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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渺虚幻,没有情,没有欲,颠簸生世,韶华倾负。
天赐一念一顿,缓缓吟唱经文。
一根一根的丝线从灵魂光球中伸展出来,随意而动,仿佛无数灵敏至极的触须。
红尘多妩媚,无情如何赏?然而天赐已经完全沉醉在经文神秘莫测的奥义中了。
当最后一句经文念出,灵魂光球突然一跳,再跳,一连七跳,天赐霎那间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而远去。
有若情人话别,长亭诉怨,凄凄哀哀,心酸满怀,然而不过一念的功夫,天赐就连伤感的心情也没有了。
整个灵魂空空荡荡,只余一团没有七情也没有六欲的思维。
天赐正处在一种极度空虚无适的状态中,刚要大叫一声宣泄,突然远离自己而去的七情六欲就又回来了,自己又可以欢,可以悲,可以爱了。
天赐差点被急剧的落差搞的吐血,连思维都有点飘飘然。
丝线,粉红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绕着天赐的灵魂飘荡旋转,偶尔有一点两点的粉色斑点从灵魂中冒出来,刹那就被丝线吞噬了。
意念一动,天赐就知道那些都是情丝,总共有六万三千根,根根都是一丈长。
“万丈情丝劫”是太上道“太上忘情经”中一篇分离七情的道术,和“六欲分神术”极其神似。
但“六欲分神术”是将六欲化作分神,以力破欲。
而“万丈情丝劫”却是将七情当作劫数,以心破劫,危险性比之“六欲分神术”更高,修炼起来也更艰难,但威力比之“六欲分神术”也要超出几分,不过双方殊途同归,并无优劣。
天赐长嘘一口气,良久不语。
如今已经入劫,若最后破不了七情之劫,恐怕三生三世都要被无边业力缠身,受尽诸种情毒。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要想看透,谈何容易!
初生的情丝只有一丈长,以后会随着吸纳七情之力逐渐成长壮大,最终达到万丈,也就是“万丈情丝劫”的终点,那时修炼“万丈情丝劫”的人无论如何都要应劫。
但若真个到了“万丈情丝生又生”的境地,不是意志坚挺到逆天的人物,百分百要应劫而陨,绝无侥幸。
“万丈情丝劫”就像“六欲分神术”一样,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强,突破就越来越困难,天赐若不能一开始就渡过去,以后只会陷入泥潭,想出来就不是他能说得算了。
“父亲大人,孩儿已经入劫,以后就要看天心是否如我心了!”天赐眼眸中掠过一道闪电,平静道。
“情劫危险无比,但收获同样巨大,你很快便会明白的。”上宫流火说罢,带着天赐直直超东极一个地方飞去。
天赐一路静静感悟“万丈情丝劫”,发现自己的七情就和六欲一样,并不是根除了,而是不管产生多少七情都会被情丝吸收,自己以后都不用再担忧七情对道心的影响。
随心所欲,心魔不生,诸尘不起。
“果然神妙无比!我将来不管情绪有多大,欲望有多重,都不会成为我领悟天道的桎梏!”天赐感到了不用为七情六欲烦心的好处,忍不住在心底狂喜。
试想有多少惊才绝艳之辈,不是被情就是被欲给挡住了,寸步难行?然而天赐就这样随便打开了修道路上第一道关卡。
天赐又抽空在脑海中重新观想祭炼了六座分神柱,将六欲镇压了起来。但六欲分神早就转生,分神柱已是鞭长莫及。
通过分神柱,天赐能够感应到六欲分神此刻都非常虚弱,庞大的执念被压缩,无法释放出来。
换句话说,天赐要想召唤出相当于金丹期的六欲魔王,只能等六欲分神恢复力量,不知要到那年那月去了。
这一天,上宫流火突然放慢了遁速,说道:“天赐,下面就是我们上宫部落的地盘了。”
天赐定睛朝下一望,一马平川,一座千里大的巨城巍峨磅礴,和天赐在南极所见的那座巨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排一排的房屋街道,宫殿楼阁,整整齐齐,规矩方圆,大气尊荣,兽人部落的坊市与之比起来简直土到掉渣。
“这就是柳下城吗?这就是我们部落的都市吗?”天赐虽然早就在上宫流火口中得知了上宫部落是东极仅有的四个超级部落之一,实力强横彪悍,但如今一见柳下城还是被狠狠震撼了。
柳上飞扬柳下风,有仙路过叹息声。此城人间谁能比?四极八荒我位尊。
柳下城,在盘古世界名气极大,上古时代还没有中央天国的时候,柳下城甚至被称作“天下第一城”,享誉荣贵,穷奢极富。
如今天赐只是凭着自己的第一感受,觉得震撼,殊不知柳下城真正让人震撼的地方,远远不止于此。
“好了,柳下城只是我们部落旁系族人居住生活的地方,上宫部落真正的精英都住在柳城。”上宫流火等了片刻,见天赐对柳下城的兴致不减,不耐烦的催促起来,又带着天赐飞向了一座插破苍穹的雄山。
白云缭绕,不知高低。猿鸣鸟叫,山歌唱和。野泉淙淙,瀑流轰轰。荒野无人迹,此山实太高!
