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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昨夜他决定要和自己在一起,但眼底并不见一丝感情,即使是在现在,他的眼睛仍旧是放在他的身体上,而不是含情与自己凝视。
方棠溪苦笑起来,神色不由自主的转为黯然。他太贪心,竟会奢求两情相悦,如果被蓝吹寒知道,恐怕也只是轻轻皱眉,很是不以为然吧。
蓝吹寒自然没发现他眼里毫不掩饰的伤感,右手的指尖挑开了他的衣襟,在他温暖的皮肤上抚摸,皓如冰雪的眸光落在了昨夜疯狂留下的吻痕上。
方棠溪吃了一惊,没想到蓝吹寒会久久地凝视着他的身体。自从坠入悬崖断了双腿后,就连练武他也兴致缺缺,身体很快瘦弱下来,唯一的好处是和这双腿看起来不是太畸形,但若要说美感……那是半分也没有的,何况上面还被亲吻得青青紫紫。
他面孔红得彷佛要滴出血一般,双手抓住了衣襟,不让蓝吹寒剥得更开。
「别……这么多人在看……」他颤巍巍的,连指尖都在哆嗦。
蓝吹寒轻轻一笑,顺口安慰他道:「没关系,这么远,他们看不到。你胆子也太小了,被看到又打什么紧?难道你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恩爱么?」
方棠溪又羞又急,吹寒全身衣裳完好,自然不怕,他却几乎被剥得精光。而且吹寒背对着下人,没看到下人们吃惊得张大嘴巴的表情。
塞外的女子虽然大多泼辣豪放,但却极少有这种公然将自己的夫君也欺到头上的。众人虽觉吃惊,却只是饶有兴味地看,只要方棠溪不喊救命,自然不须他们上前相救,若是打扰少爷少夫人欢爱,恐怕在方家再也混不下去。
面对这一窘迫难当的境况,方棠溪恨不得椅子上有个洞,让他可以缩进去。
蓝吹寒目光深不可测地看着他衣襟口微微露出瘦弱身体上斑驳的吻痕,食指在湿热的密穴处更深的打圈,像要进入这具身体的内部。
入侵手指的恶意搅动让方棠溪浑身发颤,他感到自己彷佛一下被抛到山巅,一下又毫无着力地掉落,虽然说不出的快活,但伴随而来的却是被戏弄而产生的恐惧,令他大汗淋漓。
「吹寒……吹寒……」他轻声唤着,嗓音彷佛已然沙哑,无法自抑地透过迷离地水雾,无助地半仰着头,看着俯视着他的男子。
似乎他的样子令蓝吹寒十分满意,蓝吹寒轻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才一根手指你就受不住,以后怎么办?」
方棠溪一惊,只觉身体一轻,已被吹寒抱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吹寒?」方棠溪颤声说,似乎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令他更惊讶害怕的事。
「抱你回房。」蓝吹寒云淡风轻地,像是浑不着意,「你之前不是说要回房做么?」
方棠溪吓了一跳。此时他衣裳半褪,下体一丝不挂,外袍和中衣都已敞开,虽然他紧紧抓住衣襟,但依稀露出的大腿以及私处怕是被人瞧到了,即使他护住胸口也于事无补。
「你……」他羞惭之下,只觉得热血上涌,就连耳朵也在发烫,眉心朱砂殷红一点,像是微微渗出一滴血来。
蓝吹寒横腰抱着他,从湖上的长堤走过。他脚步缓缓,神情端静,彷佛要做的是再也寻常不过的事,径自从侍立在两旁的下人面前走过。
虽说塞外女子性格外向,大多不缠足,甚至也有抛头露面的,但少夫人如此惊世骇俗,实是让人目瞪口呆。下人们垂着头不敢多看,但方棠溪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打击,晕了过去。
蓝吹寒和方棠溪才进了房门,就有人加油添醋地向方氏夫妇禀告此事。
「恭喜老爷,恭喜夫人,少夫人和少爷如此恩爱,老爷和夫人很快就要抱孙子了……」
