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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深深的微笑没有人能抗拒,花深深微笑时说的话更没有人能抗拒。
郑愿在心里叹了口气,移开目光,无奈地
笑了笑:“宋捉鬼失手的内情,你怎么会知道?”
花深深微笑道:“到了薛城,我再慢慢跟你说。”
她的声音已越来越低:“再说,你的毒伤还没有全好,我今晚……再给你好好……好好地检查一下。”
郑愿吃了一惊:“不行。”
花深深双手一紧,笑出了声:’‘我是医生,我说了算。
否则你就休想救出宋捉鬼。”
郑愿只有叹气。
残霞中的郑愿和花深深走远了,小姑娘还站在院门前,怔怔地望着他们。
她突然恨恨地跺了跺脚,啐道:“狐狸精!”
第四章 薛城之夜
宋捉鬼向来捉鬼,不料想这回居然被鬼捉住了。谁听了这个消息,都会大吃一惊。
相信神灵鬼怪的人便说宋捉鬼是遭了报应。不信鬼神的人便说这是“老马失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只有走惯江湖的人,才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宋捉鬼以前捉的“鬼”,不少都是武功极高的淫贼飞盗,那么宋捉鬼本人的武功之高,亦可想见,所以人们都称他为“宋大侠”,而没有人叫他“宋天师”。
宋捉鬼捉的“鬼”太多了,不免得罪了很多他还没有捉住的“鬼”,以及被捉的“鬼”们的亲朋好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宋捉鬼是中了圈套,被一群恶鬼暗算了。
这应该不是报应,而是报复。
而且,老江湖们都知道,李济南是一方之豪强,他没有理由赔出一个宝贝女儿去暗算与他无冤无仇的宋捉鬼。
李济南父女显然是被恶鬼挟迫了。
郑愿恨不能马上就飞到济南去,他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花深深叹道:“你现在赶去已经晚了,何不等伤养好了再去查?反正李济南家大业大,他跑不掉的。”
郑愿道:“这件事跟李济南只怕没什么关系,我担心的是宋捉鬼。”
花深深道:“你担心他会被阎王清了去?”
郑愿一怔;“阎王?阎王是谁?”
花深深甜甜一笑,伸出一根雪白的手指轻轻地在他额上戳了一下,嗔笑道:“这个人真是湖涂了!阎王就是阎罗王,是地狱之王,是专管小鬼的王爷。”
郑愿却好像真的有点湖涂了,愣愣地瞪着她,半晌才道:“你是说,宋捉鬼捉了阎王座下的小鬼,阎王生气了,就派鬼捉了宋捉鬼?”
花深深轻笑道:“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我不过是说笑,你就当真了?莫非你真相信这世上有鬼?”
郑愿却似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僵硬地坐的灯下,皱着眉头,好像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花深深悄悄叹了口气,走到他背后,伸手抱住他,俯到他背上,柔声道;“冤家,你这个小冤家。”
若在平日,郑愿早就吃惊得跳起来了,可今天郑愿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花深深叹着气,凑过去咬他的耳朵。
郑愿惊醒;“你这是干什么?”
花深深的脸有点红:“我这是在帮你检查毒伤。”
郑愿苦笑道:“毒伤早好了,……喂,深深,坐好了,咱们俩商量点事儿。”
花深深绕到身前,坐到他腿上,两手仍旧抱着他,冷笑道:“咱俩还有什么事可商量的,你要不娶我,我就杀你。”
郑愿叹道:“我肯定不会娶你,你若要杀我,肯定也杀不着。”
花深深缓缓道:‘哪咱俩就耗着,看谁活得久。”
郑愿笑了笑,正色道:“你说宋捉鬼是不是真的得罪过阎王?”
