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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肖锦伦愣了愣,他没想到对方会承认的那么爽快,一瞬间愤怒涌上心头,他强压住怒火,又问,“是莫耀叫你做的?”
“不是。”林谒笑了笑,眉目婉转间竟然是风情万种,看起来纯良无害,不过肖锦伦倒是没有欣赏的心情,他想到了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蛇蝎美人。
越是美丽的东西毒性越大。
肖锦伦皱了皱眉,既然事已至此,在追究原因也是无用。他知道上次的药并非是莫耀的本意之后,竟然是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心里的疙瘩,还是问了出来。
“莫耀喜欢你,那小子傻成那样,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就算是自己憋死,也踏不出那一步。”顿了顿,林谒撇了撇嘴,“我只好帮他一把了,做了他想做却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肖锦伦心里犯赌,直视林谒,“莫耀现在人在哪儿?”
“我暂时不能让你去见他,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吗?他现在就剩半条命了,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到时候在被你一刺激又给折了,这些天就白费了,我还不如先前就让他死了省事儿。”
“你……”肖锦伦被赌的说不出话。他本来就不擅与人争辩,更何况是如此伶牙俐齿的林谒。
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嘀咕,不知道是谁刺激谁,这人颠倒是非的能力倒是一流的。
林谒看着肖锦伦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也就熄了逗弄的心思,要是过了的话到时候莫耀心疼起来又得别扭了。莫耀可是一点儿都舍不得眼前这男人吃苦,心心念念都全是眼前这男人。就说他这几天做的游戏吧,只要他在昏迷中的莫耀耳边一提到‘肖锦伦’这三个字,莫耀的心电图立马就鲜活了起来,呼吸也开始急促。等到一会儿平静了下来,他就再来一次,反反复复,百试不爽。感情‘肖锦伦’这三个字就像是开关一样。其实林谒觉得自己当时玩的游戏挺缺德的,但是难得莫耀居然有一个这样的软肋,所以显得格外的稀缺。
爱情本来就是最锥心的事情,也是世界上最难懂的感情,它让你拥有很多,也让你失去很多,他让你失去了自我,却又让你坚持自我,雾里看花,当局者迷。
说实话,林谒个人其实挺喜欢肖锦伦的,所以才起了逗弄的心思。肖锦伦看着气质干净,人很聪明却又不死板,这样的人不像是他满手的血腥,走了一条永远回不来头的路,失去了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生活的资格。得到的越多相对的便失去的越多。
林谒收回思绪,撵去了脸上的笑意,看着肖锦伦,“你想知道莫耀现在在做什么吗?”
肖锦伦没有接话,等着对面坐着的人接着往下面说。他倒是记得莫耀以前和自己说过他在投资公司工作。他不愿去多想,潜意识中,他总是愿意相信莫耀,相信莫耀一如当初,
大概这是人性,每个人都会潜意识的去逃避有可能自己不能接受的事实。
林谒半眯着眼睛,这样显得眼睛更加的狭长,一字一顿的说:“莫耀现在帮人洗钱,他以前还走私,贩毒,只要是能捞钱的没有他不沾的,他在圈子里,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
林谒看着对面的人听了自己的话面色波澜不惊有些意外,他没想过眼前的人会如此的淡定,据他的调查。肖锦伦是个一本正经且十分的单调人,一门心思的扑在工作上。连着私生活都十分的透明,每天都在一条线上,是个工作狂,这样的人应该十分的保守。
一个极其乏味的男人,不过……倒是挺适合莫耀的。
林谒停顿了下,又接着往下面说,“你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吗?”
肖锦伦抬眼,他虽然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不过他一向是喜怒不于行色,不会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太多的表情。
在前一世,肖锦伦的母亲是书香门第,以前就有经常教导他,凡事不能失了气度,不能焦躁,就算是做不到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也要去心平气和的面对每件事。
肖锦伦嘴里有些晦涩,麻木的顺着林谒的话问,“怎么过来的?”
“从死人堆爬出来的。”
☆、第六十九章 往事
林谒在的那一个房间里打了两个通铺;通铺中间只有一条窄窄的过道。
到了晚上;只垫了薄薄的一层褥子的床板上密密麻麻睡的都是人,挤在一起;连着翻个身的余地都没有。
里面人太多;又不怎么通风,再加之天气炎热,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怪味;一阵风吹过来,味道就更加难闻了。不过也没有人去在意;都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然的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在生命每日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过得舒不舒服已经是没人在乎。
从一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慢慢麻木,所有的人眼神空洞,求生已经成了本能。
房间里每天人数都在逐渐减少,逐渐不那么挤了,一个月后,本来的五十多个人,只剩下三十几个。而不见的那些人,全部被扔在了树林对面的那个大坑里,那些尸体,或则是只是昏迷过去,还没有死的人,被林子里的野狼或者是其他的动物蚕食,之后萦绕着苍蝇。
没有人去在意的死亡。
弱者要被淘汰,弱者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这是每个人被迫灌输的认知。
所有的人胆战心惊,机械式的活着,过了半年,一百多的人,最后留下来的不到三十个,所有的人都已经麻木了,压抑了那么久,连着恐惧这种感知都慢慢的被冲淡,有些人对于偶尔出现的血腥反倒是会觉得兴奋。
在这样的压迫和大的前提下,以往的认知一一被打破,人性渐渐被泯灭,武力成为了衡量一切的标准,每个人都渐渐的扭曲。
莫耀是在一个下午的时候来的,等着领着莫耀来的人走了之后,房间里除了林谒和几个平日里就很沉默的人之外,其余的人把莫耀给围了起来,防备的打量这个新来的人。
要知道,他们已经半年多没见过生面孔,每天见到的人都在逐渐减少。
很快,所有的人发现才来的这个小鬼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渐渐的放下了戒心。张恒蛮横惯了,他的年纪在这里面最大,打架起来心狠手辣,所有人都避着他。张恒看着新来的这个小鬼一副不理人的样子有些不舒服,“喂,你是从哪儿来的?”
