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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孝道:“让我开道吧。”
跨一步抢先行去。
冷凝香忙在背后急说道:“李郎小心,这些蛇毒得很。”
李存孝不是不知道苗疆这些毒物有厉害,他早就提防着了。可是他一直走出两三丈去仍没见一条蛇。
敢情那群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走了。
冷凝香笑道:“这才叫树倒猢狲散呢,让人空耽了一场心。”
话虽这么说,三个人仍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地一路警觉着往前走。
十丈远近不过转眼工夫,到了那路口上,水潭边,仍未见有任何异动。
冷凝香这才真真松了一口气道:“好了,咱们可以放心大胆进入那捷径了”
小翠眼望着那条瀑布道:“您说那捷径的入口在瀑布后?”
冷凝香道:“是的,瀑布后有一个洞穴,那就是捷径的人口。”
小翠皱眉说道:“瀑布这么宽,冲力又是这么大,咱们怎么进得去?”
冷凝香笑道:“傻姑娘,用不着从正面冲进去,你仔细看看,那瀑布的两边跟山石之间不是有缝隙么,咱们只消绕着水潭走过去,然后纵身一跃从那缝隙中穿进去就行了。”
小翠仔细一看,这才看见那条瀑布跟山石之间,有个一人多宽的缝隙,小翠笑了:“婢子还当是得从瀑布中间冲过去呢。”
冷凝香微一摇头道:“真要那么个走法,看这条瀑布的泻势与冲力,咱三个之中恐怕只有李爷一个人能冲过去。”
说话间三个人已然绕到瀑布边上,侧面望过去,巨大的瀑布后有个一人多高、丈余宽的黝黑洞穴。
三人的站立处,跟那条瀑布还有两三丈,虽然还有两三丈,可那瀑布泻人水潭激起的水花已然溅在身上,衣裳上湿得东一片,西一片的。
李存孝道:“瀑布与山石间的缝隙够大,从中间穿过去不难,难只难在那洞口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滑得很,一不小心便有失足之虞……”
冷凝香转望小翠道:“小翠,你有把握么?”
小翠望着瀑布后山洞口那层深绿色的青苔,面泛难色,道:“婢子没把握,为了赶紧找到姑娘,婢子愿意冒这个险,也愿意勉力一试。”
李存孝道:“这样吧,我先过去,好有个照应,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拉翠姑娘一把。”
冷凝香点了点头道:“只有这样了,你要小心,说不定洞里还有什么歹毒埋伏。”
李存孝道:“我省得。”
人随活动,腾身而起,直向那瀑布与山石间的缝隙掠去。
李存孝得当世两大奇人真传,一身所学高绝,轻功身法尤著造诣,他轻易地穿过那缝隙进入了瀑布后的洞口。
他也不敢大意,当双脚即将沾地踩实之际,他猛然提一口真气,使得身躯在半空停了一下,容得足尖试稳后,才踩实落地,他安稳地落在那层深绿的青苔上wωw奇Qìsuu書còm网,一动没动,跟钉在那儿一样。
站稳后,他转眼先打量眼前洞穴,十丈内还可见物。洞道干净,没障碍,也没埋伏,十丈外却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抬手向着冷凝香跟小翠招了招,小翠先走,只见她娇躯一拧便窜了过来,一闪便穿进了缝隙内,李存孝没容她沾那片青苔,伸手抓住小翠胳膊,振腕轻轻一抖,小翠一个娇躯立时往洞内射去,安安稳稳落在丈余外的洁净石头上。
轮到冷凝香了,李存孝也照样施为,冷凝香也安安稳稳地落在小翠身边。
最后,李存孝轻轻一掠也掠离了那片青苔,看他稳如泰山,先后用劲带两个人,那片青苔上却是一点特异也没有。
瀑布声大,洞内回响,其声如千军万马奔驰,震耳欲聋,对面说话都听不见。
李存孝松一口气,传音说道:“瀑布声大,有碍听觉,里头有什么动静咱们不容易听见,由此往里,咱们要特别小心。”
迈步当先往里行去。
冷凝香一拉小翠,快步跟了上去。
过十丈,眼前一片黝黑,李存孝竭尽目力内望,勉勉强强可以看见些事物。
他只觉得洞道很干燥,也很洁净,似乎经常有人在里头走动。
洞道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的,不过大小未变,走了老远仍是那么宽大。
三个人一前二后,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怪得是竟然没碰见一点埋伏,是这条捷径根本未置埋伏,还是没料到有外人也走上这条捷径,放心没设埋伏,那就不得而知了。
尽管三个人心里这么想,可是没一个敢大意,仍是运功护穴,步步为营。
那瀑布的声响越来越小了,显见得三人入洞已相当深。
顿饭工夫之后,眼前忽现光亮,小翠心中一喜,脱口说道:“到头了。”
冷凝香道:“可能。”
小翠扭过头来望着她道:“您没走过这条路么?”