量天山,东极第一山,破苍天,入三重,海拔三万三。
天有九野,在东极名为苍天。
天有九重,苍天之上第一重为中天,第二重为羡天,第三重为从天。每一重天都有万米之高。
而量天山,直接进入从天,好像一把巨剑,刺破了苍穹。
上宫流火带着天赐缓缓从山脚向上飞,天赐第一次对大自然产生了敬畏惊惧,自己在量天山下,就好象隙尘掉在地上,微不足道。
“量天山,丈量天地,好高好气魄!”天赐由衷感概。
“你现在知道什么叫作伟大神奇了吧?不要仗着学了点道术就自以为是,与人斗不过小道,我们修士就是要与天斗,敢叫天心做我心!”上宫流火豪情万丈,天赐听着,不禁就痴了。
“哐当——哐当——哐当——”突然一顿一顿的钟声响彻,穿天透地。
天赐登时激灵灵打个冷战,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被钟声震的发抖。
上宫流火向下落去,一座方圆数十里的山城跃然眼前。
第五章、柳丝万条初妆就,柳腰纤细弯欲眠
晚风徐徐,残阳西下,一城烟笼柳。
上宫流火带着天赐停到城门口,古色古香的两个字“柳城”,妙笔天成。
城墙高约三丈,通体由青石砖砌积,上面藤蔓攀爬,纵横交错,荒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夕阳的余晖下,钟声哐当,宁静致远。天赐躁动的心瞬间便安静下来,脑海清明,那飘动的情丝,凝聚的六欲,好像要离天赐而远去,大道隐隐约约,触手可及。
“柳城,我又来了!”上宫流火露出缅怀的神色,向城内行去。
天赐紧跟而上。
自然、静谧、美丽。柳城有若蒙面的仙子,在天赐面前旋开了神秘面纱。
溪流蜿蜒穿过柳城,堤上柳树站一排,木质的小楼房随意散在小溪的两边。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柳叶飞满地,眉眼横波长。
整座柳城显得空阔、寂寥,人迹稀疏。
“通常柳城中住的是老幼妇寡,上宫家族的男子大都在觅地潜修。”上宫流火缓缓向天叙述柳城的状况。“但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东极祈愿节,上宫家的族人都会回柳城团聚。”
“哦,祈愿节是什么?”天赐觉得自己对人类社会的了解实在是太匮乏了。
“传说十二月二十五日是天神降临的日子,人们便在这一天向天神祈愿。事实上这些不过是无稽之谈,然而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不可信,但我们依旧会去做。”上宫流火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天赐并不明白这些包含了太多香火情怀的传统,他只是觉得柳城真个很美很安静,好像回到了远古浮空山脉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山谷,区别只在于柳城长满的是柳树,而不是九曲黄泉萝。
“你以后也要住在柳城,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等有时间了我便好好教你法术和做人的道理。”上宫流火走到一处亭子下,静静站立,带了股落寞萧索的味道。
“是阳九之劫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天赐敏锐的感觉到了点什么。
“唉!金丹九转,阳极劫生,过为天子,败为亡魂。等你以后到了为父这个境界,就会明白,所谓金丹九转的真王人物,不过是天道下的可怜虫!”上宫流火怅然说道,再不复平时叱咤风云的豪情。
天赐默然,呆呆树立,看着眼前的柳丝在风中轻舞飞扬,一根一根,好似千万缕的情丝,洒落人间。
天微微的黑了,凉风习习,倦鸟啾啾。
突然远方传来轰鸣声,柳城瞬间便热闹沸腾起来,仿佛一下就由世外桃源置身红尘闹市。
天赐抬首望去,天际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影踏空而来,铺天盖地,足有上万之数!
