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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任飘萍看了一眼正在惊愕的欧阳尚晴,调侃道:“近来你的功夫大有精进啊!”心中却是暗暗惊道:果不其然是燕霸天!花无叶和李冰玉同时看了一眼欧阳尚晴,心道:这丫头的功夫看来真的是不可小觑,难怪老头子说不可让任飘萍和欧阳小蝶一起联手!欧阳尚晴似笑非笑,抡起拳头砸在任飘萍的后背上,道:“你等着!”
原来那鱼没入水中,见四人上船,心中暗喜,但是这条河并不是很深,况且心知船上个个都是高手,是以只好在水中暗暗尾随,伺机下手,正当准备靠近掀翻小船时,却是被欧阳尚晴的那泄恨一掌击了个正着,心中大骇,负痛而去,这才有了这一番话。
任飘萍笑,李冰玉突发感慨,道:“任少侠,老身实在是不明白你既然有‘九天玄功’的秘笈,应该可以天下无敌了,可是你个武功修为却并非如此,不过每见你一次,都觉得你的武功造诣精进了一层!”
任飘萍笑道:“所以说呢,前辈,晚辈根本就没有‘九天玄功’的秘笈。”
花无叶道:“但是你却会‘日月伤逝**’!”
任飘萍道:“是啊!”
不料这时欧阳尚晴冷冷道:“会‘日月伤逝**’就会‘九天玄功’啊?再说了,‘九天玄功’是任大哥的,你们问的可真是理直气壮!”
花无叶无语,李冰玉长叹一身,道:“欧阳姑娘言之有理,老身确是不该,不过老身也是迫不得已……”
欧阳尚晴冷笑一声,道:“做杀手也是迫不得已……”欧阳尚晴说至这里,忽然发现左手一热,心中狂跳,再也说不出话来,垂下眼帘,但见任飘萍的右手似是有意无意的放在自己的手背上,同时耳边听到任飘萍道:“前辈说的可是那个什么‘望乡丸’?”
任飘萍眼中的李冰玉的背影忽然一抖,李冰玉的头已是低下,道:“正是!”就在这时,小船顺着水流忽然掉头,眼前视野顿时开阔起来,突兀映入眼帘的是黑魆魆的高达的城墙,城墙之上每间隔几米便可见大红的灯笼高高地悬挂着,在微微的夜风中摇曳着。
花无叶呼道:“南京城!”
任飘萍三人抬头,欧阳尚晴这时也不禁惊道:“果然是,任大哥,看来这条河是流向秦淮河的,对不对!”
任飘萍笑,点头,这时,水势渐趋平缓,船速减慢,一条水面宽阔之极的河已是映入四人的眼帘,而且河面之上来往大小船只也是不在少数,船上有灯火阑珊,有人声鼎沸,也有歌声阵阵……李冰玉似是心胸也忽然开阔了一些,道:“秦淮之美素有闻听,老身也算是不虚此行,”又回头看向任飘萍和欧阳尚晴,道:“任少侠,欧阳姑娘,不若我们租上一条游船,去畅游那十里秦淮!”
任飘萍不假思索道:“好!正合晚辈心意!”不料一旁的欧阳尚晴脸一拉,气道:“喂,你是个女的耶,还去逛什么十里秦淮!”这话自是说给李冰玉的,李冰玉却是转过头去咯咯笑,她的年岁虽大,但是声音却是和少女的并无二致,而且还极为好听。欧阳尚晴更气,却是看了一眼任飘萍道:“你……你……你不许去!”
任飘萍‘哦’了一声,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欧阳尚晴已是低下了头去。趁此任飘萍一只手却是向迎面划来的的一只样子像龙形的游船挥动了几下,转眼间,那只龙形游船便到了任飘萍他们小船的旁边,一个赤膊高鼻梁的船夫大声道:“客官!要船吧,现在可是逛十里秦淮最佳时候啊!”
欧阳尚晴猛抬头,怒道:“你瞎了眼了,谁要船了,滚!”
