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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住!”
宛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许大夫醇厚的声音传出很远,一个女人被许大夫双手托着,举出水面,而他自己,整个人瞬息又沉下水里。
“好!”
张玉堂不敢怠慢,这一刻,值千金!
一叶扁舟随心而动,呼啸而去,擦着水面,一把抱住溺水的女人,放在一叶扁舟上,一回头,透过水面,只看到许大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悠然下沉。
这片刻的功法,已经耗尽了许大夫浑身的力气,他也不想死,可他却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
刚才把这溺水的女人拖上水面,也是凭着一股坚定的意志。
这时候,人已救了,气一松,再也坚持不住,就想这样静静的睡去,一睡到永远。
“我的孩子----”
最后的目光定格在岸边,一个少女,一个少年。
那少女紧紧的把少女搂在怀里,泪流满面。
“爹爹---”
一声长哭,撕心裂肺,柔肠寸断。
“许大夫坚持住!”
张玉堂双目冷电四射,横扫这一片鬼蜮,无数的阴魂又涌了上来,要托着许大夫给他们做替身。
“一笔天地动,二笔鬼神惊!”
拔起腰间的长剑,挥舞当空,一缕剑芒通天,璀璨的剑光笔直贯穿广袤的天宇,无穷无尽的浩然之气,在长剑的舞动下,开始汇聚。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乳白色的光芒弥漫,覆盖着整个钱塘江,正气浩荡,扫除一切阴霾。
张玉堂如一尊天神一般,站在那里,剑指苍穹,神光笼罩。
所有的阴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永不超生。
驱散了阴魂,张玉堂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金缕玉衣在发光,抵抗着水中的压力。
此时的张玉堂宛如天上下凡的金童,霞光闪闪,在水中游动,寻找到许大夫的肉身,用力的浮出水面。
“来!”
一片绿舟俯冲,带起一片浪花,穿行在水间。
两人浮于水面,一舟穿行水间,绿舟入水,水波荡漾,绿色的光芒刹那形成一片罩子,笼盖下来。
舟的两头,一头躺着溺水的女人,一头站着张玉堂。
张玉堂的手里,稳稳的抱着许大夫,耸立船头,霞光艳艳,慢慢落在江畔。
“神童!”
“金童!”
“天上麒麟子!”
“人间烟霞仙!”
“是文曲星下凡!”
恍如神话发生在眼前,霞光万道,少年当空,在钱塘江附近的人,沸腾了!
一个少年,一个少年神仙!
“快!”
张玉堂落在岸边,收了绿舟,散了神光,把溺水的女人、许大夫放了下来,招呼着:
“快让人来给他们做人工呼吸!”
“什么是人工呼吸!”许娇容在一旁问道。
“跟着我做!”张玉堂脸上带着严肃,一丝不苟。
双手握拳,猛地击打在许大夫的胸口。
“张玉堂,你这是干什么?”一旁的许仙怒了!
许娇容也一愣、一愣的!
“还愣着干什么,你想让她死吗?”张玉堂怒目圆睁,狠狠的瞪了许娇容一眼,宛如一头凶残的恶狼,目光幽幽。
许娇容低着头,没有说话,泪眼朦胧,挥手阻止了要上前的许仙,然后学着张玉堂的样子,一拳横击在溺水女人的胸口。
非常的用力!
看的出来,非常的用力!
应该是憋足了力气!
“该死的女人,是你让我爹爹遭遇不测!”
一旁的张玉堂看着许娇容的狠劲,臆测着许娇容的想法
胸口挨了几拳,许大夫、溺水的女人都吐出一片脏水,脸色开始变得有些红润。
“嘴对着嘴,呼吸,用力的呼吸!”
一旁的张玉堂命令道,然后自己一闭眼,对着许大夫的大嘴盖了上去。
“我的初吻啊,就这样献给了一个老男人!”
