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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小雨立刻道:“老狐狸,试试吧!”
其实难听雨等人脸上还是满期待见识见识天蚕宝衣的,筱矝心中似是另有想法,眼珠一转,道:“不要吧,现在已经有些冷,要是任大哥染上风寒怎么办?”
常小雨笑道:“不会吧,我等练武之人不会的,绝对不会!”
任飘萍似是已准备脱去身上的黄金甲,筱矝却是立刻拦住任飘萍,道:“不要!真的会生病的,要是病倒了,你可就见不上欧阳姑娘了!”
一个女子若是很关心你的起居饮食,关心你的身体健康,而且会因为这种关心变得婆婆妈妈的的,而不关心你的口袋的银票有多少时,那么多半就是喜欢上你了。
常小雨、难逢春和陆翔凯似乎有些失望,难听雨却没有失望,反倒很开心,脸上的笑已经挤在了眼角,因为他更知道:一个女子若是没事就把另一个女子挂在嘴边的话,十有**便是吃醋,因为他自己已经发现筱矝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很不错,而在他的内心里,分明是已经十分地关爱任飘萍了。
看着任飘萍眼中的异样的神光,握着任飘萍的筱矝的手慢慢地缩了回来,同时缩回的还有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为何是那样的看向任飘萍的眼神,缩回的手上还有任飘萍的暖暖的体温,竟是在这已有一些深深地寒意的夜里有些异样的温暖,缩回的眼神已是看着那兀自在跳动的火焰,跳出的究竟又是些什么呢?似乎她早已忘记了师父交代过她的话。
至此一刻,任飘萍笑道:“好吧,改日也不迟啊!只是不知道清兵和燕赵三十六骑一战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难听雨道:“呵呵,清兵虽然人数众多,但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在李长风的分而化之的计谋下,三次夜袭,每次杀敌七百之多,至最后,清军溃逃,再追杀,全数歼灭。”
任飘萍当然能够听得出难听雨的话语中万般的骄傲,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反感,道:“既然清兵还有近千人放弃回逃,为何还要全数歼灭?”
难听雨道:“当时李长风说,若是放回这些清兵的话,宁夏府必会上报朝廷,那么清廷必会倾全力来剿杀,若是悉数歼灭这些清兵,宁夏府就会上报朝廷说是三千将士遇上了流沙而殁。”
任飘萍不解道:“这有区别吗?”
难听雨笑,筱矝却是已答道:“任大哥,当然不一样了,试想若是上报朝廷说是三千将士在强匪一击之下,溃不成军,朝廷当然丢不起这个脸,自然会派更多更强的军队前来镇压,但若是说三千将士不幸遇上了天灾流沙悉数而殁,朝廷一来可以相信这是真的,二来可以假装相信这是真的,天灾自是不可抵抗,那么就顺理成章的以沙漠流沙非人力所为,只要强匪不出大漠便也可相安无事,又何必去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做一些得不偿失的事呢?”
任飘萍道:“怎么会这样呢?”
难听雨笑道:“呵呵!筱矝姑娘深谙治国为官之道,真是女中诸葛啊!”
筱矝笑道:“烟袋爷爷,我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任飘萍呵呵苦笑,道:“原来如此啊!”
难听雨这才继续道:“燕赵老儿在以后的几年内为老主人的复国做了很多准备的工作,劳苦功高,在我们当中自是除了老主人之外最具权势和力量的人。然而老主人的正室正德皇后却是一直没有为老主人生下一儿半女,直到二十七年前十八岁的萧妃入住‘夏伤宫’。”
说至这里,任飘萍自是感觉到了关键的时候,紧张的手心里直出汗。
这时的难听雨却是“哎”了一声,仰天长叹,道:“谁知这时老主人却是遇上了寒萧子!”
任飘萍和常小雨同时大吃一惊,道:“寒萧子?!”
筱矝也是惊道:“烟袋爷爷,您说的不是不是在武林中已是神仙级的武功已至化境的寒萧子前辈吧?!”