冷凝香笑道:“傻姑娘,这条路是我擒住那生苗告诉我的,并不是我以前走过。”
说话间转过一个弯,眼前大亮,一个洞口呈现。
这个洞口在十丈外,比入口要小得多,只有半人高,宽窄也只能容一人进出。
出口近在眼前,李存孝越发不敢大意,双臂凝足真力以防不测。
小翠道:“姑娘,洞外就是‘苗疆八峒’么?”
冷凝香道:“大概是吧,那个生苗只告诉我这儿有条捷径通‘苗疆八峒’,走这条捷径可以避开很多处险恶,我也没多问,现在已经到了出口了,洞外应该就是‘苗疆八峒’了。”
李存孝有点紧张,他倒不是怕别的,而是那种矛盾心理的作祟。
十丈距离转眼间,忽然他一怔,道:“洞外不是‘苗疆八峒’。”
这时候,冷凝香跟小翠也看见了,这个洞口聚临着一道不知道有多深的山涧,也就是说这个洞口高高的在一块峭壁上。
对面,约莫有三、四十丈距离的峭壁上,另有一个一般大小的洞口,这个洞口跟那个洞口之间,有一条山藤编成的藤桥相连着,风过处,那条藤桥摇摇晃晃的。
冷凝香定了定神道:“看来咱们还得又要绕一个山洞。”
小翠道:“姑娘,您敢走么?”
冷凝香道:“敢倒是没有什么不敢的,怕只怕走到桥中间的时候,突然遇到什么埋伏,那可就糟了。”
小翠一惊道:“您看……会么。”
冷凝香道:“那谁知道。要照咱们走过的这一段看,似乎不会有什么埋伏,不过咱们不能不防万一。”
李存孝探头出去往下看了看,回过头来皱眉说道:“这条山洞深得很,深不见底。”
小翠当即又是一惊。
冷凝香望着小翠,道:“待会儿别往下看,你就不会怕了。”
小翠笑笑说道:“谢谢您,跟您在一起,婢子不会怕的。”
李存孝道:“为防万一,咱们别同时过去,我先过去,等我到了对崖之后,两位再过去。”
话落,转身钻出了洞口。
冷凝香忙道:“你小心。”
没听李存孝答话,只见他从容洒脱地踏上那三四十丈长短的藤桥,步若行云流水般往对崖行去。
风过处,藤桥不住晃动,可是一任藤桥晃动,李存孝一个身躯却是安稳如泰山,转眼工夫已到了藤桥中间。
小翠叹道:“李爷不愧是艺出当世两大奇人门下的绝世高手,单看这渡桥身法已是常人难及……”
冷凝香望着那颀长身影,美目中异采闪动,道:“难在四字‘从容洒脱’,能做到这一点的,当世之中恐怕挑不出几个。”
说话间,李存孝已安然抵对崖,向这边招了招手,道:“两位请过来吧。”
冷凝香道:“小翠你走前头,我好照顾你。”
小翠答应一声,立即一矮娇躯,钻出了洞口,踏上了那条藤桥。
这时候就能看出各人的修为深浅了。
冷凝香行走间娇躯不断晃动。
小翠不抓着两边栏杆也似的山藤,便半步难行。
盏茶工夫之后,两个人总算渡过藤桥,踏进了洞口。小翠脸都白了,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道:“可没把人吓死。”
冷凝香平静而安祥地笑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总算渡过来了,歇一会儿咱们就走吧。”
小翠眼望着洞外犹在洞中动荡的藤桥,余悸犹存道:“刚才婢子没敢说,要是他们有人埋伏在这儿,等咱们渡桥及半的时候,突然砍断了藤桥,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冷凝香道:“只怕非粉身碎骨不可。”
说了几句,看看小翠脸色好转了,三个人这才又往前走去,仍然是李存孝在前开道,冷凝香拉着小翠走在后头。
这个洞跟桥那边的那个洞,一般地洁净干燥,一般地黝黑大光,所不同的是这个洞比那个洞还高还宽。
前进约莫二三十丈,李存孝忽然停了步。
冷凝香忙靠近一步道:“怎么,前面有什么吗?”
