我和你一刀两断。”
“我早就想听这句话了,谢谢!”
“你!”美芝愕了愕,瞪住西敏,突然哗地一声哭出来,掩住脸跑出餐厅。
“西敏,”海澄摇一下头,“你闯祸了,还不赶上去道歉?”
“西敏!”雅各拍一下他的肩膀,“我一个人苦就够了,何必牵连你?”
“我对美芝,已经疲了。分开了我不会觉得痛苦,反而有自由自在的感觉。”西敏满不在乎地说,“我们该出发了,太晚去探访人家不大好!”
“我们走吧!”海澄结了账,大家各自去开自己的汽车。
一直上山顶,在一幢黄色的别墅式房子门前,雅各把汽车慢驶,他回过头说:“艾妃的家就在这儿。”
“我们列队把汽车停在门口。”
四个人下了车,雅各第一个去按门铃,不一会儿,有人开了铁门上的眼孔,她打量着雅各:“你们找谁?”
“找你们的小姐。”
“小姐?”她似乎颇为诧异,“你们是小姐的什么人?”
“我们是她的同学,请你代为通传。”
“同学?”那人喃喃地,“不可能吧!请问先生贵姓?”
“我姓狄,狄雅各!”
“小姐今天没有回来,你去她家里找她,吃晚饭的时候,她多数在家里!”
雅各和各人交换看了一眼:“这儿不是她的家吗?”
“这儿是小姐的娘家。结了婚,当然是住在姑爷的家里!”
“她结了婚?”雅各的手掌渗着汗,“她哪一天结婚的?”
“哪一天,我记不起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你说她已经结婚十几年,”雅各迷糊了,他低首沉思,“她才二十岁,结了婚十几年,她岂不是几岁大就结婚!”
“根本不可能,”伟烈走上前,“阿婶,你别骗我们了,二十岁的人怎会结婚十几年?我们前几天还见过面,她根本没有提过已经结了婚。她是住在这儿的,通传吧!”
“你们真莫名其妙,还说前几天见过我们的小姐。我们小姐三十几岁,儿子也念中学了;其实,我根本不相信你们是小姐的同学,小姐根本没有这样年轻的朋友!”
“喂!你们一共有多少个小姐?”
“两个。一个四十岁,一个三十六岁!”
“不会的,艾妃说过她没有兄弟姐妹!”雅各用力摇一下头,“她撒谎!”
“会不会我们找错地方?”西敏问。
“对了,你们到底找我们哪一位小姐?”里面那个大概是佣人。
“胡艾妃!”
“胡艾妃是谁?”
“你们的小姐呀!”
“我家主人根本不姓胡,我们的大小姐叫史爱慈,二小姐史念慈!”
“什么?这儿不是姓胡的?”
“姓史的,你们找错地方啦!”那女人啪的一声,关上了眼孔。
“喂!雅各,你怎么搞的,连艾妃住在哪儿都不知道!”
“我每次接她出外,送她回来,都是这间房子,黄色的,我认得!”
“我提议按户找寻,既然来了,总该有个结果!”伟烈问,“对不对?”
“对,这儿房子不太多,容易找。我们一间一间地去找,一定要把艾妃找出来!”
“艾妃明明是住在这儿的!”
“别固执了,雅各,找吧!”
于是,一间一间地找,终于,来到一间白色的房子。
按了铃,有声音由里面传出,他们才发现大门旁有一个对讲机。
“哪一位?”
“请问这儿是不是姓胡的?”雅各已经有点颓丧,跑了好几家,人也倦了。
“是的,找哪一位?”
“找到了,”雅各很高兴地和西敏他们说,几个男孩子也开心得跳了起来,“我们是来找胡艾妃小姐的!”
“胡……胡艾妃是谁?”
雅各掌心一凉:“胡艾妃不是你们的小姐吗?”
“我们这几根本没有小姐!”
“但是,你刚才说,这儿是姓胡的!”
“我本人姓胡,叫老胡!”
“你是这间屋子的什么人?”
“门房!”
“请问你们主人姓什么?”
“主人?”他顿了一下,“姓白的,白色的白!”
“唉!”雅各乏力地靠地墙上,“请问这儿附近哪一家人是姓胡的?”
“先生!我们这儿不是徙置区,穿对拖鞋就可以到处串门子。这儿屋与屋之间距离那么远,我又是守门口的,哪有时间到处打听人家的姓名?”
“哪家人,有一位很漂亮的小姐,他们有四辆劳斯莱斯。”
“这儿家家人有劳斯莱斯,我们主人的女朋友个个漂亮!”
“那么……喂……”雅各仍然死心不息,“有一个穿着制服,像三军总司令的司机,你总见过吧?”
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喂!喂!”
“雅各,别叫了!”伟烈说,“他一定把对讲机关掉。”
“怎么办?”雅各疲倦得仿佛一下子瘦了,“我们找不到艾妃!”