花深深想了想,点点头:“很可能。”
郑愿道:“我刚才把宋捉鬼捉过的十几个著名的‘鬼’想了一遍,想不出谁会是阎王座下的小鬼。”
花深深道:“不会吧?宋捉鬼捉的并非都是孤魂野鬼,他也捉过某些组织中的大人物”
郑愿道:“错是不错。可如果要找那些组织,只怕比登天还难,十殿阎罗,你知道是哪一殿干的?”
花深深道:“我们可以慢慢去查。”
郑愿苦笑道:“慢慢查?等咱们慢慢查的时候,只怕宋捉鬼真的会变成鬼了。”
花深深嫣然道:“宋捉鬼不会变成鬼的。”
郑愿道;“为什么?”
花深深道:’‘宋捉鬼是个很有本领的人,这样的人,杀之不如用之,如果阎王能叫宋捉鬼帮他多捉些鬼,阎罗殿中一定会人才济济。”
郑愿摇摇头道:“老宋这个人的脾气我清楚,又臭又硬,他绝对不会答应的,就算割了他的脑袋,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花深深笑道:“脑袋没了的人,怎么皱眉头?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
郑愿瞪着她,冷冷道:“你今天好像笑得很开心?”
花深深贴紧了他,媚声道:“难道你希望我一看见你就哭?”
郑愿道:“我倒真希望你哭,你哭的时候,至少我心里还好受些。”
花深深掐了他一下,低笑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好受?
我就要笑;看见你就笑,就要让你难受。”
郑愿脸一沉,叱道:“行了,快下去,再这么疯疯癫癫的,我马上就走。”
花深深道:“就不。”
郑愿站起身,两手一挠她的隔肢窝,花深深痒得浑身乱扭,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恰在这时,门外一怒吼,房门忽喇喇一声倒了下来。
一条大汉站在门口,正怒目瞪视着郑愿,满脸铁青。
花深深满脸血红,一下松开手,后退几步,惶然适:
“二哥,你……你怎么……”
来人正是洛阳花家的老二,花深深的二哥花豪。
花家对郑愿最反感的人是花老祖,其次就要数花豪了。去年追杀郑愿的数十名高手中,也以花豪最卖力气。
甚至连郑愿救了他们数十条性命之后,花豪还跳起来给了郑愿一掌。
现在花豪已到了这里,而且还发现郑愿和花深深搂在一起,花豪能不气得七佛升天么?
花豪缓缓走进门,连看都没看花深深一眼,径自迫向郑愿,冷笑道:“你还没死心?”
郑愿缓缓后退,微笑道:“愿本无心,又何言死心?”
花豪道:“既然无心,你为什么总缠着我妹妹?”
郑愿道:“我没有缠她。”
花豪大声喝道:“放屁!你没有缠她?刚才你们两人是在干什么?”
郑愿看了看花深深,花深深却已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和傲慢,居然连看都不看他。
郑愿只好叹气:“我们什么也没干,只是谈谈心。”
花豪喝道:“谈心?抱在一起谈心?姓郑的,你要还想活命,趁早滚开,我以后要再看见你和深深在一起,……”
郑愿道:“我知道,你就要把我剁碎了包饺子是不是?
好好好,我这就走,行了吧?”
花深深冷冷叱道;“不许走。”
郑愿一怔,花豪也呆了一呆,旋即吼道:“对,不能放走他。”
郑愿苦笑道:“莫非你们真想把我剁成饺子馅?”
花深深看着花豪,冷冷道:“二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花豪横了郑愿一眼,把住了房门,道:“你一离开家,爹就让大哥、三弟和四弟,加上我,一齐出来找你。”
花深深道:“这么说,爹知道我这次出门是来找谁?”
花豪气呼呼地道:“除了这个混蛋,你还会找谁?”
花深深脸色一寒,道:“你既然已知道我是来找他的,又怎能说是他缠着我不放?再说了,爹大概也没说过,你随时都有权利闯进我的房间吧?”
花豪大怒:“你居然也帮着这混蛋说话!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二哥?”