「你说的当真?」方母喜上眉梢,虽然李家的姑娘想必出自穷人家,不知应对,她问三句只答一句,又对方家的生意毫不感兴趣,但「她」既然如此爱棠儿,只要和棠儿早些有后,这所有的缺点尽可不提。
方父却是大为皱眉,拂袖道:「太放荡了!方家至少也是大户人家,岂能容得这个女子如此……如此淫乱?叫棠儿把她休了!」
方母看到老爷发作,于是劝慰道:「他们胡闹也只是在家里,没出到外面,也不算放荡,何况她虽然诸多不好,但对棠儿极好的,你要是休了她,棠儿却又能娶谁?」
「难道我的儿子就没人要了么?」
方母咬着下唇,眼泪便已潸然落下:「我不管,你要棠儿休她,便先休了我便是……」
方父大惊变色,立时柔声安慰娇妻,此事自然再也不提。
进了房门,蓝吹寒将方棠溪放到床上,回头关了门窗,立刻就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转过身时,发现方棠溪已经醒了,正痴痴的瞧着他的容貌。
他早就知道自己相貌极好,方棠溪看得痴了也是常事,因此也不以为意,走到床前道:「你醒了。」
他这句话只是陈述,没什么别的意思,但方棠溪看到他逼近,情不自禁地用手支撑着往后退,想了一想,又往后退了一点,蓝吹寒看着有趣,坐到床沿,他吓了一跳,缩到了床的角落里。「吹寒,你、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蓝吹寒对他的质疑难得的没有生气,平缓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看到方棠溪下身一片凌乱,衣裳底下的大腿若隐若现,隐约带着欢爱的痕迹,心里也不知从何处涌来些许温柔之意,但他一向冷情惯了,即使说话尽量温和,也和原来没什么差别。
自他们出门后,床褥就已新换了一套,却仍旧是大红的颜色,刺绣图案都是龙凤鸳鸯并蒂莲花,但方棠溪磨蹭着又把床单弄得一团乱。
蓝吹寒忽然心里有些克制不住,脱了鞋袜上了床,俯下身要吻住身下男子的唇时,似乎为自己的行为疑惑,他顿了一顿,唇落在方棠溪的销骨上,顺手扯开衣襟,往他的茱萸摸去。
被他冰凉的指尖碰触,方棠溪哆嗦了一下,想要躲闪,却被他压制着不能动,小腹被他 用膝盖顶住,下体似乎从甬穴中逐渐涌出一股黏稠的液体,似乎是昨夜没有清除去的秽液。
不想让下人们知道他的狼狈,也不想向吹寒乞怜,他原本打算晚上沐浴的时候再好好清洗一下,想不到还没过完早上,就又开始了。
一直以为吹寒是无情无欲的,但下体密穴处又一次被贯穿,让他对这一点也开始怀疑起来。异物感入侵的剧痛让他无法控制地妄图用无力的腿夹住吹寒的腰,维持住仅有的平衡,但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每一次的入侵他都难以抗拒,每一次的退出他都无法留住,他只能用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褥,不让自己在翻涌的情潮之中沉没。
甬穴处彷佛裂开一般疼痛,似乎私密处的伤口又被磨破,鲜血的润滑使得律动不再如之前的干涩,但情欲的快感也难以抵消交合之处的痛楚。
或许这样的欢爱对于一个残废来说,还是极为不适应的吧。方棠溪在心里苦笑着,想从眼前的迷蒙中看清吹寒的表情,想在这一刻紧紧抱住吹寒,但此时的吹寒距离自己竟是这般的遥远,遥远得彷佛天边的一弯白月,永远难以企及。
「棠溪……棠溪……你怎么了?」担忧的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
他有些迷茫,心里像是颤栗。这种陌生而又熟悉的痛楚,让他睁开了眼睛,眼前蓝吹寒关切的神色,却让他不知身处何方。
他成亲都有三年了,却没想到还能梦到刚成亲时的旧事。
「棠溪,你怎么了?刚才出了好多汗。」蓝吹寒顺手用巾帕给他拭去汗水,他的手按在床沿,艰难地想要扶着坐起,却被蓝吹寒先一步扶住了腰身,让他靠坐在床头。
