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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如雪的青年人正望着天上的星,小小的眼中却似可以要把整个天空装进去一般,天一赌坊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白衣人迅即回头,低头道:“师傅!这么晚还不睡!”
门内闪出一个蓝底团花锦纹的老者,正是龙门老人,龙门老人叹道:“明天白鹭洲一战,唉……怎么能睡着呢!”
白衣人正是常小雨,常小雨道:“师傅是担心那田中正建?”
龙门老人双手背在身后,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依你今日龙山之行来看,为师只怕不是那田中正建的对手。”忽又转身道:“对了,小雨,你说智远老和尚被田中正建打成疯子了?”
常小雨道:“看上去是!”
龙门老人垂眉,慈眉中闪过一丝恨意,沉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田中正建手上的那幅画弄到手!”
第七十一章 更弦易张
常小雨道:“是!师傅!”
龙门老人点头,眉头却是皱得更紧,道:“拜金教也是不容小觑,今日为师被那拜金教的少教主围困在‘南山菜园’的‘万劫不复九宫阵’中,若不是地鼠门,为师今个说不定还真的栽了!”
常小雨点头道:“嗯,还是师傅运筹帷幄,早有先见之明,当初师傅略施小计便让地鼠门对我们忠心耿耿,说句实话,这些年来地鼠门可真没有少为我们出力,今日他们又……”说到这里,常小雨见师父似是若有所思,根本就没有听进自己的话,不禁黯然不语,眼睛复又看向夜空。
龙门老人眼前已是浮现出白日中被困在那‘万劫不复九宫阵’中的那一幕,当时,龙门老人自怀内摸出一碧绿玉箫放至唇边吹一阵阵像极了老鼠叫声的吱吱吱兹兹兹的声音。
要知这老鼠叫声般的吱吱兹兹的声音实乃当年地鼠门门主萧千尺所创的‘千尺萧’发出的独一无二的声音,千尺萧有竹制的和玉制的两种,此萧非同于一般的萧,萧长不足七寸,更奇怪的是这千尺萧只有五个孔,这特制的‘千尺萧’中发出的这种老鼠叫的声音可以传到很远,而地鼠门的弟子正是通过这种办法一个传给一个来传递消息的。
是以,当龙门老人的箫声响起不久,南京城内的地鼠门弟子便很快得知了消息。不久,南山菜园的高墙之外便来了几名穿着粗布褂子的人,这些人向周围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当即趴在地上,不见怎地,几人便迅速地消失了,而与此同时地下忽然涌起一线淡淡的波痕,只不过这波痕是土壤形成的。波痕很快就消失在墙外,转入墙内,然后就直入阵中龙门老人的脚下,再不久,龙门老人也消失了,消失在南山菜园之外。
龙门老人的目光似是已回到了眼前,道:“不管怎样,路总是要走下去,不早了,回房歇息吧!”
常小雨道:“是!”二人同时转身,就在此刻,一匹马蹄声暴风骤雨般疾行而来,转眼便到了二人身后,二人复又转身,一黑衣人已是干净利落地从马上跳下,当即对着龙门老人一低头道:“大人,显宗现卧病于昌德宫之斋殿,其病已是无人能治,只怕撑不了多久!”
龙门老人和常小雨同时一惊,龙门老人脱口道:“怎么?嗯,很好!很好很好!李棩这小子看来活不长久,他今年应当只有三十四岁吧!”复又仰天哈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却是突然脸色大变道:“怎么现在才有消息?现在呢?现在呢?现在国内是不是一团糟?”
那黑衣人右手在脸上擦拭,不只是因为害怕在擦汗还是在擦拭龙门老人因激动而喷溅在他脸上的唾沫星,口中忙道:“大人,你知道的,保皇派那边最近一直严查边境,所以……所以……”
龙门老人点头,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随后对着常小雨呵呵笑道:“李棩死了的话继位的必是李焞!他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许该是更弦易张的时候了!”
常小雨笑,却是难掩嘴角扯动间显现的牵强,点头,道:“师傅!休息吧!”
