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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意扬带着落雪来到总坛,接受着众生顶礼膜拜时,他又变成了那个不近人情、令人望而生畏的祭司。望着他冰冷的容颜,落雪知道,那个曾经善待她爱护她的男人已经离她而去。站在高处的人,总会高处不胜寒。
站在高台上,穿着麻布衣服的落雪,肚中总有些异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肚子里爬着出来。落雪只得离开意扬,悄悄走下高台,迈着飘渺的步伐跟着镜儿回房。这次的房间,萦绕着木头的味道,墙上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户,每当清晨,阳光就会从窗户里射进来,照的屋子里暖暖的。
“为什么走的这么急。”意扬走了过来,语气中有着对她提前离去的不满。
落雪躺在床上,疲倦地说道:“累了,就回来了。”
意扬坐在落雪的身边,望着她疲惫的容颜,一只手伸向她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的悸动。他坐了良久,轻轻问道:“饿了吗?”
落雪点了点头,意扬拍了拍手,一行人端着饭食鱼贯而入,待放下饭食后又急忙出去。意扬抱着落雪,坐在椅子上,如同往常般喂她吃下,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
“主人,玄机长老前来拜见,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镜儿站在门口,恭敬的说道。
意扬“哦”了一声,他轻轻放下落雪,对她说:“好好休息。”随即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玄机长老。”落雪呢喃着这个名字,那日骗她下灵渊的,不就是玄机长老吗?他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当意扬的长袍出现在大厅时,玄机优雅的起身拜道:“恭喜我主,终于得偿所愿,一雪前辱。”
意扬坐上正坐,询问道:“长老今日来,有何要紧事?”
“我主,老夫在教中待了几十年,一直致力于术像天理。只是,半年前,天象突然发生了变化。”
“天生异象,紫薇孤零。玄机长老可要告诉本座这些。”
“我主明智。我主本是天上的谪神下凡历劫,如果没有遇到她,必会荣登大宝,一统天下。然而,那女子终是不祥之人,千年前,我主差点因她魂飞魄灭,如今若是再次栽倒她的手上,怕是会万劫不复。”
“如果你是指雪,那长老就多虑了,她不会这样做。”
“我主,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你们之间的恩怨是上天注定,即便走到一起,也必会成为怨侣。还望我主三思。”
“长老,我敬你是三代长老,且屡次救过我,今日的事情姑且作罢。她已是我的妻子,如若长老再放出不利于她的言论,长老莫怪我翻脸。”说罢,意扬拂袖而去。
玄机叹息着望向意扬消失的背影,那个女人的出现,无疑会毁了暗月教。更何况,她竟沾染了暗神的魂魄。没想到,那个灵渊竟然是为了囚禁暗神魂魄所设下的结界,阴差阳错间竟被那个丫头给破了。那抹幽魂,借助她的身体逃出了灵渊,但由于他元气大伤,只得待在那丫头的身体里,暂起不了风浪。
“这是什么。”银月接过了修白递给她的大红喜帖,在翻开喜帖的第一页,那两个墨黑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好好收拾下,晚了,我们就赶不上这场婚礼了。”修白冲着她,露出了一个狡诈的笑容。
银月握着喜帖的手不断的颤抖,扬哥哥,竟然还要再娶她。等等,扬哥哥已经娶了她一次,怎么可能再娶一次呢。她抬眸看向修白,又立刻低下头,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
“怎么了?”修白感到她的异样,双手环住她的身体,体贴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银月低语道。
“有什么不对劲。”修白饶有兴趣地问道,手中环绕她的力道也在不断加紧。
“你去赴宴,大长老也会去吧?”
“他去不去我不知道,不过,有你跟着我,去哪里也值了。”修白低笑道,他坏心眼的咬住银月的脖子,挑逗下去。
银月闭上眼,任凭身体如火般灼热起来。同床共枕那么久,他总是能找到自己的敏感点并诱惑着自己与之销魂。然而,意扬的身影却在她的心中愈来愈深刻,以致于她闭上眼,看到的就是他的样子。相思,早已噬骨……
“姐姐,这是主上亲自为你挑选的料子,穿在你身上漂亮着呢。”镜儿手托着大红嫁衣,嘴角含着暧昧的笑意。
“真有意思,他何必大费周章,连娶我两次呢。”落雪望着那大红嫁衣,呢喃道。
“姐姐莫要多心,主人必是觉得上次那个婚礼委屈了姐姐,所以这次要办一个最好的婚礼给姐姐,姐姐真是有福呢。”镜儿的眼中,也沾染上了喜气,主人与姐姐的相处,她从头到尾都在看着。如今,他们能喜结连理,自己自然是要祝贺一番。
落雪伸手捻着红嫁衣,那嫁衣的料子,与上次那件自然不能同日而语。无论是它的料子还是做工,都是巧夺天工。想起意扬这些天对她的好,她就如飘在云雾中那样不真实,总觉得一切是那样飘渺不定,如同手心的细沙,稍不留神就会从指缝中溜走。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场梦,梦醒后,她又会面临什么呢?
意扬所给予她的,却是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且不说屋内黑压压的人头,屋外也是人头蹿动,大家兴奋的碰着杯,等待着新娘的来临。与他们的第一次婚礼不同,意扬身穿鲜艳的喜服,在众目睽睽中等待着。当喜娘牵着蒙着盖头的落雪,将她的手放入他的手心时,他的手中传来了微笑的悸动。意扬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他们对着天地行礼,随后交换了手中的酒杯。在饮下交杯酒的刹那,四周发出了不小的欢呼,教主终于娶到了传说中的天命之女,这是否预示着,暗月教的翻身在即呢?一千年里,他们已经受够了拜月教的挤压,是时候扬眉吐气了。
“新郎新娘送入洞房。”在司仪的高喊声中,意扬与落雪在坏笑着的人们的拥簇中被送入了洞房。银月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心中的疑惑渐渐升起。此时,一直站在她旁边的修白拉起她的手:“娘子,礼也观过了,礼物也送到了,你可愿随为夫离开?”