强大的精气混合交缠,组成一股无形的气流绞碎穿透云天。就算隔了几十里远,天赐也能明显的感到阵阵热浪奔啸而来。
人影幢幢,鱼贯飞入柳城,如水波四散而开。
“嘚嘚嘚”的声音渐行渐远,渐远渐近,以至无声。
柳城一所一所的小楼房次第亮了起来,笑语盈盈,熏香满袖,一室团圆。
“那些都是上宫家族的人吗?”天赐惊奇甚至有些许惊惧的说道。
“不错,上宫家族直系成员数十万,其中最低也是先天境,金丹期的高手数千,足以横扫除了超级部落外的一切大小部落!”上宫流火傲然说道“难道这就是超级部落的实力?单单直系成员就如此强大,若加上旁系和那些附属成员,又该强横到何等地步?”天赐在心底暗惊,名声果然不是吹的!
“又是一个祈愿节。”上宫流火自从进了柳城就好象变了一个人,良久,对天赐说道:“我这就带你去看上宫家族未来的希望,算来他们也该和你一般年纪了。”
上宫流火说罢抓住天赐,下一刻,他们就已出现在一个柳苑。
花好月圆,算好人长在。三三两两谁家女,听取鸣禽枝上语。
一堆一堆的人四散站开,闲聊吹嘘,笑语不停。
华服锦衣,裙带拖地,男才女貌,各有春秋。
大部分都是十几二十岁的样子,正是青春年少,韶华无期。
上宫流火带着天赐好像融入了黑暗,穿梭于人群之间。
天赐侧耳细听,发现都只是寻常家话,吟诗作对,聊天打屁。
当上宫流火看到一群人后,突然便停下来,站在后面,道“天赐,他们便是你以后要认识留意的人,现在可要一个个给我瞧好了。”
天赐闻言看去,十几个气度天成,宛若王孙公子的各色男女尽入眼帘。
个个气息含而不露,有种圆融无暇的意味,而其中有几个气势却飞扬伸张,脑顶依约有霞光冲出,乃实打实的金丹高手。
天赐心下一凛,那伙人看起来最大的也才二十几岁,但居然个个不比自己弱。
天赐修道虽短,但天赋惊人,修炼起来是普通人的几十上百倍,而且从小就吃蕴含庞大纯阳元气的曲径通幽果,虽然并没有吸收炼化,但却为天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天赐之所以有如今的成就,大半要归功于曲径通幽果。
常人要想修炼到先天大成,一般都要一个甲子,而且这还是按成年后的年纪算的。
修道,并不是岁数越小越好,而是要看一个人的灵魂是否成熟,通常来说就是成年后,方是最佳时段。
十几岁就达到先天大成,已经不关乎天赋了,没有机缘,底蕴,就算如天赐,也不可能不到一年,就拥有相当于先天大成,甚至金丹期的力量。
此刻场中男男女女都站在一株特大号的柳树下高谈阔论,谈风说雅。
身旁石桌石椅排开,简朴淡素。一条小溪蜿蜿蜒蜒,叮叮咚咚,流淌而过。圆圆的月亮低低挂在柳梢,宿鸟时有啼鸣。
其中一个男子玄服羽扇,雍荣华贵,天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