……
更弦易张,是指改变对事物的看法和态度,从而采取措施而为之。
现在任飘萍就躺在瞻园唐灵为他安排的房内,此刻的他正在想:是不是这些年来自己真的错了,竟然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自己是不是该更弦易张,应该活得真实明亮起来,而不是那种看似潇洒倜傥内心却苦楚凄凉。也许太累了,也许更弦易张只是想想而已,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很快任飘萍就睡着了。
和任飘萍一墙之隔躺在床上的是欧阳小蝶,欧阳小蝶现在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只因为她知道任飘萍说过她一定会恢复到原先的容貌,她从来不怀疑任飘萍说过的话,因为任飘萍从来没让他失望过,更因为那个任飘萍对自己一直苦苦守候的已经是莫须有的誓言。
欧阳小蝶睡着了,一高峰也睡着了,整个瞻园似乎都睡着了,唐灵却没有睡。唐灵换了一套紧身的粉红莲花裙,提着一盏写有瞻园二字的宫灯,悄悄出了瞻园,走在寂静的夜的街上,想起因为欧阳小蝶任飘萍对一高峰的那种一反往常震怒之极的表现,不禁心中感到从未有过的沉重,就是此刻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似乎都要掉下来一般。
文德桥已经在望,唐灵的脚步更紧了些,很快,她便看到风雅颂酒楼燕无双的窗户的灯,上得楼的唐灵发现燕无双的房门竟是虚掩着,轻推虚掩的门,依旧亮着的灯下,燕无双坐在桌旁一只手支着头正在打盹。
唐灵一步跨进,惊醒的燕无双猛地抬头,脱口道:“任公子……”见是唐灵,瞬间的失落、随即而来的羞涩、连同莫名的喜悦轮番上演在燕无双的娇慵的脸上,掩嘴改口急道:“唐灵,是你!”
唐林心中一抹酸楚涌起,面上却是笑道:“无双姐,你还在等他啊!”
燕无双站起身,装作恶狠狠的样子,斥道:“死丫头!我有那么无聊吗?”旋即又问道:“对了,他不是看你去了吗?”
唐灵眼睛一眨,道:“是!任大哥让我来接你去瞻园的哦!”
燕无双虽是豪爽,此刻也不禁美目含情,半嗔半喜道:“真的!”复又沉下脸道:“那他怎么不亲自来!”
唐灵把宫灯放在桌上,闷闷不乐地走向窗前,轻叹一口气道:“因为欧阳小蝶也在瞻园里!”
燕无双不语,良久,道:“你告诉他本姑娘不去!”
唐灵道:“欧阳小蝶姐姐快要死了!”
燕无双只觉一个愧字似是要从眼底喷射出来,道:“你怎么不早说!”
不料唐灵一转身,莫名其妙幽幽道:“无双姐,我也知道我不对,可是我一见到任大哥紧张欧阳小蝶姐姐怎么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上。”
燕无双皱眉道:“你不是认为一个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吗?”
第七十二章 任飘萍的女儿
唐灵道:“是啊!所以才想不通嘛!”
燕无双却是提起放在桌上的宫灯,急道:“好了,回头再说,赶快走吧!”
唐灵笑道:“不用那么急了,反正他们现在都睡着了,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就睡在这里,明天一大早再回去!”
燕无双瞪了一眼唐灵,无奈道:“好吧!赶快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唐灵道:“上了床再说了!嘻嘻!”