那船夫先是见惊于欧阳尚晴的花容月貌,后又惊于欧阳尚晴的叱声怒骂,呆呆的一双眼睛看向任飘萍,却是看见任飘萍正在向他不断的挤眼,心下便明白了七八分,而李冰玉这时忽道:“任少侠,人总是要吃饭睡觉的吧!你要不去的话,老身可是要去了!”说罢,一纵身已是上了那游船,花无叶也是纵身上了游船。任飘萍却是看着欧阳尚晴笑,笑似乎不怀好意,竟是瞧得欧阳尚晴有些心慌意乱,意乱情迷,迷,当然是任飘萍所要,任飘萍已是在欧阳尚晴一迷之际,突然猿臂轻舒,揽住她一如杨柳般柔弱纤细的腰,腾空直落游船之上。
这条龙形游船颇为宽大舒适,现在欧阳尚晴就坐在任飘萍的身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任飘萍,说不出的喜还是恨,却是着实在任飘萍的右臂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任飘萍呲牙咧嘴不敢发出声来,这时那船夫却是一边摇着船一边道:“客官,第一次来南京吧!南京城地连三楚,势控两江,背山面水,雄踞东南,历史悠久,规模巨大,气势宏伟……”
……
与此同时,南京城内,十里秦淮,文德桥上,一个白衣女子,凭栏而望,静静地,已是有多半个时辰了,正是刚刚才到南京城的筱矝,同来的还有唐灵、唐飞和燕无双。唐灵想问题有时确实很朴素简单,但是很多的时候很有效,她问了燕无双如何找到‘地鼠门’的接头人,然后就花了一千两的银票得到了任飘萍的消息。
地鼠门显然要价很高,但是消息却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但是地鼠门的答案却只有两个字‘南京’!所以风尘仆仆来到南京的他们并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哪里,但是筱矝却坚定无疑地说任飘萍一定会来这里——文德桥,这个她和任飘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常小雨说是要照顾紫云,所以没有来,燕云天在洛阳还有他的一帮兄弟,所以也没有来。
桥的南端的一座倒映在秦淮河水里影影绰绰的楼阁,有着一个美丽的名字——‘风雅颂’‘风雅颂’是一家古朴典雅的客栈,楼体砖木结构,顶端琉璃瓦镶嵌四角飞檐,白玉石栏杆,墨式小典金旋子彩绘。楼高近二十米米,面宽三十米有余,共三层,第一层叫‘风阁’,第二层叫‘雅阁’,第三层当然叫‘颂阁’。现在,在‘颂阁’可以看到秦淮河水波颤动的的一间厢房,临窗而望的正是唐灵和燕无双。唐飞则站在文德桥的北端,静静地望着筱矝。
十里秦淮。金粉楼台,画舫凌波,浆声灯影,确是令人向往,而不时吹进耳朵里的浪声荡语,此起彼伏,是不是更让人心动,或者说是像眼前的这个人一样,这个刚刚从一家灯红酒绿的妓院里走出的女子,这个女子手中正提着一把剑,鱼肠剑,剑正在滴血。
第六十八章 十里秦淮 步步惊心
滴着血的鱼肠剑正握在落雁门门主、欧阳连城独女、江湖上人称‘笑面如花’欧阳紫的手上,一身紫衣的欧阳紫的身后跟着落雁门的左右护法李凤来和齐昊,再后边三名丐帮弟子提着棍棒亦步亦趋地远远地跟着,其中最前面的一个络腮胡子色厉内荏地喊道:“妖女!杀了我丐帮中人还想走,留下命来!”
杀了人的欧阳紫似乎没有听到,她正在对着筱矝笑,嫣然一笑,筱矝一张清冷的脸上泛出一丝极不自然的微笑,然而筱矝的笑容瞬间凝结,同时凝结的还有欧阳紫的笑容,欧阳紫陡然间身形倒飞,鱼肠剑的青红光芒在夜空中旋起三道瑰丽,人又笑着回到了筱矝的面前,而她的身后同时响起三声惨叫,三名‘哐当’倒在地上的丐帮弟子咽喉处正在汩汩向外冒血。
顿时有人惊声、大声、惨声叫道:“杀人了!”“杀人了!”“了不得了,丐帮的人被杀了!”
欧阳紫已经开口道:“筱矝姑娘好!,我外公他老人家说他很想念你!”