李存孝摇头道:“不是前面,我好象听见身左山壁内有异响、似乎是铁器碰击的声响……”
冷凝香凝神一听道:“我怎么听不见……”
李存孝道:“那声音是断断续续的,偶尔响起一两声……听,又响起来了。”
冷凝香仔细一听,可不,连小翠都听出来了,身左山壁中传来两声叮叮异响,过一会儿又响了两声。
小翠道:“这是什么,难不成有谁在凿山?”
冷凝香道:“听声音似乎不远,像是就一堵石壁之隔,难不成石壁那一面别有洞天……”
小翠童心未泯,走过去抽出腰问匕首在石壁上敲了两下。
这一敲不要紧,立即敲出了怪事。
只听一个若有若无、听来相当粗暴的话声自石壁中传出来:“该死的东西,连你们也要欺负我,有朝一日只让我脱出此困,我要血洗苗疆,杀得你们鸡犬不留。”
若有若无也好,粗暴也好,却是地地道道的汉语。
小翠吓了一跳,忙退了回来道:“这是谁?”
冷凝香也惊异,摇摇头道:“没想到这堵石壁之后果然有人,听说话口音他像是被困在此处的。”
李存孝迟疑了一下,提一口真气传音说道:“我们不是苗人,阁下是哪一位?”
只听那若有若无的话声道:“在苗疆的汉人远比那些茹毛饮血的野蛮苗人来得邪恶可恨,你不知道我是谁么,问问你们那峒主就知道了。”
冷凝香美目一睁,道:“此人跟‘苗疆八峒’有关系……”
李存孝传音道:“阁下别误会,我们是外来的。”
“废话。”那若有若无的话声道:“苗疆的汉人哪一个不是外来的。”
冷凝香也传音说道:“至少我们不是‘苗疆八峒,的”
“怎么!”那若有若无的话声道:“还有个女的,你们不是‘苗疆八峒’的是干什么的。”
冷凝香道:“不瞒你说,我们是来找‘苗疆八峒’的……”
那若有若无话声道:“‘苗疆八峒’的朋友?”
冷凝香道:“照目前的情形看,我们跟‘苗疆八峒’是敌非友。”
那若有若无话声道:“什么叫照目前的情形看,是敌便是敌,是友便是友,还看什么情形,难不成你们是墙头草。”
冷凝香道:“我们是来苗疆找样东西的,本跟‘苗疆八峒’毫不相干,可是他们竟然狙击我们……”
那若有若无话声道:“我明白了,他们若是不狙击你们,你们也就不会招惹他们,跟他们为敌了,是么?”
冷凝香道:“那是当然,苗疆异域,身在异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若有若无话声道:“你倒是挺老实的。据我所知,‘苗疆八峒’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踏人‘苗疆’的外人,你们不是它的人,便跟他敌对了。”
冷凝香道:“真要无法避免,那也只好为敌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