……
清晨,瞻园的一缕阳光照在欧阳小蝶的额头上,欧阳小蝶睁眼,伸了伸懒腰,下床,习惯性走向妆台,那个有着可以照见自己容貌的镜子的妆台。
妆台上的镜子被人蒙上了一块淡绿色的绵绸布,欧阳小蝶猛地退后一步,只听嗵的一声撞在了一张黑檀木椅子上,那张椅子咕噜噜地在地上滚动了二三下,欧阳小蝶这才想起了昨天所发生的事。双手不由得颤巍巍地向自己的脸缓缓摸去,手未及脸,手已老,映在眼帘。咬了咬牙,欧阳小蝶一步一步走至妆台前,伸手一扯那块绵绸布,同时闭眼,可是她现在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心中的那股勇气在瞬间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清脆的三长一短的敲门声。
她当然知道敲这三长一短敲门声的是任飘萍,因为八年前任飘萍每每约她出去玩时就是这么敲的,可是如今她的心中没有当初的那种欣喜若狂,她不知道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如何以曾经青春美丽而今却苍老丑陋的脸去面对任飘萍。
欧阳小蝶犹豫彷徨中,听到隔壁欧阳小蝶房中椅子倒地声音的任飘萍衣衫不整地敲了门之后,等待中。欧阳小蝶从未象现在这样觉得可以遮挡丑陋的黑夜竟似如此可爱,任飘萍从未觉得等待竟是如此的难熬,尽管他知道痛苦最长,快乐最短。
欧阳小蝶还在犹疑,任飘萍却已是等待不及,右掌微微用力,震断门闩。
门,大开。光明更盛,随着任飘萍涌入的光明直刺欧阳小蝶的紧紧闭合的布满皱纹的眼皮。,任飘萍已经在问:“怎么了,小蝶?”条件反射下,欧阳小蝶眼皮甫一撩开,任飘萍满脸担忧惊慌的模样和镜子里自己鹤发鸡皮的容颜一同印在她淡淡褐色的惊惧的眼睛里。
任飘萍但闻欧阳小蝶发出一声惊叫,但见欧阳小蝶手中那块淡绿色的绵绸布忽地蒙在她自己的头上,猛地转身冷冷道:“你出去!”眼角余光触及妆台上镜子的任飘萍顿悟,却是无法接受欧阳小蝶冷冷的这句话,心中凉意直沁心底,苦笑道:“容颜易老,白发难除,你若是真的很在意这个,那你心中的我岂不是好色之徒一个!”
说完那句话的欧阳小蝶当即便后悔不已,此刻又闻任飘萍这番话,急道:“对不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说着双肩翕动,声音已是哽咽。
心疼,任飘萍忽然撇开所有的以往自己多少有些在意的礼教世俗,一个箭步冲到欧阳小蝶身后,一把揽住欧阳小蝶的腰,紧紧。口中温情道:“小蝶!”
此刻,唐灵和燕无双正自迈步向欧阳小蝶的厢房走来,唐灵的手中拿着一顶蒙着黑纱的斗篷,这是唐灵二人一大早就敲开杂铺店的门特意为欧阳小蝶买来的。
欧阳小蝶只觉一种踏实安全之极的暖流自任飘萍的双手和紧贴在自己后背箭头的任飘萍的身体电闪雷鸣般涌来,当即泪已横流,泣不成声道:“我这逃避容易吗?”
许是太过投入,当唐灵和燕无双站在门外目睹耳闻这一切时,任飘萍和欧阳小蝶却是浑然不觉。
苍老并不能阻挡欧阳小蝶身上淡淡的兰花香味,任飘萍贪婪地呼吸着,道:“我懂,所以我在等。”
燕无双此刻不禁心道:欧阳小蝶在逃避任飘萍的爱,而任飘萍却在逃避自己的爱,欧阳小蝶逃避任飘萍的爱是因为欧阳小蝶深爱着任飘萍,那么任飘萍逃避自己的爱是什么呢?爱需要逃避吗?
欧阳小蝶情绪依然很激动,道:“不,你不懂!你知道吗?八年前端午节……”
任飘萍当然不会忘记八年前那个端午节欧阳小蝶送给自己的那个香包上的那句话: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所以任飘萍忽然也变得很激动,截口道:“不要说!”
欧阳小蝶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要说?我知道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你等了八年,我逃避了八年,这八年来我在逃避所有的人,包括父亲,包括妹妹,包括赵宏云,包括屏儿,……”说至此,欧阳小蝶一顿,眼前似是已经浮现出屏儿那可爱的笑脸,而任飘萍当然不会忘记那个拿着自己修好的风筝满脸笑容的屏儿,却是不解道:“屏儿?”
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