呼---
吸---
呼吸---
再呼吸---
不停地呼吸,引导着两人的心跳恢复正常。
“噗---”
溺水的女人醒转过来,异常的虚弱,苍白的脸上透着些许红润。
“好了,救活了一个!”
旁边的人,有些欢喜的看着活过来的女人。
扑腾!扑腾!
许大夫也恢复了心跳,只是眼睛依然久久的闭着,没有张开。
就像是沉睡过去了一样。
“怎么办?我爹爹,他怎么了?”
许娇容花容失色,泪眼模糊,看着眼前的张玉堂,死死的抓住着他的胳膊:
“你救救我爹爹,救救我爹爹,只要你能够救活我爹爹,我给你做妾、做婢女,做什么都可以。”
“安静!”
看着有些失常的许娇容,张玉堂怒吼一声,一掌打在许娇容的后脑勺。
许娇容昏倒过去。
“带好你的姐姐,阿宝你也帮忙,扶着他们回保安堂。”
站在那里,张玉堂从容指挥着:
“李勇,你过来,背着许大夫。”
两人不敢多言,许仙也是静静的听着张玉堂的指挥,两片嘴唇咬的发白。
就在这一瞬间,许仙仿佛长大了不少。
不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走!”
众人带着许大夫、许娇容回到保安堂,而溺水的女人,也被她的家人抬回家里静养。
“原来是你!”
在张玉堂的背后,陈大公子刚刚从张玉堂飞天遁地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旋即咬牙切齿的恨道:
“你这个妖人,刚才一定是你装神弄鬼,吓唬本大公子,不但让本大公子没有得到美人,还丢人现眼,本公子绝不会放过你的,想要通过这次大考,门都没有,不但如此,本公子还要整死你,让你身败名裂,死无其所。”
第二十六章:黄泉
第二十六章:黄泉
回到保安堂中,张玉堂令李勇把许大夫轻轻放在床上,怅然一叹。
“难道许大夫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死了么?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离吗?”
“爹爹—”
醒过来的许娇容,步履瞒珊,几乎要站不稳了,一头扑在床前,埋头痛哭。
声音哭至嘶哑,泪如倾盆,染湿了衣袖、浸透了床单。
“玉堂,你是神童,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看着一旁的张玉堂,形如梨花带雨的许娇容,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跪着走到张玉堂身旁,死命的磕着头,额头鼓起,血迹斑斑: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爹爹,救救我爹爹,他是个好人,不该这么死的,只要你能救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的。”
神情恍惚,痛至癫狂!
旁边的许仙呆呆的看着,愣愣的,傻傻的,手无足措。
此时,也慌忙随着姐姐跪了下来,眼神盯着张玉堂:
“求你!”
阿宝、李勇站在一旁,也看的眼圈通红,声音有些哽咽:
“公子,你要是有办法,就救救许大夫吧,许大夫治病救人,修桥铺路,做了这么多的好事,不该这么死的。”
“唉,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张玉堂慌忙闪到一旁,快步走到许娇容、许仙的身旁,一手一个,拉了起来:
“我也没说不救,我尽力而为,能不能救回来,只能够听天由命了。”
转身走到床前,伸手一摸许大夫的心口,还有些热气,张玉堂脸上一喜,吩咐着:
“李勇,你赶紧去找一盏大一些的七星灯过来,点燃了,放在许大夫的床头,任何人不能靠近,若是七星灯能够亮过今晚,许大夫还能够救得回来,若是灯灭,则人亡。”
“是,公子。”
李勇听了,忙与许仙一起大跑着,到了外面,拿了一盏七星灯过来。
这盏七星灯颇大,形如一个葫芦,两头圆滚,中间纤细,通体石青色,里面盛满了灯油,足足可以燃烧三天三夜。
哗啦!