“这么急走干什么。”银月嘴上说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意扬消失的地方。
“娘子,你这样看别人,为夫很生气。待会儿这里若是出了乱子,别怪为夫气晕了头丢下你。”修白颇有醋意的说道。
“什么乱子。”银月心机一动,她忽然想起,观礼观了那么久,却没有出现她所担心的意外,依照冥执的性子,着实有点不对劲。
“只要娘子亲为夫一下,为夫就告诉你。”修白嬉笑道。
“不正经。”银月羞红的扭过头,可她的身子却被修白紧紧抱住,他抱着银月,迅速离开了人群中。待他走到后山方将银月放下,感叹道:“累死为夫了。”
银月望向下面仍在狂欢中的人群:“大长老不会罢手,今日,只怕沉浸在温柔乡的扬哥哥会有一个难忘的新婚之夜了。”
“娘子,你再想别的男人,为夫是要生气的。”修白的手不安的伸向银月的衣服:“娘子还是少惹是非,今日风和日丽,娘子不觉得该做点什么尽兴吗?”
“在这里?”银月嫌弃的看了看这边还算平整的草地,在这里做一对野鸳鸯,她着实没有兴趣。
“娘子若是不想躺在这里,那为夫便躺在这里,娘子在上,如何?”修白脱下了银月的外衣,热吻洒落在她的肌肤上。银月顺势伏在修白的身上,喘息着。意乱情迷中,她的手悄悄伸向修白的身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他的穴位。
修白昏迷过去,身上的衣衫半掩在胸口,若是好好看去,倒也是番动人的风情。然而,银月迅速穿起衣衫,连看他一眼的意愿都没有,转瞬的功夫便下山去了。
银月走后不久,修白睁开了眸子,他缓缓坐了起来,脸上挂着的不再是戏谑,相反,此时的他脸上平淡无奇,而一场风暴,正在他的心中酿成。
新房中,意扬揭下了落雪头上的帕子,此时的落雪,面若红霜,娇羞的低着头,一副女儿家的媚态。
“折腾一天,可是累了?”意扬温柔的问道。
落雪摇了摇头,复又娇羞般低下头去。意扬望着她,皮笑肉不笑道:“可是,被你们折腾了一整天,本座倒是有些累了。”
落雪抬起一双楚楚动人的眸子,不明的看着他。而下一刻,她的袖中杀机毕露,一只雪亮的匕首闪出,直冲意扬的要害。
“不自量力。”意扬低语道,他伸手想要使出暗器,却发觉自己的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于是,他旋开身,躲过了致命的一击。那女子见状,再次刺了过去,但每次都被意扬闪躲开来。
“玩够了?”意扬脸上聚起怒气,他将身上隐藏的药粉尽数向那女子撒去,女子闪躲不及,沾了药粉的她不由得抱着头在地上痛苦的叫着。
意扬见那女子出于劣势,夺过了她遗落在地上的匕首,瞬间刺入她的要害。那酷似落雪的少女临死前,怨恨的看向意扬,终是往生而去。
那女子的叫声并不小,由于外面正出于狂欢中,况且对这新房里发出的声音,人们都相视给予一笑。然而,那女子的声音却恰好惊醒了一个人,此人正是今夜的女主角——落雪。她摇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昏昏转醒,忽然间,一阵女子的嚎哭让她浑身汗毛倒立,她这是在哪里?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想动,可是她的身体却怎样都动不了。还记得她昏迷前的一幕,镜儿正游说她试衣,而她望着那火红的嫁衣却出了神。就在此时,有人从后面狠狠的给了她一掌,害得她当即昏迷,醒来时便身处这个地方了。
外面的声音陆续传来,在这个空间里格外清楚,只听冥执的声音响起:“果然是血鹰,杀人不见血。”
意扬冷哼道:“本座该感激长老的调教有方吗?”
冥执沉了沉脸色:“血鹰,别以为你已占得先机。今日来的宾客,大部分已被老夫所控制,你的手下,也已经归入老夫的麾下。如今,你已经众叛亲离,还不束手就擒吗?”
“束手就擒,这应该是给长老的词语吧。”意扬冷笑道。
“天时地利早就不在你那里,天命之女,也已经离你而去。她的心,从来就不在你这里,就算有你的孩子,她也不会助你完成霸业。更何况,你服下的交杯酒,加入了老夫特别调制的药水,服药者不用多久就会全身无力,最后油尽灯枯,竭精而亡。暗月教,注定是老夫的。”冥执轻狂的笑道,他等了那么久,布置了那么久,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是吗?”意扬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可惜,依她懒惰的性情,就算没人看着她,她也不会离开本座的身边。长老莫不是执迷于那个传说,就想把那个笨蛋绑到身边?那女人的阴气可不小呢。”
“你是在用激将法骗老夫放了她?她怀了你的种,老夫是不会留下她们的。”冥执的声音隐含着暴怒,斩草除根,他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我的种?女人多得是,我何必留那个贱人的孩子,她和她母亲一样,水性杨花。”意扬的声音中有些不耐烦。
“既然如此,那么血鹰煞费苦心留下她的原因,倒值得好好想想了。听说暗神的魂魄被释放了,正在寻找肉体准备重生。可由于他的灵力太弱,只能投生于妇人的肚子里,化作婴儿产下。”冥执的眼珠子一转:“而天命之女,乃至阴之人,她的身体恰好适合本性属阴的暗神寄身,如今又有了身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