筱矝脸色微变,忙道:“我知道了,师傅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一旦此间事了,我一定会及时向他老人家汇报的。”
欧阳紫语气颇为暧昧,道:“师傅他老人家最近好像不高兴,”说着双手背后,俊俏的身形一转,背对筱矝低头道慢条斯理道:“好像有人欺骗了外公!”说至外公两个字时,欧阳紫身形陡转,一双眼冷冷地看着筱矝此刻已是略显慌张的眼。
筱矝自是知道自己说予师傅的那《九天玄功》暗藏在《道德经》一百八十二个字中的谎言迟早会被揭穿,只是这时由欧阳紫的嘴里说出来竟是她始料所不及的,毕竟由师傅当面质问她,她还可以凭借师傅对她的疼爱撒撒娇,但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欧阳紫。筱矝脸色再变,不退反进道:“欧阳姑娘的意思听起来好像是我欺骗了师傅?”
欧阳紫咯咯笑道:“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说!”
筱矝本来就不善于撒谎,之前迫于保护任飘萍胡乱言语搪塞李奔雷,现在似是词穷,转身看向秦淮河,道:“你待怎样?”
欧阳紫忽然倚在文德桥的护栏上,一拢耳旁秀发,道:“今夜很美,不是吗?”
筱矝不知为何欧阳紫说出这样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没有做声,欧阳紫忽然低声问道:“你在等他?!”
筱矝蓦然抬头看向欧阳紫,复又看向缓缓流动的秦淮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欧阳紫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眼底突然涌出无限朦胧的悲伤,像极眼前无声流动的秦淮水,楚楚动人的令人怜惜。
欧阳紫现在已经知道了朴云进就是自己的师傅龙门老人,更是知道那舍得和尚亲手所写的屠杀她全家的花名册上最后的三个字——朴云进!而这册子竟是龙门老人亲手交给她的,而且是在获悉她已经知道这个秘密的情况下给她的,她忽然又想到了任飘萍,她现在真的希望欧阳迦存说的是真的,那个欧阳连城的独女已经死了,那么她便可以和任飘萍在一起,可是她若不是欧阳紫,那么她又是谁呢……
落雁门的左右护法立在文德桥的南头,而唐飞站在北头,燕无双和唐灵还在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可是那‘风雅颂’二楼的‘雅阁’临河的窗前现在站着一个金袍人。
欧阳紫望着眼前秦淮两岸的春光旖旎夜夜笙歌的金粉楼台,忽然想起了自己和任飘萍一起走过中卫城的那条同样景致的街道,不禁轻吟:“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筱矝低头,心中已是吟道任飘萍为他们相遇所做的那首《减字木兰花》:“心桥如虹,雨逝月落终不悔。划破夕阳,坊中幽香随风漫。……”
……
游船方过九龙桥,直向西,自东水关进入南京城,眼前灯火通明,大红的灯笼一个接着一个照亮了整个秦淮河两岸。任飘萍的心中已是浮现出文德桥的样子,还有那文德桥上的筱矝,心中也是吟道那首《减字木兰花》:“平生冷暖,今夜桥上遇筱矜。秦淮烟雨,多少酒色成新愁。”
这时欧阳尚晴似是童心大发,右手撩起一一串串水珠,又一拢头发,惊道:“我的发簪?发簪不见了!”说着一推任飘萍,道:“我的发簪,快帮我找找!”任飘萍闻言道:“是那个孔雀状的翡翠发簪?”藉着船上的灯火正在弯腰四处查找的欧阳尚晴忽然一愣,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任飘萍,眼中已是无法止住的伤悲,任飘萍似乎也很受伤,转脸看向船的另一侧。只因为二人心中泛起同样的一个人来——欧阳小蝶,因为欧阳小蝶有着同样的一支淡绿色的孔雀状的发簪。
良久,船缓行,任飘萍终于回头,笑,欧阳尚晴同样报之一笑。只是直到此刻任飘萍似乎才想起祥云马似乎还在那千幻万象阵中,只是此刻也不方便再回去,暗道:明日再去吧!
适时,一股浓郁的酒肉香味飘过,花无叶喜道:“真是馋死老夫了!走了!”人已是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