“幸而这儿还有几间房子还没有找过,我们一间一间地找,总会找到的!”
“去吧?雅各!”
太阳的余辉照着大地,长长的四条影子,像列了队似的。
雅各叉着腰,昂起了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最后的一间都找过了,艾妃根本不住在这儿!要不要到别处找?”西敏问。
“别处?哪儿?漫无目地到处找,找遍整个港岛和九龙?”
“学校一定有艾妃的地址,每一个入学的学生,都要填一张家庭状况表。”
“去哪儿找这张表?”潘伟烈一连向海澄提出好几项问题,“学校任由你翻人家的资料,你有特权?人家不肯把资料给你看,你扮无敌金刚去偷?”
“人海茫茫,我们去哪儿找艾妃?”
“我对艾妃开始产生怀疑!”
雅各用迷惘的眼光看着伟烈。
“一开始,她就是个不寻常的女孩于,而且,行踪诡秘,隐藏在她背后的,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爸爸管得她严。”
“父母管女儿,也不是这样管法。听雅各说的,他父亲要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艾妃一直在对你撒谎!”
“我不明白!”海澄摊了摊手。
“艾妃说她爸爸很凶,她表现出很害怕她爸爸。但是,她上学有专用的劳斯莱斯,还有自己的司机,她穿的衣服,也是很名贵。看样子,她的父亲很疼她!”
“她父亲管她?是因为怕她交上坏朋友。”雅各拖着沉重的脚步,边走边说。
“那问题简单。她爸爸是关心她,疼爱她的。她的爸爸不想她交男朋友,不是不让她嫁出去,而是怕她遇上了坏人。只要艾妃带雅各见他父亲,大家面对面的说话,应该有个结果。”
“艾妃她是准备带我回家见她爸爸!”
“但是结果呢?她答应打电话给你,可是电话没有来。你打电话给她,她连电话也拆了,这算是什么?”
“那……”连雅各也无法辩解。
“我认为艾妃对你既不真心,也没有诚意,她在捉弄你!”
“不会的!”雅各用力摇头,“艾妃很爱我,我深信,而且我能够感受到!”
“如果她是爱你,她不会连她住在哪儿,你都不知道。她不想你到她家,为什么?随便找间房子当是自己的家,又算是什么意思?我认为艾妃一直在骗人,她虚伪,玩弄你的感情。”
“伟烈!”雅各大声嘶叫,“我不准你这样批评艾妃!”
“我只不过不想你受骗!”
“够了!”雅各用力拨着双手,“我们回家吧!”
胡艾妃一下子完全踪影杳然!
雅各由失望到绝望,但是他强自抑制,把一切的苦恼和哀伤埋藏在心坎里;表面上,他仍然像往昔一样洒脱。
每一个人,都极力做到忘记艾妃。
艾妃像一颗流星,一闪即逝。
“四剑侠”仍然过着平时的日子,只是西敏少了美芝,雅各失去艾妃。
这一次,无论张黛黛怎样劝儿子,西敏也不肯再去找美芝。
他又过着昔日孤寂的生活。
现在,最快乐的是海澄和伟烈,因为海澄有雅莉,而伟烈有月媚。
这天,雅莉因为要忙着准备考试,海澄接她下课,送她回家后,自己便回家去。
意外地,看见杜福如医生和杜太大都在家里。杜太太一看见儿子,迎了上前:“我正要派人去找你!”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和爸爸从不找我的,团年饭我都在狄家吃,甚至我的生日,也是狄伯母替我请客庆祝!”
“我们忙嘛,你爸爸一天到晚被病人缠着。我呢,妇女会如果没有我,恐怕要解散了。别说你,连我和你爸爸,一个月也难得见一次面!”杜太太含笑向儿子解释。
“唉!”杜福如穿着笔挺的“踢死兔”,做了一个潇洒的表情,百分之百地显示出自己是个风流男仕:“这就是爸爸的烦恼!”
“哈!”海澄不以为然地笑一下,正要上楼梯,杜太太突然叫住他:“海澄,换过一件漂亮的晚服,和我们一起出去!”
“我不想去!”海澄一向不喜欢父母,因为父母给他的爱实在太少,海澄跟谁都可以做好朋友,就是和父母合不来,“我疲倦,只想早点睡。”
“今天你不去不行,因为,高伯伯指明要请你的!”
“高伯伯?”海澄想了想,知道他是谁,他是本港十大巨富之一,有名誉、有地位、有身份,曾经去英国领过勋章,“他不是去了瑞士吗?”
“一个星期前回来,他们这次回来,还把依芙也带回来了,是依芙要见你!”
“依芙?”海澄咬着下唇在想。
“你忘记了那女孩子,小时候,她身体很弱,你爹地按时到她家里给她看病,她要不停打针吃药的。后来高伯伯索性把依芙送给我们做干女儿。你们小时候,感情很好,常常一起玩。”
“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