莫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
张恒碰了壁,愈发的觉得这小子不识抬举,眼睛示意平时和他关系不好的两个人去上前拿住莫耀。
他要给这个新来的小子一点儿教训。
之后的事情,便没有什么悬念了。林谒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心里十分的讶异。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就定了胜负,莫耀出手几乎没有什么招数,只是胜在了力气大。
躺在地上的张恒,手以奇怪的姿态弯曲着,活活的让莫耀给掰骨折了,本来围着的人都退开了,恐惧的看着莫耀。
所有的格斗技巧在莫耀面前都无效,因为武力值相差的太大。
林谒在以后的日子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莫耀的场景,还是在忍不住在心里打了冷噤,那个没什么表情,眼睛里翻腾着淡淡红雾的人,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是一头野兽。
凡但是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因为条件反射而有不同的表情,或者鄙夷或者傲气。而那时候的莫耀,黑色的眼睛看不出一点儿情绪,连着呼吸都没有乱,也没有多看地上的人一眼,在他眼睛,地上的人像是死物一般。
就像是刚刚的事,完全不值得莫耀侧目,更准确的说,那个时候的莫耀,不像是一个人。
在之后也证明了,林谒看人的眼光十分的准,莫耀是天生的利器,经过打磨后更是锋芒难掩。
林谒和莫耀并不是朋友,也算不上是战友,更谈不上生死之交了。到了最后,那一个房间只有五个人活了下来,林谒和莫耀就在其中。
林谒的父亲是金三角一个毒贩头目,他是那个毒贩不小心留下的‘种’,没错,是不小心,他的母亲是一个婊子,他是他父亲一夜风流意外收获,在快十岁的时候才被寻回。
他的上面有几个哥哥,而他的父亲显然是不缺儿子,若是他父亲想要儿子,多得是女人抢着生,淡薄的亲情让林谒被自己父亲寻回后,处境比着以前并没有好多少,他咬了咬牙,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自己去了基地训的地方。
而林谒的父亲没有阻拦,对他来说,若是一个没有一点儿用的儿子,还不如没有。
缅甸和云南相接的地方,隔着著名的金三角很近,除了毒品之外,还有一种生意也是暴利,走私。
缅甸多玉石,近几年翡翠的价格节节攀升,过度的采伐,原材料越来越少,一块好品质的原石拍出天价已经不算是稀奇事,进口关税居高不下,在这样大的前提下,利益的趋势,有的人就动了脑筋。而更重要的一点是,有些东西来路不正,见不得光,并不能走正途运输过去。
一块品种稀有,品相漂亮的玉石上面曾经沾满了血,动辄就几十人的生命系在上面,说是玉石能有安神,驻颜的功效,但是不知道沾了那么多血和怨气的石头是真的能让人安详,还是会让人夜不能寐。
边境相接的地方,绵延的原始森林,丛林里条件恶劣,长年的瘴气弥漫,沼泽遍布其中,被青苔覆盖,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一脚踏进去就会被淹没。两国的政|府想要完全的管辖基本是不现实,要耗费大量的财力和警力,更何况,走私犯一般都有武器装备,并不是小队的警力所能阻止的。原始森林里本来也危机重重,不下心进入了沼泽或者遇到了瘴气,全身而退都成了问题。
毕竟比不得那些把脑洞系在裤腰上的亡命之徒。
莫耀和林谒两个人没有失手过,他们自己运原石,偶尔也接到任务去劫道别人的,只要是有利益的事情都做,两个人就像是‘死神的镰刀’,收割别人的命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本来就无关良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强者才配活下去。
除了森林里的危机重重,还要防着人为的埋伏偷袭,茂密的丛林是最好的屏障,防不胜防,黑吃黑也十分常见,随时都有交火的可能,一刻都不能松懈。
林谒现在还记得,有次莫耀被伏击,对方下了死本,兴许是莫耀坏了他们太多的生意,对方花了重金请了支雇佣兵,后来莫耀带的那一只队伍尽数的折损,林谒收到了消息,本来以为莫耀必死无疑。毕竟雇佣兵都有重武器,双拳难敌四手。
一个星期后莫耀却一个人回来了,身上的衣服混着泥巴和血,被风吹干了之后拧成一团,像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身上浓重的土腥味和血腥味混着在一起,让人闻了就想作呕,林谒要不是看见那双泛着红雾的眼睛,几乎认不出眼前伤痕累累,只剩了半条命的人是莫耀。
没有人知道,莫耀一个人是怎么从那支雇佣军的手里存活下来,并且独自穿越丛林回到了基地,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那是林谒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