花深深冷冷道:“你当然是我二哥,可你也没有权利闯进我的房间,你也没有权利污辱我的朋友。”
花豪气得浑身颤抖,郑愿连忙陪笑道:“实在对不起,是我不好,引起二位兄妹不和,我马上就滚,马上就滚。”
花深深叱道:“站住。”
郑愿本已走到窗边,又只好站住,无奈地道:“我还有事,我马上要去济南。”
花豪铁青着脸吼道:“这混蛋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你为什么这么傻?”
花深深道:“他是不是把我放在心上,我不管,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我就是喜欢他,就是要跟着他。”
花豪道:“你这些话别对我说,有本事你回去对爹吼去,我的任务是把你抓回去。”
花深深还想说什么,郑愿却微笑道:“这好办,我保证花兄完成任务。”
他在右手食指轻轻弹了两下,花深深就已僵立不动,郑愿掠出窗,大笑道:“告诉花深深,以后干万别来烦我。
我还想多活几年。”
跑出了薛城,郑愿才松了口气,喃喃道:“总算把她甩掉了。”
他实在是很高兴,浑身都轻轻松松的,就像刚被释放的囚犯一样轻松愉快。
轻松了没一会儿,他又没法轻松了,他终于想起来,他还是忘了问花深深中了什么毒。
他只好安慰自己:“不要紧,只要再碰到那顶轿子,抓住一个人问问就行了。”
正这么想着,前面路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十七的月亮很亮,郑愿能看清这个拦路人的脸。
这是个目光阴冷、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就和昨天郑愿碰到的那几个护轿的黑衣武士一样,看起来就人感到不舒服。
这个年轻人用的也是刀。
刀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寒光。
郑愿站住了,微笑道:“朋友,你这是干什么?”
年轻人冷冷道:“郑愿?”
郑愿道:“一点不错。”
说完这句话,郑愿就发觉四面八方都是风声。
风声锐急。
那是利箭破空的声音。
至少要有上百支利箭齐发,才会听到如此慑人的风声。
郑愿来不及有所反应,那持刀的年劲人已飞扑而上,砍出了十二刀,刀刀凶猛毒辣,而且都是只攻不守的招式。
他似乎是想舍命缠住郑愿,不怕和郑愿一起被射成刺猥。
他是一个真正的武士。
郑愿若要闪避刀锋,就会中箭,郑愿若拔箭,就必然会被狂烈的刀撕碎。
箭当然有毒。
郑愿现在最不想中毒。
他宁愿被砍成十八段也不愿中一丁丁点儿的毒。
郑愿当然也不想真的被砍成十八段,他是个很知道心疼自己的浪子,他不愿每天都被别人砍得血淋淋的。
郑愿足尖一点,身子如燕子般飞掠而起,让过了年轻人的十一刀。
这时候,最快的一枝箭已离他左胁不足五尺。
年轻人的第十二刀是反手上掠,扫向郑愿左膝。
这一刀若碰着了郑愿,势必会使郑愿上升之势稍稍停滞,那么郑愿势必会送命。
郑愿的身子偏偏又向上飞腾了半尺,左脚已踏在刀锋上,借力上冲。
但郑愿的脚掌并没有因此被割成两半。
年轻人的这一刀反而使他的身子像利箭一样射向了半空。
第一枝箭呼啸而过,擦着郑愿的鞋底飞过。
平射的利箭顿时暴雨般扑向了年轻人。
他虽在拚命舞刀护身,但还是中了许多箭。
百多枝利箭至少有五十枝是斜射向天空的,埋伏的箭手似乎已料定郑愿必然会向上冲。
郑愿双钻飞舞,拔开飞近的利箭,他的双脚则借着利箭的冲力不住在空中踩动。
远远望去,郑愿就像是在凌空虚步一般。
箭雨消失时,郑愿也已消失。
月华如水,照着荒凉的大地,就像这里方才根本没有过郑愿,也没有箭雨。
只有那年轻的刀客已蜷伏在地上,面容扭曲。
他的刀仍握在手中,刀光仍然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