难听雨点头道:“正是!”
筱矝立刻问道:“可是推算下来,寒萧子前辈二十七年前就已是一百多岁了,这怎么可能呢?”
任飘萍也是说道:“其实根本就没有人见过寒萧子前辈,随便来一个人自称是寒萧子前辈的,谁又能说不是呢?”
常小雨却是说道:“但是这个人的武功必须高而且还要会寒萧子的武功。”
难听雨道:“常少侠的话不无道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冒充寒萧子前辈的。”
任飘萍道:“不错,话虽如此,但这个世上真的会有活得那么久的人吗?”
难听雨道:“关键的问题不在这儿,而是那人的确会寒萧子前辈的《九天玄功》,当然还有‘日月伤逝**’!”
说至此刻,难听雨的眼睛已是静静地看着任飘萍,不,准确的说,还有常小雨、筱矝、难逢春和陆翔凯共计十道视线俱是射向任飘萍。
任飘萍苦笑,他当然知道他们目光中的询问,道:“我若说不是的话,你们自是不相信,我若说是的话,你们又会怀疑,所以我还是不说的好!”
常小雨却是笑道:“老狐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兄弟的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的话,而且我知道你为难,所以我一直就没问。”
难听雨面现现沉重,道:“将军,其实天下武林现在几乎已是人尽皆知,你身着天蚕宝衣,怀藏弑天剑,身怀武林绝技,是以将军你就是不想承认你没有弑天剑和《九天玄功》秘笈也很难。但对于老夫而言,将军的身世自是和这个有关,是以将军必须表态。”
任飘萍苦笑,仰望夜色中的无尽苍穹,道:“晚辈只知道‘日月伤逝**’是小时候养父照着一本书口授于晚辈,他老人家说是李长风前辈留给我的。他从来不让我叫他父亲,就是叫养父或是义父也不行,我一直叫他任叔叔。”说至此,许是想起了任上峰,任飘萍的眼底泛出一层淡淡的薄雾,映在天空的星上,竟是倍感孤寂。
无限孤寂竟是如此的刻骨铭心,以至于无数个夜晚中任飘萍遥望星空去寻找那个星,那颗属于他的任叔叔的星,此刻任飘萍的声音分明百般凄凉,心道:人若是不在了,真的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吗?那颗星是不是真的在时刻的注释着自己的亲人呢?
筱矝静静地看着任飘萍,眼,忽然清澈,忽然又迷茫,试着去探寻触及这个看上去忽然简单忽然又很复杂忽然坚强忽然又很脆弱的男人的真正的内心世界。
任飘萍继续说道:“我最后一次见到任叔叔,是在栖霞山,那日任叔叔一大早让我练功,然后回屋去做饭,我一时贪玩,偷偷溜了出去,跑到附近的山坡上摘了很多又大又红的野枣用衣服兜着回来,想要孝敬任叔叔的,谁成想……”
任飘萍一顿,却是顿出了万千的愤怒,道:“刚一进入院子,就看到洒落一地的小米稀饭,不远处的兰花旁散落着任叔叔刚刚蒸熟却已经冰冷的馒头,再向木屋看去时,门口的地上正趴着任叔叔,我当时只是以为任叔叔是不小心摔倒了,忙大声喊任叔叔,待到跟前,已是叫了四五声,不见任叔叔答应,摸着任叔叔的书竟是冰一样的冷,石头一样的硬……”任飘萍此刻的双手已是紧紧地攥在一起,竟是不住地轻微地颤动着,道:“我当时一定是慌了或是吓怕了,大声地喊着喊着,任叔叔依旧没有答应我一声,忽然我看见任叔叔趴着的身体下慢慢地流出血来,一惊之下下意识地把任叔叔的身体翻了过来,却是看见任叔叔的整个胸口塌陷了下去,心口处一个很深的伤口处正在向外流血……”
任飘萍的脸色此刻竟然有些发青,眉张眼睁,道:“我只记得当时的我愤怒的使劲了全身的力量大喊了一声‘是谁?!’却是听到身后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道:‘是我!’”