灯焰冲出有一掌多高,明亮的灯火照耀,充满了整个房间。
“娇容,你去把房间的所有缝隙,尽量封住,不要让风吹进来,以免吹灭了七星灯;许仙、阿宝,你们把守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李勇,你去找一头鲜艳的大红冠子公鸡,然后带着一个海碗,一捧玉米,一叠金纸,几束香烛过来,速去速回。”
“是,公子。”
知道公子又要做法,李勇压抑着兴奋、惊奇之情,快步如飞,出去准备着。
而张玉堂自己把房里的一张桌子摆动,放在了许大夫的正前方,大约三米远的地方。
“娇容,取一盆清水来!”
“嗯!”
密封好房间的许娇容,低头快步,从厨房里取出一盆清水来。
张玉堂洗了一下手脸,擦拭干净,让许娇容收拾出去,然后一个人静静的盘膝坐在了地上,腰间的追星剑解下,横于膝前。
慢慢的调匀呼吸,心平气和,神态如常,感应诸天神佛。
“公子,都准备好了。”
不一会功夫,李勇带着一头大红公鸡,还有金纸、香烛、玉米走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好,你们守护好四周,万万不能让人闯进来。”
“放心吧,要有人想闯进来,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李勇一拍胸口,与许仙、阿宝二人一起把守大门。
许娇容静静的站在那里,紧咬着嘴唇,就是不动。
“那你留在这里也好,一会不要怕,更不要出声。”看了一眼这个有些执拗的女子,张玉堂从地上站了起来。
桌子上两旁点了两根蜡烛,火光灼灼,当中一碗,碗里放着满满的米,金黄色的米粒,颗颗饱满。
站在那里,默默念了一段咒。
张玉堂把三束高香绕着蜡烛转了三圈,混着金纸点燃,插在米堆里。
手中长剑一舞,寒光挥洒,风云变色。
“鸡血开道,鸡魂长鸣,速去地府,追回许大夫神魂!太上老急急如律令,咄!”
一把抓起地上的大红公鸡,一剑挥动,割断绳索,斩掉鸡头,热腾腾的鸡血飞溅出来,染红了一片。
提着断头的公鸡,把血放到碗里,注满半碗血后,把公鸡放在案桌上。
端起碗,望着桌前,洒了出去。
“去,神魂出窍,公鸡引路!”
张玉堂脚踏罡斗,挥舞神剑,许家的上空,顿时雷鸣滚滚,闪电纵横,一股狂风平地而起,狂风中鬼影绰绰,狰狞恐怖。
而在法桌前,顿时阴气滚滚,神哭鬼号不断,都围绕着张玉堂打转。
舞动一会,又念了一段咒,张玉堂手里捏着一个神诀,缓缓的坐在了地上,静止不动。
而在凡人看不到的地方,张玉堂神魂出窍,沐浴热血,腰挎宝剑,阴阳神符护身,骑着一头英武神俊的大红公鸡,快如闪电一样,向着地府的方向飞去。
大红公鸡雄赳赳,气昂昂,有一头牛犊子大,浑身血气冲天,如烈焰腾空,双翅展开,又如孔雀开屏,威风凛凛,风驰雷电。
张玉堂坐在鸡背上,沿着一条幽幽长道,一路奔袭,长道两旁阴气森森,幽暗的看不到任何东西,而在长道的上空,有着一条条的魂魄漂浮着,魂魄的后面跟着一尊尊鬼差衙役。
这些鬼差,手执钢叉,面目狰狞,吆喝着,驱赶着这些魂魄前行。
黄泉路!
张玉堂意识到,自己所走的这条路,正是通向鬼门关的黄泉路。
“得赶紧走,万一许大夫过了鬼门关,再想救,就来不及了。”
黄泉路上,阴雾遮天,空蒙寂寥。
…
许大夫感觉就在沉入水中的刹那间,整个人好像是灵魂出窍,呆呆的悬浮在钱塘江的上空,看着岸边哭泣的儿女,心如刀割。
多想伸出手,去抚摸一下,安慰他们悲恸的心。
哗啦!
水中猛然伸出一条粗壮的铁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