眼前体贴温存的男子,和三年前截然不同了。他凝目注视着容颜绝丽的蓝吹寒,蓝吹寒却极为紧张地看他:「是不是作了噩梦?」
方棠溪知道瞒不过他,但直说出来亦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梦到当年的事……」
蓝吹寒握紧他的指尖,忍不住吻了吻他的唇:「陈年旧事了,都忘了好么?我不想你记得以前的不痛快。」
「只是一个梦而已。」方棠溪忍不住失笑。
「你刚才流了好多汗,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我几乎疯掉……棠溪,不要记得以前的事,只要记得,我现在爱着你就好了。」
蓝吹寒轻吻他的手指,指尖传来的酥麻的快感,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被他拥在了怀里。
番外二
三年后
熏香炉里的烟变细,味道也几不可闻。一个丫鬟进来添了香,问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方棠溪道:「少爷,要不要添壶茶?」
方棠溪正要说话,外面进来一个女子便掀了帘子进来,冷冷道:「不必了,这里不用妳伺候,妳出去,让外面的人也都退了吧。」
那丫鬟看到「她」时,不知是惧怕还是心虚,竟是微微打了个寒颤,应了一声,匆匆忙忙退出门去。
「找死!」来人哼了一声,声音虽然低沉,却是十分悦耳,慢慢走到方棠溪面前。
方棠溪看着她平凡的面容,登时露出几分笑意:「你来啦!」
蓝吹寒随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扔到桌上,俊美绝伦的睑上仍旧有些不快:「要倒茶就直接倒,哪有这么多废话要说?磨磨蹭蹭的,只会发嗲。」
方棠溪只得笑笑不答。上次他帮了个丫鬟说了两句,就被蓝吹寒怀疑他和那个丫鬟之间有私情,立刻将那丫鬟扫地出门,气势之骇人,就连方老夫人也看着胆寒。
「都怪你,对谁都乱抛媚眼!」蓝吹寒冷冷地道,「笑什么笑,看到你乱笑就心烦。」
「我哪有对她说什么?」方棠溪有些讪讪地,只得不笑了,将手里的书阖起,放到桌上。
他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魅力太大,会让这么多丫鬟都对自己动心,想必是以「李蝶儿」的出身相貌,竟然做了方家的女主人,不免让别人心有不甘,以致于想入非非。而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对蓝吹寒说的,否则他一怒之下露出真容给所有人看,可就大事不妙。
蓝吹寒看到他安静的神态,白发披散到腰上,却是不及束起,便知他是刚午睡醒来,半蹲下身,隔着袜子握住他的脚踝,轻轻揉捏。
恰到好处的力道让方棠溪微微闭了闭眼,忍着没有呻吟,低声道:「怎么啦?刚才那么生气,是我娘又为难你了么?」
蓝吹寒不擅说谎,而且方老夫人刚才的决定让他心下恼怒,便默认了。
方棠溪成亲三年无子,让老夫人十分不喜,打算趁方棠溪去中原时强行将媳妇留下,再在儿子身边安插几个丫鬟服侍他,就是强来也要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老夫人又担心蓝吹寒不满,又是说服又是哀求,他也只得表面上答应。
因为子嗣的问题,老夫人已迁怒多次,蓝吹寒也知道瞒不过方棠溪,只怕这件事,方老夫人已对方棠溪提起过,方棠溪怕他不悦,不告诉他而已。
蓝吹寒不知方棠溪心下是何想法,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狂躁,说道:「她让我这次留在山庄,不必再随你去中原。你先出门就是,我两天后就赶上来。」
方棠溪顿了顿,轻声道:「这件事,你稍忍忍几天吧。」
「为何?