第三十七章 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下)
任飘萍继续道:“我回头,只看见一个人全身裹在一件黑袍中,脸上带着面具,我所能看见的只有那一双我至今都不能忘记的眼。当时的我已是恨极那人,跑至那人的身前,也不记得用的是什么招式,朝着那人的小腹就是一通猛打,奇怪的是那人竟是任凭我打他而不还手。终于我打累了,坐在地上想着所有的最脏的最恶毒的话来骂他。”
任飘萍苦笑:“奇怪的是那人竟静静地蹲在我的面前,看不出他眼中有一丝的愤怒,骂不还口。最后我也骂累了,那人终于说了一句话:‘也许真的该为我们大白高留下一丝香火’,说完话,那人突然一把抓起我,十指飞快地在我全身一百零八处穴道一一点过,当时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当即就晕了过去。”
任飘萍环视常小雨五人,道:“醒来后的我发现自己全身毫无力气,内功尽失,同时怀中多了一样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一本书。”
常小雨惊道:“什么书?”似是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冒失或是别的什么,问过后的常小雨的脸上闪过一丝沮丧后悔之色,遂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米酒。
难听雨自是也很想知道那是本什么书,却是闻及常小雨的话,眼中一丝疑惑闪过常小雨低下的头。
而难逢春和陆翔凯几乎同时在常小雨最后一个字‘书’音落的同时,道:“九天玄功?!”
筱矝闪动着一双夜色中更见迷人的眼,静静地看着任飘萍,火光中任飘萍棱角分明的脸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她心神分外的宁静安详。
任飘萍笑道:“只不过是一本经书而已,《道德经》。”
众人似是很失望。
难听雨道:“看来事有蹊跷,不过将军会寒萧子前辈的‘日月伤逝**’却是不争的事实,对了,将军你可知那人所说的‘大白高’是什么意思?”
任飘萍摇头道:“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的。”
难听雨眼睛转向筱矝,笑呵呵,道:“筱矝姑娘?”
筱矝多少有一些难为情,看了一眼任飘萍,这才看向难听雨,道:“烟袋爷爷,筱矝我若是说的不对,还请不要取笑我啊!”
难听雨呵呵笑道:“不会不会!”
筱矝这才说道:“党项族建立了大夏王朝后,他们对外称为大夏国,对内叫‘大白高国’。‘大’是历代王朝借以表示国家之神圣和至高无上之尊贵,例如‘大汉’、‘大宋’;‘白高’,是因为党项族最早居住在黄河上游,黄河上游处水色并不黄,自古就有‘白河’之称,党项人自古也有尚白的传统,为了表示他们对这个地区的留恋和崇拜,因此用国名来传颂。‘大白高国’就是大夏国。烟袋爷爷,我说的可对否?!”
尽管当初已经猜到自己可能会和大夏国有那么一丝关系,但也只是从那枚银制令牌猜到自己的身世可能与燕赵三十六骑有关,是以此刻,任飘萍脑中已是嗡地一声,惊道:“这怎么可能?”
难听雨道:“这又怎么不可能?!将军,也许老夫该称呼你少主才对,只是有些事还不能完全确定能,而且此刻你也断然难以接受,只是还是老夫讲完这个故事吧!”
陆翔凯和难逢春似乎对任飘萍可能是他们的少主的事一点也不吃惊,可是常小雨刚才听到任飘萍说那本书竟是一本寻常的《道德经》时就已经是三分震惊,六分不信,一分怀疑了,此刻再听难听雨这番话,竟是连喝三碗酒,用衣袖一抹嘴,道:“停停停!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这究竟是哪门子和哪门子的事啊?”
难听雨笑道:“常少侠,请稍安勿躁,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是难以想象的,只因为人心叵测,待老夫讲完这个故事,也许你就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